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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出征打仗,我都豁出命去杀敌,挣军功,别人是用钱袋子大小的家伙装割下的敌人鼻,而我每次用的都是军中装粮草的大麻袋。就想着,有朝一日,做了大将军,就能娶她……”
“那后来呢?”夜长欢也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可还是忍不住催着问。
明摆着的,大将军是做成了,可是至今尚未娶亲。
“后来,她要回玉京,说是要去嫁给一个她该嫁的人,做她该做的事。我那时年少气盛,又满心痴念,跪在地上拖衣袖,半路上拦车驾,整夜整夜地守在她门口,什么荒唐的都做过了,都不能打动她,反而把她惹怒了,提起长剑,一下子刺中这里,只偏离了心窝两寸……”
莫不凡说着,捂上那曾经的心窝伤处。
“等我捡了条命,清醒过来时,她已经回玉京嫁人了。就这样,结束了。我后来再也没有见过她……”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夜长欢的八卦心被勾起,玉京城就那么大一点,显贵就那么几家几族,莫不凡说的负心女,她应该认识才对。
“是谁不重要,末将的意思是,公主可以学学她,狠得下心,舍了得情,方能成得了那些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即便她当初那样待我,直到今天,我也没有恨过她,因为,她有她自己的执念与难处,我不怪她,反而,我日日都在惦记,盼着她一辈子安好。”
敢情,莫不凡剖着自己压箱底儿的陈年心事,绕了一大圈,还是为了教育她,宽慰她。
不管有没有用,夜长欢感叹于他的长情与痴念,便点了点头,表示受教了。可瞬间转念,将他的话掂在心里咂了咂,又发现没对:
“莫将军,你这是在骂我呢?还是夸我呢?是在让我学好呢?还是把我往坏里教呢?”
要她学那个可以狠得下心往情郎心口上捅刀子的女子,她安阳公主是有这种潜质的人吗?
“……”莫不凡怔了怔,动了动唇,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继续聊天。终是叹了叹气,决定起身告辞:“末将还要去营中巡查,公主慢慢喝,末将不奉陪了。”
脑子被酒意糊住了的女人,他惹不起,躲得起。遂几个纵身跳跃,往大石堆下去。
“莫将军,等我们立了大功班师回朝之时,就回玉京去看一看你的心上人,好不好?”
那娇娇绵绵的声音,从后面追来,听得莫不凡一身鸡皮疙瘩,却又觉得四海潮生。大石上坐着的那位公主殿下,看似昏头昏脑,实则是成了精的。
一语便戳中他的命门。
再也没有见过,却又日日盼着她安好,其实,还是想见的。
尤其是,那日身陷重围,裴煊回身来救之时,冲着他喊的那句话,这些天,一直萦绕在莫不凡的心间。
当时□□如林,数十个夏国兵士将他重重围住,裴煊突然回马冲进来救他,他看得万分着急,他自己没了命不要紧,老帅的公子,若是为了救他而有个三长两短,他就算把命搭上,甚至死上千百次,也偿不起的。遂一边挑枪战敌,一边使劲地冲着裴煊大喊,让他后撤,不用管他。
然后,马嘶刀鸣,风声呼啸,人声哀吟中,恍恍惚惚,却又清清楚楚,他听见裴煊喊了一句:
“你死了,我阿姐会伤心的。”
☆、梦境
莫不凡走后,夜长欢又喝了一会儿酒。
迷迷蒙蒙的,觉得高处大石也还干爽,白日的余温熨着,暖暖的,夜间的缓风吹着,又凉凉的,比下边那闷热帐篷潮湿地铺好多了,索性就靠在石上,睡了过去。
反正,也没有人管得了她。
战场营地上,饮食作息本就紊乱,加之紫苏和半夏没来,那几个临时被抓来伺候她的女侍,根本就不敢违背她的意思。
所以,当安阳公主在大石上喝得酣然醺醉,继而一通呼呼大睡之时,几个女侍只能在石堆下面候着,不敢叼扰公主清梦。
安阳公主的清梦里,却是一番怪异的画面——
色彩浓烈,画面清晰。
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金色的阳光,灰石的门庭,玄石的高台,满目的喜色,满耳的喜乐,一切犹如亲临。因为她连每个人的面孔都看得清,那些人,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喧嚣鼎沸的鼓乐人声中,他们在说什么,她也辨听得清楚,那些人在说,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一对璧人。……她再去看那对在站在玄石高台上,祭天祭地,执手礼拜的新人,新娘子遮着红盖,看不见面目,可那个新郎,不就是裴煊吗?
