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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妻-第3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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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在炕上长吁短叹。
  兰猗劝着:“您即使是赔上命,姐姐也不能活过来了,不过今天我眼瞅着皇上惩治了那个说姐姐坏话的姜美人,我这心里甭提多舒坦。”
  她也并非真的有多舒坦,看着那地上的血迹便知道姜美人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姜美人固然可恨,倘或她冷漠到喜见血腥之事,同宇文佑有何区别,这样说无非是为了安慰母亲。
  果然,贺兰氏虽然不知道姜美人同兰宜的过节,问过兰猗之后,对姜美人的下场还是非常高兴,并啐道:“自作孽不可活。”
  心情好了些,兰猗就哄她进些吃食,眼瞅着瘦了一圈,这样的年纪可折腾不起,且兰猗真的不想家里再出什么意外。
  贺兰氏就简单的吃了些素粥,并几口果子,也能捱着坐起来了,就同兰猗说话散心,可是三句话不离翩翩,说着说着又气得不成样子,她担心翩翩居心叵测,更担心将来翩翩会加害狐彦,老夫少妻,且那翩翩是怀有目的才嫁给狐彦的,早晚夺走狐家的一切,然后将狐彦害死,她独享狐家的财富。
  刚好此时管家狐禄走了进来,递给兰猗一物事,看样子像是一封信,兰猗诧异:“怎么回事?”
  狐禄道:“二小姐家里的管家茂生叫送来的,说是有人去公输世家给二小姐送了风信,可是二小姐人不在府里,茂生听说二小姐回了槐花里,就追过来了,大概是什么急事。”
  听说是急事,兰猗忙接过那信,迅速抖开来看,一目十行,突然手一软,那信翩然而落在炕上。
  贺兰氏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见兰猗脸色煞白,就拾起炕上的信看了起来,须臾一声惊呼:“子政他,竟然落发为僧!”
  子政,贺兰令的表字。
  兰猗半晌回过神来,对母亲匆匆说了句:“我去看看。”
  她离了上房喊过自己的车夫,驱车就赶去了贺兰令家里。
  门房都是相熟的,见她来了,泪水涟涟道:“表小姐快去劝劝吧。”
  兰猗知道门子所为什么,定是表哥落发为僧之事,忙问:“他人呢?”
  门子用手一指:“家庙。”
  兰猗脚下加快,不多时就来到贺兰令新建的家庙,耳听钟磬之音悦耳,兰猗看这家庙,建的相当有规模,简直不输名寺古刹,一入庙门还有年轻的沙弥接引,听说她要见贺兰令,那沙弥便带她去了前头的大殿。
  一入殿门,隐隐有诵经之声传来,兰猗举目看,见庄严的宝相前一僧人打坐在蒲团上,看他背影,兰猗心里咯噔一声。
  “了缘大师,有位女檀越找您。”
  待那僧人一回头,兰猗身子一晃,双膝无力缓缓的跪了下去,跪坐在地潸然泪下,口中唤一声:“表哥!”
  那僧人不是别个,正是贺兰令,见兰猗在哭,他却开心的微微一笑:“猗猗莫哭,表哥只是为僧又不是砍头,再说我是出家不离家。”
  兰猗曾经那么恨也那么厌恶过这个表哥,终究是有着血缘亲情,更因为这个表哥对自己的一腔真情,兰猗哭得泣不成声,爬过去拉扯着贺兰令:“表哥你赶紧还俗,你不能出家,贺兰家族这么大的家业,你出家了交给谁来料理,你又没有兄弟姊妹。”
  贺兰令给她拉扯起来,落掉三千烦恼丝和身上宽大的僧袍丝毫没有减去半分人才,仍旧是那么俊朗,反倒是没了头发,穿的也素,整个人就多了几分清逸之姿,他一直微笑着,分明是很享受现在的状态,从身上摸出一串钥匙交给兰猗。
  兰猗愕然望着那串钥匙,不敢接。
  贺兰令道:“你拿着,我有话对你说。”
  兰猗犹豫半晌,最后接过了那串钥匙,好重。
  贺兰令这才道:“我已将贺兰家所有的家财都留给了你。”


第508章 早知这样可以让你喜欢上我,我早就落发为僧了。
  贺兰家所有的家财,那是一笔兰猗不敢想象的数字,她将手中的钥匙塞给贺兰令,摇头道:“表哥你赶紧还俗,贺兰家我管不来的。”
  贺兰令重新将钥匙给了她,温颜道:“既然给了你,凭你怎么料理,想卖就卖,想留就留,而我,只需要这座家庙,至于日常所需,我会出去化缘所得,并不需要你布施,再说你现在需要钱财,没有银子怎么招兵买马怎么打天下。”
  兰猗一惊:“表哥你都知道了?”
