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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续红楼之溶黛心-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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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上了一位兵卒的马,在前在带路,黛玉的车子随后急行,一路到了一处山庄门外。黛玉步下车来,见眼前有一个秀气的山庄依山而建,庄门匾上绿底白字,四个梅花篆字“如玉山庄”。四字入目,黛玉却觉一楞,匾上字迹笔力苍劲,竟如此熟悉,像是爹爹当年所写。她在爹爹的藏书中常见到爹爹做的批注,就是这等字体。
  西宁少王爷上前轻叩朱漆大门门环,过了许久,听到一阵脚步声响,门吱呀一声半开,露出来一个老者笔直的身躯。西宁少王爷欠身说明来意,老者看一眼他身后一队兵卒,一声不吭,不等听完关上庄门。
  黛玉见状,只得走上前来对着门扬声唤道:“老人家,我们有为难之处,请老人家行个方便。”
  吴侬软语,浓浓的江南口音,透着温柔。
  那门忽然拉开一个门缝,老人露了头,用同样浓重的吴语道:“实不相瞒,我家老主人不在,小主人也不在,我做不了主,请公子、王爷原谅。”
  脸上却不再是冰冷之色,看着眼前家乡人。
  黛玉低声道:“老人家,我们只借住几日,不多打扰。我有两个亲人需得马上治疗,不然我会失去他们。”
  那老人叹息一声道:“我是听了家乡音,才开门与你说话的,也许我与你有缘。罢了,我就破一回例,放你们进来。只是你们动静小些,这可是我们家小姐的院落,她虽不在,我也不能造次。还有你身后的官兵就不要进来了。”
  黛玉点头应了,一行人抬了水溶、皇上进了厢房,轩洛与临英是肯不离黛玉与水溶左右,决不肯离开。
  西宁少王爷与忠顺少王爷便驻扎在庄外,派人一刻不停送信于老王爷。
  厢房里,君臣二人同卧在一室,紫鹃、雪雁、香菱先生起暖炉,轩洛与临英为皇上与水溶宽衣,脱掉沾血的白袍。谁知水溶的手紧护在胸前,竟分不开。
  好容易为水溶脱下血衣,二人看见水溶紧护着的是怀里的一封同心结信件,贴心而戴的是黛玉做的香袋,水溶项下还戴有一只小巧精致的金玉雕刻而成的玉瑶琴,玉瑶琴上方一支金凤。
  轩洛拿了这几样东西,交与黛玉手上。黛玉正等在厢房外间,接过那三样东西,止不住泪落如雨,香腮噙泪。纤指拈起信件,打开同心结书信,见信上淡淡的血迹,依然可辨认出水溶的心语:“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黛玉哽咽着轻声道:“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水溶在信上还写道此行回去,先备大婚之事,从此再不分离。大婚之后,必要与师妹启程同回江南。
  黛玉忍泪放下信件,唤进御医,为二人处理伤口。御医本惶惶,没有治愈的把握,怎奈西宁少王爷与忠顺少王爷坚决,瞪眼逼他几人进门,他们不得不进来,听命于林公子与紫鹃。等御医处理过伤口,紫鹃才为二人上了水溶特制的刀创药,那边雪雁、香菱已备好了几桶温热水,轩洛与临英拎水进厢房内,倒入两个大木桶内,桶内撒满舒筋活血的药草,将二人轻放入桶内,避过伤口,用温热的水浸泡,一小柱香的功夫,扶二人出来。穿好衣服,缓缓放躺在床上,此时二人的体温已升回不少。
