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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呼啸,火盆里的炭早就熄灭了,屋里冷的像冰窖。
“哎呦我的二小姐,怎么连灯都不点。”
嫣红进来后摸索着找到火折子点燃了油灯,举着照了照陈淑离,见她呆呆的歪着,一张脸煞白,又突然打了个喷嚏,嫣红忙掏出帕子递给她。
“明天你再去库房,黑炭也拿来吧,好歹别冻死。”
陈淑离一边说一边用帕子拧出一点鼻涕,忽然发现对着她笑眯眯的茂松,屋里光线不好,茂松身后是大片的黑暗,而他又笑得那么好看,这就有点如梦似幻的感觉,陈淑离愣愣的,只等茂松唤她:“陈二小姐。”
陈淑离终于明白这是个大活人,看穿戴还不过小厮,她怒道:“你是谁?怎么进了我的房?出去!”
嫣红急忙道:“他叫茂松,是前头负责茶水的小子,他说他能帮咱们,所以奴婢把他带来了。”
他能帮自己,陈淑离消了气,从炕上起来,抓过斗篷裹紧自己,在椅子上坐了,仍旧是端着陈家二小姐的架子,淡淡道:“你帮我,你能做什么呢?”
茂松在侯府干的好好的,从未想过要对不起侯爷和少夫人,可是今晚突发奇想,要成为人上人,为了这个目标,他豁出去了,道:“二小姐你不就是想把这么一条裤子放到少夫人的卧房么,我能办到。”
他说着拿出那条裤子,扬扬手给陈淑离看。
男人的贴身亵裤,陈淑离有点难为情,别过脸道:“你说是什么我不懂。”
茂松呵呵一笑:“这个时候了,二小姐何必自欺欺人,嫣红都告诉我了。”
陈淑离立即把目光射向嫣红。
嫣红忙道:“这事我做不来的,我又不是倚兰苑的,侯府的丫头倒是认识几个,可人家怎么会帮我,非但不会帮我,差不多还会咱们的事告到少夫人那里,但茂松不同,他肯帮咱们,所以我就把事告诉他了,在这个家里,我也就有茂松这么一个朋友,实在没辙了。”
茂松见陈淑离对自己非常轻慢,知道这种女人都是贱皮子,你越上赶着她越是爱答不理,茂松就把裤子往炕上一丢,哼哼一声冷笑:“若不是嫣红求我,这种破事谁爱管,一旦给侯爷知道,轻了一顿毒打,搞不好丢性命也是有可能的,行了既然二小姐不信任我,那我走了。”
他真不客气,说走就走,眼瞅着出了房门,陈淑离轻声道:“回来。”
茂松听见了,故意装着没听见,迈出门槛。
嫣红追上去把他拖了回来,又拉到陈淑离面前。
陈淑离也不看他,道:“非是我不信你,你终究是公输家的人,你帮我对付你的主子,就像你说的,一旦给侯爷知道,轻了一顿毒打,重了也说不定丢了性命,这么冒险的事你肯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陈淑离说完静静的等着,等着茂松狮子大开口管她狠要一笔。
嫣红等的却是茂松开口为她赎身,能够离开这位性情古怪的陈二小姐,嫣红求之不得。
然而,让她们两个都没有想到的是,茂松开口说的是:“我想娶陈二小姐。”
他说的那么大胆,那么认真。
陈淑离愣住了,良久反应过来,站起,抬手就给茂松一个响亮的耳刮子:“混账,你算什么东西!”
陈淑离恼怒的是,等了这么久没等来公输拓的求婚也就罢了,好歹自己身为大家闺秀,说媒也该说那些官宦子弟富贾公子,不料一个端茶倒水的小厮向她求婚,这对她是一种羞辱。
而嫣红更是呆若木鸡,茂松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吗,怎么突然又想娶二小姐呢?难道茂松口误?嫣红就推着茂松提醒他:“你不是想替我赎身吗,你是想娶我的,快告诉二小姐,方才说错话了。”
茂松揉了揉火辣辣的脸,推开嫣红道:“你等着做我的侍妾吧。”
嫣红感觉这个茂松今晚不是吃酒醉了,就是他疯了,说出这样颠三倒四的话,身为小子,主子能许给你一个丫头已经是福星高照,他竟然想娶二小姐,嫣红百思不得其解,只傻傻的看着茂松,不知该如何支应了。
陈淑离更是余怒未消,指着茂松:“给我滚出去!”
