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横在我脖子上,因为他是宇文佑的朋友,虽然不是那种肝胆相照,但他们之间是互惠互利的。”
兰猗承受着他粗糙的大手带来的痒,知道他每天闻鸡起舞的练功,还知道他不看几页书不肯睡觉的习惯,兰猗觉着这样的人必然会成就大业,而自己作为他的妻子,怎能拖他的后腿,兰猗立即收起女人的母性情怀,仰头看公输拓:“杀苏赫,我来吧。”
公输拓凝滞了一会子,摇头:“我知道你会用毒会打穴,可是苏赫真的很厉害,你不是他的对手。”
兰猗是怀着其他心思的,所以坚持:“我知道金鹰金雀功夫厉害,且你最近还训练了很多影卫,可是你们习武之人有习武之人的弊端,比如太注重颜面,这种事还是我的旁门左道管用,让我试试。”
公输拓仍旧犹豫:“不行啊,儿子还小,离不开娘亲。”
他担心兰猗会有意外。
兰猗领会他的心意,也不再为此纠缠,但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一天傍晚,兰猗偷偷溜出府门,独自策马消失在暮色中。
第348章 人间再无绝响!
经过打听,兰猗得知苏赫最近喜欢在竹风茶楼勾留,因为这里有个会唱曲子的念奴儿。
今晚,竹风茶楼更是客如云集,听说是念奴儿在这里的最后一晚,明个,她就要带着母亲回南方老家。
兰猗到时,连个空位子都没有了,穿梭在茶座间半天,终于有两个茶客是兄弟,因为家里有突发事情,家人来寻,他两个就匆匆离去了,兰猗得以坐了下来。
念奴儿还没有出来,大家已经是议论纷纷,有说念奴儿是因为母亲病重怕客死异乡,所以带母亲回故乡的,有说念奴儿在京城赚得盆满钵满,然后回故乡去享福的,也有说念奴儿其实是要嫁人了,还有说念奴儿是得罪了某个大人物,不得不离开京城避祸。
兰猗身边的两个茶客旁若无人的说着,言语中满满都是对念奴儿的不舍得,可着京城,再没有比念奴儿唱得更好的歌姬,她走后,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茶客感叹:“人间再无绝响!”
兰猗一身男装,混在清一色的男茶客中,忖度念奴儿想离开京城,她的主子宇文佑是何想法呢?
兰猗的眼睛还不住逡巡,搜索着苏赫的身影,找了半天没找到,正思虑既然是念奴儿的最后一晚,苏赫迷恋念奴儿,他为何不来呢?
“这位公子,我可以坐下吗?”
兰猗就像给针尖刺了手指,那感觉顺着手指尖漫溯到心头,一个激灵,猛地抬头看,不是苏赫是哪个。
苏赫也愣住了,似曾相识,打量半天认出是兰猗,也就不请自坐在兰猗身旁仅有的一张椅子上,彼此如此近的距离,兰猗本能的往一旁挪了挪。
“你也喜欢念奴儿?这好像有点可笑。”
兰猗感激苏赫没有捅破自己是女人的身份,且他措辞非常小心,开口不称自己为夫人,果然公输拓说的没错,这个人城府深不可测,兰猗明白他的可笑是什么意思,自己是女人,喜欢同为念奴儿的女人,当然会让人费解。
“我为何不能喜欢念奴儿呢?实际上她唱得真不错。”
兰猗佯装端茶,回避开苏赫的目光,都是因为距离太近,实在别扭,而心里已经在盘算,对付宇文佑的手段用来对付苏赫,会有几成胜算,她觉着,苏赫断不会想到自己来是刺杀他的,所以应该不会有防备,当比刺杀宇文佑容易多了。