  黛玉一直守在外间,御医等在下间,众人都是诸事无心,黛玉思虑着不知二人情形如何,只等二人泡过温水,即刻施针。终于等到二人复又躺在床上,换好衣服,黛玉才走进房内,轻触二人身体,已然柔软,取出银针,为皇上与水溶行针,按云逸师傅的独门医术,为二人疏通脉络。
  皇上伤并不重,不过是皮外伤,失血又受了冻。
  黛玉把心思都用在了水溶身上,以银针把水溶的毒气逼到指尖之上,以针刺指尖,黑色血珠喷涌而出。但见水溶的面色已缓和了不少,只是毒气仍未完全排出,人仍昏迷,性命却已无忧。
  黛玉便吩咐轩洛与临英分别为皇上与水溶运功疗伤,皇上坐在最前,水溶在皇上身后,以手抵住皇上肩膀,轩洛与临英二人依次以手搭前人肩,二从齐运功,但见四人头上冒出丝丝蒸气。
  黛玉方一脸疲惫坐下,守在水溶与皇上身边,观注着二人变化,而下间的御医也抹了把头上的汗珠,退出庄园。西宁王少王爷与忠顺王少王爷已搭好行军帐篷,守在庄园外。北静王老王爷与南安少王爷也带了人马赶到,老王爷进来看过水溶,依命退了出去,他知道他的儿子会挺过这一关的。他心头有放不下的亲人。
  南安少王爷便带了大队人马回到京城。
  此时黛玉才有心来看那只香袋,香袋两面,一丛青竹,一枝红梅,上面也染了水溶的热血,黛玉一阵揪心,以手抚着香袋,半晌,再拿起那支金玉瑶琴,没来由的只觉相识,似乎自己曾经有过。翻来倒去细细看,细细想,想不透水溶因何紧护着它。此物显然不是水溶平常佩带之物,它虽贵重,却不值水溶如此相护,且水溶也并不看重这些珠宝玉器身外之物。怎么会为它而紧握不放?此物必有非寻常之处。
  翻来覆去再四观看,黛玉忽然在凤身羽翼图案上看出极细的梅花篆字,字书“赠与林黛玉小玉儿”,而那瑶琴的图案上有着“太子、小蝶”字样。黛玉猛然想起,此物是自己幼时十分喜爱的玩具,是满月时大哥哥与小蝶送与她的祝福,取吉祥之意。此物曾伴了她六年,那年辞父去外祖母家时才把它留在了林府,而那年她与贾琏回江南,处理林家财产时,再没看到过它,它竟出现在水溶身上。她的心一热,眼里滚出泪来。她的任何一物 ,水溶都视为珍宝来爱惜。
  轩洛与临英为皇上与水溶运功过后,君臣已更无大碍,只等二人休养身体,渐渐恢复体力,即可醒转来。余下的就是黛玉再为水溶驱余毒。
  黛玉衣不解带守在二人房中,不断看着二人气色,见皇上由苍白而转为红润,而水溶黑气渐消,渐渐露出了如玉面色来。
  厢房里,皇上与水溶沉沉安睡,他们已在外奔波了近一月,就让他们安心地长睡一觉。黛玉坐在水溶身旁,凝神细端祥水溶,此时的水溶如此平静,温顺,外边天大的事也惊不了他,更不能让他离开她。黛玉悄悄握住水溶的手,想着水溶的情意,伏在水溶的身边睡去。
  次日,黛玉醒转来,见水溶虽没有醒来,却睡得沉稳,便放下心来,走出厢房。到庄中走走。
  庄子很大,因是依山而建,山上有轻瀑急速流下,一条小溪缓缓从庄中流过,一山一石都依着自然之势。碎石小径曲曲弯弯伸向山间,若在春夏,这里定是绿意如翠云千叠。
  十来处稀疏的竹木房舍,不见宏伟,只显秀雅,大有江南风情。
  好一处幽静所在,倒是不错的隐居之所。
  信步来至正厅,迈步进来,黛玉凤目不由被厅中挂着的三幅画像缠住,移不开眼。黛玉心中起伏不动,激动不已。那三幅画竟是----一幅是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中间是一位秀婉绝色的女子,而另一幅,则是一个粉嫩娇娃,那模样正是她幼时模样。
  按下心中狂跳,回首唤来那位老者,黛玉情急问道:“画上仙人可是老人家口称的主人?”
  那老者虽然已近六旬,却依然精神矍铄,两眼奕奕生光彩,看一眼画中人,点头道:“正是我家老主人”
  黛玉目不转睛视着墙上画像道:“画中人儿可是苏州人氏,前科探花,巡盐御史林大人?”
