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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妻-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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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猗刚刚还想表哥可真是不合时宜,听公输拓冷嘲热讽,巨大的痛楚使得她的忍耐到了极限,挑衅似的看着公输拓笑道:“我正有改嫁之心。”
  公输拓顿时恼羞成怒:“女人改嫁是在男人死了之后,本候还活着,你是在咒本候死吗。”
  兰猗一字一顿道:“那,咱们就和离。”(未完待续。)


第086章 顾先生可好,我可是一向惦念你呢。
  再提和离,这让公输拓很是意外。
  雪堆积在树木上越来越重,最后终于咔擦一声压断了枝条,也惊醒了正在逼视兰猗的公输拓,他手指兰猗,目光如剑:“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已经两次提及和离,事不过三,若敢再提一次……”
  “咱们和离。”兰猗打断他的话。
  大男人的骄傲被兰猗生生的撕碎,公输拓怒不可遏,刚好见八仙桌上有笔墨纸砚,大步奔去,抓起笔来一挥而就,随即手腕一抖,那休书便飘向兰猗。
  突然,秋落冲了进来,适时接住休书,迅速放入口中大嚼,然后在兰猗和公输拓吃惊的目光中,她使劲把纸糊糊咽下,憋红了一张俏脸,嘴唇上满是墨汁,何其狼狈。
  “哈哈哈哈哈……”公输拓笑得很突兀,看着秋落道:“你若是个小子,本候就收了你,这样的忠仆,实在难求。”
  夸赞完秋落,他继续哈哈哈哈哈大笑着走出房去。
  兰猗黯然伫立半晌,过去八仙桌边拿起茶杯递给秋落,凄然一笑:“你这是何苦。”
  秋落喝了口茶漱漱嘴,茶杯还在手里呢,忽然跪倒在地:“再次自作主张,二小姐想赶走奴婢,奴婢也毫无怨言。”
  兰猗有点累,俯身捞起秋落,疲乏道:“凡事还是要看起因和结果的,走吧,表哥还在前头等着我。”
  所谓的起因秋落明白,但是这结果,秋落百思不解,陪着兰猗往前面的大厅而来,贺兰令又是抬着几箱笼重礼,又是大红的绸缎绑缚着木头杠子,往雪地里一放,非常刺目。
  兰猗不知他在搞什么鬼,总之三番五次给自己送礼,感觉有些蹊跷,正想进大厅,却碰巧遇到修箬送顾保三离开,见了她,修箬觉着有必要把顾纬天的事告诉少夫人,于是把顾保三引荐给兰猗道:“这是我的故交,过来看看我,他可是老来得福,认了顾纬天做儿子。”
  顾纬天三个字针尖般刺了下兰猗,她立即问:“顾先生现下在哪里?”
  顾保三道:“禀少夫人,既是老朽的儿子,当然在老朽家里。”
  兰猗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欢喜,得体一笑:“今个不得空闲,改天,改天我也去看看我的故交。”
  ※※※
  说去,兰猗还真就去了。
  多日后某个晴朗的上午,她仅带着秋落,坐着马车来到了顾记纸扎铺。
  冬日的太阳像给水洗过似的,白花花失去了春夏秋的金黄之色,兰猗扶着秋落的肩头,踩着木凳下了马车,举目看顾记纸扎铺,天虽响晴,也还是冬日,纸扎铺的门紧闭着,秋落上前径直推开了门,店铺不是住宅,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客人,所以用不到敲门。
  那木门吱呀推开,从厚重的棉门帘子里露出个脑袋,是店里的伙计。
  秋落指着里面:“告诉顾先生,有人拜访。”
  伙计挠了挠脑袋:“姐姐是找老顾先生还是小顾先生?”
