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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过于着急替自己辩驳,也就有点失态。
兰猗将玉玦揣入怀中,听外头的风雨已经悄无声息,她知道楚临风该来了,望着风度翩翩的表哥,心有不忍,也还是道:“剩下的事,不该在家里说,你想知道,公堂上听吧。”
说完,回到炕上端坐。
须臾,就见狐禄哈嗤哈嗤的跑了进来,两脚泥水弄脏了青砖地面,贺兰氏正想责怪,狐禄惊慌失措道:“老爷,大理寺来人了。”
狐彦似乎已经料到,只微微点头表示晓得。
贺兰氏霍然而起又看向侄儿:“子政!”
贺兰令有宇文偲的话垫底,努力保持镇定,不发一言。
这个时候楚临风带着一干捕役到了,展示出牌票,喝令捕役拿着枷锁镣铐将贺兰令拿下回了大理寺。
第326章 九王漏夜而来,该不会是来旁听这个案子的?
轰动一时的鬼怪作祟案一审再审,终于抓到凶手,已经睡下的张纯年当即升堂,夜审贺兰令。
公堂之上灯火通明,兰猗因是这宗案子的破案人员,算公差,同楚临风一道在张纯年的法案旁站着,而狐彦同贺兰氏,乃与本案有关之人,在堂下看着。
盛极一时的贺兰家族天下闻名,作为掌门人的贺兰令作为凶犯站在大堂上,他心情复杂,甚至,有些低沉,此时有些后悔,不该杀了红莲,一为泄愤,谁让她长的像兰猗,而为嫁祸给姑母报复,谁让她不同意表妹嫁给自己。
啪!张纯年拍响了抚尺。
贺兰令一惊,本能的抬头去看,对上的却是兰猗的目光,一瞬间他的悔意全部消弭而光,兰猗的目光就像两道清泉,缓缓的流在他心上,世上再没有比兰猗这双眼睛更好看的女子了,所以为了她杀人,值。
兰猗哪里明白他这种变态的想法,虽然恨他,也还是悲悯他,毕竟他对自己的感情是没有掺假的。
张纯年开口了:“太医院院使狐彦府中婢女红莲身死一案,现在开审,凶犯贺兰令,你可知罪?”
每一桩案子开审,都是这样的开场,于是凶犯或喊冤或认罪。
可是贺兰令却淡淡一笑并不说话,他在等一个人。
张纯年不知就里,再次拍响抚尺:“凶犯贺兰令,你可知罪!”
贺兰令仍旧一脸的毫无表情,不予回应。
张纯年第一次遇见这么嚣张的凶犯,左右看:“来人,用刑!”
府役们应声“是”,不多时拿了刑具上来,五花八门,看得贺兰令心惊肉跳,可是要等的宇文偲还没到,为了避免动刑,他只好道:“我认罪。”
张纯年一伸手,府役们将刑具拿了下去,张纯年高声道:“我来问你,上月初九,可是你杀了狐府婢女红莲?”
这也是该走的过场。
贺兰令无奈道:“是。”
张纯年继续按照程序问下去:“你为何杀了红莲?”
贺兰令顿住,瞥了下贺兰氏。
张纯年一拍法案:“说,你为何杀了红莲?”
贺兰令舔了下嘴唇,声音低了下来:“为了嫁祸给姑母。”
狐彦怒不可遏。
贺兰氏伤心欲绝。
正此时,一府吏急匆匆上了大堂,走到张纯年旁边施礼道:“禀大人,九王千岁来了。”
张纯年一愣。
与此同时有宦官尖利的声音响起:“九王千岁驾到!”
张纯年起身,走离法案,见宇文偲在一干内侍和扈从的簇拥下走上了大堂,张纯年遥遥施礼:“九王漏夜而来,该不会是来旁听这个案子的?”
