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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妻-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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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猗面色沉静:“使个人去前头看看,那个送画的人有没有离开。”
  春喜就喊过来一个小丫头,让她往前面去了一趟,回来小丫头说:“那人早已经走了,留下话给夫人,说夫人送他的大礼他好生珍藏呢。”
  兰猗恨恨的咬着牙,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次中了苏赫的奸计以为必死无疑,就拔下头上的簪子交给苏赫,麻烦他将簪子送给公输拓,告诉公输拓等儿子小老虎长大成人,再把簪子送给小老虎,这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没想到自己毒杀苏赫不成,苏赫反过来还救了自己,当时给那厮搅扰得竟忘记索回簪子,若非今个这幅画,兰猗差不多已经把那簪子忘了个一干二净。
  簪子,自己的首饰,留在别个男人那里,这就是不洁。
  兰猗有些着急,回到房里简单对秋落说了事情的经过,秋落也替她慌了:“这事可别让侯爷知道,侯爷虽然一直宠爱姐姐,但男人就是男人,放到别个事上或许海纳百川的心胸,对于自己的女人,他们是绝对不容旁人染指的。”
  兰猗气得斜睇眼秋落:“何谓染指,你说的好难听。”
  秋落指着那画上的簪子:“你头上戴过的首饰在苏赫手里,如他碰了你的身子。”
  兰猗本就紧张,给她一说,更害怕了,倒不是完全担心公输拓,而是怕节外生枝,苏赫那个人,谁知道呢,谁知他会不会以此大做文章来要挟自己,这事天知地知她知苏赫知,别人是不了解内情的,也就容易误会。
  紧张归紧张,兰猗还是装着满不在乎的哼了声:“危言耸听。”
  秋落撇撇嘴:“随你怎么想,总之姐姐好自为之。”
  这样一来,整个一天兰猗都心不在焉的,晚饭糊弄几口,就歪在廊下的矮榻上乘凉,公输拓还没有回府,他总是忙,忙的夫妻两个见一面像面圣似的艰难,听说公输拓的人马已经取了云南,接着又取了漠北,瓦剌人不打不拦故意让道,这让公输拓吃惊,也让宇文佑震惊,火速从冷宫提出来肃敏郡主,重新定罪,把她直接降为官女子,连淑女都不是了。
  这事传到兰猗耳朵里,她轻笑,宇文佑这是逼迫苏赫现身呢,宇文佑若想杀肃敏郡主,不用一降再降的麻烦,以他的功夫,完全可以一掌拍死,不杀只折磨,就是要瓦剌人知道他手里有张王牌。
  果然,苏赫进宫了,具体同宇文佑谈了什么,兰猗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两个人没有谈拢,否则苏赫就不会用簪子要挟她来救肃敏郡主,宇文佑若是称心如意了,早该放了肃敏郡主。
  神思游走至此,一声鸟鸣惊醒了昏昏沉沉的兰猗。
  一直侍立在旁的春喜也劝着:“夜里凉,少夫人还是回房睡吧。”
  兰猗扶着春喜的手从榻上下来,然后取过榻旁小藤几上的灯笼道:“我去园子里走走。”
  春喜来拿她手中的灯笼:“奴婢来吧。”
  兰猗就道:“我一个人静一静,谁都不准跟着。”
  春喜有些担心:“黑灯瞎火的,少夫人一个,奴婢怎么能放心。”
  兰猗头也不回的走了:“园子是侯府的园子,难不成咱们府里的护院都是白拿月钱的。”
  春喜语塞,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天井中。
  出倚兰苑,兰猗心事重重的往园子里而来,不经意的一抬头,发现好大的月亮,干脆连灯笼也不拿了,随手挂在一棵树上,只身来到园子里,虽然倚兰苑也有花草树木,总归是少,远不如这里清香逸人。
  她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子,然后来到通往湖心亭的桥上,倚栏望月,独自神伤。
  突然水中噗通一声,吓了她一跳,知道是青蛙或是鱼儿,扶着心口安慰自己一番,想着还是回房去吧,虽然这是侯府,谁知道那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瘟神会不会再次从天而降呢,所以一转身……月光下,那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瘟神,从天而降的不知在她身后立了多久。


第383章 好啊,你就投湖自尽给我看看。
  “来人,有刺客!”
