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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妻-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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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大致明白了他的用意,但不明白的是:“娘在这个家住了几十年,怎么竟不知你何时建了这个密室?娘更不知道你早做着复仇的准备。”
  语气里颇有些悔意,这么多年,她怨过儿子骂过儿子,今个还打了儿子,且原来儿子一直在养精蓄锐卧薪尝胆。
  公输拓给金鹰使个眼色,金鹰会意,退出来将密室的门关闭,自己就在书房里候着。
  密室里只剩下三人,公输拓将母亲搀扶着坐在书案后头那把透雕的交椅上,然后撩起袍子郑重跪了下来,老夫人想扶,修箬想扶,公输拓道:“我有话说。”
  老夫人就稳稳的坐了,承接了儿子给他磕的三个响头。
  磕头之后,公输拓语气沉重道:“娘,五岁起爹和您将我送到九玄山学功夫,十年后我回来,宇文佑派人当街刺杀我,幸好全叔在我左右,以他之肉身护住了我,那一刻我便明白,即便我能够忘记百年仇恨,宇文佑他也不会忘记,亦或者可以这样说,他不会相信我,还有整个公输家族会忘记,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想活,必须复仇,但为了躲避宇文佑的加害,我不得不粉墨乔装,声色犬马,堪比无赖,于此使得宇文佑放松了对我的戒备,我才能活了下来,并用十多年的时间做准备。”
  此时,老夫人已经泪水涟涟,使劲拉扯起儿子,边哭边道:“傻孩子,你为何瞒着娘呢,让娘为你担心了十多年倒在其次,让娘误会了你十多年,你让娘现在情何以堪。”
  公输拓为母亲拭泪道:“娘莫怪,这是何等大事,儿子实在怕一旦走漏风声,儿子一个人死是小,整个公输家族必然会受儿子的连累,今个我跟您说了这些,是时机已到。”
  等了太多年,听儿子说时机已到,老夫人欢喜得只看着儿子笑着流泪。
  修箬那厢也哭得满脸泪水,噗通跪在公输拓面前:“侯爷受我一拜。”
  公输拓伸手相搀:“姨娘请起。”
  他突然改了口,修箬有点意外,还带着些许的害羞。
  原来,修箬非是旁人,而是老侯爷的妾侍,她本是个罪臣之女,家在岭南,家遭变故后给恰巧待帝出巡的老侯爷搭救,两个人渐生情愫,听了公输家的故事后,她当年为了报答老侯爷的恩德,回来京城后就以秀女的身份进了宫,想刺杀先皇帝,事败,幸好能够保全自己,却因先皇帝喜欢她,遭到现今的太后当年的皇后和一干妃嫔的嫉妒,九死一生,身体已残,不能生养,甚至不能行女人之本分。
  后来,她给外放出来,老侯爷纳她为妾侍,老夫人也感念她的大义没有反对,但修箬觉着她是宫里头出来的,嫁给老侯爷怕宫里头的人怀疑到什么,于是自愿成为老夫人的贴身婢女,数十年为公输家鞠躬尽瘁,老侯爷临终时交代老夫人,修箬是妾,按规矩她生前死后牌位不能入宗祠,但老侯爷希望老夫人做主,等修箬百年后,将她的牌位放入宗祠,且把她的大义之举告诉公输家的后人。
  有这番渊源,她在公输家的地位就特殊,公输拓尊重她,名义上她是奴仆,身份却比很多主子还尊贵,公输拓今个称她为姨娘,修箬忙道:“大事未成,侯爷不可大意。”
  公输拓明白,出了这间密室,他仍旧喊修箬为姑姑。
  然后,三人坐下来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说了很多,儿子有神机,老夫人一一赞同,只是最后公输拓说道:“还有一事请娘准许。”
  老夫人此时病也好了大半,眉眼含笑道:“我儿快说,娘都答应。”
  公输拓眸光闪烁,一点点的迟疑,双手也在暗中攥紧了,一丝丝艰难。
  老夫人正色道:“只要是为了报仇雪恨,哪怕你想杀了娘都可以。”
  公输拓挽住母亲的手:“儿子筹谋了这么久,就是不想公输家任何一个出事,儿子要说的是……我想与兰猗和离。”
  “和离!”老夫人与修箬,几乎同时惊呼出口的。
  老夫人续问:“你这又是为了那般?”
