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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瞧你又断了哪里没有!”说完,猛地想起他的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抢过手来一看,只见十根指头上的短枝倒是好好的,一点儿也不见折损,不由得大感意外。
吴凡淡淡说道:“我一直护着呢,你包的地方一点也没伤到。”
南方听了不禁心酸,又是心痛又是气恼,埋怨道:“你刚才为何非要去惹他们!”
吴凡平静答道:“我不过是要一点水喝。”
“他们先前那样对你,怎么可能给你!”
“不要又怎么知道。”
南方不禁气绝,怒道:“现在知道啦!满意了?”
“嗯。”
“你这人真是……”顿了半晌,实在是无言以对,南方只好摇头,“怪人!”
哪知吴凡却道:“你也是怪人。”
“干嘛!”
吴凡伸出手似乎是想碰她的脸,手臂递到一半忽然皱了皱了眉,似是牵动了伤口,又立刻垂了下去,道:“好好的,哭什么?”
南方一愣,伸出手在自己的脸上一抹,竟真的抹下湿漉漉的一把泪水。不知是适才想起家乡,还是担心吴凡被打,竟然流泪了都不自知。
吴凡微微侧着头,安静地端详着她的脸。南方顿时便有些窘迫,迅速擦干了泪痕,道:“你才是怪人!”
吴凡看着她,唇角清浅地一勾,静静说道:“你是怪人。”
“我哪里怪了!”
“在客栈的时候,你那位同伴的武功何等高强,哪里需要你去帮手?你却非要进去找他。”
“我那是担心他的安危,他这人做事不分轻重,再说单拳难敌四手……”
“那你去了便能帮他打赢?”
“倒也不是……”
“那你……”吴凡言尽于此,笃定地望着她。
南方吱唔半天,答不上来,只好道:“我那是急昏头了,忘记了。”
吴凡唇角微扬,顿了顿又道:“还有,葫芦口的时候,贺满福打我,你却要来护我。”
“护你还护出错来了?”
“你没有武功,打不过他。”
“那他打你,我就光看着?”
“嗯。”
“嗯你的大头鬼!难道他打我,你也光看着?”
“我打得过他。”
“你……我……”南方被气得咽住,只好忿忿道,“我没话和你说!”
吴凡点点头,隔了一会儿后又道:“还有……”
南方柳眉倒竖:“‘还有’?”
“我被打,你为何害怕难过?”
南方忿忿:“是呀,我该大笑叫好才是!”
“‘大笑叫好’也不对,你我到底并无冤仇。”
“那我该怎样才对?”
“静观而以。”
“那岂不是变成没有心肝的石头人了!”
吴凡反问:“难道这样不好?”
“我懂了,你就是这样的人,是不是?”
“江湖中都是我这样的人。”顿了顿,吴凡抬起头来望着她,“没有你这样的人……你这样,活不长久。”
南方听了心里堵得慌,一边伸手为他按摩疏通淤血,一边低喃道:“我不懂你们的江湖。我只知道在我的家乡,谁家孩子受了外乡人的欺负,大伙儿是要一起拿上家伙去□□的,谁要是生病没钱看大夫,东家西家的也是会一道凑出来的,要是一年的收成不好交不上赋税,村长会带着村里的乡亲一道去向县老爷求情。谁家有事,都是大家齐心一道解决的,若是没人帮衬,饥荒那年可不知得死多少人,征兵那年也不知得有多少家破人亡……”顿一顿后,她忽然眼眶泛红,声音也跟着哽咽起来,“不过你说的或许在理,咱们这样齐心,到最后可不还是死光了么?一整个村子的人……又有几个活下来了?”
