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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妻-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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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临风闲闲的撸了一把他院子里的柳树叶子,顺手一抛,天女散花般,然后拍拍手道:“你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怕了。”
  李灵虚不知是不是心虚,总之嘴唇翕动却没说出话来,气呼呼的将后背的药篓子往地上一摔,药篓子顿时倾斜,里面的草药掉出来一些,兰猗看了看,心咯噔一下,里面竟然有长生草。
  长生草,一般当地上了点年纪的人都知道,这是毒药,除非你想害人,否则没人会采这种药回来,大抵是李灵虚不知道兰猗懂医术,所以也没想着防备。
  于此,兰猗对他就有了初步的认识,至少他算不得好人。
  李灵虚再不搭理他们,自顾自的拾掇着药材,对于楚临风的问话,他一概选择闭口不言。
  对这样的人楚临风最后束手无策了,看向兰猗。
  兰猗转了一圈,欣赏起周围的风景来,这柳林庄,说是庄子,也不过十几户人家,因为地处山腰,这十几户人家也多为猎户,各家各户也都相距很远,所以李灵虚住的这地儿就相当清幽,四面环山,门前有水,竹篱茅舍,不修行也会身心清静,可看李灵虚脾气大得有点离奇,兰猗欣赏风景是假,思虑事情是真,准瞬有了主意,道:“听说李大师同田大牛是同门师兄弟。”
  田大牛,甜喜的父亲。
  一直哑巴似的李灵虚终于开口了,将手中的草药一丢:“田大牛他做我徒弟都不配,说什么同门师兄弟。”
  原来这样可以让他开口,楚临风对兰猗的机智自叹弗如。
  兰猗当然是信口胡说的,见他开口了,就继续道:“田大牛蛮厉害的,他死了竟然肉身不腐,我还以为是因为他跟着道长你修行的结果呢。”
  肉身不腐?
  李灵虚登时瞪起了眼睛,脸上僵硬的表情也灵动起来,他修炼了这么久一无所成,实在需要这样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或许还可以通过田大牛肉身不腐这事,可以招来更多的人跟自己修行,于名于利,百益无害,他突然一改方才的冷漠,又不好意思突然太过热情,就指着房门道:“既然是衙门查案,贫道该行方便才是。”
  兰猗同楚临风对视,挑挑眉,撇撇嘴。
  几个人进到屋里,兰猗看了看陈设,相当简单,一桌一椅一卧榻,暗想既然这李灵虚炼丹,为何不见炼丹炉之类的用具呢?而除了这间房,院子里并无其他地儿了。
  于是兰猗猜测,除了这个住处,李灵虚定然还有其他藏身之处,那个地方更让兰猗好奇。
  没有多余的椅子,而李灵虚已经自顾自的坐了,楚临风指着卧榻对兰猗道:“坐下歇一歇。”
  卧榻简陋,却也还干净,到底是一个男人睡觉的地方,兰猗在生理上感觉不舒服,就谢了楚临风的好意道:“我还不累。”
  想着既然是以田大牛为契机撬开这个牛鼻子老道的嘴,兰猗就继续用田大牛来作为交谈的开场:“其实我们今天冒昧来叨扰道长,就是想知道那田大牛为何会成为荫尸,是不是道长给他吃了什么仙丹妙药,否则同时死亡的其他田家三人,都已经只剩下森森白骨。”
  言罢,觉着有差错,纠正自己道:“是黑骨,他们是给人毒杀的,骨头都已经黑透。”
  提及炼丹,李灵虚似乎一个濒死的人突然还阳般,顿时来了精神,从靠墙那张桌的屉子里翻出一本书递给兰猗:“看样子你是信炼丹术的,我也感觉与你投缘,这个你带回去看看,哪天想学炼丹术,就过来找我。”
  他对田大牛为何成为荫尸没有正面回答,兰猗礼貌的接过那书,原来是晋时葛洪所撰写的《抱朴子》,兰猗晓得这书是道家典籍,当然为李灵虚珍视,而今他把书给了自己,喜欢不喜欢也把书交给身旁扮成随从的秋落收好了,继续纠缠那个问题:“道长到底有无给那田大牛吃丹药?”
