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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拽住丁一的衣服,只觉得双手满是汗。
寂静中,忽然有一人拍起手来,这掌声如此突兀,骤然响起把南方吓得不轻,身子不自禁地一弹。丁一轻笑出声,伸出手来在她的背上轻轻拍打。南方瞪他一眼,当真佩服他此时居然还能笑出声来。
只见伏见之自回廊间走出,后院中满是白衣镖师的尸体,一片惨然,他却兀自笑得轻松,赞道:“小兄弟好身手,年纪轻轻便能有此造化,当真让人佩服!”说罢,手一挥,对白衣镖师们道,“都退下吧,你们加起来也不是这位小兄弟的对手。”
丁一唇角泛着笑意,歪头看着伏见之,脸上俱是顽皮之色,实难想象这样一个邻家男孩般的少年,会有如此登峰造极的武功。
丁一道:“你眼力不差,难道还瞧不出来我的武功路术?”
伏见之眉头蹙起,忽然间猛现惊慌之色:“您是……是天山的……”
丁一笑了起来,脸颊边笑涡深深:“算起来,你家城主再怎么,也该叫我一声师弟吧……”顿一顿,又笑了,“不过咱们玄楼不讲这个,若以武功而论,我该是他师叔了。”
第8章 八
丁一的话听来近乎天方夜谭,但伏见之四岁起便跟着师父混迹江湖,见识得越多,呆得越久,便知道在江湖上最行不通的便是“倚老卖老”。后生晚辈势如春笋,武功也一代比一代更精进。在江湖上,那些看来越是匪夷所思的事,往往越是真实,因为他明明知道说出来,旁人会当个笑话来听,他却还敢说,便足以证明他底气。
更何况是见识了丁一的武功之后,虽只露了零星半点,也足以让这个老江湖惊讶。一时之间,脸上便现出肃穆之色,对着丁一恭恭敬敬地躬下身去,道:“老夫真是有些不识泰山了。”
言罢,手一挥,便驱退了白衣镖师们,眼望着丁一,问道:“不知少侠可否进一步说话?”
丁一笑道:“进一步就进一步,难道还怕你不成?”说着,便跟上几步,忽见南方站着不动,不由得回过头去催促,“你愣着做什么……噢,是了,我忘记你畏高了。”
南方却往后退了一步,道:“你们去聊便好,我在这里等你。”
丁一奇道:“为何?”
南方先是支吾不语,后被丁一催得急了,只好说道:“师父告诉我,要想多活命,就要少听秘密……你们去说秘密,我不要听。”
“这有什么!”丁一说着,正要伸手去拉她,却听伏见之道:
“姑娘所言极是,此事事关重大,听了于你无益,还是避开为好。”
听了他这样话,南方更是不敢同去了。伏见之遣了白衣镖师送她回房歇息。这些江湖中事,南方也是懂一些的,那些镖师虽然面上客客气气的,但守在自己房门前的人手却是多了一倍。但她反正什么也不知道,心里倒也坦荡。
过了一会儿,丁一笑嘻嘻地回来了,说道:“行啦,咱们要陪他们走一段路啦。”
南方正想问他为什么,却半路里想起师父的告诫,只乖乖点了点头。
但丁一也是个守不住秘密的漏嘴,两人交谈数句,南方便已隐隐听出口风。这镖队运的果然是趟皇镖,只是宫中秘物,多半有皇家不可外传的阴私,因此没有打皇旗、请军队护送,而是托给了福建贺家(关于“贺家”,前作第四十七章有所提及),这贺家是那一带的首席商贾,揽下这桩大买卖后,立刻动用重金请了白鹿镖局帮忙动镖。这一队中的人马几乎集结了镖局中大半的好手,连总镖头伏见之也亲自运镖。贺家家主却仍不放心,执意一路同行。那总与伏见之在一起的青衫中年人,便是贺家的家主。
而伏见之运这趟镖一路来行得顺畅,但不日将有一道大关难过。过了璧村再行两日,便是葫芦口,这山谷状似葫芦,内松口紧,若有人将两边谷口一封,将镖队封在谷中,便堪堪是一场硬仗。因此伏见之才会事事警觉,一见可疑之人,便宁下杀手。
如今眼见得丁一的武功,又得知他与城主关系,便厚下脸来求他护卫,只要过了葫芦口,便是一方城的地盘,再无可惧。
