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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见之望着手中地图久久不语,半晌,恨恨说道:“好个上官若愚!伏某今日虽听你一劝,但并非情愿,你妄想我伏家会承你的恩情!”
上官若愚微微一笑,道:“这是自然。”
伏见之忿忿而去,丁一却道:“你就这样让他走了?万一他再回一方城告密呢?”
“他混迹江湖的日子比我年纪还大,自然知道事情不会这样简单了解,尤其这是我的一手安排。”见丁一不甚明了,上官若愚又续道:
“人在江湖呆得久了,便会谨慎多疑,哪怕我全无手段,他也绝不会相信。在他心中定是觉得以我这般心性的人,此番敢笃定地放他归山,心中必定已有筹谋,多半便已在他周围安排下重重监视,一有变数便会危害到他家人。自然更加谨小慎微,疑神疑鬼。我正好要他这般自缚手脚,畏首畏尾,我越是没有动作,他便越是生疑。以人心作缚,这般由他而去,看似荒谬,却是最稳妥了。”
丁一摇头:“当真省钱倒是真的。”
上官若愚瞥他一眼,轻描淡写道:“是呀,钱自然也要省,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当东极宫这么些个人都不用吃饭吗?”说着,目光这才轻轻地落到南方身上。
南方将自己的身子蜷得极小,躲在吴凡身后,只求不要让人发现,却听上官若愚“噗”地一笑,问丁一:“这小东西哪儿来的?”
丁一立刻道:“有意思吧?我家的小二儿,我从贺遥那儿捡来的。”说着,将阿蘅的事告诉了上官若愚。
上官听到邓隐绝情愿一死,又听说阿蘅即使心生疑窦也不愿原谅邓隐绝,心中大感凄凉,面现悲痛之色,道:“我愿以为这二人知道当年之事事出有因,纵使不能冰释前嫌,也不用这样日夜记恨,不曾想阿蘅的性子却是这般刚烈。”
南方听到她提起师姐,言语之间颇为亲切,不由得惧意稍退,从吴凡身后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问:“你认识我师姐?”
上官若愚冲她和善地一笑,道:“我们曾是至交好友。”
南方却也不傻:“‘曾是’?那如今呢?”心中却在盼着:可千万不要变作了仇敌才好,不然小命难保!
上官若愚神色黯淡:“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她如今正生我的气,不理我呢。”
南方见她说得真诚,心中顿起恻隐之心,当下从吴凡背后走出来,上前宽慰道:“我师姐人很好的,姐姐你不要担心,她性子虽倔,可你若是求饶几句,说得可怜一些,她便心软了,气消得可快了。”
上官若愚的唇角不禁勾上笑意,伸手在南方红扑扑的脸蛋上抚了一抚。南方见她伤心,有意想要安慰她,便像只小猫一样地乖乖不动。
上官若愚道:“你是贺遥的徒弟?”
“是。”
上官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狡黠:“俗话说,好事成双,你已经有一个师父了,不如再拜我为师,两个师父,一男一女,阴阳搭配,干活不累,你看如何?”
第13章 十三
南方很爽快地同意了上官若愚的提议,倒不是因为她胆小怕事……当然这也占了一些因素……更重要的是,她在上官的眼里看到了一些情绪。
这些情绪很复杂,有些温暖,有些无奈,有些悲哀,还有一些甚至让人读不出来,就像师父配的那些□□,每一种药材分开放时都是清清楚楚,可掺和到一起,却互相牵制、互相影响,混合变异,最后改变了药原本的药性,变作了巨毒。师父说,世间最毒不过人心,南方却觉得人心肉长,再毒再黑,一刀子桶进去也都要完蛋,又有何惧?师父当年听完,用手中药板短促地在她脑门弹了一下,训斥道:“反了你了,为师说什么就是什么!”
望着上官的眼睛,南方认为她内心虽然复杂,却应该是一个好人。因为那些纷繁的情愫,或喜或悲,最终都被她收拢在一个微笑后面,这笑容带着暖意,眉眼却隐含沉重,像极了她的师姐阿蘅。
这个世上,除了爹娘和猪肉李的大狗阿蛋外,她最喜欢的就是师姐阿蘅。师姐的不失所踪让她很是失落,同时内心里也有自责。因为她那时虽然早就发现了师姐的不开心,却还是一心惦记着要毒死那只兔子,没有适时的进行开导,这样的自私自利,实在是对不起师姐对自己那么好。
若是时光倒转,早知道师父到底也赶不回来,自己毒不毒得死那只兔子都无所谓了,她一定会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开解师姐身上。
她很想告诉师姐,自己的父母亲人都死了,朋友也被猪肉李给吃了,原说是一无所有、生无可恋,但被救回来之后,不也是一样好好地活下来了吗?一村子人的仇,她也没想要报,村里出了瘟疫,那些官兵也是秉公执法,大家就是这么个位置,刀俎和鱼肉其实都是没有法子。所以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好好活着,别因为自己是江湖人,就非得要有仇必报,报完就自尽,好像不这样就显得自己没骨气似的。她爹娘若是知道自己还能多活二十年,非得笑死不可。为啥到了江湖人这里,生死就变得无足轻重了呢?
生死都不重要,那啥才重要?名誉?骨气?武功?屁!
只可惜没等她把这些话说给师姐听,师姐就已经离开了,那架势大有“一去不复返”之意,决绝得让她害怕。
所以她一口答应了上官若愚,只因为这是一个眼眉之间的愁绪和阿衡很像的女子。
拜师这一套她也算是经历过一回了,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答应完了就跪下来给师父磕头,磕得很是爽脆。
上官若愚有些意外,望着南方发了一会儿愣,不禁哑然失笑:“你倒答应得爽快。”
南方站起来拍拍裙上的尘土,问:“师父若是以后再碰到我阿蘅师姐,能好好把你们的误会解释清楚吗?”
