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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妻-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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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母亲病重,兰猗心里一惊,瞬间明白大抵又是姐姐的事给闹的。
  老夫人满心不高兴,觉着狐家事多,哪有出阁的女儿三头两头回娘家的,但当着徐姨妈的面她也不好发作,只叮嘱兰猗:“早去早回。”
  兰猗尊声“是”,又向徐姨妈作别,然后直奔自己的马车,刚上去没坐稳呢,却挤进来幼嫦,她嘻嘻一笑:“嫂嫂欠我一顿饭呢。”
  兰猗心急火燎无暇顾及她,喊车夫快走。
  幼嫦乐颠颠的坐在车里,任凭外头老夫人喊破了嗓子就是不下去。
  一路急行,回到槐花里时,管家狐禄等在门口,见兰猗来了,愁眉苦脸道:“大小姐出了事,夫人茶饭不思,再这样下去,恐要出人命。”
  兰猗说句“我知道了”,下了车进了家门就到上房看母亲,刚至门口就听里面贺兰氏哭天抢地的数落着:“都是那个兰猗,若她好好的嫁进宫去,兰宜怎么能出事,她出生时那个游方道士就说,此女降生而不哭,实乃异人,将来若不是个大富大贵之命,必然是个天煞孤女,现下看来应验了。”
  此时兰猗方明白,为何母亲一直偏爱姐姐,且原来是为了这么一桩,天煞孤女,便是克父克母毁人败家之意,十六年前兰猗降生时,非但不哭,还睁开一只眼睛镇定的看着围着她的人,偏巧来了个游方道士,狐彦忙求教女儿为何不哭,那道士便有了以上的说法,于是,贺兰氏对这个二姑娘,忽而慈爱忽而冷漠,今个给兰猗听见真相,心里的酸楚自不必说,还暗想,我克父克母,能不能克夫呢?


第039章 就是公输家和宇文家的仇恨
  甫一见到兰猗,贺兰氏扑上去抓住女儿的手,急切道:“快想法子救你姐姐快想法子救你姐姐!”
  同样的话她重复着说,内心的焦虑可见一斑。
  兰猗身边的幼嫦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大包大揽道:“嫂嫂的姐姐出了什么事,或许我可以帮忙。”
  贺兰氏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个生面孔,指着她道:“这是?”
  没等兰猗为其做介绍,幼嫦自己道:“她是我嫂嫂,我是她小姑。”
  原来是公输家人,贺兰氏唉声一叹:“我那大女儿,就是宜贵人,莫名其妙的给太后关进了冷宫,这种事岂是你这小姑娘管得了的。”
  瞧不起自己,幼嫦一挺胸:“我当然管得了。”
  贺兰氏略微琢磨下,也对,这小姑娘背后头是公输老夫人和安远候,什么事她管不了呢,于是丢开兰猗转头过来挽住幼嫦的手,泣道:“若能救出我那大女儿,我把你当活菩萨供养。”
  幼嫦吓得往后一退:“使不得,我可不想成日的坐在神龛上。”
  一句话惹的大家都忍俊不禁,贺兰氏也给她逗笑。
  幼嫦更加得意:“等着,我马上回去找我大哥,他跟皇上说一句,你那大女儿就没事了。”
  当着母亲,兰猗不想出卖公输拓,可是他竟诅咒姐姐死呢,怎么能帮忙救人,等安慰好母亲离开娘家,兰猗责怪幼嫦道:“你这个孩子,怎么能随便夸海口呢,莫说你大哥不肯管这一宗,即便他肯出面,太后的懿旨,皇上恐也是没办法。”
  幼嫦很是不以为然:“我大哥想管的事就没有管不了的。”
  兰猗哼的冷笑:“你大哥声色犬马就行。”
  幼嫦眉头一低;“是了,我大哥是那样的人,但他毕竟是我哥哥,我很心疼他的。”
  兰猗看她有些失落,想着公输拓再不好那也是她的亲人,于是宽慰道:“他是侯爷,也是将军,不赖。”
  幼嫦忽然就转忧为喜了:“当然,不过公输家的大业要靠嫂嫂来完成了。”
  兰猗一愣,何谓公输家的大业?
