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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再加上宫女太监的住处,广岫腿发软心发慌,偏偏卫翾愣是不让小白狐帮他,累得他叫苦不迭。
他不让白狐出手广岫还能理解,毕竟一点点找寻娘亲残缺的尸骨确是太残忍了些,可他自己答应了帮忙却是不急不缓,连门都不出,只问宫人讨来了剪子和红纸,像个女流一般开始剪小人。
广岫起初狠狠嘲笑了他一番,忙活了一天后才想明白他的高明之处。
傍晚时分,卫翾随广岫来到那处假山,拿出纸人略施术法,纸人如活了一般在洞口徘徊一阵,随后各自分散。
“有这办法怎么不早说!?”广岫想到自己这一日所为简直傻到令人发指。
卫翾淡淡道:“你修真出身,我以为你自会知晓。”
广岫悻悻闭嘴,看到他手上的水泡,又释然了。
两清。
日落西斜,陆续有纸人回来复命。广岫揪住一只观察起来:“你从何处学来的驱使纸人之法?”纸人在他手上拼命挣扎,他饶有兴趣拉拉扯扯,还玩上了瘾。
这纸人看似小巧不过手掌大小,其实极为繁杂,上面的符咒广岫见都没见过,卫翾剪了一天也才剪了十来张。
“书上看的。”卫翾得了复命又将纸人放出,在桌上的皇宫地形图一角划下标记。
“不错嘛,甚有天赋,不去停云观真是可惜了。”广岫诚心夸赞。
卫翾看着地形图,若有所思。白狐与一只纸人打闹,看上去精神好了许多。忽然,那只纸人剧烈抖动起来,不过一时竟无火自燃,瞬间化为飞灰。白狐如临大敌,朝门口低吼,毛都竖了起来。
广岫立即奔出门去,两名宫人经过,见了他便停步施礼,忽然脸色大变,捂住喉咙惨呼起来,片刻便殒命当场。
广岫震惊不已,那一瞬间的煞气充沛到不可思议,竟是他前所未遇。眨眼便可杀人无形,他却连一丝踪迹都无法探寻。
“我们惊动他了。”卫翾看着二人尸首,“这是警告。”
“有本事冲我来啊,滥杀无辜算什么!”广岫恼怒不已,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视人命如草芥。
“这是千绝阵。”卫翾凝视着地图,上面已有数十个黑点,方位散乱无迹可寻,卫翾却已看出其中玄机,“绝人千户,大凶之阵,非你我所能破解。”
广岫看了半晌也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却也知道非同寻常,抚额叹道:“我的娘啊。”
然而不知是天意眷顾还是走了好运,宫中妖患竟然逐渐平息下来,几日太平,缙帝大为嘉奖,本欲授官爵,被二人回绝,便各赏赐千金,够广岫逍遥好几年了。
他乐颠颠得想要出宫,却被云珑公主的及笄大典拖住,不得不卖这个面子。
皇宫设下御宴,王公贵胄文武百官到场,蔚为盛事,连卫翊这一无官职二无功勋之人也因了卫翾之功受邀而至。
数日不见,广岫见了他觉得十分亲切,主人家一般带着他在宫中闲逛,添油加醋说自己如何大显神威降妖除魔。卫翊静静得听,看他神采飞扬的模样打心里便是高兴。
行过后花园水榭,隐隐听得湖心亭中琴音悠扬,卫翊不禁停下步子,听了一会。
广岫知他好琴,问道:“你不是想学琴吗,学得如何了?”
“并未怎么学过,楚先生进了珩王府,已不在留春院了。”
广岫诧异:“他竟留在了珩王府中?”