吴凡静静地听着,一直没有出声。南方摸不准他是睡着了还是没在听,猛一抬头,却对上他清亮的眸子。
吴凡道:“我们一点儿也不一样。”
“是呀。”南方两手一摊,“你们是大侠,飞檐走壁神气得不行,我不过是个乡下丫头,一点儿武功也没没有。你们这儿把武功看得和我们那儿的银子一样,谁越多就越神气,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细细思量,不用低头哈腰。你瞧瞧你……就是挨打都挨得这样神气活现的!在我们那儿,你这样的人,可不就是疯子嘛?”
吴凡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像是隆冬的雪地里飘过一朵红梅,一瞬而逝,却又耀眼灿烂:“在我们这儿,你也是个疯子。”
南方只有叹气,又推拿了一阵后,说道:“行啦,明天不会起肿的。还好没有又断了哪里,不然我的衣服再扯下去可就变坎肩了。”
吴凡道:“等出去后,我赔你一套新的。”
南方望着他,忽然有些沉默,过了半晌,小心地问:“咱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吴凡靠在笼子上,透过栅栏望着远方夜空中稀疏的星点,清清淡淡地说道:“能。”
也不知为何,南方蓦地就放下心来,终于有了闲心可以笑得出来,身子往角落里一蜷,闭上双眼说道:“你早说呢,我便能安心睡觉了。”
吴凡望着她卸下紧张的表情,像只猫一样地团成一团,正想脱下外套为她盖在身上,却忽然想起自己衣服上那股退散不去的尿骚味,动作立时顿了一顿,又安静地靠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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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半夜,南方忽然觉得有谁在戳自己的脸,一下一下,虽不用力却也生疼。正睡在浓处,骤然被吵,心头一股怒火升起,还没睁眼就先骂了起来:“谁啊!让不让人睡觉了!”
耳边漏进悉悉索索的窃笑声,南方火更大,腾地坐起身来对着吴凡叫道:“大半夜的发什么疯呢!”
却见吴凡坐在边上,手架在腿上,半张脸藏在手臂后,只露出一双眼睛,冷冷地直视着自己,目光像两把利剑,穿透而过,直射到身后,。
南方心底一凉,后脊似有寒风掠过,浑身的寒毛统统直立起来。
吴凡像一匹狼,那目光中透出的凉意里含着杀气,在这寂静的黑夜之中,竟似微微泛着蓝光一般。
只听身后有人在笑:“哟,这不是白晨的狗吗,怎么让人打得像块柿饼一样?”
吴凡的唇角勾起冰冷的笑意,森森然道:“白夫人的猫。”
南方回过头去,只见丁一不知何时进到了笼中来,正蹲在她身后嘻嘻地笑着,一会儿又挤眉弄眼地对吴凡道:“你主子叫白晨,我主子是白夫人,你真不觉得这里头有些什么文章?”
第11章 十一
吴凡眼里的冷淡绵延成无风的湖面,心中对于丁一的暗示,没有泛起一丝的涟漪。
三年前,“东极宫”开始在江湖上展露头角。让人惊讶的是,这个组织不仅纪律严整、上下分明,而且还人才济济,支脉庞复,全然不似新晋,更有人指出,这样的规模,若无十几二十年的苦心经营,是绝然不可能成势的。
东极宫宫主一直讳莫如深,无人得见,便是宫主身旁的总管——“白夫人”,也是出入人前都要用重重的绢纱蒙着脸,一副神秘莫测的摸样。
以一方城之势,原本并不将此放在心上,只是白晨派出的蛛丝却始终有去无回,次数一多,倒叫人变得在意起来。
而经过一年的经营后,东极宫更是在岭南一带扎下根来,其势有愈演愈烈之态,这几年渐有向东发展之意,白鹿镖局近年来在各地运镖也均不太平,而黄河河道上的水运生意也是时常受阻。更有人说,这东极宫之所以能够来势汹汹,其背后,只怕是有朝廷撑腰。这谣言不论真假几分,但原本归属一方城的几个小势力却是在近几年中纷纷倒戈。