  幼嫦贼眉鼠眼的左右看看,巷子里行人零星,而车夫闷头催着那马似乎没有在意她们聊什么,幼嫦就把嘴巴贴近兰猗耳朵道:“就是公输家和宇文家的仇恨。”
  兰猗正认真的侧耳听了,猛地坐直了身子,惶惑的瞪眼看着幼嫦,宇文家族,那可是皇族,与皇族有仇,让她心惊肉跳。
  幼嫦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想了想问兰猗:“嫂嫂姓什么?”
  兰猗噗嗤笑了:“我当然姓狐。”
  幼嫦严肃的摇头:“不对,嫂嫂姓公输。”
  兰猗怔住……
  “驾!”车夫用手掌拍了下马屁股,车轱辘吱吱嘎嘎的碾着地面,已经到了街上,行人和车辆多了起来,时不时有吆喝声入耳,红尘滚滚,人世苍茫,兰猗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怅然一笑,也对,自己嫁入公输家,已经成为公输家人,就像婆婆,谁人见都尊声公输老夫人,而不会提及她娘家的姓氏,多年之后,自己也会成为公输老夫人,公输这两个字,从此成为自己的血脉,哪怕一万个不情愿,宿命如此,自己,是公输家人。
  幼嫦低声道:“所以,大哥不能完成的,嫂嫂或许能完成,这是我偷听娘和修箬姑姑说的。”
  兰猗更加茫然,老夫人与修箬,为何说起这个?
  幼嫦抓住她的手:“等下,我带嫂嫂去个地方。”
  兰猗不知就里:“去哪儿?”
  幼嫦神秘一笑:“别急。”
  离开喧嚣的市集拐入梧桐大街到了三道牌楼,幼嫦举手一指:“太祖时建的,我祖上是开国功臣。”
  对于这个牌楼,兰猗视若无睹,但有了幼嫦以上的话,她突然感觉这牌楼必然有个非同寻常的故事。
  马车由侧门进了侯府,二门处兰猗和幼嫦下了车,脚刚沾地,幼嫦就拉着她道:“娘她们都在徐姨妈家呢,走,去宗祠。”
  兰猗有点犹豫:“听说宗祠除非年节,否则平素不准人随便踏入。”
  幼嫦使劲一拉,兰猗踉跄下随着她前行,听她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去宗祠怎么能知道秘密。”
  兰猗更加彷徨,既然是秘密,便是不能轻易示人的,若老夫人知道自己来窥探公输家的秘密,必然又是轩然大波,而知道秘密的人,太多没有好下场的,所以她并不想知道公输家的那个秘密,不肯去宗祠,幼嫦却道:“娘总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干年后我便称为另外一个姓氏,而嫂嫂却是公输家人,公输家的荣辱关系到嫂嫂的荣辱,大哥不成器,或许我那侄儿是个成大器的,所以嫂嫂有必要知道一切。”
  兰猗有点懵:“你侄儿关我什么事?”
  幼嫦拉着她走:“我侄儿是你儿子,怎么不关你事。”
  兰猗给她绕糊涂,琢磨半晌方明白是怎么回事,臊得脸颊火烧火燎。
  一路争执就来到了宗祠,看守宗祠的老奴可是公输家的家生子,所以纵然是老夫人和公输拓都尊他一句全叔,幼嫦见了他也甜甜的喊了句:“全叔。”
  全叔就乐呵呵的应着:“二小姐。”
  幼嫦指着上房的方向:“我娘让你去一下。”
  全叔满面狐疑:“老夫人不是去徐姨妈家了么。”
  幼嫦哑口无言。
  兰猗忙替她圆场:“是侯爷让你去一下。”
  幼嫦忙附和:“对对,是我大哥让你去一下。”
  公输拓整天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全叔无法确定他到底在不在府里,转头往外走,还叨叨咕咕:“侯爷唤老奴作何呢?”
  幼嫦嘻嘻一笑:“嫂嫂高明,快走。”
  两个人进了宗祠大门来到院子里,松竹苍翠,花香鸟语,清幽雅静,真是个好所在,只是面对上了锁的房门,幼嫦束手无策了。
  方才还退却的兰猗,此时却起了兴致,到底公输家有个怎样惊天的秘密呢?所以,她拔下头上的簪子朝那铁锁一捅,咔哒!铁锁开了。
  幼嫦哈哈一笑:“嫂嫂怎么会这种江湖手段?”