宇文偲总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架势:“正是,本王听说这案子是鬼怪作祟,好奇,过来看看,张大人你继续审问。”
张纯年就让人给宇文偲搬了张高背软垫的交椅来,宇文偲坐下,与贺兰令目光交汇,贺兰令顿时有了底气。
带张纯年接着往下问时,贺兰令就推翻方才的供词,矢口否认是自己杀了红莲。
这一刻张纯年就明白宇文偲为何而来了,他怒指贺兰令:“本案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抵赖。”
说着看去楚临风。
楚临风就走出来道:“大人,这案子是我同安远候夫人共同查破的,不如就由我来问一问贺兰公子。”
张纯年点头应允。
楚临风徐徐上了大堂,来到贺兰令面前,看他走路的姿势,贺兰令脑海中突然出现那一幕,那一晚他从百春楼出来,突然冲出个蒙面人举刀向他砍来,他躲避不及,对方功夫太好,他以为是同行冤家来刺杀他的,情急下使出冥指功,准确无误的打到对方,那人踉跄收招,待离开时,就是这样徐徐而行。
这一刻他明白了,那一晚就是楚临风截杀他的,当然楚临风截杀他并非是为了要自己的命,而是试探他会不会冥指功。
贺兰令心中哀叹,想抵赖恐怕不能,而今只能指望宇文偲了。
楚临风观他望着自己的神情,知道他认出了自己,点头:“对,那晚截杀你的人就是我,而我也得以确定你会冥指功。”
贺兰令蹙眉问:“你中了冥指功,为何没有死?”
楚临风顺着他的话道:“所以你用冥指功杀了红莲。”
贺兰令没有否认亦没有承认,只追问:“为何你没有死?”
楚临风伸出手臂撸起袖子,看着上面仍然没有消除的指印道:“你不知道么,青风山青风观的尘虚道长是我朋友,若论冥指功,他是第一,广阳子只能屈居第二,而你,刚入门而已,但冥指功还是相当厉害的,那日给你击中,我便以内力引走了你的部分功力,这也不能完全保命,我就到了青风山青风观,是尘虚道长救了我。”
原来如此,贺兰令没有说话。
楚临风觑他道:“我也不问你什么,我问你,你也不会承认,不如我给你讲一讲你作案的过程吧。”
贺兰令仰头而笑:“洗耳恭听,听你这个名捕是如何编排我的。”
楚临风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环顾一圈,发现宇文偲怀中鼓鼓囊囊,心里不免咯噔一下,猜出些什么,转回身再次看向贺兰令道:“上月初九,你带着长随苏铜去了西凌河码头,你走的时候故意大张旗鼓,不仅仅让家里人知道,连守城门的兵士都知道了,太多人可以证明那晚你不在城里而在西凌河码头,然后你在西凌河码头吃的晚饭,晚饭后你便睡下了,可是,二更过,你用蒙汗药迷翻的苏铜和其他手下都不省人事,你却悄然离开码头返回城里,这个,守城官可以作证,为此你给了他一颗价值不菲的夜明珠。”
那个守城官居然出卖了自己,贺兰令咬牙切齿,可惜了那颗硕大的夜明珠。
楚临风不管他什么反应,仍旧讲着:“你回到城里后便来到狐府宅子后头,从后罩房处攀上墙头,又借助那棵大树跃到耳房顶上,然后等狐府的丫头碧莲取了大衣裳离开,你就进到耳房,红莲见你到了,你们本是老相识常来常往的,她没有想其他,高高兴兴的迎上你,而你却抄起事先准备好的木棍朝她打了下去……”
第327章 朕杀了他,岂不是可以操了他的家。
楚临风讲话不擅于绘声绘色,仍旧让贺兰氏倒吸口冷气,她对待下人虽然刻薄,也还是不敢相信侄儿竟然杀人了。
楚临风于公堂上缓缓踱步慢慢讲着,贺兰令杖击红莲之后发现这丫头命硬竟然不死,于是想起了自己会化骨于内杀人无形的冥指功,他击中红莲,这个时候红莲也没有一命呜呼,其一是贺兰令的冥指功练得不到家,其二冥指功杀人之后死者会有暂短的存活时间。
贺兰令想嫁祸给姑母,因为他知道之前红莲弄碎了姑母最喜欢的翡翠镯子,给姑母又骂又扇耳光,于是他就把半死的红莲带到后花园,用绳子套住红莲的脖子,于两丈开外之地纵身一跃跳道那棵大树的枝干,把红莲吊上去之后,再一跃落于距离大树至少又两丈开外之处,做成了红莲自缢的假象。
贺兰令听完,冷笑道:“天下闻名的名捕楚临风不过如此,你说是我杀了红莲,我可以用刀甚至可以掐死她,我为何用杖击?”
