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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彤彤拼命地直点头,疯狂地要求他,说:“小皓,你别再说话了!让我送你去医院,你忍一忍。”她挣脱掉被他抓住的手,一个箭步冲向电话,迅速地按下一一九。
平躺在地板上的岳小皓,睁着那双毫无光彩的眼睛,自言自语地一遍又一逼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为了满足自己无止尽的贪婪,他付出了最宝贵的代价——他的生命。
“小皓——”冯彤彤摔掉电话扑向前去,尖声狂叫,却依然唤不回她那已失去生命的爱人。
※※※※※※
黑色的夜幕充满着神秘的诡谲,静悄悄地降临大地,也笼罩住阳明山上的陆家别墅。
陆宅四周一反近一个月来的欢乐气氛,显得死气沉沉的,就连农历十五该出现的一轮明月都隐匿在厚厚的云层当中,不肯露出睑儿来,只有冷冷的空气在回绕,令人不甚舒坦。
陆家的司机江金田和负责打扫的张太太早就各自回到他们的房间去休息了,就连这阵子足不出户、享受着亲情滋润的陆腾,也被一通神秘的电话支离了陆宅——然而这全是计画下的行动。
整座三层楼高的欧式建筑只剩下尚可茵孤零零的一个人。
极度黑暗的书房蓦然被轻轻地拉开,无声无息地飘进尚可茵的身影。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脉搏也急速跳着,那支手电筒必须靠两只颤巍巍的手紧紧握住,才不至于让它掉落在地面上,一双修长的腿更是虚软无比,整个娇躯无法克制的抖动起来。
恐惧的狂潮一阵接着一阵地袭向她,她发现自己根本都快瘫软倒地了。
墙上挂钟突然敲响,划破这片宁静;她毫无心理准备,差点被这响声惊得扯开喉咙放声狂叫。,她的神经已紧绷到最高点,如果这个时候稍有什么刺激,她想,她一定会立刻崩溃的。
但她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不决了,就算再怎么恐惧害怕,她也得去完成这个任务!最后期限就快到了,如果她还拿不到名单,如果无法顺利交给日月教——不!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古天涯被日月教召回去严办失职之罪,那是会要他的命的,而且她目前所拥有的一切也将会全部被日月教收回,她冒充的身分也会被揭露出来,如此一来,她就不可能继续保有陆嬿儿的身分了,陆腾也一定会找她算帐的。
为了拥有这份荣华富贵,她已经牺牲很多很多了——孤儿院院长的性命和岳小皓的生命。她常常在午夜梦回时被接二连三的恶梦所惊醒。还有,她舍弃了与艾晓语那二十年的友谊;更重要的是,她的运动生涯也终告结束,因为她有了一只经过医生最后判定再也无法溜冰的腿。这个消息虽然引起体育界的轩然大波,甚至为即将接近的冬季奥运夺牌计画埋下了一层阴霾,却也无法可想,他们只好又把希望再度转回到艾晓语身上。
她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翻本的机会也失去了。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容许任何人收回陆嬿儿的身分,和古天涯这个人,这是她唯一能保有的。
尚可茵拭去脸上涔涔汗珠,提醒自己时间已不多了,她必须开始行动。她鼓足勇气跪蹲在书桌前,用古天涯给她的特制钥匙打开被锁住的抽屉,她一格一格地打开检查,看看抽屉里是否另外设有夹层;她仔细探查,她一定要找到那只保险箱,可是翻了半天却一无所获。