  秋落小嘴一噘:“老顾是做纸扎的,当称掌柜,小顾才是饱读诗书的先生。”
  语气里满是对顾纬天的崇敬。
  伙计明白过来,习惯了笑脸迎客,点头哈腰道:“姐姐稍等,我这就禀报给少东主。”
  秋落回头看兰猗咯咯笑道:“您瞧瞧,一段日子不见,顾先生飞黄腾踏了,做了少东主。”
  兰猗用手指戳了下她的脑门:“你啊这张利嘴多早晚能改呢,顾先生委身在这个小小的纸扎铺,必是经历了什么不寻常的事,心里不知多失落呢,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回头给顾先生听见,还不得起一嘴的燎泡,到时看哪个心疼。”
  这最后一句触及秋落的心事,头一甩,臊得红到脖子根,嘟着嘴道:“他那么个男人,开不起玩笑么。”
  耳听里面有欻欻的脚步声,些许急促些许慌乱,少顷那破旧的棉门帘子哗啦给挑起,朗眉星目的顾纬天极其不自然的看着兰猗,良久方拱手道:“二小姐。”
  还是旧日称呼,兰猗笑了笑:“顾先生可好,我可是一向惦念你呢。”
  顾纬天屈身:“学生不敢牢二小姐惦念。”
  这时顾保三走了过来道:“我的儿读多了圣贤书,不懂待客之道,快别让少夫人站在风口上,还不请进去。”
  于是顾纬天侧身相请:“二小姐进来罢。”
  甫一进到纸杂店,秋落哎呀一声叫,随后飕的躲至兰猗身后头。
  兰猗晓得她怕什么,还不是那些个纸扎的物事,笑道:“你这样的凶神恶煞也有怕的。”
  秋落紧张兮兮的四处打量,抓着兰猗的手臂道:“二小姐是天女娘娘下凡,当然不怕这些,奴婢可是肉眼凡胎,同二小姐去公输家祠堂那次,奴婢给门口那个石翁仲吓得不成样子,二小姐却说那石翁仲是神灵,戴在身上还能辟邪呢。”
  兰猗轻拍了下她抓着自己的手:“一张巧嘴。”
  秋落挤眉弄眼,调皮一笑。
  擦着那些胡乱堆放的纸扎进到里间,打眼见是一铺大炕,炕上放着一张掉了角的方木饭桌,桌子上都是书和笔墨纸砚,方才顾纬天在为考试温书呢,炕脚放着两个铺盖,顾家老少爷们晨起就把铺盖顺手卷了堆在炕脚,晚上省得费事。
  外头阳光灿烂,屋内却相当晦暗,不知是不是经营殡葬之物的缘故,兰猗感觉这屋内漫溢着森森之气。
  顾保三让伙计搬了把椅子给兰猗坐,等兰猗坐下,椅子吱吱呀呀快散架的样子,让她颇为尴尬。
  顾保三又让伙计上了茶,瞅着那黑乎乎的粗陶茶碗,兰猗再看看穿着粗布棉袍的顾纬天,昔日的神采消磨殆尽,只有那依然挺拔的身躯,让她依稀记得自己还是闺中女儿时,顾纬天俊雅的风致。
  兰猗心里偷着叹气,若非因为姐姐,顾纬天大致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顾保三已经从修箬口中得知了兰猗与顾纬天的渊源,所以推说柜上买卖离不开自己,知趣的退了出去。
  是敞开来说话的时机了,兰猗看着局促的顾纬天道:“我今个来只是想知道,当初娘娘庙族人突然出现说我与你私奔,你为何不告诉他们想与你私奔的是姐姐而非我?”(未完待续。)


第087章 他若不肯私奔,她就悬梁自尽
  兰猗徐徐问之。
  往事钩沉,与兰宜的那一场雾里看花的情缘浮现在顾纬天的心中,她或是真爱,她或是不爱,总之她利用完了自己又想杀人灭口,所以,于顾纬天而言,早没了对兰宜的感情,满满的快要溢出心底的,都是对兰猗的亏欠。
  “抱歉二小姐。”这亏欠压得他抬不起头来,双手提起棉袍,缓缓跪了下去。
  兰猗适时托住了他:“男儿膝下有黄金,先生何必如此,我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好奇而已,能跟我说说你和姐姐的事么?”