  公输拓直言:“儿要报仇,不想连累无辜。”
  老夫人眉头一拧:“狐氏为你的妻,怎说是无辜。”
  公输拓内心焦灼,他不舍兰猗,又不得不舍:“当日我娶兰猗是皇上逼迫,这个娘你知道的,其实,其实我与兰猗至今未行夫妻之事,她不算我地地道道的妻。”
  至今未行夫妻之事,老夫人之前猜测过,后来还以为两个人已经入了正途,此时捶腿道:“我儿糊涂,你与兰猗和离,岂不是更让皇上怀疑。”
  公输拓思量下道:“儿子有办法。”
  老夫人见他铁定的样子,一时间都不知该怎么劝了,忙望向修箬。


第150章 该不会是你与筱凤仙的事给谁捅了出来
  密室无透光处,白日里都以灯火照明,此时一盏油尽,就在公输拓面前突地熄灭,他就悠然一颤,仿佛他与兰猗之间的情缘如这灯火,马上也要灯枯油尽。
  洞房花烛夜掀开兰猗的盖头,他很是奇怪,这世上怎么有比卫沉鱼还美貌的女子呢,他那时想自己恨了宇文佑这么多年,第一次感恩宇文佑做了件好事,于是几番情难自禁,几番挣扎纠结,他怕一旦自己失败,兰猗会身首异处,那么好看的女子怎么可以死呢,所以他要给兰猗一个活下去的法子。
  修箬望着老夫人求助的目光,她略微斟酌,四处看,发现墙角有个坛子,猜到是灯油,走过去拿起坛盖上的勺子舀了点油回来给油灯添了,又用别的油灯把这个油灯点燃,忙活好,她见公输拓盯着自己做这些事,一言不发,晓得公输拓其实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同兰猗和离的,修箬一壁拿着帕子擦着手上沾染的油,一壁问:“侯爷觉着大事难成?”
  公输拓觑她一眼,伸手把沙门关附近的兵马挪到了晋城附近,这一挪,实际上可是前进了几百里,他负手在后,傲然望着面前的地形图,心里想着这一切都是他的,凌然道:“大事必成,若不成,我岂不是害了一家子。”
  修箬笑了:“既然能成,少夫人便是与侯爷同享荣华富贵,怎么是连累了少夫人呢。”
  公输拓一愣。
  老夫人与修箬盯着他看,没谁出声,给他一个思考的过程。
  良久,公输拓幽幽道:“大事必成,还有个天意,我怕一旦……”
  在公输家,这是报百年之恨,夺回本该属于他们的。
  在世人眼中,这或许就是谋逆,谋逆之罪人神共愤且人人得而诛之。
  是以,公输拓精打细算十多年,他要给这场复仇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修箬曲解了他的意思,第一次失礼的抢他的话道:“少夫人嫁给侯爷便是天意,难道侯爷不知么,少夫人本来是秀女,合该她与侯爷是天作之合,少夫人的姐姐,就是宜妃娘娘想入宫,便蒙骗顾大人说要与他私奔,然后又诓少夫人拿着衣物银两送去娘娘庙,她偷着透露给狐家的族人,族人捉住了少夫人和顾大人,宜妃娘娘得到了那个秀女的名限,兜兜转转,我觉着这是老天安排好的,少夫人何止聪明,简直是女诸葛,有她辅佐,侯爷成就大业,便能事半功倍。”
  公输拓微眯双目,觉着言之有理。
  老夫人见他有些动摇,趁机也劝:“这世上的女子千千万,为何老天把狐氏派给你,我的儿,这是缘分,缘分是天定的,你若逆天行事,何谈成就大业。”
  公输拓心如磐石,吱嘎噶转动起来,仍旧道:“娘啊,我还是怕。”
  老夫人轻声叹了口,语重心长道:“你若怕,娘就再等你十几年。”
  公输拓猛然看去,母亲如此年纪安能再等,他当即做了决定,有些事一旦决定了,心也就安稳了,心一旦安稳,人也就轻松了,他淡淡一笑:“娘知道么,吴四喜的儿子吴英雄,前些日子与我见面还说,兰猗出生时他们师徒去了狐家,他师父给兰猗算过,说兰猗是皇后娘娘命。”