  兰猗高声喊着,眼睛死死盯着苏赫,那是敌人才有的目光。
  “夫人稍安勿躁,上一拨护院刚过去,下一拨护院还没过来呢。”
  苏赫得意的笑着,还嚣张的吹了个口哨,这本是他惯常的闲散姿态,但在兰猗看来,这就是对自己的轻薄,恼怒,转身想走,才发现自己身后是栏杆,又想掠过苏赫下桥,却给那厮一把抓住手臂。
  兰猗忍无可忍,腾出另外一只手,挥起就是一巴掌,只听清脆的一声响,她的手震得发麻,愕然望着苏赫,心里在说:你为何不躲?
  苏赫咧嘴笑了,抬手摸摸给她打得火辣的地方,道:“除了我父汗,你是第一个打我的人,还是个女人,所以,这辈子我都会记住你的。”
  说的像是狠话,可语气上却是那种愁肠百转的。
  兰猗看懂了他目光中的意思,觉着自己很有必要把某些事说清楚,一个女人,倘或一味地模棱两可一味地若即若离一味地不表态,同慢藏诲盗冶容诲淫没什么区别,于是凛然道:“王爷该明白我是个有夫之妇,这样的场所这样的时辰,你我孤男寡女很是不妥,王爷大概习惯了草原上的放纵和恣肆,是以言行举止无不轻佻放浪,而我朝女子,嫁夫从夫,恪守妇道,方才王爷的举动,按理,我该投湖而死,方能保住名节。”
  她一番慷慨陈词,说得很激动,想是真的动了气。
  然,苏赫最不屑的就是中原的这些繁文缛节,特别是横加给女人数不清的规矩,他嗤笑:“好啊,你就投湖自尽给我看看。”
  激将法?
  兰猗望着他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几分挑衅几分不信,心道今晚若是败给他,以后更难将他驯服,来不及细想其他,兰猗转身就伏上栏杆,随之栽入湖中,只听噗通一声响,如巨石砸下,溅起的水浪水花越过栏杆落在苏赫身上。
  “疯子!”
  苏赫骂了句,纵身一跃跳进湖中,发现兰猗竟然连挣扎都不挣扎,人已经没入湖水中,他用手一划拉,捞起兰猗,然后扛在肩头浮游向岸边。
  岸边长满了菖蒲、荻花、红蓼,苏赫抓着水草慢慢上了岸,然后把兰猗放在岸边的草地上,手按向兰猗胸口,溺水之人是该这样救的,可是没等他的手碰到兰猗胸部,兰猗突然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大口大口畅快的呼吸着。
  苏赫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怎么?”
  兰猗明白他奇怪什么,但不想告诉他,其实兰猗才不会真心想死,不过是为了吓唬他,落水之后,立即屏住呼吸,虽然身子下沉,如果苏赫没下水救她,她就会浮出水面做个呼吸,然后再屏住呼吸下沉,这样一来,短时间不会有性命之忧,因她懂医术,所以懂这个自救的法子。
  苏赫见她无碍,也就放心,苦笑:“你就这么讨厌我?”
