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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节骨眼了,还下棋!”他径直过去敲敲棋盘,“近日宫中妖气暂敛,应该是都被引入了槐树之中。以百鬼祭树,恐怕才是千绝阵的真正目的,我们得赶紧趁阵法未成将其捣毁。”
卫翾道:“你已有了破阵之法?”
“不就是棵树么,砍了它!”广岫一脸的雄心壮志。
卫翾用十分含蓄的眼神鄙夷着他:“昨夜煞星陨落,煞气已尽数汇于树中,你以为砍了便能了事?”
广岫算是明白了为何局势会一夜大变。无奈上天之意,凡人根本无法改变分毫。
当初若是算出此番进宫竟会到了与天相争的地步,便是停云观被剿灭玄惪被抓进宫来侍寝他都绝对绝对不会妥协。
悔之晚矣!
广岫一阵痛心疾首,使劲拍桌:“所以你倒是说啊,到底怎么办?!”
卫翾明目张胆得鄙视了他一眼:“停云观出身的是你,却总来问我?玄惪究竟是如何教你的?”
“我就是停云观里混吃等死的,哪及得上二公子学识渊博超群出众通天彻底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生死面前,广岫觉得脸面这东西已经不重要了,收起怒容换上笑脸,“还望二公子仗义出手,若渡过此劫,你不但是我的再生父母,也是停云观的大恩人,我一定让师兄当牛做马好好报答你。”
卫翾看着他,目光中的鄙夷更是浓烈:“你说这许多也没用,天降之煞,我也没有把握。”
“没把握也比我没头绪好,咱们先试试,不成就赶紧溜了。”广岫有了干劲,“那槐树里肯定有什么东西,那除妖师以千绝阵为其献祭,想必极为重要,我有个想法……”说着她看看白狐,白狐也抬起头看向他。
便在此时云珑咋咋呼呼跑进来扑向卫翾:“卫哥哥,我的绿头鹦鹉一大早就说什么死定了,死定了,好吓人,你随我去看看……”
广岫道:“公主殿下,鹦鹉学舌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再耽搁下去,恐怕才是真要死定了。”
云珑瞪他一眼:“我找我的卫哥哥,你多事做甚?卫哥哥,咱们快走……”
卫翾没来得及开口,广岫扬起行云在她后脑一拍,小丫头蓦地两眼一直,径直转到一旁的柱子前,喊着卫哥哥就抱了上去,又亲又蹭得甚为陶醉。
广岫笑嘻嘻看着云珑的痴迷模样,道:“得罪了,公主殿下,不过,我这也算如你所愿,你该感谢我才是。”
卫翾一阵恶寒,赶紧出门。广岫笑着追上去:“男子汉大丈夫,你害臊什么?哎哎慢点,我还没说完呢,我觉得……”
卫翾只是冷冷说了一句:“眼见为实。”
广岫哼哼:“见就见,到时候你可别护短。”
卫翾抱着白狐的手紧了紧,暗暗叹了口气。因果循环,果然自有天定。老头子欠下的债,还是要自己来偿还。
怀中,白狐还傻乎乎得往他怀里靠。
作者有话要说: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自己有多蠢。
☆、第三十一章
风走气动,在槐树周围绵延不歇,兀自聚合。离槐树越近,那逼迫压抑之感便越盛,好似正一步步走进无形的囚笼之中。
广岫皱眉:“看上去,这里并非聚煞之地,而是聚灵啊。”
卫翾道:“聚灵之地染了血污,更是凶厉。”
聚灵之地更聚合天地之清元,造化之大成,乃是绝佳宝地,这样的地方一但被沾染了污邪,则威力更甚,更难肃清。
广岫忧心不已,手中行云似乎也在害怕,自刚才起就一直颤动不已。
“你怕什么!”广岫对着行云低喝,“你都怕了,我还不得尿一裤子。”
行云微做龙吟,却毫无气势,好似求饶一般。
“求饶也没用,你也耍过我这么多次了,这次拿你做先锋!”广岫横剑在前,口念真决,驱动剑气,猛掷而出。行云破空而去插进树身,瞬间便有黑气自树干溢出,如长虫般绕在了剑身之上,反而吸纳着行云的灵气。
广岫暗道不好,忙取出数张符咒,驱动真决砸向槐树。符碰到槐树便燃起真火烧了几片树叶,虽如蚍蜉撼树全无用处,也为行云赢得一丝喘息,立即脱身退出,忙不迭飞了回来,剑芒微弱时起时灭,想来是吓坏了。
与此同时,一团东西自树上滚落了下来,身着內监服侍,卫翾昨日还见过他,此时却已形同枯骨,惨无人样。
广岫乍舌:“完了完了,连行云都只能当它的口粮,咱们还折腾个屁……我记得那边就是宫墙吧,赶紧走!”