  李灵虚哦了声,似乎才想起这件事似的,点头:“吃过,吃了很多,他跟着我修炼的时候经常服食丹药,一定是因为丹药的缘故他才会肉身不腐,看来我还得加紧修行,总有一天我会长生不老的。”
  总有一天,到底是哪一天?死了之前还是死了之后呢?
  兰猗轻笑,修行更多的是养性,也可以通过身体的改变达到长寿之目的,但长生不老,秦始皇尚且不能,况乎你这样动辄发怒的人。
  但这个李灵虚算是个隐者,而田大牛不过侯府的奴仆,李灵虚又是一副瞧不起田大牛的样子,那么他为何还会让田大牛跟着自己修行呢?
  这或与案子关联,兰猗把自己的疑问对李灵虚说了,他再次陷入了沉默,兰猗并楚临风一再追问,他才不得不道:“那一年我去侯府驱邪鬼,一住就是月余,负责伺候我饮食起居的就是田大牛,我见他对我细心周到,更见他崇尚道术,就教了他几招,谁知等我离开侯府回来之后,那田大牛竟追了过来,软磨硬泡,非得要我继续传授他道术,我这个人心肠软,见不得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答应了,后来发现他心术不正,竟然想偷我的丹药,我就再不准他来这里。”
  李灵虚在侯府住过?
  不知为何,兰猗觉着这或许又是破案的一条重要线索。


第343章 白氏玩了个“兵不厌诈”。
  从柳林庄回来,进了侯府的门,兰猗总感觉谁的眼睛在窥视着自己,猛地回头,再猛地回头,又猛地回头……
  楚临风破例笑了:“你怎么了?”
  什么都么看见,兰猗搪塞道:“哦,昨晚睡落枕了,脖子不舒服。”
  楚临风当然不会信,也无意去打破砂锅问到底,两个人就并行往后头走,楚临风住西跨院,于二门处同兰猗分开,彼此都是心底无私天地宽的通透。
  兰猗回到倚兰苑时,前脚进门,后脚薛庆就来了,最近家里客人多,开支用度就大,可是之前兰猗三令五申要撙节用度的,所以他来请兰猗示下,楚临风与夏子青的饭伙食该以什么标准。
  兰猗陡然而想起有人密报给宇文佑,说夏子青在侯府自称为王,已知的内奸,一个是金蟾,另个是薛庆,金蟾控制在公输拓身边,似乎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最最可疑的便是这个薛庆了,宫里回来后兰猗听秋落说过,在青竹林同麒麟摊牌的那次遇到了夏子青,当时夏子青就以小王自称,秋落还特别叮嘱他当心祸从口出,却不知真的给谁听了去,还告到宇文佑面前。
  薛庆是最大嫌疑,薛庆还是田家命案的嫌疑人之一,为了不打草惊蛇,兰猗故意不漏声色,如常的口气道:“你觉着呢?”
  薛庆没料到兰猗会征求他的意见,想了想方道:“我觉着,不必太奢华,首先夏少爷那人太过狂妄嚣张,该收敛下他的锐气,而楚大人是衙门里来的,太过奢华会让衙门觉着咱们是在讨好他,好像咱们与田家的命案有关联似的。”
  无论薛庆是不是内奸,是不是毒杀了田家四口人的凶犯,兰猗觉着,他这一点见解倒是真的非常中肯,岂有不答应之理,兰猗非但答应了,还对他赞不绝口。
  薛庆颇有些沾沾自喜,感觉自己已经慢慢扭转了因为冬喜和来喜的事而造成的恶劣局面,高兴之余难免多说了一句:“府里有说少夫人你闲话的,所以少夫人以后尽量同那位楚大人避避嫌疑吧,就像当年的桃喜,若不是她无所顾忌,何来杀身之祸。”
  兰猗突地看向他,很有些惊骇的样子:“你知道桃喜是给谁毒杀的?”
