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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条路是普通村民所走的路,那么李灵虚就不会走,一旦碰到村民,谎称采药可以,但李灵虚为人猜忌心大,他必然会选个更稳妥之地。
那另外的道路在哪里?
四人开始重新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找了能有一个时辰,终于在丛林深处找到了,大家当即确定,这就是李灵虚来往柳林庄的住处和炼丹处的必经之路,因为这条路隐约可见,不像是太多人走过。
顺着这条路走上去,一点点的,兰猗嗅到了丹砂和其他草药的味道,她循味辨别着,就在一处馒头状的山包旁,透过浓密的树木,隐隐露出一角房屋。
“走!”
太过兴奋,兰猗拔腿就跑,不料脚下给藤蔓绊到,身子前倾就要摔倒,白马西风长臂伸出,用那根拐杖稳稳的托住了她的上半身。
“好险!”
兰猗自己也害怕,秋落过来扶着她站直了身子,她感激的看看白马西风:“多谢。”
白马西风却一丝表情也无:“不必,侯爷付我镖银了。”
兰猗有种热恋贴冷屁股的感觉,不搭理他,继续向那一角房屋而去。
等四人到了那个所在,彼此对望,都料定这就是李灵虚的炼丹处,从外形上看,这是普通的丹窑无疑。
“我先进去看看,你们稍后。”
楚临风一马当先,他是怕里面藏着危险,进到丹窑里头,迎面是个炼丹炉,用手摸一摸,还有余温,也就是李灵虚离开不久,他又往里纵深的走,是一条狭长的走廊,两边的墙壁上点着油灯,所以不至于太黑,没等走到尽头呢,依稀传来轻微的叹息声,楚临风警觉的立住脚步,猛地回头,对已经跟上的兰猗轻轻的嘘了下。
兰猗靠近他道:“是女人。”
楚临风蹙眉以表示不理解。
兰猗解释:“男人的体味同女人的体味是不同的。”
楚临风半信半疑,拔腿而行,只等进到里面,发现一个超大木笼子里,关着至少数十个女人,他佩服的回头望了望兰猗。
“这?”
秋落骇然惊呼,这些个女人都很年轻,大约在十五六岁到二十三四岁之间,个个浓妆艳抹,且穿戴华丽,乍一看,像妓院的姑娘,只是她们很多面色苍白,像是在此关了很久了。
炼丹之处关着女人,楚临风思索着。
兰猗猜测道:“难不成那李老道也玩采阴补阳那一套?”
蒙昧的秋落不懂此意,天真无邪的问:“何谓采阴补阳?”
若非兰猗修习医术,她又怎能懂呢,只是这采阴补阳之术涉及到男女床笫之事,实在难以启齿。
她不说,秋落更觉高深,赶着问:“到底怎么回事?”
兰猗无奈看向楚临风:“你来解释。”
楚临风迟疑下:“一种道家修炼术法。”
太过笼统,秋落接着追问:“是怎么修炼的呢?”
楚临风无语,兰猗无奈又看向白马西风:“你来说。”
白马西风愣了下:“一种荒谬的术法。”
何止笼统,简直发展到玄妙了,秋落急的心痒痒,拉着兰猗:“到底怎么回事?”
采阴补阳,据《千金要方》记述:“夫房中术者,其道甚近,而人莫能行其法。一夜御十女,闭固而已,此房中之术毕矣。”
兰猗看过这本唐孙思邈所著的医书,所以知道,但不能明说,就指着大木笼子道:“先解决这件事,回头告诉你。”
官府查案要紧,秋落只能忍着好奇的心,而大木笼子里的女人已然发现了他们,奇怪的是,这些看上去是给李灵虚囚禁的女人,却无一个高喊救命,数十个女人,表情淡漠的看着兰猗四个,没任何反应。
这淡定让兰猗倍感蹊跷,凑近些问那些女人:“你们都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大多数女人选择沉默,其中有个年纪轻的小姑娘止不住道:“我们都是丹药。”
丹药?
兰猗讶然,她们分明是女子,如何成了丹药?
忽然就想起了采阴补阳一说,也就理解了她们为何是丹药,不用问,李灵虚弄来这些女子,用她们修习采阴补阳之法,以此增加功力或是延年益寿,她们可不就成了丹药。
“这个淫道!”
兰猗忍不住骂了出来,看向楚临风道:“怎么处置她们?”
楚临风想都不想,道:“她们都是无辜受害者,凭此,我都可以将那臭道人收监,把她们悉数带回衙门。”
只是,等他试图撬开那把如锅盖大小的铁锁时,里头的女人惊慌失措的喊着:“不要,不要,我们不出去!”
继而,那数十个女人乱了套,嚎哭如野兽,奔跑却奈何笼子范围有限,所以你撞我、我推你、你踩我、我压你,这场景如世界末日。
兰猗几个看傻了,楚临风也停止了撬铁锁的动作,并一点点退后,距离笼子远了,那些女人才慢慢的恢复平静,再看她们,头发散了衣带开了脚步乱了眼神呆滞,兰猗想,或许正如那个小姑娘所说,她们只是丹药,已然——不是人。
“究竟那臭老道对她们做了什么?”
兰猗想,单单是侵犯了这些女人的身子玷污了她们的名节,不至于让她们变得丧失心智般,那李灵虚,一定用过其他手段,比如,喂食药物。
突然的,兰猗想到了一夜之间死了的田家四口人,会不会与此有什么联系?