  贺兰令一笑:“你几次试探我,我又不傻,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兰猗趁机道:“表哥你来帮我,何必出家呢。”
  贺兰令微微一顿,随即凄然道:“红莲还有绢绢,谁来抵偿她们的性命?”
  兰猗再不知说什么了,表哥这般变化却是她未曾想到的,不能说变得太好,却也是变得天翻地覆,那个狠辣的攻于算计的自私自利的偏执的不择手段的表哥不见了,换之成温和的语言温和的态度温和的面庞温和的心性,就是这温和的语言温和的态度温和的面庞温和的心性,让兰猗终于发现,他是可以让自己喜欢上的。
  是的,红莲和绢绢都死在他手里,他当初费尽心机的想逃掉这个罪责,而现在却有当担的主动说出这件事,虽然他没有以命抵命,但他已经顿悟,永生在佛前忏悔,超度了自己,也感化了别人。
  殿内檀香缭绕,处于佛前,兰猗恍惚已经表哥已经投胎转世,看着他缓缓的往蒲团上坐了,双手合十,低眉祈祷,兰猗凑过去,一如小时候调皮的样子,轻声问:“表哥,你真的出家了?”
  她不是不信,是觉着贺兰令的改变让她猝不及防,仿佛是梦。
  贺兰令也不侧头,淡淡道:“我尘缘已了,是为了缘,但我不同于那些苦修的僧人,我修的是心,不修外形,表妹你可以叫我了缘,亦可以叫我表哥,你也想来看我则来,我们还可以谈天说地。”
  兰猗听他说话的声音都是那么的平静,想必他是真的放下一切了,兰猗的心情很复杂,说不出高兴还是难过,或许兼而有之吧,其实认真的想一想,表哥这样没什么不好,一个人若是能得到内心无上的安静,也就没有了所有的坏情绪,诸如忧愁、愤怒、妒恨等等,剩下的,都是美好。
  兰猗徐徐站起,她不想打扰到贺兰令的清修,于是慢慢退出。
  当大殿的门哐当一声关上,也关上了秋日送进来的艳艳暖阳,贺兰令猛地回头,瞪眼看着那殿门,许久许久,那殿门没有重新开启,大概是瞪得太久,眼睛有些酸痛,一滴泪滑了下来,他喃喃着:“早知这样才可以让你喜欢上我,我早就落发为僧了。”
  待转回头看见庄严的佛像,忙伏地忏悔,他说他修的是心而不是外形,恰恰相反,他修的只是外形,他的心,仍旧固执的在尘缘上流连。
  兰猗走了,带着那串钥匙,从此她便富可敌国。
  回到槐花里时,刚好遇到狐彦从宫里回来,他也听说贺兰令出家为僧的事了,听兰猗去了贺兰令那里,狐彦把兰猗叫到了他的书房,问:“子政他,真的出家了?”