执手佳人,一脸的浅笑,一副人生得意,招人嫉恨的欠样。
她心下一急,冲着那高台上,大声喊他。裴煊转过头来,却突然变了脸,换着一副冷峻眉目,浓浓的寒冰之意顿生,一身俊秀喜服也冲不淡。只见他拔凉拔凉地看着她,眉头蹙得越来越紧,就像根本不认识她一般,后来干脆转头回去,继续对着他的新娘子傻笑。
她果然是失去他了!
那暖日天光,喜气洋洋之下,夜长欢顿时犹坠深渊寒潭,心碎欲裂,泪如雨下,然后,便是一个寒战抖索,从迷梦中惊醒过来,看了看眼前暮色,下方营地,方才回了神,再摸一摸眼边,还挂着一珠儿泪水呢。
真是的,做个梦也梦得这般真实!怪耗神的。
夜长欢一边自嘲着安慰自己,一边往大石堆下来。有点熏熏然酒意,又有点迷蒙蒙睡意,腿脚也就不怎么利索,爬一堆乱石,犹如翻一座大山,手脚并用,连滚带爬,仪态全不顾,才好不容易回到平地上,站直了身子,理一理裙面,拍一拍衣袖,抬头一看,又给吓得浑身绵软,花枝乱颤。
那个人,永远都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看尽她所有的洋相!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是错,永远都是笨,永远都跟没穿衣服一样,无处遁形。
叫她心中,如何不生畏惧,不生尴尬,尤其是,她刚刚才卖了他。
裴煊杵在面前,明明瘦削长身,玉树挺立,却犹如在她面前挡了一堵宽阔的墙,压得她直想逃。
夜长欢抬手虚划两下,抬脚挪了两步,终是没甚勇气直面这尊天神大爷,脚尖一旋,一个扭身,准备从边上开溜。
那堵墙轻轻地转了个向,挪了个位,便又将她堵了个严实。
夜长欢飞快转身,却不料那堵墙比她更快,再次及时地挡在了她的前面,并伸出一双铁臂来,将她拦腰禁锢住。
夜长欢挣了挣,无济于事,便只能仰头,换了一副笑颜,问些有的没的:
“你的伤……好些了吗?这大半夜的,来营里做什么?” 惹不起,又躲不起,只好打哈哈。
你不在城主大小姐那里好生养伤,大半夜跑城外野地里来,晒什么月亮?
“听说有些人架子大,请她进城也请不动,我来看看,看她到底是想住阴凉宽屋呢,还是宁愿在这野地里晒太阳。”
裴煊终于开口说话,却是叹着气,阴着调,变着法地,寒碜她。
“我不进城,就在这里。”夜长欢摇了摇头,蹙眉凝目,又想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便把话说得铮铮响,“与将士们同甘共苦,挺习惯的。”
我不想进城去看人脸色,更不想看你跟别人卿卿我我。
“全军都要撤入城中,过了今夜,就没有人跟你在这野地营帐里同甘共苦了。”裴煊哂笑。
“……”夜长欢被呛得,一时语塞,一头雾水。
“我与永乐城谈妥了,所有人进城,将夏国重兵拖至城墙一带的山地乱石中,等延州城的援兵来,里应外合,两面夹击……”裴煊依稀板着脸,却已是耐着性子与她细说筹谋计划。
“你跟谁谈的?”夜长欢突然打断他。她听话的重点,已经跑偏了。
没藏丹珠吗?怎么个谈法?手谈还是笔谈?文斗还是武斗?智斗还是肉。搏?大战了几百回合?夜长欢瞬间脑补,满脑子意念往那不堪境地狂奔而去。
“你的办法不错,还懂得以没藏丹珠为突破口,这位大小姐,的确有能够影响她父亲的能力。”裴煊像是在夸她。
夜长欢一听,“哇”地一声哭了:“你不会……真的……跟她……吧?”
