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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我四弟都赢了,很了不起嘛。”云昶言语带刺不甚服气的样子。
“殿下谬赞,下官惶恐。”肖少钦假装听不懂,“四殿下惊才绝世,下官自愧不如,此番得胜亦是陛下垂爱,不敢自居。”
见他如此谦恭,云昶也不好太过,道:“你也别妄自菲薄,朝中谁人不知肖侍郎才学。我听说你与静妃娘娘乃是同胞姐弟,从小就爱扮作对方戏弄下人?”
肖少钦掩面:“殿下见笑,不过孩提时的玩笑罢了。”
云昶来了兴趣:“我看你与静妃娘娘面貌确有七八分相似,不知此时再扮作对方会是何种情形,不如……你再扮一次,若是能骗过我父王,重重有赏。”
肖少钦忙道:“微臣怎敢欺君,此事万万不可!”
云昶一想,也对,任凭他再怎么胡闹,也不敢闹到自家父王跟前去,便退而求其次:“那就扮给我们看看罢。”
“殿下玩笑了。”肖少钦无奈道,“男女有别,我与静妃娘娘虽为双生,实则还是有所不同的。”
“反正还早,你就试试吧,我不会说出去的。”云昶跃跃欲试,还拉拉云谨,“阿谨也很想看吧?”
云谨面露为难:“皇兄,此事确有不妥,还是算了吧。”
“我都想好久了,怎么能算了?”
广岫忍住笑,也不知这个三皇子平时都在琢磨些什么,不过他最喜欢看的就是戏,尤其是那家伙出糗的好戏,便加了把火:“三皇子的想法甚为有趣,索性无事,肖侍郎就莫要推辞了。”
云昶得了支持更为激动,拽住肖少钦就走。广岫也拉了卫翊兴致勃勃跟上去,云谨叹了口气,只好跟上。
另一边,珩王特意找上肖长离,将他一通夸奖,赞为朝廷的中流砥柱,从表面上还真看不出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连皇帝都听得甚为感动,只望这个儿子能够迷途知返才好。
肖长离面无表情,最后来了句:“法不容情,天网恢恢,王爷自重。”被肖乾林拽过一旁。
珩王依然笑呵呵,毫不在意,缙帝瞪他一眼:“还笑,你在外胡闹也该有个度,再有下次,朕也保不了你。”
珩王讨好得捏捏父皇的肩:“儿臣知道了,再有下次,你就削了我的职远远流放出去,大家安生。”
缙帝叹道:“朕记得你儿时聪明懂礼,最为出众,便是连皇位都曾想传于你,你却怎地越大越没分寸?”
珩王嘿嘿一笑:“那时儿臣不过幼稚孩童,不知世间有诸多趣味,如今想来也是无趣得很。皇位这烫手山芋谁要谁拿去,便是拱手给了儿臣也不要。父王,你终日坐在龙椅上批奏折理朝政,有何趣味,何曾好好领略过人生之乐,不觉可惜么?”
缙帝摇头叹道:“你这歪理少在朕面前掰扯,我且问你,听说你招了个琴师在府中,可有此事?”
珩王挠挠下巴,笑道:“父王耳目就是灵敏。那位琴师技艺超凡,琴音遏云绕梁动人心魄,儿臣听过,委实惊叹。父王不是好瑶琴吗?此次云珑生辰,我特意将他带进宫来助兴,也让父王听听,保管满意。”
“真有这般好?”缙帝有了些兴致,便没有质问那些坊间传言,说他将琴师收为禁脔之事。想来自己的孩子,总不会胡闹到这般地步。
“父王等着看便是。”珩王胸有成竹。他原本只是好奇这名满京师委身青楼的琴师究竟有何特别之处,请他到府中听他弹过一曲后,竟是入了迷一般沉醉琴音,不愿放他离开了。
想起那人清淡如水无言抚琴的模样,他的嘴角便浮起一抹笑来。
“皇上!”一人忽然快步走来,在缙帝跟前跪下,“草民斗胆,请皇上做主。”
缙帝看看那人,认出是肖乾林之子肖行之,便道:“平身吧,你有何事?”