  兰猗起身,忽然发现自己湿漉漉的衣裳紧贴着身体,玲珑毕现,非常难堪,她慌忙躲到一簇花木后头,正色道:“我从未讨厌过王爷,是王爷不自爱,几番调戏,我已经忍无可忍,这事若是给侯爷知道,他不休妻,我也无颜见他。”
  苏赫冷笑:“我并无对夫人做过逾礼之事。”
  兰猗怒了:“你还敢说没有,当初你是如何逼迫我吃下解药的,如何偷藏了我的簪子,王爷自诩英雄盖世,却乘人之危,更何况我还是个小女子。”
  苏赫反驳:“那些只是玩笑。”
  兰猗慢慢的摇头,虽然对方看不见:“对于王爷,或许是玩笑,可对于我这样的中原女子,就是羞辱,王爷往来瓦剌与中原多少次,该知道中原有中原的规矩,就像你瓦剌有瓦剌的神,我们信佛菩萨,你们信萨满,我们穿着打扮不同,饮食习惯不同,言语不同,规矩也就不同,王爷按照瓦剌的规矩来对待一个中原女子,大错特错,你可知道,曾经……你让我……生不如死。”
  最后的生不如死,她说的气若游丝,仿佛因刚刚溺水而虚脱似的。
  苏赫的长发湿哒哒的贴着面颊,此时还顺着发梢往下滴滴答答的淌水,白色的长衫紧贴着身子,月光下,呈透明状,他面色清冷,目光冰凉,兰猗的“生不如死”像一个字一个字用刀子刻在他心头似的,他以为,他喜欢兰猗,兰猗就会喜欢他,他以为,即使兰猗不喜欢他,他这样说说笑笑,也就释放了一些给禁锢的情愫,他以为,只是言语上的挑逗,并无实质性的接触,就像一对酒友呼吸逗趣般,他以为这很平常,可是兰猗居然说“生不如死”。
  他轻轻的轻轻的说:“我以为,我会让你快乐,可是,你却生不如死,抱歉,是我错了,今晚我来叨扰你,也是无奈之举,肃敏给打入冷宫,随时会有性命之忧,她是我四叔唯一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是我四叔的掌上明珠,是我将她送给皇上的,若她出事,我四叔必然会倒戈去帮我大哥来对付我,我也不屑于汗位,可是我大哥不信,他觉着我是他的劲敌,所以一直挖空心思的想置我于死地,倘或拥有兵权的四叔帮了大哥,我必死无疑,是我贪生,想求你帮忙救肃敏,救肃敏即是救我,可是我的所作所为让你很痛苦,你知道吗,你说你生不如死,这会让我生不如死,从今而后,我不会再打扰你,我说话算话。”
  他说完,转身走了,离开岸边上了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往后墙走去,那是他来的地方,他的脚步有些踉跄,还有些冷。
  兰猗忽然想起自己的簪子,追出去喊他:“我会救肃敏郡主!”
  出口发现自己的话文不对题,于是重新道:“我的簪子呢?”
  苏赫头也不回:“我丢掉了。”
  兰猗不信,可是又没凭据,又想起另外一桩:“谢谢你没有帮朝廷打窦顿。”
  这话带着几分冒险。
  苏赫仍旧头也不回:“说不定改天我就出兵来打公输拓呢,告诉公输拓,我嫉妒他!”
  他的声音有些缥缈,是因为他走的太远了,远到兰猗慢慢的看不见,一阵风袭来,身上湿衣裳就变得冰凉,该回房了,她一转身,感觉像是有个黑影闪到块太湖石后头,有点胆怯,试着喊了声:“谁?”


第384章 我来管,别人还不得说我僭越皇后之位。
  无人应答,兰猗还是怕,接着连喊几声,还是没有应答,她想,大概是自己看错了,于是向花园的门走去。
  未几,她身后闪出来公输拓,凝视她的背影,树影斑驳的覆盖住公输拓的脸色,所以看不清什么。
  次日,兰猗拾掇下就进了宫,芳艾的案子正在查,她进宫也就再平常不过。
  可是她进宫后直接去了永安宫,现在的永安宫是姐姐嘉宜皇贵妃的住处。
  因在“怀孕”中,兰宜于是深居简出,横竖在宫里头,外出除了园子或是要好的姊妹处,也别无什么地方看去,何况园子她看腻了,更无要好的姊妹,她的个性有点孤芳自赏,而她现在是皇贵妃之尊,又是在原来的贞熙皇贵妃出事时登上皇贵妃之位的,所以大家对她都是敬而远之,她可算是门可罗雀了。
  兰猗到时,兰宜正在吃瓜果,用深井冷水湃过的,外面骄阳似火,隔窗看着那大毒日头,冰凉的瓜果吃到嘴里甭提多舒服。
  兰猗见状,忙道:“姐姐是有身子的人,怎么能吃凉呢。”
  兰宜尴尬的笑笑,心说我是假怀孕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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