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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叶羽心将铁荆棘从他们身上取下之时,甚至觉得连他们的灵魂一同取出一般,那种痛苦甚至连麻醉药都难以抚平,之前的积伤从平躺下的那一刻就像潮水一样涌来,很难相信,他们居然能够在这样的伤害中活下来,凭借的,恐怕就是坚信江离会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口气吧,若是寻常人类,要已经受不住了。
江离还在昏迷,但并无大碍,孟不凡和小雪则待在门外看着尉迟煌手里的卫生棉一次次染红,然后运送出来换新,每一次都让他们心惊肉跳。那种焦心等待的感觉只是持续把他们的血压推到极限,无能为力的他们,只能在心里祈祷。
直到深夜,这场治疗才终于迎来了尾声,在确认之后,孟不凡和小雪才迫不及待地进入看望。
推门而入后,只看到三人都已沉沉睡下,周边的地板上还残留着干枯的血迹,孟不凡慌张地问:
“怎么样了?”
叶羽心三人显然也在精神高压中度过了这几个小时,样子十分疲惫,叶羽心轻轻拂去额头的香汗叹了一口气:
“呼,他们能活着真是神奇,但那该死的转轮王变着法地折磨他们,如果今天救不下他们,怕是撑不过几个小时了。”
叶战又道:“我们用妖力护住他们仅存的一口气,然后取下铁荆棘,敷以羽心的独门药草,然后推气过穴,治疗内伤,现在暂时性命无妨,不过要好生照顾,要不然容易留下病根,幸亏他们都是神力者,否则早就得过奈何桥了。”
孟不凡听后一个跌坐长呼一口气:“妈呀……十年减寿,吓死我了,谢了哥几个。”
“太好了……”小雪也是背靠着墙长吁短叹,一身乏力。
在那之后,三个人仿佛是死去一般陷入了沉睡,足足五天,那些流失的体力终于缓缓恢复,在众人的悉心照料之下,脉搏变得有力,原本发凉的身体也逐渐有了温暖和血色,微乎其微的呼吸也开始变得壮了起来,只不过始终没有清醒。
对于白梦亚而言,这几天,她一直做着一个噩梦,一个醒不过来的噩梦,她的身体很痛,很累,意识在悲呼,在脑海中不断流窜着这几天的折磨画面,神经紧绷着,让心脏承受高压,睡梦中的她,看上去就像在雨中折了翼的鸟儿,无处可逃,孤独地从空中坠落。
她皱着眉,身子摆动着,手里抓着被单,几乎要将它撕裂,直到一阵温暖覆盖在自己的手背,那就像是天寒地冻下唯一的火,突然间令白梦亚感受到振奋人心的温存,驱走了她大脑的噩梦,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握住那只手,然后起伏的胸膛慢慢地平缓下来,在惊涛骇浪中找到港湾的这个女孩,平和地睁开一双水眸,醒了过来。
睡了很久,她就像是第一次见到世界一样,望着天花板愣愣出神了多时,周围很暗,偶尔闪过霓虹灯的暧昧光彩,一闪即逝。
身体各处有种痛彻心扉的疼,她又用了很长的时间去适应这份疼痛,才敢动弹自己的身子。
久违的被窝,寂静的房间,还有跳动的心脏,让她突然对活着这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心存感恩,对呼吸这一上苍的垂怜千恩万谢。
眼睛适应黑暗过后,她看到周围若有似无一层淡淡的光,更像是雾在游离,感觉置身在此无比轻和,她忽然抿嘴略带疲惫地笑了笑,却连自己都不知道在笑什么。
