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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沼回京几日,也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曾经追求过贺兰叶的妻子,一时替齐洵脸红,也不敢劝了。
齐洵还大着舌头:“这有什么!反正……柳姑娘已经嫁给你了……就连,就连奇华公主,都要嫁出去了!都过去了!”
贺兰叶心中一动:“奇华嫁出去……已经定了?”
她离开临阳之前,只听齐洵这样说过一句,奇华作为适龄公主,极有可能嫁到边荒。没想到这才一个月,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一想到当初逃家的小丫头,后来屡屡给她生事的奇华,贺兰叶不知道怎么,对她多少还是同情的。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那个任性妄为的公主,沦落到这般地步,当真令人唏嘘。
贺兰叶转着酒杯,默默一口饮尽。
许是得了这个消息并不令人开心,齐洵醉的也早,齐沼只能带着弟弟先回去,贺兰叶与友人们也没有多聚,索性散了酒局。
她回来的早,给桃儿杏儿她们带了不少小吃,与母亲说过话后,回了房间。
柳倾和却不在屋中。
贺兰叶只当他又出去了,觉着刚好免去了麻烦,关了门窗泡了泡热水,整个人松乏了,坐在案几旁,从柜子中取出一本册子来,细细研读着。
剪了两次烛心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贺兰叶只当是平氏来送夜宵,收起了册子起身去开门,却见门外站着柳倾和。
他依旧是在贺兰家的女装打扮,脸上还有薄薄脂粉,一看就是没有外出。
贺兰叶看见他后一愣。
柳倾和的面色,似乎不太好。
他进来反手关了门,搂着贺兰叶闷着声:“贺兰,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贺兰叶眼睛一亮:“哦?”
正愁怎么把人弄出去呢,这样一来真是太好了!
许是她语气太过兴奋,让柳倾和听出了端倪,当即眼睛一眯,口吻危险:“听起来你好像很开心我会离开?”
贺兰叶立即收起了脸上不由自主扬起的笑脸:“怎么会,只不过替你高兴罢了。一个暗探有不断的任务,就代表他被人看重,得用。这是好事。”
柳倾和却垮着脸,牵着她进了内间,懒洋洋坐在床边叹气:“是啊,被看重……”
贺兰叶想了想,还是决定稍微关心一下他:“危险么?”
柳倾和摇摇头,淡然道:“不过是送公主出嫁,作为暗中保护的一支,没有什么危险的。”
贺兰叶立即想起来齐洵醉酒时说的话了,这送嫁,指的是奇华么?
她一问,柳倾和也就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这不是什么秘密,贺兰叶知道也无妨。
“我要把你旧情人送走了,怎么样,开不开心?”柳倾和还故意问了句。
贺兰叶一本正经道:“奇华公主可谈不上旧情人,真要论旧情人,你只怕要去漠北找了,”
柳倾和有些不以为然。反正他知道自家贺兰在外没有那些花花草草的,心里放心得很。
贺兰叶说笑着掩去眼中深意:“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几时走,我给你打包行李。”
柳倾和定定看了她两眼,双眸似乎沾染上了一丝水意,语气有些委屈:“贺兰,我都要外出了,你能不能……稍微……”
贺兰叶耐着心听他说。
“与我亲近亲近?”柳倾和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用沾湿了的帕子把脸上的脂粉擦了,顺手解开了衣带,含情脉脉注视着贺兰叶。
贺兰叶也有些犹豫。
柳倾和这一走,送嫁不是短短时间就能回来的,她也算是初初有了兴趣,才摸了没有两把,就这样让他走,好像是有些亏。
贺兰叶一动摇,柳倾和见缝插针黏了上来,搂着她的腰贴近二人时,他的唇也不断落在了贺兰叶的脸颊睫毛上,细腻而亲昵,又带着一丝渴望。
柳倾和不知道从哪里练就了一身的本事,搂在一起还没有多长时间,他身上的衣裳已经落到地上,又伸手来解贺兰叶的。
贺兰叶双手按在柳倾和的肩上,一时间犹豫。
阻止,还是任由他继续?