虽无证据证明一方城近年来的麻烦均是东极宫在其中使绊,但自其出现后,一方城便开始有下坡之势却是毋庸置疑。
直到后来在城中揪出了几名东极宫的内应,两方势力才算真正翻脸。
为此,白晨亲自挑选了十二名少年,组成隐狼卫,并让四恭卫□□武功。这十二人平日深居简出,便是一方城中见过他们的人都寥寥可数,但天下之大,除了四恭卫外,便再没有人比他们更忠诚了。
而吴凡就是其中之一。
他在隐狼卫中年纪并不是最大,却是尊为狼首,凭的便是高于众人的武艺和异于常人的隐忍。奉命执行任务以来,几乎没有让白晨失望过。
吴凡与丁一几次交手,后者每次都全身而退却没有一次用过全力,因此吴凡对他很是忌惮。
南方却对其中纠葛全然不知,她如今一心想的,就是怎样可以快一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自目睹了吴凡的惨状之后,她便更加确信,这个鬼江湖虽然时常见村里的无知少年们心向往之,但真正呆过了才知道,这里充斥着牛鬼蛇神、大罗金仙,他们斗法斗狠斗武功,这哪一样,都不是自己这种凡人斗得起的。
当下拉住丁一的袖子,泪眼婆娑地哀求:“我不管你是猫妖狗妖,只求大仙,走的时候千万别忘了捎上我,小的以后初一十五都给大仙上香……”
丁一听得好笑,一双眼睛向上勾起,小小年纪竟勾出一丝魅惑的滋味,笑道:“好呀,可我要香没用,不如往后初一十五,你都请我吃一顿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虽然是敲诈,但南方在心里一盘算,还是觉得自己的小命更重要,当下一咬牙,就应了下来。
丁一大乐,道:“得勒……再过个一会儿,就有人来了,到时候咱们趁乱逃出去。”
吴凡神色一紧,丁一却道:“哟,他们来得好急。”
言罢,见眼前一亮,黑暗中忽然燃起几时支火把,紧接着呼喝声起,白刃反着月光,带着森冷的杀意,将荒野中的众人团团围了起来。
伏见之惊怒交加,却是不乱,一边呼喝众人执兵布阵,一边喝道:“阁下既已得镖,又何必咄咄逼人不予活口!”
黑衣众人并不说话,而是举刀便砍。
伏见之行走江湖已久,虽知江湖莫测,却也没遇过如此不顾江湖规矩的强蛮做法,当下气得脸色发青。
丁一对南方道:“瞧,我说得不错吧?咱们走!”
南方一拉吴凡的衣袖,催促道:“快!快!”
丁一却是一愕:“干什么?”
“自然是一齐走啦。”
丁一眉头一皱:“我是救你来的,没说救他。”
南方感念吴凡要水之情,不肯舍他而去,对丁一道:“你一个也是救,两个也是救,没啥区别,一举两得、救一拖二、买一送一,还是你赚了呢!”
丁一脸露不悦:“什么救一拖二、买一送一,我不要。”
“男子汉大丈夫,你怎地这么小气?这囚门开都开了,走的时候难道还要帮他合上么?带一个走和带两个走有啥区别?”
“有,带着那人我心里头不舒服。”
“那你就别看他,看我!”南方说着,嘻皮笑脸地把头往丁一面前一凑。
丁一不闪不躲,南方见自己再靠近一些,两人就要碰到鼻子了,倒不好意思再近了,但此时往回缩却也不是,便就这样不前不后地僵着。忽然间脖子一紧,竟是吴凡拎着她的领口往回一拽。他十指已断,以掌为勾勾住她领子,以手臂之力将她拽回,力气竟是极大。南方身子往后一仰,差点便跌到他怀里。
丁一冷眼望着二人,忽然又盯住南方,目光咄咄:“你为何一定要救他?是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南方一愣,倒是老实:“嗯,有一点。”
丁一又问:“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这……”南方望了吴凡一眼,吴凡脸上虽有伤,但一双眼睛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