向右看去,她这时才看到自己的附近,蒋如是和冷月也在安然无恙地在梦中沉浮,呼吸平缓,却也是一身绷带,模样看上去要多惨有多惨,亏的是性命无忧,白梦亚淡然一笑,闭目养神。
而手背上的温暖覆盖许久,也许是那温热带来的安心感,让白梦亚自然而然的受用,她竟是秀夷轻握之时才发现手背上的火热从何处传来。
那个家伙,好像睡着了,在淡雾一般的出尘微光中背靠着床头坐在床边,样子有些慵懒,轻光在他的脸上逗留着,让他看上去十分安详,白梦亚的手,被他捧在手里,好像抚摸受伤的鸟儿一样习惯性地轻轻拍了拍。
白梦亚心房一颤,盯着那张脸看了很久,手上略微回握过去,感受到手心的力道,江离本就睡得不熟,眉心一皱,缓缓地醒了过来。
“啊……”他打了个哈欠,发现还是大半夜,挠了挠鼻子又要睡去,却听连枕上之人嘴边微声细语:
“江离……”
“嗯。”随口应了一声,江离忽然回过神,低头看向白梦亚,发现一直紧闭的双眼不知何时已经轻启,明月一般的眼眸凝视着自己。
一直悬在心口的巨石从她醒来的那一刻落了下来,江离迎上她的目光,带着朦胧的睡意,轻道:“你醒了。”
“嗯。”
“要喝水吗?”江离起身想去给她倒杯水,可白梦亚抓着他的手就没打算放,江离回望一阵,然后又意识到什么,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与她携手。
仿佛梦中低吟,白梦亚的声音时隔多日,重新在他的耳边响起。
“现在……是梦吗……”
“不是。”
“我还以为醒了过来,我们只是一群用身体挡炸弹的傻瓜,大难不死,然后在医院的病房里醒了过来,而转轮王,地狱,屠杀,只是一场我异想天开的噩梦。”
白梦亚语气中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感,江离靠在床头,说:“说的是呢……”
再度重逢的两人,突然间却不知要和对方从何处说起,白梦亚只能道:“谢谢你没有放弃我们。”
而后她把脸靠在江离的手背上,心安地蹭了蹭,温柔地笑了笑:“好傻的男友,这么乱来……”
“大家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他们两个人分别了很久,心里藏着很多话,从失去对方的那一刻开始,思念,还有无限现实的煎熬,终于在苦难后重逢,随口说来,倒真像是一场异想天开的梦,很伤,很痛,很深,但是还有经历过失去之后越发深刻的那份珍惜之情。
黑暗中,没有掌灯,没有高声畅谈,他们只是在能够看清对方的距离中淡淡言语,怡然自得。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为你洗发
不过,当脸上的伤痕隐隐作痛,白梦亚又回想起当时那份撕心裂肺的心境,不由一叹,心中有苦难言,却不希望在江离面前怯弱,只是把脸埋在被中。
江离见状,知道她此举为何意,当他近距离看见这触目惊心的伤口时亦是心口一痛,叶羽心说,这伤口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只怕会在脸上留下疤痕,对于每一个女孩来说,爱美是天生的,哪怕再大度的女人又怎会不在意的自己的脸,尤其又是在男友面前……
江离凝视着她无言缩在被窝中的小脑袋,说:“你现在……身子坐得起来吗?”
“嗯?”
