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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很小的时候,霍星朝就知道,自己和周围的人不一样。
或者说,也和周围的兽不太一样。
因为他可以是人,也可以变成兽。
每一次生病的时候,或者念力突破的时候,或者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的时候,他都会变成一只陌生的野兽。
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仿佛被剥皮抽筋,骨骼寸寸断裂,脑子里全是嗜血的渴望。
但是浑身虚弱,只能躺在地上低吼,敌人一刀就可以直入心脏,从此就以野兽的形态死去。
他有一天,终于忍不住,哭着问父亲,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上,有的人一出生就是神,有的人却只能是茹毛饮血的野兽。
父亲的眼神很奇怪。带着深深的憎恶、愤怒,又满是悲怆和绝望。
他说,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神,所谓的神,只不过是被人类关押在城墙之印里的一只修炼成所谓“神女”形态的兽。
每年异族之战的时候,神族就会催动城墙之印,用万千道念力去鞭笞那只兽。兽会愤怒,会发狂,而它反击的每一道力量,都会成为人们眼中的“护城之力”。
父亲说,星朝,你知道为什么会有神族吗?其实他们跟人类没什么分别,只不过每一个神族,都是能成功炼化兽的精血的那一种人类。
这个世界,等级划分森严。
奴隶。平民。贵族。神族。神。
而这个世上,最卑微的,日夜忍受着无边无际的孤寂,泣血而鸣,仿佛轮回一般承受着道道鞭笞的奴隶。
就是那位万人敬仰的神。
父亲最后说,星朝,你知道吗,那只兽,就是你的母亲。
。。。。。。。
。
在霍星朝心里,最恨的人,不是那些城外的异族,而是城内的神族。
他们关押了自己的母亲,让她苟延残喘,抽取精血,又加以供养,而后再抽取,一次次反复重来,日夜折磨着她。
他们夺走了自己妹妹的眼睛,在她八岁稚龄时,又夺走了她的性命。
在他眼里,这个世上最邪恶,最冠冕堂皇,最应该死的东西,就是那些身居高位的所谓神族。
尔弥死的那一天,霍星朝发过誓,总有一天,他要抽尽城内所有王国的神族的精血,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寝其皮,薅其毛。
挖下每一双眼睛,给他妹妹陪葬。
后来,霍星朝真的成功了。
但是尔弥的的神魂依然没有安心进入新生。
她很痛苦。
对于她来说,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是母亲和哥哥。
哥哥活的那么难受,她就算获得再多的眼睛,看见再多的色彩,也还是痛苦。
能让尔弥的星光值恢复满值的唯一办法,不是让她过的有多么快乐,而是让霍星朝自己能够活的洒然肆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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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之后,霍星朝把储物箱里的琥核洗净,然后托继母放入锅中烧上一晚上。
锅里的水放进了蚀琥草,如果不是它的作用,就是烧一晚上,也不可能把琥核里的能量烧出来。
尔弥的身子弱,霍星朝这几年一直在用这种方法给她调养身体。
他这几年,在城外杀了不少异族生物,每月收回来的琥核加起来,在平民区已经能轻轻松松养活一个三口之家。
但一方面,他们家里只有一个劳动人口,另一方面呢,继母每月要喝的药材都是一笔大开销。而且霍星朝获得的高阶琥核,通通没有卖掉,而是给小妹妹当做调养品,所以几年下来,家里的积蓄仍然没有能攒起多少。
。
小女孩捧着一本图画书,认认真真地听哥哥教她识字。
哥哥指一个字,她就跟着念一个字,乖巧又听话。
不过认了不到半个时辰,霍星朝就不让她继续看了,摸了摸她头上的小揪揪,
“尔弥,我们该睡觉了,再看下去,你的眼睛又要疼了。”
“好。”
小姑娘脆生生地应了一声,然后让哥哥给自己洗干净脸和手脚,躺在床上,眼睛上敷着热腾腾的草药。
她的小手在肚子上放的整整齐齐的,过了一会儿,感觉到哥哥还在身边,就叫了他一声,“哥哥。”
“怎么了?”
“你下次不要给我带礼物了,早点回家吧。”
“怎么了,尔弥不喜欢这些糖果吗?”
“不是,妈妈说,哥哥赚钱很辛苦,尔弥不吃糖,哥哥你是不是就不那么辛苦了?”