  那一场感情发生的突然结束的猝不及防,仿佛就是睁眼闭眼间的事,顾纬天每每忆及,恍惚中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只等那次公输拓寻到他,狠狠打了他一顿,才让他刻骨铭心,因为这之中兰猗是那么的无辜。
  秋落乖巧的给顾纬天端了茶过来,又把他按在炕沿上,顾纬天就双手捧着茶杯,氤氲之气荡开了一段浅浅的往事。
  京城狐家要招西席先生,刚刚因为还债而变卖了祖上房产的顾纬天听说后,带着他的一腔子学问过来应聘,轻而易举打败几十个应聘者,成为专门教授狐家少爷狐少哲的先生,一教就是三年,整整三年他只见过狐家姊妹两次,一次是在上元佳节陪狐少哲于街上看灯的时候偶然碰见,一次是去年除夕阖府庆贺一处聚餐,两次照面他倒是对兰猗记忆更深刻,不单单是兰猗美貌胜过兰宜,而是兰猗慧黠狡黠顽皮顽劣的性情。
  看花灯那次,兰宜问狐少哲:“哥哥身边这位公子是谁呢?”
  大致心情好,狐少哲故意卖关子道:“妹妹们猜猜看?”
  兰宜摇头:“恕妹妹眼拙。”
  兰猗嘿嘿一笑:“我知道,他叫玉树临风。”
  众人一愣,转瞬明白了她的话意,这是变了花样的在夸赞顾纬天呢。
  聚餐那次,狐彦想考考儿子的学问,于是出了道题:“老庄和孔孟,谁的本事更大?”
  老庄是道家,孔孟是儒家,一个以“仁”为根本,一个以“道”为尊尚,一个要实现自我,一个要超越自我,一个觉着人定胜天,一个主张无为而治,这些个道理顾纬天给狐少哲做过细致的讲解,二者应该是并驾齐驱的,若论谁的本事更大,狐少哲连声:“这,这……”
  顾纬天不好替他回答,毕竟狐彦问的是儿子而不是先生。
  狐少哲最后憋红了脸,狐彦见他答不出很是不高兴。
  兰猗正把一只没有剃干净毛的鸡腿移形换影般的转移到姐姐兰宜碗里,突然一桌子的人都开始沉默,气氛变得尴尬,她举手道:“爹的本事最大。”
  所有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狐彦绷着脸:“甭哄我。”
  兰猗一本正经的:“就是爹的本事最大,无论老庄还是孔孟,他们生病了都需要爹你这样的神医来救命,所以他们只懂做学问,爹可是济世救人的佛菩萨。”
  狐彦忍俊不禁:“歪理。”
  虽是歪理,终究还是把父亲哄开心了,于是大家如释重负,当时,顾纬天借着举杯饮酒的当儿,从衣袖的边缘看了看这位二小姐,也看到了大小姐难以玩味的笑。
  就这么两次见面,当兰宜给顾纬天写了封信的时候,顾纬天甚至想不起她到底长什么模样,第一封信兰宜向他请教诗词,第二封信兰宜向他请教文章,第三封信兰宜透露出倾慕他,第四封信兰宜表示愿和他结为百年之好。
  顾纬天是个大男人,有女子主动示爱,他焉能不动心,于是给兰宜回了封信,表示自己穷困潦倒,不堪她托付终身。
  兰宜立即给他写了第五封信,说自己也担心父母不同意这门婚事,遂打算与他私奔。
  顾纬天读的是圣贤书,遵从的仁义礼智信,所以委婉拒绝了兰宜。
  马上兰宜给他写了第六封信,说自己非他不嫁,他若不肯私奔,她就悬梁自尽。
  顾纬天大骇,真怕发生“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惨事,不得已唯有同意,然后按照兰宜第七封信安排的,他在某天去娘娘庙等兰宜,不料他等了半天等来的却是二小姐兰猗。
  彼时娘娘庙香火鼎盛,善男信女络绎不绝,见了兰猗顾纬天没等问出一个字,从那些善男信女群中冲出来了狐氏一族的族人,多数认识他,大多数认识兰猗,看兰猗还抱着包裹,便坐实了二人私奔的事,于是过来扭住,兰猗当时看顾纬天道:“顾先生,你说话啊。”
  顾纬天什么都没说,看着兰猗给族人们带走。
  今个兰猗问,他当时为何不说明情况?
  顾纬天怅然道:“我只是想保护心爱的女子。”
  兰猗点头:“我其实早就猜到了,只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可惜,姐姐如今贵为娘娘,你们无缘。”
  顾纬天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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