  兰猗有点不好意思:“鬼市上买的手抄本。”
  幼嫦推门而入,兰猗随之进去,两个人撇开前面的牌位不看,绕到后头,靠墙一排木架,放置着公输家的族谱和一些书籍,当然,这些都非一般的书籍,里面记载的也都非一般的故事,幼嫦翻了半天,叨叨咕咕:“我偷听我娘和修箬姑姑讲话,说我祖上有个叫公输磐的,他的故事就在这里呢。”
  终于给她找到,像兰猗招手:“过来看。”
  翻开扉页,上面有一行字:百年荣耀,百年耻辱,立此誓言,后世不忘。


第040章 好个不知廉耻的
  开篇是:公输磐与宇文霸联合破陈……
  兰猗正聚精会神,啪!一只大手扣在书上,冷不防吓了一跳,她转头看,看到的是公输拓宽厚的胸脯。
  “大胆,竟敢擅闯宗祠!”
  公输拓的吼声震得兰猗耳朵嗡嗡,心说坏了,给他抓了个现行,非得骂个遍体鳞伤不可,没想出个对策呢,幼嫦那里还指着她道:“不关我的事,是嫂嫂要来看的。”
  说完三蹦两跳的跑出宗祠,那个快,眨眼不见了人影。
  被如此直接的出卖,兰猗傻了眼,正无措,门外头有人唤:“侯爷,出事了。”
  兰猗与公输拓同时看去,是麒麟,看他跑的一脸汗,目光中是焦急和焦虑。
  按规矩,麒麟是不能进入宗祠的,于是公输拓抓住兰猗的手往门口走去,他腿长步子大,兰猗小跑方能跟上,出了宗祠公输拓吩咐外头候着的全叔:“此后没有我的话,谁都不准踏入宗祠半步。”
  全叔张口结舌,都不知道兰猗和幼嫦如何进的宗祠,钥匙还在他腰间挂着呢。
  公输拓松开兰猗喊麒麟回书房,走几步回头叮嘱全叔:“今个这事,就不要告诉我娘了。”
  全叔垂头:“老奴明白。”
  兰猗方才的惊吓转换成满满的感激,跟在公输拓和麒麟身后出了院子,耳听麒麟小声对公输拓道:“守城官给皇上斩了。”
  公输拓猛地站住,又猛地侧头看去麒麟,虽然兰猗与他有段距离,不能完全看清他的表情和目光,但已经感觉到他应该是颇为震惊。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公输拓仰天而叹,良久才说出这一句,回头望了眼兰猗,随后大步走了。
  兰猗也往自己的住处而去,一路神思恍惚,不知那个守城官的死与公输拓有何关系,但看得出他很是痛心的样子。
  “嫂嫂请我吃饭。”
  行至半路,被突然从旁边花丛里跳出的幼嫦吓了一跳,兰猗气呼呼道:“你这样不仁不义的人还要我请你吃饭,崩想!”
  幼嫦晓得她为了哪一桩生气,过来嬉皮笑脸的挽住她的手臂:“我若不那样说,大哥会骂死我的。”
  兰猗推她:“你就不怕你大哥会骂死我。”
  幼嫦倒有些力气,平素那些花拳绣腿还是没有白练的,没给兰猗推开,摇头道:“大哥才不会骂你,大哥疼你还来不及。”
  兰猗哼哼哼三声:“你打量我傻么,你大哥怎么会疼我。”
  本想说他厌恶死我了,终究还是把话咽下,有些事情天知地知她知公输拓知,其他人知道除了添乱,没有别的好处。
  幼嫦把头歪在她肩头,虽然同龄,但兰猗为长嫂,她撒娇道:“我大哥怎么不疼你呢,为了给你弄药,他半夜回城,守城官私自开了城门放他进来被皇上砍了脑袋。”
  兰猗的震惊不亚于方才公输拓的震惊,喃喃着:“怎么会?”
  也不知是不信守城官只为这么点小事而给皇上杀了,还是不信公输拓会为她弄药,然而后背的伤愈合得如此迅速,分明是那膏药的功劳,思绪如月色铺在心底,一抹清丽,一泓哀凉,重叠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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