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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妻-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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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神思恍惚,朱渊渔那厢道:“公输少夫人是我师父,又救过我,安远候待我也不薄,所以我去求皇上了,没说几句就给皇上骂了出来,实在没辙了,想请顾翰林帮帮忙。”
  顾纬天还在凝眉思索,最后给朱渊渔喊了几遍才回过神来,无奈道:“我,我能帮什么呢?”
  朱渊渔面对笑意:“谁不知道顾翰林曾做过狐家的西席,与宜妃娘娘认识,若顾翰林去求求宜妃娘娘,公输少夫人,或许有救。”
  这,正与顾纬天方才所想不谋而合,大小姐啊大小姐,你欠二小姐的,该还了。


第173章 这话请院使大人亲自跟娘娘去说吧
  因着天气渐暖,到了棉衣换夹衣的时令,江南新贡的衣料子由内务府分发到各宫,兰宜歪在炕上看着宫女们将衣料子摆弄来摆弄去,说着花色浓艳说着质地好坏。
  脚步欻欻,春盛走了进来,兰宜见她手里又捧着一些衣料子,奇怪道:“不是已经分到咱们宫了么,你这又是打哪弄来的?”
  问罢,心一沉,猜测这该不会是皇上赏春盛的。
  春盛神气自如将料子放在她面前的炕上,扯了一条给她看:“这是皇后赏的,娘娘您瞧瞧,尺头又短,颜色又暗,圣人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呢,既要赏也该赏些好的,摆明了是故意气娘娘。”
  兰宜脸上一副原来如此的释然,换做平素,皇后如此做她是该火冒三丈的,而今她没有怒,只要这不是皇上赏春盛的,管她谁给的,又管她尺头短颜色暗呢,于是宽慰了春盛几句,然后把这些料子转赏给栖兰宫的宫女了。
  所以,宇文佑说要春盛侍寝是为了削一削兰宜的锐气,他做到了。
  而春盛依旧在栖兰宫做掌事,依旧是对兰宜唯命是从,那次后宇文佑也没有再传她侍寝,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就在兰宜松泛下来时,却听说父亲病了,且病得不轻,自己本身是太医,却吃药针灸都不管用,兰宜知道,父亲是担心妹妹所致,因为从小到大父亲偏爱妹妹,她心里是几分恨父亲的,但到底是父女两个,她不十分担心,也还是有些担心,使春盛往太医院打听,说狐彦并未出缺,仍在值上。
  兰宜一拍炕几:“胡闹,病了还不歇息,这是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还是故意气本宫呢。”
  她心里有亏欠,对兰猗的,对父母的,是以如此说。
  宫女婵娟和杜鹃正在旁边的另外一张桌子上分拣干花,这些花瓣是夏日里晒干后储存下来,留着给兰宜沐浴用的,玫瑰居多,也有茉莉、栀子、白兰、紫苏等等,这些花瓣保留了一部分香气,用来沐浴,体香经久不散,比之熏香更清幽,也更有情致,所以后宫的嫔妃大多以沐浴来熏染身体,只有那些低等的宫女才多用浓郁的香料熏衣裳。
  事情的始末春盛都是参与者,也就了解兰宜此时的心情,听说病的不止有狐彦,贺兰氏也病了,舐犊情深可见一斑,这也是兰宜生气的一部分缘由,兰猗的事骑虎难下的搁着,宇文佑不杀也不放,而兰宜又担心公输拓回来麻烦,说来也奇怪,至今未见公输家对此事做出反应。
  春盛有话对兰宜说,所以朝婵娟和杜鹃挥挥手:“行了这里交给我吧,你们两个去把棉衣拿出去晒晒,今个天好。”
  两个宫女退出,春盛过去继续分拣干花,觑了眼兰宜道:“娘娘若不放心老爷,不如寻个机会见一面,心病还须心药医。”
  兰宜凝神思量片刻,终于点了头:“这差事交给你了,切记,不能让更多人知道。”
  若何见自己的父亲还如此神神秘秘?还不是因为兰猗是她告发的,这事宫里头没几个人知道,她是怕见到父亲两个人说话给外人听到,她祸害亲妹妹的事不胫而走,整个后宫那些嫔妃此后可有笑话说了。
  春盛放下手中的活儿,信誓旦旦:“奴婢不傻,这事要是给皇后和贞熙皇贵妃,亦或是欣嫔知道,娘娘可有把柄在她们手里了。”
  说完春盛即去了太医院,以给兰宜拿凝神香为由,诸如安息香,这些个香料里掺杂了草药成分,所以历来都是由太医院管着。
  见到狐彦,他正病怏怏的对着一干太医交代公务,春盛唤了句:“院使大人,咱们娘娘说需要些凝神香,想请大人在里头加一些舒心散,不知成不成?”