卫翊看看身边无人,压低声音道:“据说是被软禁了。”
广岫笑道:“我就说他那模样一准出事。”
“楚先生也是可怜……”卫翊叹息。
“你犯不着替他操心,他可厉害着呢。”
卫翊皱眉,在他看来楚离纤雅弱质,又身处污浊之地,算是十分可怜了,对广岫这说法不甚理解,正想问问,一个宫女从曲廊上过来,对广岫恭敬道:“先生,我家公主请您过去。”
广岫瞥了一眼,拽拽卫翊,在他耳边轻笑:“走,带你去看看什么叫公主,那可不是一般女人比得了的。”
卫翊抿抿嘴,没说话,被半推半拽着来到了湖心亭。只见亭中琴案上一个温婉美人优雅抚琴,薄纱飞舞间如烟笼芍药极尽妍态,与看楚离抚琴完全不同。
美人美目流转,只在一人身上流连。
卫翊心中暗叹,让他别勾搭妃嫔,结果他勾搭上公主了。
唉。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叹气。
“看,比楚离弹得好多了吧。”广岫凑过来笑,还十分捧场得拍拍手。卫翊捏捏衣角,没做声。
“先生。”云仪起身,莲步轻移,对广岫款款施礼,“在先生面前献丑了。”
广岫摆摆手:“不丑不丑,弹得不错,不过我一介粗人,听不懂这个。”拽了拽卫翊,“他喜欢,你们可以交流交流。”
卫翊赶紧往后躲:“不是……我也不懂什么的……”
云仪扫了他一眼,卫翊觉得那眼神中满是不屑,更为窘迫,道:“草民冒昧,打搅了公主雅兴,这便告退。”
他行了礼就走,广岫也想走,云仪却拉住了他的手,脸上红霞如桃花:“先生道法高深,解了宫中妖乱,云仪甚为仰慕,不知先生……”
“哦,多谢公主赞誉,我还有事,先走了哈。”广岫脱出手来,追着卫翊就去了。云仪看着他的背影,咬咬下唇,面上温婉不见了踪影。
“你跑什么?”广岫从后面揽住卫翊肩膀,笑嘻嘻道,“人家是公主,又不是妖怪。”
卫翊深吸一口气,道:“宫规森严,等级有序,公主金枝玉叶高高在上,本就不是我这等草民可以冲撞的。”
广岫撇嘴:“什么金枝玉叶,不也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见了本真人,还不是服服帖帖的。”
卫翊眸光一黯,低声道:“她倾心于你,自然……”抬头看着他,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来,“日后当了驸马,可别忘了我。”
“驸马?”广岫一怔,搂着他压过来,贼笑道,“你也知道你二哥的事了?不过那个云珑刁蛮任性,日后嫁过去,有你的罪受。”
卫翊也是一怔,不知他何出此言,见他近在咫尺的脸上眸光清透笑意悠扬,这些疑惑便尽皆散去,唯有心绪随之而动,不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个人名。
☆、第二十七章
这场公主的及笄大典百官皆至,让广岫看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人,比如那个臭名昭著的珩王,长得倒是与骂名不符的洒脱俊逸。这是他禁足结束重获自由的第一日,迫不及待携贺礼进宫,还主动来找广岫攀谈了一阵。
广岫发觉与此人说话十分投缘,颇有些臭味相投的意思。说起楚离之事,珩王毫无遮掩,说就是看他顺眼,所以想要多看几眼。
这世间之人不知几何,能有几个看着顺眼也是不易,比如卫翊,广岫看着他就十分顺眼。心有戚戚,二人又多谈了一阵更是引为知己,许了来日再约,把酒言欢,至于珩王那茅坑般臭的名声,广岫可不在乎。
还有那权侵朝野名动天下的贤相肖乾林,曾经芝兰玉树般的人物此时亦是丰神如玉,雅仪不减当年,看上去笑意宴宴甚为可亲。肖乾林长子肖长离古板稳重,擅明察断案,甚得民心。二子肖少钦风流俊雅,才学出众,是三个儿子中最像老子的一个。三子肖行之相较之下无甚特别,要说可取之处便是精通音律,作有不少乐谱在坊间广为流传。
这样的一门精英,卫家比不过也是情有可原。