她懊恼极了,一不小心挥落摆在桌面上的相框,那是陆家全家福的照片,相片里小嬿儿笑得好甜、好幸福,一家三口拥抱在一起是多么感人的画面。
她闭了闭眼,觉得这份幸福已离她好远、好远,根本是遥不可及的幻梦。纵使她仍保住陆嬿儿的身分,但难保哪天不会被拆穿,而到那时她也只剩下古天涯了。为了他,她什么事都愿意去做;为了他,一切在所不惜,这是她对他的爱所下的定义。
她又再度挥拭愈流愈急的汗水,整座书房有可疑的地方全被她翻遍了,却找不到那份名单。她忧心如焚——墙上挂钟正指示着时刻——十点四十分。她只剩下不到一个钟头的时间了。
她细想是否有遗漏之处?对了!书柜,那只庞大的书柜她居然疏忽掉了!她拿了一张椅子垫脚,把书架上的书一排排搬下来,用手轻轻地敲敲打打,终于让她发现书柜里有一处隐密的夹层。她心头一阵狂喜,利用工具小心翼翼地拆卸下那块伪装的木架,发现一个暗格,而一只小小的木盒正摆在里头。
她没有因兴奋过头而冲动地伸手去拿木盒子,她清楚这暗格上布满了严密的安全防护系统,一关关的把守这只木盒,只要她稍微一疏失,不小心就会触动警铃,那只木盒也会自动销毁,到那时想要重新布局,再去找出名单就更为不易了。
她从身后背包取出古天涯给她的特殊眼镜,戴上后,清清楚楚地看见密密麻麻的红外线布在木盒周围。她收敛心神,回想古天涯教她破坏安全系统的方法,拿起器具一一破坏这套防卫系统。
她平稳地通过一关又一关。“拜托!”她祈祷一定要成功。
眼看最后一道防线即将突破,成功就近在眼前,她嘴里喃喃地祈求:“再一下!一下就行了。”——解除了!所有安全系统全都失去功用了。她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她完全按照古天涯的指示成功地完成了所有的计画,还不会让人发现,陆腾也不会怀疑是她动的手脚,他一定会误认一切都是日月教做的好事。
蓦然,书房的灯光大放光明,她措手不及,猛然转身,无言的面对陆腾那张不敢置信和盛满伤悲的脸孔。
“你——你——”她呐呐地道:“你怎么会回来了?”古天涯不是设下种种陷阱绊住他了吗?
陆腾哀痛欲绝的目光死死盯着她。
“你——你全看见了?”话一出口,她就气馁地往后退入书房的角落;事实摆在他眼前,就算她想抵赖也骗不过他。
“我不懂,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一直都是无条件的信任你,更从来没想过要怀疑你,甚至连邵南星再三的提醒我,我也全抛诸脑后,但——”他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对好,我也想安分的做你的女儿,但我真的有苦衷,我希望你能谅解,也成全我,把名单给我好吗?”虽然她和陆腾相处的日子并不长,但这段时间他疼惜她更甚于他自己的生命,所以她敢大胆的要求。
陆腾悲惨地看着她,不放弃地追问:“回答我!那块翡翠玉佛究竟是不是你的?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他急切的想得到她女儿的下落。
“看在这段日子我也尽过做你女儿的责任,我照顾你、哄你开心,你就把名单给我吧!”尚可茵关注的只是那张名单能不能顺利的取到手,其他的她全不管了。
“告诉我!翡翠玉佛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你快说!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你也一定知道她的下落,求求你快点告诉我!求求你——”他舍弃长辈之尊地请求着尚可茵,痛苦的脸是扭曲的。
尚可茵却用沉默不语来回答他。
“说!你快说。”他情绪激动的步步逼近她。
“你别过来!”她掏出了预藏在身上的手枪,道:“你不要靠近我!”