  提及这个女儿,狐彦冷冰冰道:“回去告诉你们娘娘,不成,舒心散是发散之物,凝神香是聚合之物,两种物事犯冲。”
  春盛见那些太医都在,无法直言,眼珠一转道:“这话请院使大人亲自跟娘娘去说吧,否则她不会信。”
  狐彦不知是真的不明白个中曲折,还是存心不想见那个女儿,头也不抬道:“刘邃,你去。”
  刘邃,狐彦很当意的一个太医,彼此虽未拜师徒,刘邃也从他那里学了很多医术的精髓,所以对他的言听计从,躬身应了,方想走,春盛拦住道:“刘大人并不管栖兰宫的事,贸然去了,娘娘不但不会信他,反倒会觉着院使大人拿大呢,所以还是请院使大人亲自去罢。”
  听春盛一再的坚持要他去,狐彦似乎起了疑窦,来看春盛,见她似乎在给自己使眼色,刹那醒悟过来似的,咳嗽两声道:“也好,我亲自去,顺道给娘娘请个平安脉。”
  春盛见他终于明白过来,就先行回了栖兰宫。
  狐彦也不带一个随从,自己拾掇个药箱就往栖兰宫而来,途径晓园时不期然而遇到了顾纬天。
  晓园,是相对夕园而言,晓园顾名思义是宫内之人晨起闲逛锻炼之所在,夕园其实也是宫内之人晨起闲逛锻炼之所在,用途一致,为何名字不同,只为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取意太阳从东方升起由西方落下。
  顾纬天来晓园并不是锻炼,更没心情闲逛,而是他时刻在关注栖兰宫的动静,却不知该以什么由头能见到兰宜,他是翰林院学士,又不是太监又不是太医,又与兰宜非亲非故,没有什么理由,所以他就事先找到狐彦,设下这一计,让狐彦装病,他估摸兰宜即使不心疼父亲,也还怕父亲心疼二女儿做出对她不利之事,果然成功,所以顾纬天是在此堵截狐彦的,彼此见面简单招呼,顾纬天急着问:“怎样?”
  狐彦点头:“大人可以随我前去栖兰宫。”
  说完拿出早已准备停当的太医服饰交给顾纬天。
  顾纬天寻个树后头迅速换好,然后同狐彦一道来了栖兰宫,于宫门口使个宫女进去禀报给兰宜。
  兰宜知道父亲要来,早做了准备,此时就端坐在临窗大炕上,手中拈着一条帕子,不擦汗不擦泪,就像夏日里手不离扇,都是些点缀,耳听销金撒花的软帘子给宫女打起,她抬头来看父亲,也就看到了父亲后头的顾纬天,虽然顾纬天穿着太医服饰,终究与她有过非同寻常的往事,所以她太容易记住这一张面孔,一瞬间如遭雷殛,手中的帕子翩然而落。


第174章 娘娘可还记得那七封信?
  进宫也没有多久,兰宜却觉得宫中的岁月如此煎熬,回忆还是闺中女儿时,经常能听见顾纬天郎朗的读书声隔墙传到琴房,她便会按住琴弦,静静的听一会子,那时她想,若是能嫁给顾纬天,每日里听他读书也是极好的。
  可是,顾纬天只是个穷教书的,母亲说他的束脩养活不起妻儿老小,兰宜瞬间对他没了好感。
  后来,上元佳节看花灯时遇到顾纬天同哥哥少哲,她又想,长的这般俊雅,嫁给他大致吃糠咽菜也是快活的。
  然而,当听说皇上要选秀了,而父亲将自家唯一的名限给了妹妹,她便发誓要进宫,若宫廷生活不好,父亲那么偏爱妹妹是不会让妹妹去选秀的。
  而今,她得偿所愿了吗?