听了她的话,苏赫哈哈一笑:“若果真如此,你可真是天下少有的女人。”
兰猗报之一笑,觉着眼下这个话题不利于自己,就掉转话头:“上次的事,多谢王爷。”
苏赫神情一凝,想了想方想起上次是什么事,摇头:“我没帮你什么,就是厌烦那个肥头大耳的福如海。”
兰猗情愿他是这样的心思,若是怀有别的心思,便是苦了自己害了别人,附和道:“福公公都是太后给宠坏了,芳蔼姑姑不过是吃坏了肚子去如厕,他就大做文章,平素不知怎么欺负那些宫女内侍呢。”
苏赫点头:“这种人若是小王,一早就清理门户了。”
兰猗偏头看他:“福如海对太后可是忠心耿耿,他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太后。”
苏赫冷笑:“这是表面看,殊不知他是在害太后,这样的奴才自作聪明,真正忠心耿耿的奴才,该把主子往向善上引导,而不是……死路。”
兰猗心里一惊,眼睛不自觉的也瞪了起来。
苏赫突然醒悟的样子,自嘲道:“吃醉了,胡言乱语,你别当真。”
兰猗提起茶壶给自己注满茶水,同时也给他注满,淡淡道:“我也吃醉了,没听清王爷说什么。”
茶杯推了过去,指甲里的毒药,已经滴落于内,瞬间溶解,无色无味。
这时念奴儿出来了,果然是临别的样子,静心打扮之后,整个人如同盛放的牡丹,少了往日的清新隽永,多了些富贵浓艳,如此改变,便是要改变自己人生的心态。
她抱着琵琶朝众人深深鞠躬,平日一般,不多言语,回到椅子上坐好,涂着猩红蔻丹的手指慢慢拨了弦,兰猗只觉那蔻丹太过刺目,和她今晚的打扮一样,都太过刺目,不仅仅不适合她清丽的姿色,还夸张到像是女犯人行刑前的样子。
兰猗心里突然袭来一种不祥的感觉,听苏赫对念奴儿赞不绝口:“真美!”
兰猗刚想随声附和,苏赫却接着一句:“比你还差那么一大截。”
兰猗觉着他对一个女人说这话甚是无礼,这么多人,方才两个人交谈都是压低声音的,此时她也不好呵责苏赫,就充作听不见,一心听念奴儿唱曲——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苏东坡的最著名的那首词,兰猗烂熟于心,苏赫也似乎知道,轻声跟着念奴儿唱着,虽然声音很低,但可以听出那浑厚的声音中贯穿着千古的沧桑,这是念奴儿没有的,兰猗瞬间把耳朵从念奴儿那里慢慢的朝向他这里。
一曲终,念奴儿起身对喝彩的茶客感谢。
苏赫意犹未尽的还沉浸其中呢,将轻唱换做低吟:“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忽地转头问兰猗:“你说是吗?”
兰猗不知他这话的用意,见他一双狭长的眼睛笑眯眯的,兰猗用心玩味,没等琢磨通透,猛然感觉腹部一揪,两个人在使劲拉扯一般,她顿时不安起来,再看苏赫,完全没事似的。
要知道兰猗给他投放在茶杯中的毒与给宇文佑投放的是不一样的,这是可以叫人半个时辰内便绝命的剧毒,但兰猗准备了解药,她不想杀苏赫,只是想用这个来要挟苏赫,希望他能弃暗投明,离开宇文佑同公输拓交好。
接着兰猗腹部的痛加深,她大骇,方才那药明明是放到苏赫的茶杯里,为何他没事而自己有事呢?难道是他偷龙转凤了?