肖乾林赶来,急忙谢罪:“犬子无状,还望陛下恕罪。”随后扯扯儿子,“还不退下!”
肖行之拗声道:“皇上,草民识得一位琴师,引为知己,前几日却被珩王殿下拘在了王府之内不得而出,还望皇上做主。”
缙帝笑道:“此事珩王已向朕说了,只是想请那位琴师到宫中助兴,事后定会放他离去。”言罢看向珩王,珩王只得应允。
肖行之看看珩王,眼中满是怀疑,也不好再多说:“多谢皇上。”
见缙帝没有怪罪的意思,肖乾林擦擦冷汗,喝退儿子,又是赔罪,缙帝笑道:“爱卿不必如此,珩王行事荒唐,还仗各位多做监管才是。”
肖乾林惶然:“是微臣教子无方,多番冲撞,珩王殿下不怪罪已是万幸。”言罢又对珩王致歉,珩王笑着扶起他,又是一番恭维,笑得脸都快僵了,寻了个空踱到七闲亭偷闲,陪着自家四弟喝茶,联络联络感情。
“阿钰啊,你今年十九了吧,老呆在宫里想必闷得慌,哪日皇兄带你出去,看看什么叫烟火人间。”
云钰顾自茗茶,微微抬眸:“看你如今这副模样,也知道外头没什么好的,我才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咱现在别的没有存稿最多,每日双更更完了事,喜欢的小天使们尽管收藏勾搭,心情好了丢个评论给我就最好了么么哒(づ ̄ 3 ̄)づ
☆、第二十八章
“我怎么了,自在逍遥,好得很嘛。”珩王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觉得寡淡无味,便解下腰间的小酒壶喝起来,“你别听父王太傅胡诌的那番大道理,人生在世及时行乐,为了什么,都不如为了自个儿好。”
云钰正色道:“身在帝王家,天下黎民皆为所系,怎可只为了自己?”
珩王看他一眼,摇头叹道:“你啊,打小聪明,怎地这种时候这般糊涂?天下黎民现在抗在父王肩上,日后也是你大皇兄的责任,你操得哪门子心?莫非……”珩王凑近一些,压低了声音:“你想争位?”
云钰脸色大变,忙道:“别胡说,我从未……”
“好好好,我懂。”珩王摆手制止,笑道,“玩笑罢了。”
云钰依旧一脸严肃:“我明白二哥的意思,可即便不为储君,亦需自励勤勉,来日辅佐君王,兴国安邦……”
“得得得,柳太傅教你的吧?”珩王抠抠耳朵,这番话他以前就听得够了,现在可一点都不想重温,“他是在害你啊,傻子。”
“柳太傅两朝元老,一心为了朝廷,你怎可……”云钰更急了。
珩王面容一敛,难得正经起来:“锋芒过露是何下场,看看你二哥我就知道了,你向来聪慧,我不信你不懂这道理。”
云钰面露迟疑:“二哥……莫非真的是……”
“好了,知道就好,万不可对人言。”珩王喝下一口酒,露齿一笑,“不过也好,省得我自己费神了,那些破事,我真是一点都不想沾。”
云钰追问:“那这次纵火一事,也是……”
“你还真以为是我做的?”珩王眯眼,“在你心中你二哥我是这样的人?”
“自然不是……”云钰压抑住心中激愤,“可这样的事你怎能认了?为何不对父王明言?”
珩王道:“说不说有何区别?何况肖长离是个难得的好官,我可不想在他断案如神的清廉簿上留个冤假错案的污点,由着去吧。”
云钰沉默,不由转头看了看对面回廊上,一本正经负手观锦鲤的大理寺卿。
“说来也怪,肖乾林这老滑头竟能教出这么一根筋的儿子……”珩王亦看过去,正好对方也看过来。遥遥一眼对视,珩王笑着挥挥手,肖长离转身而去。
云钰嗤鼻:“世人道他如何神断,还不是冤枉了你,想来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珩王笑笑:“也不能怪他,谁让我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了,这样的事,说不是我干的怕是没人会信。”
云钰叹道:“皇兄,这样的事,你真的……毫无怨言?”
