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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需要在医术上造假,并不十分困难,可是兰猗不明白的是:“之后呢,说你怀孕之后呢,你得大肚子,且是不短的一段日子,而宫里不是民间,哪个嫔妃怀孕皇上都会让太医来把脉的,你能收买多少太医,一旦有人指出你的怀孕是假,这可是砍头的大罪。”
第337章 一个时辰后,朕要同小姨一道赏雨。
狸猫换太子,兰宜的想法让兰猗愕然。
兰宜却不以为然:“在这深宫之内,谁不是走在刀刃上,要么大胆的谋划,要么等着给别人害死。”
理是这么个理,兰猗还是劝道:“而今姐姐已经是贵妃身份,别人想害你不容易。”
兰宜轻嗤:“你觉着我会满足于做一个贵妃吗?”
兰猗一惊,姐姐的野心也不是从进宫才开始的,她若无野心,又怎会设计一出私奔,夺走选秀的名额呢。
于是,对兰宜所言所行的一切,兰猗瞬间释然。
兰宜追加一句:“况我这贵妃的位子是怎么来的,你该清楚。”
兰猗不十分清楚,能猜到八九,在姐姐给自己投毒的同时,姐姐晋为贵妃,她与宇文佑之间的交换也就昭然若揭了。
念及此,兰猗陡然生恨,凉冰冰的笑意浮上,拒绝道:“抱歉,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不知是急,还是气,兰宜掀开被子坐起,方才奄奄一息的样子,现下就是回光返照的感觉,方想与兰猗讨价还价,这个时候外头有人高喊:“皇上驾到!”
兰宜话到嘴边又咽下,撑着起身下了炕准备接驾,宇文佑好速度,已经掀开厚厚的帷幔走了进来,甫一看见兰猗,他愣了愣,对兰宜的翩翩下拜视而不见,问兰猗:“小姨何时来的?”
兰猗忙道:“回皇上,臣妇才来一会子,姐姐病了,我来探望。”
她一壁说一壁施礼,身子太重,好费力气,半路给宇文佑托住手臂:“你这样的身子就不要多礼了,横竖是一家人。”
兰猗谢过,及时抽回自己的手臂。
宇文佑拔腿而行,至炕前胖腿坐了上去,继续同兰猗说话,完全把病体欠安的兰宜给忽略,说了一会子,忽然想起一事,下了炕对兰猗道:“朕听闻小姨爱花,碰巧兰房里开了很多水仙,小姨可与朕去同赏。”
兰猗有心推却,蓦地想起自己进宫的真正目的,也就随从了他的意思:“臣妇遵旨。”
兰宜看宇文佑已然昂首往门口走,忙拦着道:“皇上,妹妹这样的身子经不起劳累,还是让她在臣妾的宫中歇着吧。”
宇文佑头也不回道:“无妨,朕把龙辇给小姨坐。”
这一句使得兰宜大惊失色,伏地跪倒:“皇上不可,龙辇乃皇上之物,怎能给妹妹乘坐,这事一旦传出去,妹妹便会深陷万劫不复的境地,只恐整个公输家族,乃至于臣妾和臣妾的父母都会深受其害,请皇上三思。”
宇文佑已经迈步出了房门,对她的力谏充耳不闻,还冷冷道:“龙辇也不过车子,小题大做,既是朕的物事,朕想让谁坐就让谁坐。”
说完,指着门口的十六人抬的步辇对兰猗道:“小姨坐上去。”
兰猗倒是没有诚惶诚恐,坐也是不会坐的,晓得拒绝便是拂了宇文佑的面子,坐就是欺君罔上,或许宇文佑是真心体恤她,或许宇文佑是故意给她出难题,兰猗屈身谢过,道:“皇上,今日天清气朗,宫内无处不是好风光,莫若臣妇陪皇上走一走。”
不说坐,不说不坐,四两拨千斤的说出这番话。
宇文佑竟也同意了,徐徐而行,兰猗随在其后,而张贵玉指使那些黄门内侍抬着步辇不远不近的跟着。
头顶是白花花的太阳,像给水洗过似的,全无其他季节里金灿灿的颜色,照在身上倒也暖洋洋的。
兰猗行走困难,于家里时也经常散步,身为医者她知道这样对分娩有益,但都只是在庭院中溜达一阵子而已,宇文佑是男人,步子大,也没有公输拓作为人夫人父对兰猗的体谅,说是散步,他却一会子就把兰猗落下了一段距离,于是几次同兰猗说话,发现对方应答时的声音都是遥遥传来的,他住了脚步,等兰猗到了他面前,伸手道:“来,朕搀着你。”
兰猗做惶恐状:“臣妇不敢。”
宇文佑不待她说完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丹凤眼眯眯着,成一条细线,带着几分妖媚:“这是圣旨。”
兰猗好不尴尬,想抽回手又怕给他说抗旨,嘴巴一噘道:“皇上的圣旨好不奇怪,臣妇想看下雨,是不是皇上也能下到圣旨命令老天在这个时令下雨呢。”
本是一句戏言。
宇文佑怔了一下,随即回头吩咐张贵玉:“传朕口谕,一个时辰后,朕要同小姨一道赏雨。”
张贵玉嘴巴张得大大的:“啊?”