  她尊贵的端坐,看着父亲给她施礼问安,看着顾纬天给她施礼问安,她瞪了眼春盛。
  春盛忙将头微垂,自己又哪里知道为何突然冒出了顾纬天,也晓得顾纬天必然有事,于是屏退所有宫女。
  兰宜的心里翻腾着,仿若一只小舟飘荡在海上,直至那心随着波浪一涌一涌,欲涌出胸膛似的,经的事多了,她有足够的能力让自己冷静,更何况她明白一个道理,一动不如一静,待看看顾纬天意欲何为。
  “娘娘,凝神香是聚合之物,舒心散是发散之物,此二者犯冲,不能放在一处用。”
  狐彦是因为这事来的,就以这事开了口。
  兰宜高扬着头,曼声道:“是吗,本宫知道了。”
  然后,狐彦不知该说什么了,回头去看顾纬天。
  既然敢来,就不怕触怒宜妃娘娘,甚至为此而惹来杀身之祸,因为当初娘娘庙狐氏一族抓兰猗的时候顾纬天为了袒护兰宜而选择沉默,所以他一直感觉自己欠二小姐太多,今日,是大小姐偿还二小姐的,又何尝不是自己偿还二小姐的,如是想,顾纬天从狐彦身后走至兰宜面前,仍旧以臣下之礼拜见兰宜,沉声道:“二小姐给皇上抓起来了,请娘娘出手相救。”
  言简意赅,言毕便垂手而立。
  图穷匕见,兰宜失声笑了,顾纬天所来果然是为了妹妹,不知为何,兰宜明知自己从未真正喜欢过顾纬天,可是听他为妹妹求自己,兰宜还是醋意大发,话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顾大人你要切记,本宫面前没有什么二小姐,妹妹已经成了公输少夫人。”
  顾纬天已经习惯了如此称呼兰猗,当下头一抬,不卑不亢道:“那么就请娘娘救救公输少夫人。”
  兰宜大怒,一掌拍在炕几上:“放肆,你凭什么对本宫指手画脚啊!”
  顾纬天沉静如破山之松柏,淡淡道:“臣,不敢对娘娘指手画脚,臣是觉着娘娘同公输少夫人既为亲姊妹,公输少夫人所犯之罪或可以砍头,娘娘该出手相救。”
  兰宜忽然明白了顾纬天为何敢对自己这般态度,泠泠一笑道:“本宫差点忘了,现下的顾大人可是大驸马了,怪不得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既然你有心救公输少夫人,为何放着你那未婚妻高阳长公主不求,反倒来求本宫,舍近求远,舍本逐末,不是么。”
  说完不等顾纬天驳斥,气吼吼的瞟了眼父亲:“这是你们算计好的对么?”
  兰猗出事后,狐彦该求的都求了,该找的也都找了,可是谁都知道兰猗犯的是谋反的罪,更何况公输家功高盖主早成了宇文佑的眼中钉,搞不好会株连,所以没人肯帮狐彦,顾纬天如果没有出这个计策,狐彦也是准备来找兰宜的,对兰宜的诘问不置可否,只一贯的慢条斯理道:“顾大人言之有理。”
  兰宜斜里的桌子上放着一只鬼脸青的大花瓮,里头插了束怒放的蝶兰,靠角落又是一只掐丝珐琅花觚,里头插了束含苞的雪兰,到处都是兰,仿佛如此方能与栖兰宫和她的名字相呼应,见父亲与顾纬天一个鼻孔出气,兰宜深深嗅着花草袭来的清新,努力平复心绪,漫不经心道:“顾大人是翰林学士,与安远候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今个为公输少夫人来找本宫,这可真让人奇怪。”
  顾纬天嗤声一笑,目光中是兰宜惧怕的神色,镇定道:“是臣欠公输少夫人的。”
  眼下之意,也是你大小姐欠二小姐的。
  说来自己与面前这个男人差点就成了夫妻,兰宜冷冷道:“莫不是顾大人曾经喜欢过公输少夫人?”
  顾纬天一怔,这个他着实没有仔细想过,突然提及,更兼他马上要与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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