她心中又急又恼,又悔又恨,激动得语无伦次,词不达意。她的潜意识中,其实以为裴煊会怪她,责她,她纵然心怕怕,也准备硬着头皮受着,却没有想到他会赞同她的做法,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跟她怎样?”
裴煊见她泪珠儿嵌在眼眶里打转,唇上也哆嗦着,说不利索,便挑眉细问。也不知是真不懂,还是故意逗她。
“跟她睡了!”
夜长欢突然鼓起勇气,梗着脖子,叫嚷了出来。
不管是跟没藏丹珠睡,还是被没藏丹珠睡,反正,夜长欢心里,其实最在乎的,就是这个问题,最后悔的,就是这件事情。她已经几天几夜寝食难安了,觉得自己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即便是以为全军将士寻出路的堂皇理由,也无法消除她心中那种浓浓的愧疚与罪恶感。
裴煊被她吼得一怔,垂头来盯她,一双深眸黑瞳,在昏暗的营地幽光中,如头顶天穹上的暗夜繁星。
夜长欢心虚,遂故意鼓起腮帮子,冲他怒目相视。可才对视了几息,就败下阵来,只得别开头,呼呼地哼气。
裴煊用手指捉着她的下颚,勾过来,她又别到另一边去,一副威武不能屈的刚烈模样。
裴煊再用手指勾了勾,她再犟。
裴煊就恼了,双手使上,捧住那小脸,箍在掌心里,挤压得她嘟起嘴来,呜呜不能成言。这下,才将那些胀得心头痒痒的训斥,一股脑儿冲着手中那张只剩下眼珠子还能转的小脸,倒了出来:
“傻!蠢!笨!还有满脑子的龌蹉!现在知道心痛了?后悔了?把自己的男人送人的时候,怎么不多想一想?还自以为大义凛然么?”
夜长欢心想,她果然是欠揍,找抽,变。态,受。虐,裴煊一开骂,她居然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尤其是那句“自己的男人”,说得她心里跟过了蜜似的。
“那到底……”夜长欢心中一松,脑中更糊,嘴上忍不住更犯贱。可被裴煊捧着脸,嘟着嘴,说的话,就叽叽咕咕的,就连自己也听不清楚。
“你说什么?”裴煊松了些手劲,将脸凑至她唇边,问她。
“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她就是满脑子的龌龊,甩也甩不掉,心上又跟犯洁癖似的,非得问个透明确凿。
裴煊听得一声重重的抽气,将手中的脸蛋儿使力搓揉了几下,说得咬牙切齿:
“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种。我脑子还算够用,用不着出卖色。相。”
“那你是怎么解决的?”
“我……”裴煊看着眼皮下那丰润唇瓣,微微嘟囔着,闪着隐隐光泽,还有淡淡酒香,干脆直接递唇,一口堵了。
这个女人弯弯肠子太多,脑子里又只有一根直筋,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有时候,人对了,还是可以出卖一下色。相的。
反正,这乱石堆处,刚才已经被他给清场了,那几个笨拙的侍女,也给打发到了一边去。
有时候,色。相,也确实比脑子还管用。忽轻忽重,忽深忽浅,一番口。舌交缠,吞了她的聒噪与啰嗦,好奇与疑惑,渐渐引得一阵绵。绵回应,那檀口香。舌,又甜,又润,如一尾幽泉中的小鱼,灵动,俏皮,特不老实,转而又勾得他越发心紧肉紧,大口来吞咽。
也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