丁一一口答应,南方却是有些心下惴惴,但想着这一队中这么多人,真要一乱,自己只管低头逃命,应该目标也不算大。
二人当夜便在客栈中休息。次日,镖局众人一早动身,诺大的排场霎时间撤得干干净净。一行人上路,井然有序,丝毫不见混乱。南方收拾了包裹和丁一一道跟着镖局同行。
一路上,镖队中无人说话,一众的白衣人沉默得像是幽灵,倒只有丁一,嘻嘻哈哈地依旧不甚正经。南方一开始还有些担忧,但见伏见之和一众镖师均对他颇为容忍,疑惑之余便也放下心来。
次日将至葫芦口,伏见之时近傍晚便让众人安营扎寨,早些休息,以保证明日的体力。众人轮流巡逻,虽说只是个镖队,但纪律严明得不逊军队。
丁一在帐篷中看得啧啧称奇,叹道:“怪不得上官说官府对一方城很是忌惮呢,这样真打起仗来,也说不准呢……”顿一顿,又忍不住道,“可是这一队一队的人这样走来走去,又有什么用呢?我若想稍无声息地出出进进,也是丝毫不难呀。”
南方不禁冲他白眼:“你道人人都有你这样鬼一般的武功呀!”
事实证明,老江湖到底是老江湖,伏见之一路以来担心的事在镖队全队进入葫芦口后,果真有惊无喜地发生了。
只听山谷四壁的石头“轰隆”作响,然后巨大的石块便带着震耳欲聋之势自四方滚落,震得地动山摇,烟尘四起。
南方蜷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只知道四周一片兵荒马乱,丁一张开双臂罩在她身上,南方听到他自言自语了一声:“玩得有些过火了吧……”
兵刃相交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南方心中惊骇,却是吓得动弹不得,不进有惨叫声和尖刃入肉的淋漓声响起,然后便是身体重重倒地的声音。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南方忽然觉得遮挡在头顶的丁一身躯一动,阴暗的头顶顿时明亮起来,鼻中闻到的腥味也是猛然一重,不由得吸了口气,勉强睁开一只眼,只见丁一忽然不见了踪影。再抬头往四周看,白衣镖师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手中执着明晃晃的刀剑,挥舞的动作眼花缭乱,却是招招见血。
一片混乱之中,只见伏见之站在一车镖箱之上,身上衣衫已然被血染红,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血还是旁人的血,双手执剑,舞作一团银光,不时有劫镖的黑衣人想要冲上前抢镖,却都被他的凌厉剑光逼退。
人群之中,南方还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只见前些日子在街上看到的那两个陌生少年也在其中,锦衣少年似是受了伤,拖着腿挥舞长剑连连后退,脸色极是狰狞,帷帽少年依旧戴着帷帽,武功看上动像是比同伴要更好一些,长剑之下,一边护着锦衣少年,一边应对着潮水般的敌人。
他们二人不知是哪一方的,只见黑衣人也杀,白衣镖师也视他们为敌。
伏见之剑法了得,黑衣人虽说略占上风,但却始终抢不到镖车,只听一声长啸声起,四周山壁有什么一亮,随即破空之声响声,燃着火光的箭矢自四面八方射来。
伏见之甚是彪勇,站在镖车之上生生以一对银剑拦下不少火箭,奈何双手如何敌过漫天箭雨?不过多时脚下的镖车已是燃起浓烟。伏见之仍不肯让,白衣镖师们却是护主心切,三四人飞扑而上硬生生地将他拖拽下来。
伏见之痛心怒吼,眼看着十几辆镖车燃成一条火龙。黑衣人眼见得手,迅速撤离,意竟不在抢镖,而只是要破坏这桩生意。
那帷帽少年摇了摇头,扶着锦衣少年就要走,伏见之此时已是急红了眼,如何肯放,下令剩余的镖师将二人转转围住。
锦衣少年唇边带血,怒道:“一群蠢货!敌友都分不出来!”