  薛庆像是觉出自己失言了,忙补救:“我哪里知道呢,我是觉着桃喜人美貌,个性又随和,差不多就是因为这个而引出的祸端。”
  兰猗发现了他的惶恐,这是个绝佳的线索,为了稳中求胜,为了钓住这条大鱼,兰猗满满的疑问化成一丝笑:“干好你的差事,别庸人自扰。”
  蒙混过去,薛庆如释重负,连说是是,最后退了出去。
  兰猗若有所思的歪靠在炕几上,一边想一边伸出手道:“取笔墨来。”
  话音落下,就有一双手递给她一支笔。
  她接了,伏案写着——公输措,公输捷,公输搠,薛庆,李灵虚。
  写罢,盯着这几个名字看,总好像缺点什么,却一时猜不到是什么。
  正琢磨,有人拿下她手上的笔,在公输捷与公输搠中间的空白处写下另外一个人——白氏。
  空间不大,白氏二字就非常之小。
  兰猗醍醐灌顶般,高兴道:“对对。”
  一抬头,发现是公输拓,她讶异道:“侯爷对这个案子了解多少?”
  公输拓坐在她对面,从炕几的碟子里拿过一只橙子剥着,道:“不多,只限白氏一个。”
  兰猗凝目望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公输拓剥开橙子后,取过刀子割下一片来喂兰猗。
  兰猗第一次发现橙子可以这样吃的,张口接了,又牢牢的看着公输拓。
  公输拓又割下一片,道:“白氏为人深邃,其实我与家里的女眷接触不多,但这个白氏,却让我最为注意,都是因为那件事惹起的。”
  公输拓讲起,那一年也是夏天,老友杜青山来看公输拓,顺道给他捎来一小筐荔枝,他在前面接待的杜青山,荔枝也随意的放在大厅门口,不料等他与杜青山说够了话出来,却发现荔枝不见了,一筐荔枝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物事,丢就丢吧,可老夫人听说后很是生气,家里闹贼,焉有不清查之理。
  于是,几房的太太、奶奶都给叫到上房,老夫人要她们各自回去问一问家里的人,到底是谁拿了荔枝。
  几房的太太、奶奶问过自家的所有人,都说不敢,大家又聚集在上房回禀给老夫人。
  一筐荔枝不翼而飞,简直神乎其神了,老夫人犯了难。
  刚好公输拓来了,劝母亲不必为此事而伤脑筋。
  这个时候白氏说话了:“二哥不知,那框荔枝不是一般的荔枝,那荔枝还没成熟,吃了会中毒的,轻者烂肚肠,重者或许丧命。”
  呃?
  公输拓一愣,他经多识广,没听说荔枝这么厉害。
  老夫人也讶然,方想问白氏个详细,突然,她身边的宝珺哇哇大哭起来,原来,那框荔枝是他偷着搬走的,小孩子,嘴馋,难免的。
  “家贼”抓到了,白氏咯咯一笑,连忙来哄宝珺,说那荔枝非常新鲜,吃了不会烂肚肠更不会丧命,她方才那样说是开玩笑的。
  大家都明白,白氏玩了个“兵不厌诈”,众人无一不夸赞白氏聪明。
  而公输拓,也就对白氏印象深刻了。
  但他说白氏或许与田家的案子有关,兰猗问:“即使白氏心机多,侯爷又为何觉着她或许是凶手呢?”
  公输拓指着她写的那个名字公输捷道:“老五当年对田家媳妇桃喜动了心思,为此还找娘去要人,我是想,老五那个人行事审慎,不像老十三疏狂不羁,他敢大大方方的管娘要桃喜,也不怕夫人白氏吃味妒恨,那么背后他便是同桃喜非同一般的关系了,白氏看着贤惠,怎知就不是表里不一呢,若她为此而恨桃喜,加害桃喜祸及田家其他人,不足为奇。”
  这样的分析完全在情理之中,兰猗提起笔,将白氏二字画了个圈,着重要查一查此人。
  除了案子,兰猗想起了夏子青偷听来的那件事,高阳长公主不是太后的女儿,而是河口那个离奇死亡的宫女芳苓的,她把这事告诉了公输拓,却对兰宜给她下毒的事只字不提,不为别个,是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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