霍星朝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轻轻的,“哥哥不辛苦,尔弥要乖一点,总有一天,哥哥会让你看见许许多多的颜色的。”
。。。。。
眼睛还是要拿回来的。
报复也是要亲手报复回去。
四年。
离尔弥的八岁生辰还有四年。
夺回那双眼睛的期限,也只剩四年。
。。。。。。
第55章 神的后裔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的时候; 霍星朝就起来了; 热了热昨天剩下来的切糕; 就着米汤; 简单结束了自己的一顿早饭。
平民人家不讲究,除非逢年过节,否则平时只要吃的饱,就已经是万事大吉了。
而且他们家两个女眷,只有霍星朝一个未成年的毛头小子在外养家,对比起其他人家来说,更是应该节俭些。
今年入冬的棉花; 霍母都是挑着别人剩下的便宜残次品买; 不过她手巧; 自己再收拾收拾,也很是个样子。
。
说实话,霍星朝每次出城拿回来的琥核绝对不少,每月假若全换成蒂亚币; 进益堪比两个在工厂做工的成年男子。
但家里还是过的很节俭。
医药补汤自然是一方面; 还有就是,尔弥今年已经四岁了,再过两年就到了上学的年纪,上学第一年开学,需要交齐满两年的学费,家里必须提前存好这些钱。
尔弥的天赋很好; 三岁多一点儿的时候,就可以完成一个小小的旋风术,霍星朝估摸着,她的念力可能比自己当初还要强一些。
所以对于小妹妹的学费,霍星朝是按照帝国学校的标准额度来准备的。
攒了两年吧,到今天为止,大概还差四分之三。
换句话也就是说:
霍星朝觉得,按照这种状态下去,基本是不太可能在尔弥上学之前攒够学费的。
所以他今天一大早起床,就是想早一点出城,进入迷雾森林更深处。如果运气好,能够碰上一只白银阶的异兽,那一颗琥核就值好几万蒂亚币。
尔弥几年的学费都够了。
他在院子里练了一会儿剑,活动开筋骨之后,就背上储物箱打算离开。
这个储物箱是最低级的那种,体积大,虚子空间小,能装下的东西大概只有表面容量的三倍。
不过对于霍星朝来说,这三倍差不多也已经足够了。他没有那么多的武器需要带,也从来不会在迷雾森林里对一些生物的外壳躯体感兴趣。
他的储物箱里,基本上只放三种东西:食物。医药品。还有琥核。
当然,他今天还多带了一套衣服,防止出了意外兽化,把衣服给撕裂了。
但不管怎么说,他的行囊,简单朴素的压根不像是一个要进入迷雾森林深处的人。
。
霍星朝推开院门的时候,似有感应地转过头,就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缩在内屋的门后面,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走过去,“尔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外面冷,快进去再睡会儿。”
“哥哥。”
小女孩伸出小手,在他脸上碰了碰,声音稚嫩又软糯,“你要小心一点,不要受伤了。”
昨天晚上,她听见了院子里动静,就悄悄溜下床,然后就看见哥哥胸口一个血窟窿,触目惊心,非常吓人。
那个时候,尔弥有点难过。
她觉得,她的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也是世界上最辛苦的哥哥。
别人家的哥哥,都不用像他一样,去赚钱。
她迈着小短腿往前走了一小步,然后把自己脖子上系着的小锁片放在哥哥手里。眼神很认真,
“哥哥,你说过,这个东西可以保护我,尔弥现在自己可以保护自己,不要了,给你。”
这个小锁片,是小姑娘三岁生日的时候,霍星朝送给她的。
里面炼化了一枚白银级琥核,还有自己的兽血,炼成了防御型武器。琥核为辅,兽血为主,只要兽血不断,就可以在紧要关头护住她的心脉,保住她的命。
霍星朝揉了揉她的脑袋,把锁片戴回她脖子上,声线依然硬朗,但是和面对旁人时相比,已经算是十分柔和,
“尔弥,哥哥有很多可以保护自己的武器,你放心,哥哥不会再受伤了。”
“你在家里要乖乖的,如果眼睛疼,就告诉妈妈,让她给你敷一敷,知道吗?”
“。。。。。。尔弥知道了。”
“好。”
少年站起身,“那哥哥走了,你再回去睡一会儿,晚上回来哥哥给你带糖果吃。”
小姑娘只好蹲在地上,仰着头,小手攥的紧紧的,跟他挥手告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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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星朝走到城门口,朝阳已经露出了半个头。
城门口的守卫看见他,都笑了起来,“霍小子,你今天怎么走的这么早?”
在这片大陆上,总共有七个王国,蒂亚地处最南,在里面是属于中游偏下,攻击性较弱的一个国家。
但是这七个国家,不管强弱,通通都坐落在一道城墙内。
这一道巨大而仿佛无边际的城墙,据说是他们的神为他们造的。
将世界隔成两半,城内是磨刀霍霍日夜准备着复仇夺回领地的人类,城外是虎视眈眈打算攻下整片大陆的异族。
城墙上被下了禁制,一般的生物无法轻易进出,只有佩戴通城令牌的人可以毫发无损地从无数道小门通行。
而这些令牌,全部掌握在各大神族手里。缴纳十水晶币就可以领取一道,回来之后再返还给守卫员。
每一道令牌拿到手里的时候,都需要印上出城人的念力,一旦出城人身死,令牌就会随之毁灭。
这么多年,蒂亚平民三区的出城口,霍星朝是守城员见过的最奇怪的出城人。
年纪轻轻,估计还在上学,但每个休息日都会雷打不动地出城,身旁也没有个导师或者队伍,就孤身一人。
一开始那几个月,次次都是伤痕累累地回来,但到现在,进出城门仿佛出入家门一样,表情动作老练自然,回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基本上这个出城口的每个守城员,都认识这位少年老成的三区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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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次霍星朝出城门,守城的大叔直接拉过他,咳了咳,
“霍小子,你这次出城,能帮我带些蚀琥草回来不?我家那小子也快上学了,我想给他养养。”
年幼的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因为年纪太小,无法直接吸收琥核里的能量,所以只能配合着蚀琥草熬出来,虽然这样能量会有所散逸,但好歹更加温和。
很多贵族人家的孩子,从小就是喝琥核能量长大的。
霍星朝点点头,语气淡淡,“你要多少?”
“不用多不用多,三株就好。”
守城大叔笑呵呵的,然后把手里的储物袋拿给他,“喏,蚀琥草占空间,这个借你用用,保证比你这储物箱能装的东西多。”
霍星朝也没推辞,收下储物袋,冲他点点头,就往迷雾森林走去。
提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浓浓的迷雾中。
“你说这小子今年成年了没有?”
“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