宇文佑怫然不悦:“怎么,你老到耳不聪目不明了吗,既然如此,你就告老吧。”
告老,是免除职务的隐晦说法。
张贵玉吓得伏地叩头:“奴才听清楚了,奴才这就去传旨。”
言罢起身,小碎步跑走了。
兰猗呵呵一笑,笑张贵玉这下可有的饥荒闹了,他该去哪里陈传旨呢,朝天上喊么,老天搭理他才怪,权当他们是玩闹呢,于是随着宇文佑继续往兰房去,一行走一行琢磨,自己该找个什么机会给宇文佑下药呢,只要他吃下自己配制的这药的一点点,他必然会寸寸筋骨腐烂,最后毫无察觉的死去。
没有合适的机会,除非宇文佑想吃茶。
到了兰房时,兰猗无心赏花,一直盘算着该如何诱使宇文佑吃茶。
只等心不在焉的把花赏好,又同宇文佑你一句我一句的背诵了几句古人写的有关水仙的诗词应景,最后听宇文佑说要她陪着往西暖阁去坐一坐,兰猗感叹总算应付完事了,到了西暖阁,他一准吃茶。
出了兰房,往西暖阁这道可是不近,张贵玉果然老油条,竟然派了顶小轿子来,于是宇文佑乘步辇,兰猗坐轿,前后来到西暖阁。
此处是冬日里宇文佑日间小憩和品茗闲坐的地方,偶尔的也在此见一见大臣,商量一下国事。
进了暖阁,热浪扑面,墙壁是火墙,地下是地火龙,外头冰天雪地,这里面却是如同置身于夏日,也有很多盛放的鲜花点缀其间,香气幽幽,兰猗感叹真是个好所在。
彼此落座,宫女们鱼贯而入,捧茶的,捧果子糕点的,捧痰盂的,捧手巾的,甚至捧扇子的都有。
兰猗盯着那茶,暗道,机会来了。
第338章 朕对银狐痴情一片,朕对你亦是一片痴情。
待捧茶的宫女把茶杯放到兰猗身侧的洋漆小几上,兰猗特意看了看宫女端给宇文佑的那一杯,发现两个人的茶杯一模一样,她暗道天助我也。
趁吃茶的当儿,她拇指按压了下中指的指甲,就在长长的指甲里面塞着一个芝麻大小的药丸,当药丸掉在茶杯里,瞬间融化,无色无味。
她站了起来,端着茶杯环顾暖阁赞道:“大冬日的能有这么个所在,真是妙不可言,特别是那些花草。”
说完走了开去,假意去赏花草,路过宇文佑的座位前,佯装给长长的裙摆绊了下,扑向宇文佑时,借助肥大的衣袖做掩护,她手里的茶杯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在了宇文佑身旁的玉石茶桌上,待宇文佑满怀欢喜的把她半抱着扶起,她手里的茶杯其实是宇文佑的那一个。
“皇上恕罪,臣妇失仪了。”
慌忙告罪,极其的虔诚。
“你这样的身子,难免的。”
宇文佑挥挥手表示不在意,然后端起茶杯想与她同饮。
兰猗心突然一揪,没来由的不舒服起来,眼睛盯着宇文佑手中的茶杯,对自己的这一行为莫名其妙的产生了怀疑。
可是,宇文佑已经把茶杯放至嘴边,正想吃呢,一个小太监匆匆进来禀报:“皇上,外头下雨了。”
兰猗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宇文佑却浅浅一笑,看她道:“小姨陪朕去赏雨。”
南国冬日下雨,这可是千里冰封的北国,兰猗的好奇已经覆盖了心事,随着宇文佑来到暖阁门口,即见雨如银线,落地成冰,好一个壮观的景象,若在春夏秋三季,下雨时常见到也就不足为奇,天寒地冻的天上降雨,所以兰猗可以说是瞠目结舌的在看。