除了兰猗,就连张纯年并宇文偲都是这样的疑问。
楚临风不急不忙道:“很简单,你想嫁祸给狐夫人,你觉着杖击红莲而死,别人以为是狐夫人因为红莲打碎了她的镯子,而动用的家法打死了红莲,不过用刀子杀人,那是你另外一桩案子了,等咱们说完这个案子,再说那个案子。”
在场的,除了张纯年,就连兰猗都吃了一惊,她一瞬间想到大理寺停尸房中红莲旁边那具女尸,难道也是表哥做的?
那厢的贺兰氏双腿绵软差点瘫倒在地,好在狐彦在她身边扶住她,贺兰氏泪水涟涟道:“子政,姑母是把拿亲儿子待的。”
贺兰令咬牙不语,突然怒指楚临风:“你信口雌黄,红莲分明是自缢而亡,谁都知道自缢而亡者舌头会伸出,而红莲就是如此,之前那仵作已经验过。”
楚临风朝张纯年施礼道:“请大人让仵作出来。”
张纯年便吩咐手下:“叫仵作。”
不多时,仵作老郦随着府吏走上大堂。
楚临风至老郦面前道:“你现在仔仔细细的说一说当时验尸的状况。”
老郦垂头:“好的楚捕头,那天接到报案,我随楚捕头到了狐府,在后花园当场验尸,死者,女,年纪在十六岁与十七岁之间,身高五尺一寸,腹部中三杖击,肋处中一杖击,内里筋骨尽断,肋下有两个指印,颈部有淤青,绳于喉下,舌出,验讫。”
老郦说完,楚临风接着他的话道:“贺兰公子,你不仅买卖做的好,更精通于仵作这一行,你知道人死之后,若给别人勒死,是颈下绳索交叉而过,并有指甲抓损的可能,你还知道若是自缢而亡,绳索于脑后分八字,绳索不交,绳在喉下,舌出,绳在喉上,舌不出,你掌握好了这个分寸,为了让红莲成为自缢的假象,你就先用冥指功伤她,而冥指功伤了人之后,会有暂短的存活时间,但这个人已然不能自主活动,你把红莲吊上树,因为红莲还有口气,所以才能是自缢的样子。”
楚临风的解释让外行的贺兰氏听得一头雾水,甚至九王宇文偲也懵里懵懂,而狐彦是太医,他就非常明白楚临风所说的一切,兰猗亦是。
贺兰令还是不服:“纵使红莲是给人勒死的,纵然你们在狐家二房的屋顶找到我的玉玦,还有即便我会冥指功,你们也不能断定是我杀了红莲,你们没有亲眼看见。”
秋落那里已经气炸了肺,指着贺兰令骂道:“出尔反尔,你方才已经承认杀人了。”
贺兰令不屑一笑:“因为要给我动刑,所以我算是屈打成招。”
张纯年啪的拍响抚尺:“并未动你用刑,你已经招认,这里有笔录。”
贺兰令嚣张道:“我就是不认。”
与此同时,他把目光飘向宇文偲,暗示宇文偲是时候救他了。
这样顽固的凶犯也不多见,楚临风看向兰猗。
兰猗会意,对于贺兰令,她还算有法子对付,于是兰猗推开扶着她的秋落,缓缓走向贺兰令。
这个时候贺兰令额头冒出汗珠,楚临风、张纯年他或许可以唇枪舌战,但这个表妹他明知更有铁齿铜牙。
就在兰猗走到贺兰令面前要开口说话时,宇文偲及时站起来道:“大理寺卿张纯年接旨。”
张纯年一愣,左右看,没有内侍,也就明白宇文偲来时已经揣着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