  老夫人特别笃信算命打卦的,此时高兴得站了起来抓住儿子的手道:“儿啊,宜妃娘娘省亲之后,兰猗也就回来了,娘不图兰猗能生出十个八个孙子给我,生一个孙女也是好的。”
  公输拓却频频摇头:“不,就生十个八个儿子,我喜欢儿子,当然女儿也要。”
  说完,三人皆笑。
  密室清冷,不宜久留,三人出来后老夫人同修箬回了上房,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夫人连说想吃那八大碗了,让修箬吩咐厨房立马起火去做。
  而公输拓,留在书房同金鹰还有金雀商量着事,这时候麒麟同金蟾进来了,金蟾一如既往是麒麟的陪衬,禀报什么仍旧是麒麟来说:“侯爷,朱大人前来拜会。”
  朱渊渔不常来侯府,今个能来,还是小半夜,必然是出了大事,公输拓忙道:“快请至厅内。”
  麒麟同金蟾去把朱渊渔带到了前面的大厅。
  公输拓简单安排下金鹰和金雀的事务,就匆匆赶到了前面,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就听朱渊渔连声喘着,他突然明白朱渊渔找他作何了。
  “朱大人还活着呢。”
  他哈哈笑着打趣,进去后受了朱渊渔用尽九牛二虎之力给他作揖施礼,上下打量番,啧啧道:“本候瞧你活不长了。”
  朱渊渔哭唧唧道:“哎呦我的侯爷,您就别在下官伤口上撒盐了,下官今晚来是请侯爷救命的。”
  公输拓晓得他为了什么,故意道:“怎么,皇上想杀你?该不会是你与筱凤仙的事给谁捅了出来。”
  朱渊渔连连摆手:“非也非也,万岁爷疼着下官呢,是下官这病折磨人,还他娘的筱凤仙,给我个九天仙女我都没辙了,侯爷不是说尊夫人会治这喘病么,侯爷大仁大义,请夫人救救下官。”
  他说这些话时,脸都憋成紫色了,更是快耗尽了全部心力。
  公输拓两手一摊:“不成啊,我夫人回了娘家,你也知道宜妃娘娘要省亲了,我夫人忙着支应一干事呢。”
  朱渊渔喘得紧了,一字一字的往外挤:“候、侯爷救命,院、使大人的府邸又不是十万八千里,侯、侯爷救命。”
  火候到了,公输拓站起过来,拍拍他的后心:“你还真不能死,你死了谁陪本候吃酒逛青楼。”
  说完哈哈一笑,吩咐麒麟:“套车。”
  他是料定朱渊渔无法骑马了,于是车套好,就拉着朱渊渔来到了槐花里。
  兰猗已经睡下,门房告诉了上夜的丫头,丫头又禀报给了秋落,秋落进来摇醒兰猗:“二小姐,侯爷来了。”
  从暖烘烘的被窝起来,兰猗十分不情愿:“告诉他我不在。”
  秋落揉着眼睛,也困的难耐:“你不在家,你在哪儿?”
  兰猗重又躺下:“随便在哪儿都成。”
  秋落知道若无紧要的事,公输拓不会深夜前来,更听门房说同来的还有另外一位大人,她咯咯一笑:“奴婢就说二小姐在天下镖局呢。”
  揭伤疤也好揭丑也罢,兰猗猛地睁开眼睛:“小蹄子,改天熬一张狗皮膏药把你嘴糊上,行了,扶我起来穿衣。”


第151章 比如我们成为亲人,那就不算男女授受不亲。
  狐府。
  中堂。
  公输拓陪着喘息不止的朱渊渔。
  家里来了两位贵客,虽然公输拓指名道姓要见兰猗,那老门子还是禀报给了狐彦,同是在朝为官的,狐彦认识朱渊渔,只是交往不多,见面后彼此客套一番,瞧着朱渊渔的状态,狐彦已经知道他所患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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