卫翾捡起行云:“此剑中有灵?”
“废话,不然你以为什么剑都能驱邪?不过这剑灵道行尚浅,不顶什么用,咱们还是快走吧。”广岫已经不想再多呆。
“若有灵,便不该这么用。”
广岫停下脚步:“那你说怎么用?”
卫翾没有回答,取下腰间的一块血玉,置于剑锋,只见红玉乍然青气大盛,与剑上黑雾隐成分庭抗礼之势。待到红玉失色成了一块残玉,那剑上黑气已消失殆尽。
“剑器之灵以邪魔为食,你不曾好好喂养,怎能堪任?”卫翾语气中明显带了鄙夷,“ 暴殄天物。”
广岫无言以对。当初玄惪会将行云剑给他他也是大为意外,不过初用行云御剑时被摔了好几次,便看它十分不顺眼。平时没想着怎么用它,又不愿花精力去斩妖除魔,故而行云随他下山一月有余,还是个初生之犊,他这一用就让它对付这么个难缠的主,也难怪它不顶用。
行云在卫翾手中鸣吟大做,似是也在抗议。
卫翾蓦地抓过广岫的手,以剑尖扎在他食指指尖。广岫只觉一阵钻心之痛,自指尖淌出的血皆被行云吸去,氤氲成一条贯通剑身的暗红色长线,缓缓凝和为符,随剑气氤氲。
“你干嘛!?”广岫不满,“怎么不用你自己的手?”
卫翾道:“自古灵器皆要认主方得大道,你方才已与剑中之灵通血结印,结印之后,人剑合一同生同死,永世不灭。”
广岫懵了一会,恍惚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说。
卫翾对行云道:“出来吧。”
话音方落,行云剑白芒大盛,缓缓汇成一个人影抱在卫翾腿上声泪俱下:“呜呜呜,你为什么不做我的主人?”
广岫感觉一口老血都快控制不住了:“我去你他娘的,你的主人是我!!”
“我不要和他结印嘛……”剑灵只是抱着卫翾不撒手,哭得抽抽搭搭,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瘦瘦小小的,比起玄惪的剑灵差远了。
广岫更是嫌弃,忽见卫翾取出一只小布囊,忙凑过去看。
囊中是数十根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黑色铁钉,看上去血迹斑斑甚为污秽,铁钉尖头却寒芒凛凛,单是看着就让人心头发毛。
广岫倒吸一口冷气:“这种阴邪的东西,你竟然随身带着?”
这叫噬魂钉,钉子本身是将横死之人骨磨成灰,融入铁水浇筑而成,本身就带了极强的怨气。将其自活人头骨刺入,不但取人性命,更可噬其魂魄,是极其歹毒的邪道术法。相传杀的人越多,钉子就越黑,代表沾染的鲜血脑浆越多。
卫翾挥袖一扫,嗜魂钉在他跟前横陈一排,随着他十指翻飞嗖嗖做声,眨眼已将槐树围了一圈,飞速旋转不休,带起阴风凛凛,直看得广岫眼花缭乱。
“五天诸神,护我真灵!万魔厉鬼,亡身化形!去!”随着卫翾话音,十五根嗜魂钉猛地扎向树干,齐齐钉了进去!槐树树身簌簌抖动起来,隐隐似有地动天摇之感,看来这十五根至邪至毒的嗜魂钉够它喝一壶的。
广岫又惊又喜,没想到卫翾还有这般本事,以前真是小瞧他了。可看卫翾神情,却似乎并不乐观。
周围阴寒森冷之气更甚,风声鹤唳,槐树犹如巨兽蛰伏,还未苏醒,只借这天地之气扬威。白狐看上去更是不安,数次想靠近卫翾却又不能,只好来来回回得蹦哒,甚是滑稽。
卫翾双眉紧蹙,神色更为凝重,咬紧了牙关,暗运灵力勉强为继。却是合该他倒霉,一列禁卫察觉异常过来询问,打头的统领不明所以,喝道:“此处乃是禁地,尔等怎可擅自来此?还不速速离去!”