人多了难免就嘴杂些,广岫混迹在一众官员之中就听说了一件极为有趣的事。少将军卫湛依父命向工部尚书王行楷之女提亲,不想那女子心属大理寺卿肖长离,扬言非他不嫁,对卫湛的提亲是寻死觅活,让卫王两家丢尽了脸面。
原本如此也就罢了,偏偏这戏码二十多年前就曾上演过一回,当时卫峥少年将军意气风发,看中一户知府千金,原本已定下亲事,却不想那位小姐移情于当时还是个户部小官员的肖乾林,誓死不嫁,最后甚至离家奔逃,闹得满城皆知。
卫峥与肖乾林的梁子也是那时结下的,此时同样的事竟在儿子身上重演,卫峥暴脾气上来,将气全撒在了卫湛身上,命他连夜赶往军营操练新兵,未得准许不能回来。
听大臣们将这事调侃揶揄聊得不亦乐乎,广岫简直想为卫峥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御宴还未开始,几个皇子与官家世族子弟便在后花园水榭办了场诗会,皇帝亦来旁观,当场盛赞卫翾与广岫除妖有功,更钦点卫翾参加诗会。
卫翾一脸不情愿,他平时从未出席此类应酬,朝中大臣只知卫将军有个年轻有为颇有韬略的儿子卫湛,对他知之甚少,不少人来套近乎,没一会就被他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给吓跑了。
诗会以大皇子云瀚起头,对不上的便罚酒一杯,最后胜者可奖励鸽子蛋一般大的夜明珠一枚。
缙帝含笑端坐上首,看着座下一群朝廷新秀甚为满意。广岫不懂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就当看个乐子。以他大致看来,文采最佳的还是四皇子云钰,其次便是礼部侍郎肖少钦。最后皇帝本着关爱臣子之心,还是将夜明珠赏给了肖少钦。
肖乾林捻须微笑受了诸多赞誉,还跑去与卫峥扯了几句。卫峥一张脸更为难看,若不是场合特殊,只怕早已拂袖而去。
卫翾一句诗也没对出来,只顾喝酒,竟还喝得大醉,又为他老爹不太好看的脸面上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缙帝命宫人将卫翾扶回去休息,心中颇为不悦。他近日听说了爱女云珑中意卫翾之事,有心成其好事,此时也便多留意他一些,哪知他会是这般胸无点墨,心中不免失望,亦对卫峥有些怒其不争的埋怨。
卫翊听着身旁的细碎闲语,叹道:“其实二哥文采很好的,就是不爱这种场面。”
广岫嗤鼻:“就他那臭脾气,我才不信他能有什么真才实学。”
卫翊极为认真的摇头:“其实小时候做文章,二哥都是最好的,只是爹不爱夸人,鸡蛋里也要挑骨头,二哥被说得多了失了兴味,也就不再认真做学问了。”
“哦,原来他不止是块茅坑里的石头,还是头倔驴。”广岫乐呵,“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卫翊想点头来着,一想自己这般背地里腹诽二哥不太好,便忍了下来。
广岫道:“我说,你大哥那事,不是你备的礼太抠门,人家王小姐才看不上吧?”
他只是玩笑话,卫翊却认真思索起来:“可是敲定之前,我都请示过爹和柳先生的……”
“开个玩笑,你怎么总是这么认真。”广岫搭他肩膀笑,“那个王家小姐真是有眼无珠,偏看上肖家那块木头。虽然你大哥也是块木头,但好歹没朽,还有得救……”
想起这事来,卫翊亦不免为大哥不平,不过想起卫湛得知王家拒婚时如释重负的神情,这不平也就成了庆幸。
便在此时,青袍缓带的肖侍郎走了过来,对广岫拱手施礼:“这位便是停云观广岫真人吧,久仰久仰。”
广岫还礼,看看那张脸摆出一个笑来:“肖侍郎才高八斗,亦是敬佩不已。”
肖少钦谦虚几句,广岫又恭维几句,对话甚是无聊,广岫正想找个理由溜了,却见云昶走过来,后面跟着寡言少语的云谨。
“连我四弟都赢了,很了不起嘛。”云昶言语带刺不甚服气的样子。
“殿下谬赞,下官惶恐。”肖少钦假装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