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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两位来此,是想找些秘法,既讨得心上人欢心,又能让你二人满足。”那男子缓缓说着,眼中也流露出些许暧昧之意,“不知清离说的可适二位的心思?”
赵廷和展云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人话中深意,各自面上都露出些不自在来,展云更是面颊微粉,清俊的眉也轻轻拢起。周煜斐在一边优哉游哉的抿了口茶,暗自叹了口气,早就知道会这样。混这种地方的,个个都是人精,这俩人又总是对着段尘流露出那般神情动作,想让人不误会都难!
段尘不明白他说的“秘法”是何含义,却也觉察到对方神色暧昧,又联想到方才在庵酒店的遭遇,不禁眉心一蹙。
这一蹙眉不要紧,那人却轻轻“呀”了一声,依旧支着下巴盯着段尘看,一边啧啧叹道:“虽是清冷了些,确有一番别致风韵。尤其这一蹙眉,真真是惹人怜。难怪,难怪……”
说着,又别有深意瞥了赵、展二人一眼。不待段尘等开口,那人径自起身,走到墙角一处木橱,小心翼翼捧出一只银制小匣来。
走回桌前优雅落座,那人将匣子打开,转向四人方向,笑吟吟道:“这东西可是百两银子方得一颗的好物。尤其最近,几乎是有市无价。我与几位颇感投缘,现在这里共有十颗,便卖一半与你们罢。”
说着,又朝展云眨眨眼,捂唇笑道:“别傻愣着,回去给你家宝贝用上一颗,便知妙处了。”
赵廷听了这话,登时眸色一冷:“到底是什么,春|药?”
那自称清离的男子啧啧两声,摇摇手指:“这位公子,可不要小瞧这东西了。若是一般春|药,怎会卖得如此高价?”说着,又轻轻笑出了声,面上神情颇为浪荡:“东西到底好不好,还要亲身用过方才知晓。这位哥儿,怕还是个雏儿吧?若不借用些药物,以两位的热情,哥儿怕是要吃得不少苦头,到时心疼的不还是二位公子。”
赵廷越听越觉得不像话,面色一凛抬手就要揍人,却被段尘一只手按住手臂。赵廷既不解又欣喜,偏过脸,就见段尘伸手将匣子取了过来,垂下眼眸端详片刻,又面无表情说道:“我们买。”
那男子见状甚是得意,笑得肩膀直颤,:“想不到这位哥儿看着面皮薄,倒是个痛快人!”
展云见段尘看那药丸时若有所思,前后一琢磨也明白了些,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了过去,清朗嗓音掺了丝不易察觉的凉意:“若是真如你说的那般好,我们定会再来。”
展云将包着药丸的帕子收入袖中,四人一道出了一度楼。那男子站在窗边,扶窗望着四人走远的身影,面上神色有些复杂。
周煜斐在一处路口与三人告别。三人一路往王府走,赵廷侧眸看着段尘,沉声问道:“尘儿,你买下药丸,是觉得这东西可能与那四人脸上笑容有关么?”他刚才冷静下来思索片刻,觉得只可能是这个原因。不然依照段尘的性格,虽不一定会出手打人,却也不会任由别人说出那种折辱自己的话。
段尘轻轻颔首,清冷凤眸透出深思,缓声推断道:“仵作未曾验出那四人体内有任何毒性,不过并不代表他们死前没被下药。那四个人里,有两人都不是文弱书生,死在庵酒店的那个,甚至可以说体格是相当健壮的。可那些人死时,却均未发出任何声响,没引起半点注意。尤其有两人还是在自己家里……”
展云点点头:“确实有些说不过去。而且那四人死时均面带笑容,极有可能是被下了什么药物迷惑住心智,所以才没有作出反抗,也未曾大声呼救。”
赵廷见两人一唱一和配合的默契,心里阵阵泛酸。薄唇紧紧抿着,漆黑眼眸幽幽望着段尘侧脸,心想熠然说一定要当面讲出自己心意,段尘如果没直接拒绝就说明有戏,如果拒绝了要重新改变策略……要不就今晚?
