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傻啊,我让你摸摸,你拽他干嘛?”广岫无语。摸摸只是小小束缚,卫翊这么一抓,就像是摸了老虎屁股一般,彻底将其惊动,这下可不止吃点苦头这么简单了。
为避免两人同时受缚,广岫赶紧后退,眼看更多枝条朝少年缠去,广岫把心一横,掠身朝树梢而去。
缠在身上的枝条越来越多越来越紧,在半空被颠得七荤八素,卫翊不由想起了那只被蛇生吞了的兔子。
如果自己也成了吊在树下的一副骷髅,那个人还会去救娘亲吗?
卫翊这才开始感到了恐惧,想挣脱束缚,可惜他越用力便缠得越紧,呼吸都变得艰难无比。
碧琅树结果极少,在这巨大树身之上要找到一颗十分不易。广岫避开追击而来的枝条掠上树梢,眼观六路左右开弓,愣是没见着半个。再看那边,卫翊被缠着脖子一张脸涨得通红,再不救恐怕得一命呜呼,当下一咬牙,还是转身而去,一张符篆拍在藤条之上,炽烈红芒瞬间燃起。藤条如临大敌,簌簌散去。
卫翊乍觉身子一轻,片刻落入一个怀抱,直到最后落地,感觉到了地面的踏实和稳定,他的思绪才慢慢回转。
“快走!”广岫挡住巨树的藤条攻击,让他赶紧离开,卫翊却还没缓过劲来,身虚腿软,连站都站不起来,情急之下道:“真人你先走吧不用管我了……记得去救我娘……”
广岫好气又好笑:“别急着交代遗言,还死不了!”他一鼓作气逼退游蛇般席卷而来的藤蔓,拽起卫翊便掠了出去。
广岫别的技能没有,逃命本事不小,蒙头窜出老远才停下,将卫翊一丢,没好气道:“这下可好,白折腾了。你不是将军公子么,就这身子骨怕是进将军府打杂人家都不收,我牵头驴来都比你顶用……”
“对不起。”卫翊低着头亦是十分内疚。
见他认错态度诚恳,广岫悻然走了,走了一会,见卫翊没跟上来,没好气道:“不走等着喂蛇呢?”
卫翊又何尝不想走,奈何两腿发软头晕眼花,站都站不稳。广岫无奈,回去一把将他背了起来。
卫翊一惊,挣扎了一下:“不……不用,我自己能走……”
“你这样怎么走?”广岫道,“老实呆着。”
卫翊只得放松了身体,任他背着:“多谢真人。”
听他诚挚的感谢,广岫心情有些复杂,欺负老实人本身就是件极不道德的事,何况这个人与自己还算有些渊源。
“小子,你叫什么?”广岫问,“在家排行老几?”
卫翊不知他为何突然发问,老老实实答了。广岫若有所思:“老三?你二哥他……他可好?”
卫翊有些疑惑,道:“我离家半月有余,并不清楚,应该安好。真人你……认得我二哥?”
广岫道:“算是吧……我说你到底是吃什么长的,一点肉都没有,卫峥平时不给你饭吃?”
卫翊一窘,动了动身子:“不是的……”
“别乱动,一身骨头硌得慌。”
“哦。”
☆、第四章
翌日,风清日朗,百雀朝鸣,将这流云苍翠之间的观宇更衬得清幽避俗遗世独立,不似人间之景。卫翊被鸟雀扰了睡眠却不觉聒噪,反而觉得甚有雅趣,眼看晨光透窗,神思亦悠远起来,心想救了娘亲后,能来此处做个清修隐士多好。
打开房门迎清风入怀,他不由吟了一句:“晨起望青山,面有清风来。”便见昨日那小道童端着早饭过来,好奇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原来这道童就叫清风。
卫翊笑着称谢,看着寡淡的馒头稀饭却叹了口气,抿抿嘴,十分珍惜得捧起来小口细品,又多喝了几杯茶水,好让那个馒头在肚子里多鼓涨一会。
观中讲究清修寡淡,于吃食亦是如此。卫翊本不是讲究吃食的人,只是连日辛劳赶路没好好吃过,昨晚上也没好意思多吃,再加上在后山折腾了半晌,肚子前半夜时就咕咕叫了。他打小就是不想给人添麻烦的性子,此时饥肠辘辘却怎么也说不出不够吃的话,一个馒头一碗稀饭,不知能管得多久。
广岫经过时从窗口探头看了一眼,见他正用馒头裹碗里残留的汤汁吃,没忍住笑出声来。
卫翊一惊,险些把碗都摔了,揪着最后那点馒头好不尴尬。
“喂,这次我下山帮你,你预备给多少报酬?”广岫靠在门边剔着牙问。
卫翊迟疑道:“必定尽我所能,只要治好我娘,就是我这条命……”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能吃吗?”广岫打断他,“钱,我要钱。”
“是……”卫翊低头,对道门中人两袖清风的良好节操产生了些许怀疑。
广岫见他揪着那点馒头,面色白惨惨的一脸饥相,忽然起了怜悯之心,拽住他就走:“别吃了,走。”
“去……去哪里?”
