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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不肯把同镖行接洽的事交给大爷公输措,退而求其次,便想到了七老爷膝下的长子公输撼,按照公输家族男儿的排行,这公输撼习惯给府里的男用女仆称为十三爷,同七老爷一样,性子开朗,喜欢交游,家里得人心,外头朋友多,所以老夫人让他前往京城最大的天下镖局,按照兰猗的交代,说是要托镖。
公输撼在上房门口掸了掸衣裳,边走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待进了房发现兰猗也在,直性子的人,也不给老夫人见礼,直接对兰猗道:“二嫂的计划落空了,人家镖行根本不接活儿。”
所谓盗亦有道,镖行的规矩更大,兰猗从各种渠道听说过一些,诸如水路三规、陆路三不住、进店三要、睡觉三不离等等,这其中就有个“客镖三忌”,客镖,便是其保护的不是财物而是大活人,不知天下镖局为何不肯接自己这桩买卖,问去公输撼细情。
公输撼的屁股刚挨着椅子,却又气鼓鼓的重新站起,接过燕喜捧来的茶先吃了口暖暖身子,不想着急喝下一片茶叶,噗!吐了出来,后对兰猗道:“我是好话说了千万,人家就是一条,掌门白马西风新婚,整个镖局放假三天。”
这么不巧,兰猗凝眉想了想,试着对老夫人道:“要不,我去看看。”
老夫人回答的喊干脆:“这不成,你一个妇道人家,怎能去镖局那样的是非之地。”
公输撼行止颇有些公输拓的放浪不羁,咚的坐在椅子上道:“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我公输家十三爷,我都没成,二嫂何必费那二遍事。”
虽然他官做的不大,但官场上混的熟,武功也不过是花拳绣腿,但江湖上多朋友,是以他窃以为自己出面此事必成,这也是老夫人当初请他出面的因由。
老夫人深以为然:“老十三都没办成,恐这件事要坐蜡。”
修箬一旁正给老夫人缝着昭君套,天一冷老夫人经常头痛,离不开这物事的保暖,听了半晌,她插话道:“老奴倒是觉着或许少夫人去了能成,眼下这情势,送不走刘姨娘就是个麻烦,还是别计较太多了。”
老夫人何尝不知道兰猗嘴巴的厉害,但一个女人到处招摇怕落别人的口实,正犹豫,噔噔跑进来了媚嫦,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当然知道,又听公输撼的母亲七太太说老夫人找十三哥商量大事,所以她就好奇的跑了来,拉着公输撼询问发生何事,老夫人连连摆手不想让公输撼告诉她,偏偏公输撼耿直坦荡,三言两语简单表述,听说要去镖局,媚嫦兴奋的蹦起,拍手道:“好啊好啊,我陪嫂嫂去。”
老夫人沉下脸:“胡闹,闺中女儿,更不能去。”
忽然想起媚嫦的婚事,继而也就想起媚嫦的未婚夫丰云旗来,斟酌道:“不如……让丰少爷代为跑腿。”
她之意,丰云旗是御前的人,想那天下镖局威风再盛,也还是草民,见了皇上身边的人还不得费心巴结,这事或许就成了。
没等兰猗说出个子午卯有,公输撼先不高兴了,嚷嚷着:“二娘瞧不起我,合着我办不成的,那丰云旗就能办成。”
对于这个子侄,老夫人还是颇为喜欢的,为人正直,又慷慨仗义,于家里也不勾心斗角,所以佯装嗔怒:“放屁,谁不知道,我宠你倒比宠你二哥更甚,我想让丰少爷帮忙,还不是因为人家是宫里头的,天下镖局不看僧面看佛面,说不定就接了咱的活儿。”
公输撼撇撇嘴:“宫里头的屎都是香的。”