进了王府,展云和段尘一路往后院走,却见赵廷仍跟在一旁,便一同侧眸看他。赵廷抿了抿唇,收紧身侧的拳头,一双眼定定看着段尘:“尘儿,我有话要跟你说。”
段尘有些讶异,停住脚步,点点头:“说罢。”
赵廷挫败的一咬牙,嗓音更低了些:“去你房间说,行么?”
旁边展云仍带着浅浅笑意,摇着折扇打岔:“赵廷,有什么话不能在院里说,非要到人房间才能讲?”
段尘也有些怀疑的瞥了赵廷一眼,显然对他非要到房间里讲有些不解。
赵廷气的直磨牙,一双黑眸比往常更幽深了些,眉眼间透着坚持,语气却有些可怜兮兮的:“尘儿,就几句话。说完了我就走。”
段尘仍是不解。心里虽隐隐知道赵廷对自己的心意,却压根没想到这种事情还有专程找上门来说的,因此听到赵廷说有话对自己说,就当对方真有什么事情,想想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便点头应了下来。
展云自然猜到赵廷肯定目的不纯,但段尘都答应了,他又没有立场拒绝,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向来自诩处事淡然,温润如玉的行之公子,头一回知道内心焦灼如同火炙的滋味,却又因为自小家教良好,做不出那般偷人墙角听的行径来,只能默默进了屋,静站在窗边吹冷风。
天空漆黑如墨,不见一丝月光,吹拂过的风也有些薄凉,携带来阵阵广玉兰的芳香。展云只站了一会儿,手上温度就如同袖中折扇玉骨,冰凉彻骨。胸腔却热腾腾如同烧开的沸水,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下来,呼吸也不似平常匀长。
望着夜色里碗口大小的洁白花朵,清幽幽的香味一如那人身上芬芳。又想起晚上时候在庵酒店里将那人轻轻拥在怀里,凑近耳畔轻声哄着的情形:那人微尖下颌,幼白脖颈,勾勒出优美弧度,神情却一直清冷镇定,仿佛丝毫不为外物所扰。而自己凑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虽是做戏,却有真情,一字一句都发自肺腑,甘之如饴。想到情深处,只觉胸口更烫了些,灼的心尖一痛。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10月6日本周三早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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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豫柳山?白檀木簪 。。。
却说赵廷跟着段尘进了屋,踟蹰半晌,怎么都说不出周煜斐教他的那句话,伴着昏黄灯光,望着那人亭亭身姿,清冷眉眼,不知怎地,之前在庭院里那股子锐气就渐渐消歇下去。心仍怦怦跳得热切,却只知道傻愣愣盯着人看了。
段尘等了半晌,也不见对方说话。眼看就四更天,再折腾会儿天都该亮了,便轻声说道:“你不是有事要说么?怎么不讲话。”
赵廷蓦地回神,薄唇轻轻翕动开阖,几经踟蹰,才期期艾艾挤出一句:“尘儿你……白日有空么?”
段尘眉尖一跳,凤眸看向别处,轻轻摇了摇头。
段尘这稍一偏头,正露出雪白颈侧,一小绺儿细幼发丝滑落耳廓,伴着影儿轻轻摇晃。赵廷眸光一暗,火热视线在佳人白嫩耳垂儿与纤细脖颈游走打量,颈间喉结上下滚动,却偏要还故作镇定与人交谈。鬼使神差间一句话蓦地脱口:“你喜欢展云么?”
段尘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劲,转回视线,就见赵廷一双眼眸格外幽深,正殷殷看着自己,不禁眉心一蹙,出口的话也有些冷:“小王爷方才说有要事相商,就是这事?”