楚临风经手的案子数不胜数,却从无见过这样的阵势,职业本能,他沿着笼子周围走了一圈,发现了一间寝室,他走了进去,这间寝室并不简陋,甚至可以说布置得相当奢华,地上是厚厚的波斯地毯,一张超乎想象的大床上铺着花团锦簇的被子,四周悬着薄如蝉翼的绯色纱帐,靠墙的地方有张花梨木镶着翡翠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用线缝合的账簿……
第263章 要么,是欣赏你的才华,要么,是想害你性命。
楚临风缓缓打开账簿,兰猗和白马西风还有秋落也进来了,探头来看,见账簿上列着一行日期,日期后头是一行数字——
本月初九:十人。
本月十一:八人。
本月十六:五人。
本月……
往后翻,就是其他月份的。
楚临风明白,兰猗亦明白,除了事不关己的白马西风,秋落不明白,连同对那采阴补阳之术的好奇,一起过来缠着兰猗,非得问个明白不可。
兰猗羞于启齿,敷衍她:“回家再说。”
好吧,公事为重,秋落只能继续忍着好奇。
账簿作为证物,给楚临风收入怀中,既然那些女人反应太过强烈,不能贸然带走,兰猗建议:“先把李灵虚抓了。”
楚临风同意,只是那老道行踪缥缈,该去哪里抓?
兰猗又建议:“守株待兔。”
于是四个人分两拨,一拨下山守在柳林庄李灵虚的家里,另外一拨在这里原地等候。
楚临风想独来独往的,兰猗觉着抓李灵虚首先并不容易,那臭老道定然会功夫,更何况还有这些个女人,多一个人手,遇事好照应。
楚临风只能同意,兰猗就把秋落派给了楚临风,因为白马西风是她的保镖,一定不会离开她半步,然后兰猗经不起匆忙下山的折腾,同白马西风留在这里,楚临风同秋落去了柳林庄。
看着那些个丧失心智的女人实在不舒服,兰猗就同白马西风走到外面,山中风光大好,鸟鸣深涧,鱼游浅溪,花香幽幽,青草碧碧,兰猗难得进山一次,所以饕餮的看着周遭的风景,随口吟咏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白马西风非常敬业,不离她左右,静静的也不发一言,堂堂白马家族的掌门,像个小厮似的,虽然公输拓付给人间巨额镖银,兰猗还是感觉别扭,道:“这里没什么危险,你可以自由的走走坐坐。”
刚说完,突然从草丛中窜出一条蛇,吓得兰猗啊的一声大叫,白马西风手疾眼快往前扑去然后徒手抓住那蛇,随即用力一抛,丢的远远的,又过来安慰兰猗:“莫怕,没有毒。”
兰猗脸色惨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连话都不知怎么说了。
白马西风拉着她往一块巨石上坐了,解下腰间的皮囊拔下塞子,递给兰猗道:“喝口水压压惊。”
兰猗都没注意他还准备了这个,接过喝了口水,果然感觉舒服了很多,将皮水囊还给白马西风道:“你的心满细。”
白马西风拿了水囊也喝了口,道:“以前经常押镖,行走在外的人,这是必备之物。”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兰猗的脸色微微泛红,还不停摩挲着自己的嘴唇,是没料到两个人会同饮,押镖,即是行走江湖,莫说不计男女同饮一囊水,有时一碗饭都是两个人一起吃,兰猗对江湖的理解仅限于书本上,所以害羞。
白马西风倒是非常自然,侧头看她:“你很少进山对么?”
给一条小蛇吓得花容失色,可见是养在深闺的女子。
问完,白马西风哂笑:“也对,你乃太医院院使家的千金,怎么会经常进山呢,我有此一问,是觉着你医术精湛,应该是经常外出诊病,也会经常进山采药,毕竟很多草药仅在当地才有,比如长生草,这可是别处看不到的。”
他说的都对,兰猗却道:“我第一次进山过,那时才八岁,是由家丁背着进山背着出山的。”
白马西风没有笑,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这种山路她走起来当然艰难,问道:“你进山采药?”
兰猗摇头:“闻药。”
闻,即是嗅,坊间百姓的俗语。
白马西风很是好奇:“闻药?”
兰猗嗯了声:“事情的起因是,我七岁那年偷了我爹的医术看,给我爹抓住,然后一顿审问,发现我有学医的禀赋,就决定传授我医术,他拉着我的手去了药房,逐个的给我讲解那些装在匣子里的草药都是什么名字,各是什么用途,他只讲了一遍,我已经记得八九不离十,我爹很是惊诧,问我如何记得那么快,我说,我是用鼻子记住那些药的,我爹不信,就让人蒙了我的眼睛,然后逐个的让我闻药,再问我是什么,我只答错了一味药。”
听到这里,白马西风忍不住感叹:“真乃神人!”
兰猗淡淡一笑:“之后我爹就带我进山过几次,他是为了采药,因为有些草与药材太过相像,而他有一段时间害了眼病,很难区分哪些草与药,就让我闻。”
到此处她顿了顿,有点害羞:“我怕蛇虫,所以每次我爹都让家丁背着我,来回脚不沾地面。”
两个人就这样数冬瓜道茄子的聊了很久,可是聊到把一皮囊的水喝光,也没见李灵虚回来,白马西风不是来查案的,他是来保护兰猗的,见天色不早,就劝兰猗:“还是回去吧,否则侯爷会担心你。”
兰猗无奈道:“我也不是那么不懂事非得掺和这些案子,是皇上钦点的我,你说也奇怪,我一介女流,又不是捕快,皇上三番五次的要我协助大理寺查案,不知安的什么心。”
这话对别人她是决计不会说的,可是白马西风不是别人,白马西风是谁?她自己也无法为之定位,总之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
白马西风已经站了起来,抓过身侧的拐杖,这是准备带兰猗出山了,他不假思索道:“要么,是欣赏你的才华,要么,是想害你性命。”
兰猗想想,宇文佑也不过是这两种动机,欣赏或许是有的,害她性命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