广岫拦了过去,急道:“我二人奉命除妖,此地危险,你们赶紧走……”却不等他说完,忽听卫翾闷哼一声,身形一晃已是力有不逮。随即便是疾疾破风之声,十五根嗜魂钉猛然脱离树干激射而出,来势更为凶厉迅猛。
眼看一根嗜魂钉就要击中卫翾,白狐身如白练瞬间弹出,一起一落间溅落血光淋漓,竟是以身为卫翾挡住了致命一击,腹间被射了个对穿。
卫翾急忙接住白狐,滚烫的鲜血染了他一身,犹如烈焰焚心。
此时槐树无风自舞,且愈来愈烈,无数树叶如幽冥之蝶黑暗之雪源源飘落下来。
广岫面色大变,急道:“快走!”
然而却已经来不及,墨青色的树叶瞬间化为道道黑气,如蛇般咬嗜而来。那列禁卫眨眼便被黑气穿体,夺魂噬魄。
广岫挥舞行云只挡得了一隅,那黑气却犹如活了一般,攻势更急,加之无形无实无孔不入,甚难应付。
卫翾抱着白狐艰难应对,心乱仓惶之间被黑气一撞,白狐脱手落地,眨眼便有黑气袭来,如蛇般将白狐缠住,朝树中拖去。
卫翾心急如焚,抓起一根落在地上的嗜魂钉扎进掌心,纵身掠去,一掌拍在那黑气之上。只见红芒乍起,如日逐长夜,黑气翻卷了一阵,连同墨色的树叶一道化为烟尘,逐渐散去。
白狐跌落在地,卫翾抱起它,眼眶赤红,一张俊脸都要拧在一处。白狐挣扎了一会,还舔了舔他被嗜魂钉贯穿的掌心,眸中光华逐渐赢弱,再难为继,口鼻之中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祓濯污秽,去鬼诛邪,去!”广岫觉着不放大招不行了,一股脑拿出所有符咒,在心口一拍,喷出一口血溅在符咒之上,口中真决不住,符咒尽数裹在了行云之上,势如破竹激。射而去,所过之处黑气消散,隐有怒吼嘶叫之声直入耳膜,叫人心惊胆颤。
“快走!”广岫拽了卫翾一把,一边驱动行云一边退走,待跑出数十丈外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喘气:“乖乖,吓死我了……”
“救它!”卫翾一手的血污,却堵不住白狐肚子上的血口,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广岫不敢怠慢,掏出所有丹药来,止血的疗伤的续命的一股脑都用上,哪里还顾得上心疼。
折腾半晌,他松了口气:“你别太担心,它是灵畜,没那么容易死。不过救它不能用寻常的法子,你在这宫中找个高处,让它吸收日月之灵,最好靠近皇上寝宫,再取些真龙之气就最好不过了。”
卫翾抱了白狐疾步而去,广岫又歇息了一会,猛想起行云还没唤回来,赶紧驱动真决,好一会了行云才晃晃悠悠飞回来,落下之时正砸在他头上,里头传来剑灵哭唧唧的声音:“我要回停云观……我不要和你在一起……”
广岫将剑扒拉到一边:“你当我稀罕你么?”
他将看到西苑异象而要前往查看的禁卫和宫人都打发回去,说了谁都不能靠近后,拖着行云揉着隐隐作痛的心口回去了。
第一次交锋以惨败告终,他除了赶紧逃走真想不出还有别的法子了。
郁闷的是卫翾为了救白狐,竟然直接将吸收日月精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