这话可是吓坏了修箬,忙嘘了声道:“我的小祖宗,可不能乱说。”
她是打宫里头出来的,晓得厉害轻重,但凡与天家沾边的事,都是藏着凶险。
老夫人不理公输撼的牢骚,转头去看兰猗,征求她的意见。
兰猗想了想道:“媳妇觉着不妥,这不是升官发财的好事,一旦出了茬子,岂不连累了丰少爷,耽误了他的前程,将来受罪的还是咱们二姑娘。”
媚嫦正伏在母亲腿上左看右看,话牵扯到她,她一门心思要去传说中的镖局见识下,立即道:“还是嫂嫂去的好,嫂嫂是女诸葛,是巾帼英雄,嫂嫂去了准成。”
兰猗不好过分坚持,怕婆婆不高兴,只静静的候着。
老夫人拿不定主意,端着巴掌大的香炉凝神思索。
修箬撂下针线,随手抓了把香料添在老夫人手中的香炉里,顺嘴道:“天下镖局这名字是皇上取的,镖局的匾额也是皇上御笔亲书,听说天下镖局途经之地,各地官府都十分礼待,城门口断不会开箱检查,所以刘姨娘要想离开京师,非天下镖局不可。”
一般的,修箬开口,等于老夫人点头。
兰猗微微松口气。
果然,老夫人沉吟下,带着些许的无奈道:“好罢,就让媚嫦陪着去,速去速回,成或不cd别耽搁,比起那刘姨娘,你们两个更让我挂心。”
天上掉馅饼般,喜的媚嫦哧溜下了炕,不等母亲交代完,就拉着兰猗跑了出去。
二人简单收拾下,为求方便,同着男装,轿子抬出垂花门,又于西侧门换了马车,在媚嫦叽叽喳喳声中就来到了天下镖局。
抬头看,硕大的黑漆匾额上四个烁金大字——天下镖局。
听闻这是宇文佑亲笔所写,兰猗遂仔细看了看,字倒是有些宋徽宗的瘦金体模样,懂书法的,知道观字如观人,宇文佑的字秀气不足恣睢有余,足可以见他性情的一面。
正看的起劲,敞开的大门处迎出一个年轻的后生,短小利落的打扮,看上去像镖师,见兰猗和媚嫦,他拱手道:“抱歉,掌门新婚,放假三日,不接镖。”
兰猗当然知道这个,淡淡一笑:“问问你家掌门,他欠我的一条命,何时还?”(未完待续。)
第078章 抱歉,我爹说传女不传男
本朝四大家族,宇文、公输、贺兰、白马。
白马家族的天下镖局遍布天下,更因与宇文佑沾边,所以名声大噪,掌门白马西风年已二十有五,昨个才行大婚之礼,为了庆贺,遂给镖行内的兄弟放假三天。
兰猗的造访,那当值的镖师禀报给了正于书房把玩宝剑的白马西风,他的手轻轻划着锋利的剑锋,缥缈的声音似有若无:“谁都不见。”
那镖师忽然想起兰猗说的那句话,于是道:“来者说,掌门欠命一条。”
白马西风眉头一挑,纷披的长发若飞瀑,说话仍旧是轻若隔世:“来砸场子的?”
镖师认真的回想兰猗和媚嫦,摇头:“两个小哥眉清目秀,说话也柔声细气,不像会功夫的,若说是戏台上咿咿呀呀的角儿还差不多。”
白马西风十七岁便从父亲手里接管了天下镖局,八年的独当一面把他历练成了老江湖,听镖师描述的,似乎想到了来访者应该是女子,很少有女人来托镖,他好奇心起,更何况人家说自己有命债呢,手腕一抖,宝剑嗖的射了出去,稳稳的扎在墙上,他站起,整整阔大的栗色织锦袍,出了书房。
雨止息,风大起,院子里的老槐树落了一地叶子,湿乎乎的黏着地面,两个粗使婆子拿着竹扫把费力的清扫,踩着落叶踏踏而来一女子,两个婆子忙垂手施礼,这女子非是旁人,正是白马西风新婚妻子李秀姑。
与李家能结为亲家,可谓门当户对,李家也是开镖局的,名声家财虽不及白马家族,也算中上,李秀姑从小习武,长大后帮着父亲打理镖行生意,颇有些男儿气概,逢着新婚也没有锦衣华服,习惯了穿剑袖,头上也无珠翠点缀,只用一条半新不旧的帕子裹着,唯独那一对翡翠耳珰,晃来晃去,彰显着她的女儿身。
见丈夫出来,李秀姑双手叉腰,全无女儿家新婚的娇柔,高声问:“哥,我听说有镖不发,这却是为何?”