  兰猗点头一叹:“是了,就在他新建的那个家庙,那庙上门额的字还是爹你给写的呢。”
  狐彦怔怔的:“他那样的人,打死我都不信他会出家,可是,他果真出家了,所以说这世上的事没什么是你能够料到的。”
  兰猗本就找父亲有事询问,接着话道:“我也没想到皇上的身子会这么糟,爹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狐彦的目光有短暂的飘忽,淡淡道:“皇上一直都是三灾八难的。”
  兰猗摇头:“不对,皇上这次的状况同以往不一样,爹你一定知道什么。”
  狐彦沉默了。
  兰猗催促他:“爹你告诉我,你明知道这对我很重要。”
  狐彦迟疑又迟疑,终于开口道:“皇上中过毒,就是你姐姐从那本《毒略》上看到,任何自己配制了一种缓发毒药,再由九王给皇上下到了酒里。”
  这事兰猗不十分清楚,但也知道个大概:“似乎为了此事皇上才弄出个私通的罪名,把姐姐打入冷宫,把九王关到宗人府。”
  狐彦嗯了声:“其实皇上早有防备,特特把我宣了去,说明了此事,要我帮他配制一种解药,我安敢不从,于是为皇上配制了解药,皇上就以为自己高枕无忧了,同九王一次次的吃个酩酊大醉,装出一副嗜酒的假象,还让九王待他处理朝政,最后竟来了个瓮中捉鳖,将你姐姐和九王以私通的罪名分别治罪。”
  兰猗云里雾里的感觉:“既然皇上吃了爹给配制的解药,为何现在仍旧像中毒了似的?”
  狐彦又沉默了,手也紧张的攥成拳头。
  兰猗看他的神情,大胆猜测道:“该不会是爹你在解药中做了手脚?”
  狐彦长长的长长的一叹:“爹罪孽深重,爹以臣子之身,竟然弑君,可是爹若不那样做,皇上早晚会杀了女婿,倘或女婿没了,你便成了寡妇,小老虎也成了没爹的孩儿,我是人臣,我亦是人父,可怜天下父母心,爹不能让你成为寡妇,让我那孙儿成为没了爹的孩儿。”
  他说完,终究还是给君君臣臣的心念弄得涕泪交流,更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懊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而兰猗,亦是心情复杂,高兴不是高兴,难过不是难过,各种滋味纠缠不休,她还是对狐彦道:“爹你可是帮了女儿。”
  宇文佑病重,机不可失,兰猗急匆匆回到公输世家,大理寺卿张纯年派人送来的密信,上面说宇文偲伺机刺杀公输拓,给楚临风救下了,张纯年问兰猗以后该怎么做,他的意思,毕竟对方是王爷,有太多便利的条件。
  兰猗就回了张纯年一句话:“给我半个月时间。”
  她是觉着自己不能再耽搁,于是一声令下,信鸽扑啦啦放飞一群,四方英豪纷纷响应,个个高举反抗朝廷的大旗,按照兰猗的指示,只威慑,不扰民。
  因为阵势太大,惊动了朝廷,惊得宇文佑一口血喷出,不停自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是了,公输拓身在大牢呢,那些个反贼怎么会突然串通好了似的,一齐扑向京城,宇文佑连夜召集大臣商议对策,早已管不得仪容不仪容。


第509章 臣妾同他们肌肤相亲,互相慰藉。
  宇文佑昏倒在承天宫的龙椅上。
  群臣大骇,狐彦为首,太医院倾巢而出,只是没人能确诊宇文佑的病因,只能做了救急。
  一时间阖宫震动,特别是后宫那些女人,哭倒在裕泉宫外一片,最后洪皇后由着祖父洪行良陪同来到,见那些嫔妃哭丧似的,不禁大怒:“皇上好好的,你们这样哭是故意晦气皇上么,来人,都赶出去!”
  内侍,并裕泉宫的侍卫,上来几个,顾及都是嫔妃,所以便温言请了出去。
  裕泉宫顿时安静下来,洪皇后和洪行良步入内殿,见太医们跪在龙床前正为宇文佑把脉,个个拧着眉头,未知是依旧诊断不出皇上的病情,还是皇上已经到了大限。
  见洪皇后来到,太医们纷纷回身拜见。
  洪行良开口问:“龙体如何?”
  狐彦道:“国公放心,皇上只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
  洪行良吃不准他这是安慰自己的话还是另有其他,行了几步靠近龙床,发现宇文佑面色青灰,一副濒死之状,年岁大了,见的死人也多了,他是不信皇上真的只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转头给洪皇后递了个眼色。
  洪皇后会意,曼声对那些太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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