与其说是雨,莫若说是水,是张贵玉召集了近百个内侍,临时在一块木板上凿出筛子似的密集的洞洞,他深谙宇文佑的习惯,知道宇文佑带着兰猗赏花之后必然来西暖阁小坐,所以他就让内侍们在暖阁屋顶横斜出两根木头,把带着小洞洞的大木板放了上去,然后提了几十桶水于屋顶,陆续倒下,水从那些小洞洞漏出,便成了雨。
宇文佑负手昂头,得意非凡的看着张贵玉的杰作,侧目见兰猗一脸的吃惊,他微微一笑问:“小姨想看下雨,朕就给你看,你要明白,没有朕做不到的事,只要你高兴。”
一句戏言,他竟认真,兰猗呆呆的看着那雨。
终究是人造的,片刻之后水桶里的水倒完了,张贵玉走到宇文佑面前煞有介事的道:“皇上,天晴了,雨停了。”
宇文佑龙颜大悦,高声道:“张贵玉,这事你做的地道,传旨,封御前总领张贵玉为闲逸侯,敕造府邸,即日开工。”
一个太监封侯,这在本朝可算是闻所未闻的,不单单兰猗听了吃惊,就连张贵玉都愣了半天,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忙跪地叩头,眼含热泪高呼:“谢主隆恩!”
他在御前已经是登峰造极的地位,又封了侯爵,一时间的威风可真是无人能及。
地上结冰,更觉寒冷,宇文佑请兰猗往暖阁进了,问兰猗:“你还想怎样?”
兰猗明白他是问自己还有什么要求,兰猗想说,我不是你的嫔妃,无意在你面前邀宠,你也不是我的夫君,不必在我面前示好,你我之间是敌人,不共戴天,总得有一个人要死的,所以,死的那个人只能是你。
这样想着,兰猗摇摇头:“臣妇再不敢多言了,方才不过玩笑之言,皇上劳师动众,臣妇心里不安。”
到了里面,宇文佑坐了,看着近在咫尺的兰猗脉脉道:“你喜欢的,朕一定办到,虽然朕明知你是他公输拓的夫人,朕这辈子对你只能是望梅止渴画饼充饥,可是朕就想让你开心。”
坦坦荡荡的表白。
兰猗深感不安,扭头一边道:“皇上切不可这么说。”
宇文佑端起茶杯,无限感慨:“朕对银狐,痴情一片,朕对你,亦是一片痴情,不同的是银狐有你的美貌却无你的才智,所以你更胜她一筹,银狐离开朕时,朕只是想念,可是朕昨晚……朕昨晚偷偷的哭了,因为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你。”
他说完悠然一叹,把茶杯放到嘴边。
兰猗突然一挥手,他的茶杯落地,撞击金砖的声音如此刺耳。
宇文佑蹙眉看着她。
兰猗忙道:“皇上的茶杯里有只虫子。”
宇文佑似信非信。
兰猗续道:“都怪这屋子太暖和了,难免会让那些蚊蝇之类活过来,皇上吃我这杯。”
她把自己的茶杯端给宇文佑,目光平静,神态如常。
宇文佑舒口气:“无妨,朕让人再倒一杯便是。”
重新煮茶,接着叙话,兰猗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在救下宇文佑的那刻,她深感对不住公输拓。
好歹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