茂松站着未动,狞笑道:“我知道这有点太突然,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可是你说管家茂生丢了裤子,他会不会等三天再搜查呢?也或许一条裤子不值得搜查,但他也会把这事告诉少夫人的,谁让他对少夫人死命效忠呢,少夫人可是修行千年的狐狸,一旦知道茂生丢了裤子,必然猜到有人是想在侯府兴风作浪,那个时候你有天大的本事,也甭想把茂生的裤子偷偷放到少夫人的卧房。”
一通长篇大论,嫣红认识他这么久,从来只知道他嘴巴甜会哄人,但不知道他分析事情还这么头头是道,且他这个人野心今晚才显现出来,这种人幸运了就会大富大贵,倒霉了就是万劫不复,幸好自己还没嫁他,否则指不定就跟他遭殃了。
刚庆幸,陈淑离那里就道:“再怎么说我也是堂堂的陈家二小姐,是安远侯原配的亲妹妹,你让我嫁给你,整个侯府乃至整个京城都轰动了,你觉着我姐夫会同意么?不如这样,我将嫣红嫁给你。”
嫣红一惊,也说不出什么来。
这个来时的路上茂松已经考虑过了,满不在乎道:“侯爷整天忙的不落屋,哪里有时间管你呢,他回来就同少夫人你侬我侬的,出倚兰苑的时候都少,别说来你这里,等他知道,咱们已经生米做成熟饭,他想管也管不了,嫣红只能做妾,不能做夫人。”
这厮心思如此缜密,做个端茶倒水的小子倒是可惜,但他出身低贱,莫说嫁给他,同他交朋友都是一种耻辱,可是眼下又不能得罪他,陈淑离想了想,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有个词叫灭口,于是道:“行,方正我也是孤苦无依,而你又样貌不俗,等你帮我扳倒了狐兰猗出气,我就嫁给你。”
扳倒少夫人谈何容易,茂松不傻,摇头:“太迟了,我要现在你就嫁给我。”
陈淑离厌恶的也不看他,忍了忍道:“至少你得让我看到你的能力,先把这件事替我办了。”
茂松得意一笑:“好,咱们说话算话,其实你言而无信我也不怕,若是那样,我就把前前后后的事都告诉少夫人。”
第316章 你为何陷害少夫人?
当天夜里,公输拓回来时,至廊上便迎出两个丫头,听说兰猗已经睡下了,他就吩咐丫头们:“别打扰少夫人了,我就在外头睡。”
丫头们就于卧房的连间处放了木榻,铺上厚厚的被褥,公输拓也不更衣,心里有事挥手屏退丫头们,和衣而卧在木榻上。
最近宇文佑更大的限制了他的自由,不单单要他每天上早朝,早朝之后还要他陪着往上书房看奏折,午睡时还要公输拓在一旁陪他闲聊入眠,每天都是到晚上才放他出宫。
公输拓明白,困住他,宇文佑就赢了,所以他辗转反侧,必须解困,想到最后唯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宇文佑可以困住他,却无法困住兰猗,所以他想把自己所有的事情交给兰猗打理。
想过又心有不忍,兰猗快临盆了,这样的身子走路都累,睡觉也是不得安枕,大肚子压得她喘气都费劲,经常三更半夜起来在地上溜达,再让她替自己打理那么庞大的事业,情何以堪。
叹口气,睡不着,索性起来,披上大氅推开房门,在天井中怅然独立,不远处廊上的纱灯投来微弱的光,黑色的大氅快曳地,整个人看上去如一只苍鹰,站着不动有点冷,他就往二门处走去,想着这个时候金鹰等长随也不会睡,不如找他们聊一聊,或许能有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
突然,他耳朵动了动,极其微弱的脚步声传来,他猜测会不会是兰猗,回头看,房门不曾开,兰猗没有出来,却见一个人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然后轻轻开了房门走了进去,看身量和样子应该是个丫头,他就没在意,出了倚兰苑而去。
快子时,他才从金鹰等人的住处回来,却见倚兰苑灯火通明,他脑袋嗡的一声,想兰猗还没到生产的日子,该不会是……他不敢想了,听说动了胎气容易早产,他就把步子迈得更大些,小跑似的进了房,突然,他愣住了。
兰猗安然坐在炕上,秋落陪在一旁,春喜垂手侍立,而地上,坐着站着的,很多公输家的女人,八房太太只有大太太身子骨不好没来,剩下的就是奶奶们,又有各自的丫头婆子陪伴,卧房陡然而逼仄起来。
公输拓笑了笑:“大半夜的聚在一起,过年的用度提前发放了?”