“不过虚名而已,又没少块肉。”珩王滴出酒壶中最后一滴,仍是意犹未尽,“没做过,也不怕鬼来敲门。”
云钰不甚理解:“皇兄也真是看得开,若是世人如此看我,我只怕要疯掉。”
“所以啊,我最担心你们几个,云昶还好些,你与阿谨念想太多,牵绊自缚,日后,还有得愁咯。”
“身处浊世,独善其身谈何容易?”云钰迟疑片刻,“我只怕不能如皇兄一般了。”
“你啊……”珩王长叹一声,眉头微锁,不知是因没了酒还是云钰的话。
肖少钦哭笑不得任由云昶将一堆胭脂香粉朝自己脸上招呼,不好违抗,也只能受了。
云昶折腾半晌不得其法,将好好的玉面侍郎折腾成了个大花脸,哪有半分靖妃的模样。他却是兴致不减,又起意要为云谨施妆,冲着云谨看了半晌,又兀自摇头:“不成,我家阿谨天生丽质,这些庸脂俗粉反倒是玷污了。”捧住云谨的脸一脸痴相,“还是我家阿谨好看。”
云谨拨了他的手,甚为不悦。他素来不喜人夸他容貌,偏偏这个三皇兄总是乐此不疲。
肖少钦将自己捯饬干净,施礼告退,广岫拉着卫翊也走了,三人同行一路,肖少钦忽然道:“真人早年可曾在京城居住?不知为何,总觉得真人似曾相识。”
广岫道:“我本山野之人,京城这地方样样精贵,哪住得起?肖侍郎怕是认错了。”
肖少钦笑着赔礼:“是我唐突了。”
三人行得一时,前方廊下走来几名宫女,后头女子莲步轻移,面若桃李,简直是施妆之后的肖少钦,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钦弟!”靖妃迎上来,拉着肖少钦的手道,“听说三皇子将你带走,我便寻来了,他没对你做什么出格之事吧?”
肖少钦笑道:“三殿下不过是想看看我与娘娘如何相似罢了,并未做什么。”
“那便好,他这个人行事荒唐无度,我还以为他是要……”靖妃看了看广岫二人,没说下去。
此时还留着也就太没眼力介了,广岫立即告辞,拉着卫翊离开,隐约还听见靖妃说什么连自家兄弟都不放过之类,嘿嘿一笑。卫翊好奇问他笑什么,他只是笑而不语。
见人走远,靖妃道:“钦弟,大哥那边你多劝劝,让他别为了珩王之事再来烦扰皇上了,我几番求情已让皇上不悦了。”
肖少钦无奈道:“怎么没劝过?可大哥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靖妃叹了口气,肖少钦道:“这些事娘娘不用管,服侍好皇上才是要务。”
“我怎能不管,听皇上身边的赵公公说,皇上已有意降了大哥的职,提拔卫峥那边的人。”靖妃秀眉紧蹙,“这几日卫翾也进了宫,若再得到皇上赏识……”
“娘娘不必担心,卫家想扳倒我们,还没那么容易。”肖少钦微微一笑,“卫翾此次,恐怕连全身而退都难。”
靖妃面色缓和一些:“望能如你所料。”
广岫与卫翊来到梓云殿,见一个宫女要往醉得迷糊的卫翾口中喂着什么,见了他们慌得手上一抖,手中汤碗撒出一些,溅在卫翾衣襟上。
“偷摸摸给他喝什么好东西呢?”广岫走过去,拿过碗来闻了闻,还挺香。
宫女道:“这是醒酒汤,御宴马上就要开席,卫公子醉得厉害,皇后娘娘便让奴婢送来帮卫公子醒酒。”
广岫恍然:“原来如此,那你慌张什么?”
宫女往后缩了缩:“奴……奴婢天生胆子小,一时失态。”
广岫见这汤香味扑鼻,也不知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