上官若愚一愣,微笑道:“我会尽力。”
“她若是不听呢?”
“那我就是点了她的穴,把她绑起来,也要她听。”
南方听了,脸上现出安心的笑容:“这法子好,就是要这样才好!”
回过头,忽见吴凡脸色不善,南方问:“你怎么了,手又疼了?”
吴凡面色凝重,对她说道:“你可知道,在江湖上一人若要拜二师,那必需得经过前一位师父的同意方可。不然便是欺师灭祖的重罪。”
南方吓了一跳:“怎么我拜个新师父,就把旧师父的祖宗也给灭了呢?我都不知道他祖宗是谁呢……”
上官若愚在旁听了不禁“哈哈”大笑,道:“你放心,你旧师父打不过我。”
南方还是担心:“可是旧师父会用毒。”
“我有避毒圣物。”上官说着手掌在丁一面前一摊,“雪莲秘药,用完了还我。”
丁一也是两手一摊:“没了。”
“小子,甭想讹我?你还嫩点,快给老娘交出来!”
南方在旁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肚子:“真……真的没了。被我吃了……”说完忽然想起了什么,害怕地缩了缩脖子,“那个……我要先说,我学过医术,师父说了,药物入血便为内脏所吸收,你们此时就是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也没用了!”
上官若愚不禁心疼:“这世上独一颗的秘药啊,就这么给吃了?你是中了什么毒,当真无药可医了么?”
丁一笑嘻嘻地说道:“这倒也不是,可是我又不懂解毒,我看她当时脸吓人得跟僵尸似的,好像马上就要死了的样子,一时手边也别没的东西,就拿这药喂她了。”
上官若愚咧嘴冲着丁一笑,南方听见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个败家的玩意儿……”
她铁青着脸,明显心情很是不好,目光落到吴凡的身上,没好气地问:“这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丁一面露不屑:“这是我买一送一的。”
“怎么也不送个英俊些的来?”
南方急忙替吴凡辩解:“那是脸被打了,消了肿很是好看的。”
丁一呲目欲裂,忽然对着吴凡大骂:“你笑什么!”
吴凡冷冷淡淡地望着他,丁一却跳了起来:“就是刚才,你偷偷笑了!我瞧见了!肯定就是笑了!不准笑!”
吴凡收回目光,面容如冰,仿佛已将丁一的咆哮隔绝在了听力之外。
上官若愚问吴凡:“你是白晨的隐狼卫?”
吴凡反问她:“你是白夫人?”
“我是。”
吴凡淡淡道:“既然如此,你杀了我吧。”
“我瞧你不过二十左右,青春年少,当真舍得为白晨去死?”
“舍不舍得,何需多言。”
上官若愚的脸上现出欣慰的笑意来:“好,倒不枉白晨养了你们。”顿一顿后,她说,“我不杀你,我留你还有用。”
吴凡的脸上没有表情。留不留的,他不在意,反正如今也不是由他说了算的,争于不争,实则没有太大的区别。他只是望了一眼南方,心中隐有担忧。这个不知江湖深浅的傻丫头,牵扯上的麻烦越来越多,保不齐哪一日便教人给害死了。
猛然间又是一顿,怔怔地想,她死了,又于我何关呢?心头闷闷的,他也只当是那日被毒打时踹了胸口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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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四人上路,回他们口中的东极宫。
在路上,上官若愚会戴起面纱,变作吴凡口中的“白夫人”。南方不见这新师父身旁簇拥着多少人,可一旦她需要的时候,只要拍两下手,就会有人像风一样“噌”地一下蹿到她面前。就像南方提出,想好好为吴凡治手伤,需要一些膏药的时候,新师父扣了扣桌子,从他们吃饭的桌子底下就钻了一个人出来领命而去,吓得南方从此以后在外吃饭都不敢在桌下偷偷脱鞋。
住客栈的时候,也甚是节俭,南方和上官一间,那两个少年一间。第一次分好房的时候,南方很是担心丁一半夜会偷偷把吴凡掐死,一整夜都拉长了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结果那两人一夜无事,倒是害得南方第二天眼睛黑得像只熊猫。
上官的睡眠也不怎么好,有时南方自夜里醒来,还会看到她睁着双眼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同样是一夜不眠,人家第二天就不会有熊猫眼。
于是南方就和她聊天:
“师父也怕他们隔壁会打起来吗?”
“我不怕。丁一嘴里叫得凶,其实没杀过几个人,我怀疑他有些晕血。”
“那他不怕欺负吴凡吧?”
“你好像很关心吴凡啊,你喜欢他?这小子肿消了,倒确是挺好看的,比丁一长得好……这话你可别告诉丁一。”
“我不是喜欢他,我只是觉得他手伤了,武功又让你们封了,很是可怜……师姐常说的,那话怎么说来着……医者父母心,我把他当儿子看。”
“你很喜欢阿衡呀?”
“嗯。师父,你说以后,你能帮我找到她吗?”
“我会尽力。她若心中怨愤难消,那此时多半便是找贺遥去了。”
南方一惊:“她会杀了贺师父吗?”
上官若愚望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试探:“你帮着你贺师父吗?你可知道贺师父当年有多对不起阿蘅?”
“我大概也知道的。”南方垂下头来嗫嚅道,“师姐一直做恶梦,在梦中总是哭得很伤心,有时说梦话,咬牙切齿得像要把梦里的人生吞活剥了一样……可我总是在想,人生在世,日子总是往前过的。师姐若是能少想些过去不开心的事,那恶梦是不是就能少一些呢?”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我自己想的。我就想他们都能快活一些。人就活那么些年,开心也是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