在房间的阳台上,外面是盈满灯火的残破城市投出的夜景,五颜六色,七彩如虹,斑驳的光向远方延伸,白梦亚坐在一把木凳上眺望着这一切,闻着有些血腥的冷风,至今不敢相信自己身在地狱。
穿着病号服,光是坐在那里,身上密布的伤口就在发麻生疼,好像又被荆棘刺伤,她遥望远方,沐浴在夜景投来的梦幻又诡谲的虹光中出神眺望,美丽的脸上多了一片白色的棉纱,影响了整体美感,没有打理的秀发干枯纠缠,只是在末端帮上一节细线垂在肩头。
不一会儿,江离静悄悄地打了一盆水来到白梦亚身边,然后在她面前又放了一把略高的椅子,将水盆放在那里,白梦亚不明所以地歪着头看着他,江离轻轻抿嘴一笑:
“来吧,我帮你洗头发。”
“什么……”白梦亚呆萌地抬着眼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江离道:“总之,就让我……帮你打扮一下吧,虽然……我不太懂。”
“噗嗤……”江离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白梦亚忍不住笑了笑,然后解开头发上的细线,散开有些蓬乱的头发,向前轻轻俯身笑说:
“那就麻烦你了。”
江离憨憨地点了点头,有些生涩地在那里忙活,这是他第一次碰女孩子的头发,为女孩子打扮,怪紧张的。
清澈略温的水流顺着白梦亚的头发淌下,将其浸润,江离小心地用手舀起水来慢慢抚过她秀发,然后在全部湿润之后,轻轻用洗剂揉搓着。
白梦亚感觉自己的发间穿过的手指,脸上有些发烫,江离的手法还很生疏,不过总算没太糟糕,倒是像模像样的。
江离一次次从发根开始用水梳理着她的头发,被污浊的风破坏了美感的头发扫去了干燥,脏乱顺着头发流下水盆,留在上面的只有柔顺和光亮。
白梦亚俯着身子,看着他笨拙地忙来忙去,手法却轻柔得很,生怕伤到她的头发,白梦亚心里好笑又感动,闭着眼让他摆布着。
用毛巾小心擦拭着每一寸,在确保没有水残留之后,江离有点毛燥地为她的发尾束上丝带,然后看着她最终在光芒中显得多彩靓丽的头发,这才心满意足地说:
“好了……”
白梦亚用手捧起发尾,没有了那种野草一样的杂乱交织,取而代之的是从前的那种光滑的触感,江离这时又从身上取出了某样饰品,认真地别在她的耳垂上。
“这个是……”她嗫嚅着道。
“耳环啊,我一直随身带着,现在正好物归原主。”
江离没等她反应过来,又缓缓揭下覆盖在她脸上的棉纱,下面狰狞的伤口虽然欠缺美感,不过被柔顺的头发和微微跳动的水晶耳环衬托下,却并非难以入目。
江离用手捧着白梦亚的脸,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想,我只会帮你一个人洗头发吧。”
白梦亚听到着不同寻常的“情话”,心里突然被暖流包裹,从自己的胡思乱想中释怀了,她也回捧着江离的脸,摸着上面也多出的一道浅浅的伤,巧笑嫣然道:“对啊……因为你的喜欢,都在我的身上。”
江离的诺言早已许下,又岂是这一道伤疤毁得掉的,他坚定不移地喜欢一个女孩,那么这个女孩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白梦亚突然想通了这一点。
在与众不同的夜景下,他们仿佛忘记了地狱的存在,并肩而坐,白梦亚靠在他的肩头上,和他一起看着无尽地灯火,犹如遥望星光一样,安静地坐在那里。
不一会儿,江离打算唤白梦亚进去房间休息,毕竟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加上自己的肩膀已经有点发酸了。
但是等他侧看过去时,白梦亚已经枕着他的肩膀,如同归巢的燕子舒适地睡着了,江离看她在睡梦中轻抿着嘴撒娇般蹭着,忍不住笑了笑,想起了她在火车上也是这样靠在自己身上熟睡,而一个念头又闪电般穿过大脑。
“话说……你不会打算就这么睡到天亮吧……”
……
第二天
当孟不凡和小雪刚进入房间当中时,映入眼帘的是阳台上一个男子挺着背直坐,一个曼妙的女子把头倚靠在该男子的肩头上,就像一幅画家手中的艺术品一样眺望宫殿外无尽的景色,颇有一份浪漫和洒脱。
然而当他疑惑地走到那两人身前时,看到的却是白梦亚挽着江离的胳膊安然入梦,微风穿梭而过也没有唤醒她,均匀地呼吸着,而她身边的江某人,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半睁着眼已经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