婚后一如婚前这样称呼。
更多的时候,白马西风觉着李秀姑是自己的兄弟而非老婆,他解释道:“你我大婚,兄弟们也经年累月的劳碌,放假几天,回头快马加鞭的赶上,耽误不了日程。”
李秀姑很有见解:“咱接了人家的活儿,那就得赶紧着,这是信誉,既然兄弟们都在放假,不如这趟镖我来走。”
如此新娘子,白马西风还是头一遭见到,偏偏发生在自己家里,他哈哈一笑,轻轻拍了下妻子的肩膀,这动作也像极了兄弟之间。
李秀姑头一昂,很是高傲:“怎么,哥不信我?”
白马西风频频摇头:“我当然信你,然你是主母,走镖的事怎么让你来呢。”
丈夫是不舍自己,李秀姑心中一暖,面颊飞起一片红云,娇羞一笑,总算有了几分女儿态。
白马西风指着前头道:“有故人来访,我去看看。”
李秀姑就恭顺的让了路。
白马西风来到前面的大厅,兰猗和媚嫦在欣赏着墙上的字画,一般的,镖行展示的是刀枪剑戟,可是这里展示的却是书画,兰猗很是好奇。
白马西风于她后头拱手道:“不知尊驾高姓大名,台甫?”
兰猗身子一旋,转了过来。
白马西风愣住,走江湖的,练的是功夫和慧眼,端量少顷,他惊喜道:“原来是你。”
要说两个人的渊源,那是在兰猗十五岁时。
十五岁的兰猗随着母亲贺兰氏姐姐兰宜往娘娘庙还愿,回来的路上恰遇白马西风突发喘病,当时情况危急,似乎连气都上不来了,兰猗不顾母亲贺兰氏阻挡,及时出手,拿了他的肺俞穴等定喘穴,救了他一命,当时白马西风就说:“我欠你一条命,你随时可以来取。”
这事,白马西风一时一刻都不曾忘记,但没想到兰猗会登门,忙请去坐了,又上了茶,他也知道公输拓娶了狐家二小姐,既然是公输家人,而此前公输撼来过,他当然就知道兰猗此行的目的,开门见山道:“夫人想托镖?”
人家这样爽快,兰猗也不啰嗦,谨慎道:“我们府上的刘姨娘,欲往边地寻侯爷,女人家出行不便,想托贵行一路保护。”
整个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大批御林军出动搜寻劫持齐王千岁的人犯,白马西风是跑江湖的,当然消息更灵通,瞬间猜到兰猗此行的目的,也不说破,淡淡一笑:“做咱们这行的,不问雇主的一切,只问价钱。”
他这算应了下来,兰猗大喜:“价钱好说。”
白马西风顿了顿,道:“我要的不是金子不是银子,而是要公输夫人教我那平喘拿穴的手法。”
这事啊。
兰猗觉着这事无法答应,当初自己学拿穴,是爹手把手教的,关键自己不是白马西风的爹,怎么能手把手教他拿穴呢,这话有点糙,不好直言,于是拐了个弯子道:“抱歉,我爹说传女不传男。”
各行各派,历来只听说传男不传女,她却说传女不传男,这事新鲜,白马西风瞪起了眼睛,很有兴趣的样子。
兰猗续道:“这是家规。”
白马西风佯装相信的点点头:“那我就遵从夫人的家规,但不知您府里这位刘姨娘想何时动身?”
人命关天,兰猗立即道:“今晚。”
白马西风蹙蹙眉:“这么快?”
兰猗看出他有些为难,忽然想起他新婚镖师放假的事,歉疚道:“是刘姨娘着急,我见外头有几个镖师,实在不成,将刘姨娘送出城门即可。”
她是想,秀儿也会些功夫,能够安然离开京城,秀儿自己往边地去也未尝不可,情急下,说露了嘴,只想混出城去,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