太太奶奶们都忙着同他招呼,兰猗也淡淡道:“侯爷回来了。”
秋落也给他匆匆道了万福:“侯爷。”
只是这两个字说的非常生硬,分明是带着气呢。
公输拓知道问其他人必然都是吞吞吐吐,秋落是个爽快人,他就问秋落:“发生什么了?”
秋落回手扯过一条雪白的男人的中裤,啪!扣在炕上,怒气冲冲道:“邪门了,这东西既然不是侯爷的,竟然在姐姐的卧房出现,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
公输拓心里咯噔一声,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眼前最重要的是替兰猗担待,就笑道:“谁说不是我的。”
秋落懵懂,这裤子穿在他腿上只能过膝盖。
公输拓拿过那裤子朝自己比量下,若无其事道:“是卫姑娘给我做的,你说她只懂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会做针线,就做了这么一条裤子,我试了试,快撑破了,就没穿,随手丢在房里的。”
虽然卫沉渔已经成了他的弃妇,毕竟与他有过关系,且卫沉渔是个妓女,给男人做条亵裤没谁会觉着奇怪,更没谁感觉她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三太太素来喜欢兰猗,更因为兰猗给女儿绣卿找了那个好夫婿,所以她忙对众人道:“一场误会不是,侄儿媳妇怎么能私藏其他男人的裤子呢,咱们走吧,这时辰了,侄儿媳妇那身板可是需要好好歇息。”
她带头,大家纷纷同公输拓并兰猗告辞,一边啧啧一边往门口走去。
等大家都离开,房中静了下来,秋落和春喜也下去了,一直未曾开口的兰猗盯着什么都没有的地面道:“有劳侯爷替我周全。”
公输拓扫了眼那裤子,蹙眉道:“今晚怎么回事?”
兰猗一叹,叙述了今晚发生的稀罕事,本来她已经就寝,突然听见个小丫头喊:“呀,这是谁的裤子?”
这小丫头叫馨喜,倚兰苑负责往浆洗房送换洗衣裳的,这活计没多少,所以她平素也负责擦洗家什和值夜,今晚轮到她了,不能睡就在灯下做着针线,后来据说是怕兰猗踹了被子着凉,就进来给兰猗盖被子,猛然发现炕上有这么一条裤子,她经常接触兰猗和公输拓的衣裳,清楚这么短的裤子绝对不是公输拓的,所以失声喊了出来。
然后兰猗醒了,没等问馨喜怎么了,就听咚咚的有人敲门,另外一个丫头去开了,闯进来几房太太和奶奶,她们听说兰猗要生了,所以着急赶来,然后几看见馨喜手中拎着一条男人的中裤,还听馨喜叨叨咕咕:“这根本不是侯爷的。”
于是,大家瞬间忘记兰猗生还是未生,都关心起这条裤子来,询问馨喜这裤子的来历,馨喜茫然道:“我刚进来给少夫人盖被子,就发现炕上有这么一条裤子,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如同静夜放了颗爆竹,大家顿时又惊又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