柳倾和的手有些颤抖,单衣只有两个系带,左右一松开,只要一拉开,就能看见……
贺兰叶屏住呼吸,决定按兵不动,等着柳倾和接下来的动作。
柳倾和的呼吸已经乱了节奏,颤抖的手正要拉开贺兰叶身上的单衣时,紧闭的门外猛地传来了敲门声。
柳倾和手一顿,他抬起头看,水波潋滟的眸中染上了一片猩红,满脸都是无法忍耐的委屈。
贺兰叶忍不住一笑,伸手捏着他绯色的脸颊,刚要说什么,只听外头传来老苏惊慌失措的叫喊:
“不得了了当家的!当家的!大事不好啊!雪阳姑娘来了!正在外头砸门!”
作者有话要说: 柳倾和:“为什么要打断我的福利!”
贺兰叶:“大概是为了厚积薄发?”
你们的牙来了,今天有些意外,还是争取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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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贺兰叶笑脸一僵。
外头砸门的镖师还在不停的喊着:“当家的,这个门敢给雪阳姑娘开么?”
贺兰叶嘴角一抽,把身上的柳倾和一把推开,一边慌手慌脚穿着衣裳,一边提高了声音喊道:“不能开!叫老常翻院墙出去把人带到客栈!千万不能让人进来!”
要命!怎么雪阳在这个时间点到了!
被贺兰叶一把推开的柳倾和顺着她的力道往后一倒,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派生无可恋。
贺兰叶无暇分心,瞥了瘫软在床的柳倾和,自己穿衣的同时出声提醒他:“你先穿了衣裳回去后边小屋,我这边要忙会儿。”
用脚趾头想一想也知道,雪阳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一个常恩显很难把人撵走,只能她也跟着出去好生劝上两句。先稳住了再说。
里头的小衣在刚刚洗澡过后她就没有穿,这会儿穿上了衣裳,贺兰叶总觉着胸前有些空荡荡的不舒服,也防止万一,取了一条斗篷裹在身上,遮挡严实什么也看不见。
柳倾和就默默侧目看着她的动作,等她开门要出去时,才语气幽幽:“怎么,让我这个正房,给你旧情儿腾地方?”
贺兰叶脚在门槛上一绊,差点摔了跤,还好一把扶住了门框。她一脸无语凝噎回过头来,口吻真诚:“相信我,如果我要给她腾地方,就没有你什么事儿了。”
柳倾和憋着口气眼睁睁看贺兰叶头也不回走了出去,用力锤了自己胸口一拳。
贺兰叶脚步很快,生怕迟一点就让雪阳给闹出什么事儿来。
秦雪阳可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主儿。
在漠北,身为漠北最大马场的秦家独女,她几乎是个能在漠北横着走的角色。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娇丫头,秦雪阳可以说是把嚣张两个字刻在了骨子里,走到哪里哪里就要被留下她秦雪阳辉煌的成长历史。
整个漠北,唯一能制得住秦雪阳的人,只有贺兰叶。
贺兰叶从漠北走之前,秦雪阳曾放话说等她回来之时,就是她们俩成婚之际。
吓得贺兰叶当场就觉得,长久的留在临阳也不失为一个好的主意。
贺兰叶裹着斗篷沿着回廊往外走着,不由抚胸庆幸,还好,柳倾和还是有用的,她已经成了亲,起码能够让秦雪阳收收心了。
越往外走,吵闹声越大,贺兰叶听着声音不对,完全不似是在门外,就像是在院子里头一样。
她脚刚一顿,只听见一个娇蛮的声音传来:“不要拦着我!我要去找阿叶!”
“你们别吵吵嚷嚷的,这么晚了别打扰我婶婶们!”
其他男人们则七嘴八舌求着:“雪阳姑娘,我们当家的说了,天色已晚请您先去客栈暂且休息,明儿了再见。”
“住什么客栈,我又不是外人!”