  “正是他们太傅夫妻与他们唯一的女儿小玉儿。”皇上宏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黛玉回身,见皇上神采奕奕,立于自己身后,俊面上微微含笑。
  黛玉心头一喜,福身一礼,轻声道:“皇兄,你醒了,身子不没全好,就到处走动。”
  皇上点头道:“有你这个妹妹神医弟子在,我想不醒都不行,再说阎君也不敢收我和堂弟,只怕你会闹上阎王殿内,向他要人,改了生死簿。”
  黛玉白皇上一眼,轻声道:“谁稀罕救你们两个。”
  皇上淡淡一笑,转眼看着画中人,若有所思。
  黛玉也转首望着画像,颤抖的声音问道:“皇兄,你是说,他们真的是我爹娘,那这里岂不是我家?”  那老者自皇上走出来,就不错眼地盯着看,听见黛玉说话,回神惊问道:“你是,我家小主人?不对,我家小主人是位小姐,你明明是一位公子?”
  皇上缓缓出声道:“我说她是,你还不信吗?”
  那老者转头来看,忽地跪下道:“老奴见过万岁爷。”
  水洺俯身搀他起身,叹一声道:“也有近十年没有见到你了。”
  老老点头,却看着黛玉。  黛玉见他将信将疑,少不得摘下薄皮面具,霎时露出倾国倾城娇颜,放下满头青丝,但见满室生辉,世间有了光彩。黛玉柔声说道:“老人家,我是玉儿,我戴了面具,换了男装。”
  皇上两眸瞥一眼娇俏的黛玉,目光深遂幽远,空灵静寂,沉沉如静水,浑身散发出冷俊与高傲,让人看不透他的心。
  那老者擦了眼睛,细看道:“果然有七分夫人模样,老爷说过姑娘会来找我的,姑娘果然就来了。老爷、夫人,你们看看,姑娘这么大了。”说罢已是老泪纵横。
  黛玉复又束好秀发,戴上面具。
  黛玉取下第三幅画,恭恭敬敬跪在地上,肃容对着那两幅画三叩首,含泪起身。  那老者也跪下拜道:“老爷、夫人,林义终于等到小姐来了。林义可以对得起您二人的嘱咐了。”
  黛玉扶老人坐下,林义道:“姑娘啊,你怎么才来?”
  黛玉摇头不语,诸多往事不想提起。
  皇上水洺凝神注视着那两幅画像,曾经的岁月有如昨日,他常在这里或是江南与太傅论诗文,议国事直到夜深,那时师娘面上融着温柔的笑意,端来茶水、点心,小蝶抱着小玉儿走在师娘身后,那小玉儿见了太傅,每每要伸出手来娇声唤着爹爹来抱,扔掉小手里攥着的金凤玉琴。
  太傅便笑容朗朗把小玉儿接过,捏着小玉儿欲滴水的稚嫩的脸,逗她咯咯笑个不停。
  而他则弯腰拾起金凤玉琴,凑到小黛玉的面前,假装生气地警告她若再扔掉一次,则要罚她。那小玉儿瞪着黑亮亮的眼睛,看着他生气的脸,扬起小手来安抚他。
  那边师娘与小蝶则是莞尔一笑。
  可叹知已难逢总难留,皇上幽幽叹息一声道:“他们已走了十多年了,妹妹,太傅留与你的那些银票、房产地契,你没有看过吗?”
  黛玉面上黯然道:“我知道有,也看过,原想等表兄亲事后,就先回江南的,不料发生了变故。曾想过,”脸不由一红。情系水溶,亲人在北静王府与皇宫,她原想大婚之前,先回江南拜祭爹娘,大婚之后,再按爹爹留下的遗嘱,承继下爹娘的财物。
  皇上见她脸上红云一现,当即明白是指她与水溶之事,面上柔和一笑,摘去了方才的冷俊假面,心里却一叹,小玉儿,大哥哥只要你能好,大哥哥为你做什么都可以,这一生我只能做你的大哥哥了。堂弟水溶龙凤一样的人物,把你交给他,大哥哥放心,只要你喜欢他。
  越靠近她,越想要用心来保护她,可他做不到 ,他只有以越来越清冷的外表来掩饰他的内心。
  黛玉轻叹一声道:“从前是为了不舍得外祖母才不肯走,她老人家最惦记我和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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