帷帽少年将他向身后一推,道:“你先走。”
锦衣少年似是不肯,帷帽少年道:“你留着反是拖累。”一句话说得他反驳不得,只见帷帽少年长剑舞起,如银蛇出洞,蛟龙过海,瞬时杀出一条血路,伸手在锦衣少年腰上一托,助他攀上石壁。
锦衣少年虽然腿上有伤,但凭着一双手和一条腿,轻功竟然丝毫不弱,如灵猿一般攀着石壁飞速向上而去。
镖师们轻功本来就不比他,又个个都经过了一场大仗,精疲力竭,如何追赶得上?
帷帽少年见同伴已然离去,足下发力也欲攀壁而去,却不知从何处激射出一颗石子来,重重打在他的脚踝之上。这一下猝不及防,帷帽少年身子一顿,沉默地坠了下来。伏见之飞身而上,一双长剑已然抵住了他的脖子。
伏见之冷冷说道:“鬼鬼崇崇!”言罢,长剑一挑,将少年的帽子挑起。
隐然间,谷人众人都隐忍地惊叹了一声。南方远远地瞧着,只见那一张脸俊美非凡,灿若天神,竟是惊心动魄。那一瞬间,南方只觉得长这么大见过的所有俊美男子加起来,也不及这少年令人惊骇,脑中便如平地生雷,“轰”地一下炸开了。
恍惚间,忽然脖子一紧,竟是被人拎了起来。那人将南方拽到伏见之身前,重重一丢,问道:“这丫头怎么办?”
伏见之四顾了一下,不见丁一身影,心中隐隐作恨,咬牙道:“一并捆了,带去一方城听候城主发落!”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好多人期盼着上官出场,我实在是有些对不住大家。
因为第二部一开始设想的就是双主角发展,也就是说南方和上官都是主角,现阶段是以是南方的视角来看,所以近几章节内上官还是出不了场的……
希望大家不要失望,故事才开篇,后面的故事会渐入佳境的,谢谢大家!
第9章 九
镖队来的时候声势威武,自葫芦口退出时却是零零散散。伏见之亦是冠发松散,但却强撑精神,指挥余下二十几名镖师救助同伴,重整队伍,清点残货。
南方和那少年被六名镖师看押在旁,少年被伏见之用重手封了穴道,内劲无法施展,一身的武功也是半点用不上来。南方听见不远处传来凄厉的吼叫和哭声,寻声望去,只见一个锦衣残破的中年男子正对着伏见之指手划脚大呼小叫,不时哭号几声,颇有些歇斯底里的样子。
只听他不住地哭道:“这可如何是好!我贺家一家老小,满门八十余口的性命啊!这可如何是好!”一会儿又拽住伏见之的衣服吼道,“你不是号称天下第一镖局吗?派了这么多人,怎么半点用也没有!你收了我这么重的镖金,如今便是这副模样!”
听口气,似乎这便是此次的冤大头,那福建贺家的家主——贺满福。花了这么多钱,还是让人劫了镖,况且还是皇镖,也是该让人发发脾气,南方心想。但又想,瞧这家主脑满肠肥的模样,似乎比她自己还不中用,能在刚才那番厮杀中活下来就算不错了,还是应该先跪下来谢谢菩萨,再找人算帐才好。
伏见之已有多年不曾吃这大亏了,心情正是差到极点,听得几句便不耐烦了,冲贺满福说道:“贺兄也见了,我手下镖师死伤甚重,难道这些兄弟的命,还抵不上你给的那些个镖银吗?”
贺满福也并不服气,道:“失了皇镖,我贺家一家老小都别想活了!”
伏见之道:“既是我白鹿镖局失的镖,上头怪责下来,也必不会由你贺家一家担着!无论是死是活,总算我伏见之一份!若是你还嫌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