贺兰叶一听这话,就知道雪阳直接闯了进来。她家的镖师们都认识秦雪阳,拦也不能狠劲儿拦,只能眼睁睁看着秦雪阳一路朝里头走。
贺兰叶揉了揉额角,站在原地对着那刚从拱门穿过来的少女扬了扬声:“雪阳。”
那少女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如夕阳般的橙裙耀眼夺目,就算是在夜月中,也是令人瞩目。
她一看见回廊下站着的贺兰叶,眼睛一亮,提起裙子冲过来一把紧紧抱着她,声音欢快:“阿叶!”
贺兰叶被扑了个满怀,刚要伸手回抱许久不见的秦雪阳,却从身后袭来一股大力,一把将她从秦雪阳的拥抱中扯出,狠狠撞进了一个硬邦邦的怀抱中。
同时,她头顶传来了柳倾和漫不经心的声音:“这位姑娘,一上门就搂着别人的夫君不放,做得过分了吧。”
贺兰叶嘴角一抽,她忽然有种想要头疼的冲动。
柳倾和怎么也……来了。
不是明明都让他回去暂且躲上一躲了么!
满心喜悦的秦雪阳在怀中一空,眼睁睁看着贺兰叶被身后一个裹着同样斗篷的高挑女子搂进怀中时,顿时扭曲了脸,眸中几乎要甩出刀刃般:“你是什么人!我与阿叶之间如何,要你来指责?!”
柳倾和一咬牙,垂眸看着贺兰叶头顶,心里气结。
阿叶?
他可是知道,外头的人都是喊贺兰叶松临,家中的女眷们最多就是喊个三郎,作为最亲昵的名字,从来没有人这样的称呼过贺兰叶。
起码他从未听到过!
眼前的少女,还真是在短时间内超越一切的令柳倾和感到了一丝碍眼。
柳倾和搂着贺兰叶的双手收紧,勒着她的腰肢,面上还不显,客客气气笑道:“这位姑娘说的话就可笑了,我是三郎的妻子,外头的莺莺燕燕,自然有指责的权利。”
“什么?!”秦雪阳当场就狰狞了,提着手中一根鞭子颤巍巍指着柳倾和,双目瞪圆,“你……你再说一次,你是谁?!”
被迫靠在柳倾和怀中的贺兰叶当即感觉到一丝不妙。
秦雪阳这般姿态,只怕要糟糕。
“咳……雪阳,你从漠北刚来一路辛苦,”贺兰叶试图挣开柳倾和的怀抱,却在刚刚松动了一丝缝隙后再次被用力扣紧他怀中,不得半分自由。她也能感觉到来自身后紧紧贴着的柳倾和身上的低压,只能干笑着对秦雪阳说道,“眼下天色也晚了,不如……”
“阿叶你不要说话!这是我和她的事!”秦雪阳直接打断了贺兰叶的缓和气氛的话,依旧直指着柳倾和,双目中满是寒冰。
柳倾和也抬起手竖了一根手指压在贺兰叶的唇上,轻飘飘道:“三郎这种时候还是闭上嘴吧。”
贺兰叶对危险素来是有直觉的,而眼下,她莫名感觉到了一种腥风血雨欲来的恐怖之感,只让她汗毛竖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这头当家的明显陷入了新欢旧爱的碰面险境之中,那头送秦雪阳来的随从们和万仓镖局的镖师们面面相觑,纷纷避开了来自局主的求救视线,低着头悄悄退后,撒丫子都跑了。
被抛弃的贺兰叶差点气歪了鼻子。
“这位姑娘大约不是我们贺兰家的什么人,所以才不知道罢了。”柳倾和拿出了毕生所学,用着看似平淡却暗藏嘲讽的语气慢悠悠道,“无妨,再说一次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作为贺兰家的主母,怎么也不能让客人你站在院子里,还是请姑娘先去找个客栈住了,明儿送了拜贴来,再择日会晤吧。”
这一番完全从宫中贵妃打压普通妃子中学来的精髓,的确把眼前的秦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