赵廷话一出口就后悔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明明是要表白自己心意,关键时刻提那小子作甚!见段尘面露不悦,赵廷上前两步走到跟前,嗓音也有些暗哑:“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平日里都不是多言之人,这会儿因为赵廷一句话,一个是满心懊悔,一个是微露恼意,一时间竟两厢沉默,寂寂无言了。赵廷看着佳人近在咫尺的娇颜,无端就想起之前一度楼里那男子说的话,尚未反应过自己心思,手臂已环上段尘纤腰,低头便欲一亲芳泽。
段尘被他那一碰就如炸了毛的猫儿,身子一转错开两步到了门边,门本就没闩,这会儿被她反手一挥打在墙上,发出“砰”一声脆响。清冷凤眸眼尾微扬,略沉的嗓音是强压下去的愠怒:“小王爷请自重。”
赵廷被那“砰”一声砸门声震的瞬间理智回笼,心神清明。低头看见自己伸出去的手臂,又回想起方才绮思,赵廷低咒一声,转身朝门边追过去:“尘儿,我不是……”
话未说完,就听当院里响起一道清朗声线,那语调乍一听隐含戏谑,细一品却稍显凉薄:“赵廷,尘儿怕也倦了。今天一整日也折腾够本,都歇了吧。”
赵廷眼一眯,对上院中那人微冷视线,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心知现下多说无益,低声对段尘道了声“好眠”,赵廷一掀衣袍便出了屋。
展云面色也不似往常温润,一瞬不瞬盯着赵廷一路出了庭院,收拢在袖中的拳才缓缓松开。转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展云放轻脚步走回自己房间。
段尘在屋里待了一会儿,觉得那两人应该都走了,便打开门出了房间。王府里夜间也有人当值,段尘刚走到长廊,就有人快步迎上,朝段尘行了礼,又低声道:“不知段公子这是想去哪?小王爷和王妃已经吩咐过了,有什么用着小人帮忙的请尽管说。”
段尘唇角轻牵:“请问后厨怎么走,我想烧些热水。”
那人连忙摆摆手,显得有些惶恐:“后厨脏乱,这种事交给我们办就行了。水一烧好就给段公子送去房间。”一边又有些试探的问道:“不知段公子是要沐浴还是……”
段尘点点头:“有劳了。”
天色微亮,段尘一身素白,施着轻功一路出了外城,上到豫柳山,待行至半山腰一棵大柳树下,方才停下脚步,有些急促的喘息着。晶莹汗水顺着鬓角缓缓流下,后背也殷湿一片,一阵爽冽晨风拂过,段尘不禁轻轻打了个颤。
气息渐稳,身上汗水也很快被晨风吹干,段尘仍站在树下,身子仿佛被钉在原地,僵直着一动不动。牙齿紧咬着嘴唇内侧,渐渐就晕出一丝铁锈味儿,蒙雾眸子环视四周,山峦上下皆不见半个人影。段尘握紧双拳,踯躅片刻,步履僵硬的朝远处那片石碑走去。
渐渐看清石碑上熟悉的名字笔画,眼中雾气越聚越浓,心跳也一下比一下重,如同一柄大锤咚咚砸在心窝,直震得人心中钝痛,浑身发抖。段尘紧紧咬着唇,凤眸睁得大大的,眼白隐隐浮上血红,一颗泪珠“啪嗒”一声打在衣襟,晕出一个清晰的水印。同时喉间轻溢出一声呜咽,似是压抑到极致的悲鸣。
随着那声低低呜咽,泪珠儿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争相滑出眼眶簌簌掉落。段尘走到最前面那面石碑前,缓缓抬手,颤颤抚上赤红色的篆刻。苍灰色的石头冰冷粗糙,纤长手指沿着字体的笔画轻抚过坚硬凹刻,反复摩挲着,另一只垂放身侧的手却紧紧攥着,指尖狠狠掐入掌心。身子渐渐抖得厉害,最后一松手,“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一旁地上。
泪水一直掉的隐忍。静静跪着半晌,段尘突然扬起脖颈,道道泪痕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