当着苏赫不便服用解药,于是兰猗就撒谎道:“晚饭吃得过饱,肚子不舒服,失陪。”
说完离开座位,匆匆跑出茶楼。
第349章 要么把解药吃了,要么把身子给我。
夜色如墨,星星都无一颗。
兰猗跑出茶楼借着门口风灯的光,急忙摸身上藏着的解药,摸了半天没找到,她脑袋嗡嗡直响,自己是绝对不会忘记带解药的,可是找不到,只能说明方才不单单茶水给苏赫掉包,连解药都给他弄走了。
此人之高深,完全超出自己的预期。
没有解药,只能赶紧回府,她是留有预备的。
来茶楼时马已经交给迎客的伙计牵到后面的马厩,于是喊伙计,喊了半天,鬼神难测的是伙计不知去了哪里,她只好自己跑去马厩。
路又不熟,七拐八拐,左找右找,总算找到马厩,还得找自己的马匹,此时腹痛加剧,虽然不至于立即丧命,她也是非常着急,因为从茶楼回到家里需要一段时间,回到家里侯府何其大也,再回到倚兰苑又得需要一段时间,回了倚兰苑翻找出解药,然后再入水溶解,这都需要时间,她只怕时间不够。
倒霉的是,今晚是念奴儿的告别场,茶客爆满,马匹车辆就多,马厩的院子里都是马车,而马棚里拴着几排马,灯火又暗,找了半天没找到自己的马,灵机一动,随便解开一匹马牵出马厩,那马还认生,不肯随她走,她就不停呼喝,好歹把马牵出马厩又带出茶楼,认镫上马,没等坐稳,你马却突然尥蹶子,她东摇西晃,最后摔了下来,幸好不是在飞奔的时候,没摔成重伤也是痛得龇牙咧嘴。
“要我帮忙吗?”
兰猗梦地抬头,寒星般的目光,似笑非笑的神态,烟灰色的长衫,纷披的头发,苏赫,他应该是来看自己是如何作茧自缚的。
兰猗输人不输阵:“不必。”
支撑着站起,狠狠的剜了眼那马,同时也狠狠的剜了眼苏赫,脚步踉跄的来到街上,想赁个马车回家,可是,今晚这是上天安排的么,平素热闹的街上此时行人稀少,更看不见有马车出赁的。
“你撑不了太久的。”
苏赫竟然尾随着她,双手抱在前胸,比看念奴儿唱曲还怡然的神态。
兰猗站定,与之对视,想哭,却笑了出来:“你是来给我收尸的么?”
苏赫摇头:“不不,我没那么好心肠。”
兰猗手指茶楼:“那就进去听念奴儿唱曲吧,过了今晚,你想见她,得舟车劳顿的赶去南方,那样就太麻烦了。”
苏赫坏坏一笑凑过来,已经逾越了礼数界限,兰猗想后退,他就一把按住兰猗的肩头,附耳道:“她是美貌,但比你还是差那么一大截,所以我宁愿在这里看你。”
兰猗顿怒,挥手扇来一耳光,半路手却给苏赫抓住了,还顺势抠了下她的手心:“这毒药是的,你该明白越剧烈动作,毒于体内散发的越快,我猜不用半个时辰,你就五脏六腑浸满毒药,毒发而亡。”
这是事实,他没有危言耸听,兰猗清楚,所以僵在当地,傻了似的站了一会子,突然鼻子一酸,是想起了儿子,儿子还那么小,如果自己死了,他就没有最疼爱他的人了。
啪嗒,一滴泪落下,兰猗抬头看苏赫,表情淡定:“你曾经帮过我,再帮我一次。”
苏赫默许。
兰猗摘下头上的帽子,拔下绾发髻的簪子,头发立即散落,长及腰肢,如墨如瀑,她把簪子递过去:“我回家已经是来不及了,麻烦你把这个交给安远侯,告诉他,等我儿子长大,再把这簪子交给我儿子,这是作为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苏赫接过簪子看了看,随后揣进怀里,接着左右的看,不知在找什么,发现不远处即是一家客栈,他抓住兰猗的手就跑,两个人身高悬殊,步子就相差太大,兰猗给他拉得跌跌撞撞,连声问他“作何去”,他充耳不闻,到了客栈拍在小二面前一块银子,要了间房,又拉着兰猗腾腾跑进房内,脚往后一蹬,关上房门。
外头傻傻杵着的店小二自言自语道:“这么猴急!”
房间旋而又开了,苏赫跑出来朝小二道:“水。”
小二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