“求求你告诉我,你回答我!”他甚至连眼眶都蓄满了泪水。
看他满脸的痛苦悲哀,她没有感到同情,反而悲愤不满的情绪再度油然而生,她的良知又被嫉妒所吞没——为什么艾晓语就幸运的拥有个爱她的亲人为她悲痛、为她伤心,而她什么都没有?既然自己得不到,那也不要别人称心如意。
“你既然想知道事实的真相,那我就告诉你,你仔细听清楚了!这块翡翠玉佛是我在五岁的时候捡到的,十几年前我和院长在一处偏僻的山区捡来的,我根本不知道这玉佛的真正主人是谁。她有可能摔落悬崖下,已经粉身碎骨;台湾二千万的人口里早就没有陆嬿儿这个人了!你不要怪我冒充你的女儿,是你自己开车来撞我,是你自己一口认定我是陆嬿儿,不关我的事。”她卑劣的隐瞒住真相。
“你——你说的——全是实话?”陆腾悲惨的惊呼。
“是真的!全是真话。”尚可茵疯狂地拿枪指着他,说:“让开!我不想再跟你啰唆,我也不想看一个老人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你快让开!”
“我不会让你走的,放下枪!念在你也陪伴我度过一段快乐的时光,你如果自首的话,我不会为难你的。”
“笑话!我不会傻到去送死。同样的,我也念在你这段日子待我不薄,我现在不开枪杀你。放我走!你最好也不要再逼我,否则我一紧张失手的话,你可别怨我。”
就算是怪她,他也不忍心看着这双十年华、还有大好前程的女孩愈陷愈深。他劝阻地道:“可茵,你逃不掉的!你想想,这值不值得让你葬送美好的人生?我保证,只要你说出幕后指使者,我会让你没事的。”
“不可能的!我不会出卖他的,我也只剩下他这个朋友了。你滚开!我不会上你的当,你快让开——”
“你别再深陷下去了!听我的话,回头是岸。”
“我早就陷进去了,早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你滚开——”她手上的枪乱挥乱指,歇斯底里地狂喊着。
陆腾怕她误伤了自己,只好侧身让她离去。
尚可茵临走前还邪恶地打击他,恶狠狠地道:“你永远也找不到陆嬿儿的。”随即就消失在黑暗当中。
陆腾终于支持不住,全身虚脱地跪倒在地上,泪水纷纷倾泄在他绝望和饱受打击的脸庞上;他仍然无法享有亲情的慰藉!这一辈子到死之前,或许连见到女儿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
邵南星脸色凝重地关掉行动电话,那是楚扬稍来的讯息,而他的人正在陆腾的家里。
日月教终于行动了——一如邵南星所怀疑,动手的真的是尚可茵!
如果让在练习中的艾晓语知道这消息,这将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晓语,不要再练习了,你过来。”邵南星沉声地唤着她。
艾晓语停下脚步,弯下腰来,剧烈地喘着气。
不顾冰面上的湿滑,他走进练习场,把她搀扶到椅子上休息,让她顺一顺气。
他坐在她的身旁,安抚地道:“我有话对你说,但你必须答应我,不管听到什么,都要保持冷静和客观的判断力。”
艾晓语谨慎地看着他,说:“很严重吗?是不是谁又出事了?”自从杜院长过世后,她变得很敏感。
“我想这对你而言也是一个打击;不过你一直都是很坚强的,不管遇上任何挫折,你总能重新站起来,相信这一次你也可以做得到。”他握着她的手,轻轻地道:“陆腾不是尚可茵的亲生父亲。”
“真的?”她睁大眼睛,讶异地嚷出来。
“是的!而且她是有计画的冒充,她有可能是受人指使,而背后操控的人应该就是日月教。”
“不会吧?”她惊呼:“她不可能跟黑道人物有挂勾,她也不会有那种机会的。”。“然而事情确实已经发生了;不久之前,她正想向陆家窃取一份极为重要的确名单,准备交给日月教,幸好即时被制止了,而她自己也亲口向陆腾承认她是冒充的。”
她的脸都僵硬了,喃喃地道:“我不相信!她不会是这种人的,不会的!”
“我知道以你跟她的之间的交情,你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却又容不得你不相信。”
艾晓语挺挺背脊,试探性地重新问着:“你的情报是不是有误差?会不会弄错了?你再去查查,搞不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