“吃肉去!”
卫翊眼看广岫手持道符口念真决,四周竟走来无数禽鸟,服服帖帖的排了队让他挨个摸,最后选了只最肥的山鸡,放血去毛,架上炭火,没过一会就闻到了浓浓肉香。
“你……怎么做到的?”卫翊着实佩服,肚子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小意思。”广岫撕下一只鸡腿给他,卫翊忙接过来,连连称谢,顾不上烫,急迫而斯文得咬下去。鲜香入口,他感动得几乎想哭,眼前的广岫仿佛头顶光环,高大了许多。
“好吃吧?”广岫晃晃腿,见他一脸满足,不由想笑。
卫翊连点头:“我从没吃过这般美味的烤鸡。”
广岫得意不已:“那当然,这可是空澜山独有的五翎青花鸡,肉质鲜嫩无出其右。你看到这火了没,这是三味真火,用它烤出来的鸡外酥里嫩鲜香无比,还有……”
“呦,头头是道的,你这是不想修仙,想做厨子了?”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听来懒懒散散却十分清晰,而且,是自头顶传来。
卫翊疑惑抬头,见一个白衣少年半卧于树上,看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唇红齿白容貌秀雅,周身似有仙气一般隐隐泛着光,十分得扎眼。
广岫道:“小师弟,莫非你昨晚是在这睡的?”
“别叫我小师弟,你也配?”少年一脸不屑,“你大清早烤什么山鸡,坏了我这一片清灵之气。”语气老气横秋,与模样极为不符,卫翊自觉与他差不多大,见了他却觉自惭形愧,不敢直视。
广岫道:“广寒呐,你一门心思想成仙我也不拦你,可你也别总来打压我这点小爱好啊。在这深山老林里已是没什么消遣了,再不吃点好的补补,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少年面露鄙夷:“将这世间灵盛之地叫做深山老林,真是朽木不可雕。罢了,你继续堕落吧,我可不奉陪了。哦,听说你要去京城?那可是世间最为污浊之地,自求多福吧,一年前那家伙便是去了那里,落得个丧家之犬的下场,啧啧。”
广岫正要问,人却已经十分高调得化为金芒绕了一大圈,走了。
“这家伙,真是修仙修傻了。”广岫嗤笑。
卫翊想了想,道:“真人,他也是停云观弟子么?”
广岫撇嘴:“就是个脾气臭到家的臭小鬼,一门心思想当神仙,真不知神仙有什么好的。我说你,好歹也是将军公子,也不多备些厚礼,一点求人的诚意都没有。就冲我停云观的名声,怎么也得你老爹卫峥亲自登门吧。”
卫翊窘道:“抱歉,我、我爹他无暇顾及……”
广岫拍拍胸膛:“放心吧,只要银两够,管他什么妖魔鬼怪,不在话下。”
“如此,多谢了。”卫翊站起来,“我们去向掌门辞行,这便动身吧。”
“走不就行了,还辞什么行。”广岫灭了火星,露出狡黠的笑,“他现在可忙着,没空。”
“不辞而别,是否不合礼数?”
“管他什么礼数,这又不是你的将军府。赶紧的,早办完早回来,京城那种鬼地方我可不愿多呆,会折寿的。”
“哦。”
二人行至山下,广岫警觉起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卫翊道:“这里是万毒谷的地盘,拜某人所赐,最喜欢与我作对,你仔细些别着了道。”
“哦。”
“若你当真扒光了你师兄的衣服把他送到我床上来,我就不与你作对。”爽朗女音响起,红衣劲装女子缓步走出,容颜不算出众却自有飒爽气度,正是万毒谷谷主,毒娘子叶阑。
广岫赔笑道:“叶谷主,你知道我一直都想帮你玉成好事,怎奈我师兄太厉害,我不是对手啊。”
“我的男人嘛,自然厉害,你当然不是对手。”叶阑得意,冲他伸手,“拿来。”
广岫拿出自玄惪发上拔下的簪子递过去。叶阑一把抢过来,看了一眼:“不过是只普通簪子,观中人手一个,连清风都有。我让你取他贴身之物,你就拿这个打发我?”
广岫摇头叹道:“妇人之见就是短浅,簪子虽然普通,可你得看它是别在谁的发间。此簪常束于我师兄发上,绾发为结,结发便为夫妻,我将它赠予你,如此良苦用心你却不能体会,实在令我痛心,罢了,还给我吧。”
叶阑倒把簪子攥紧了,蛮横道:“下次不许再糊弄我。”
“是是是,下次我拿他亵裤来给你可好?”广岫嬉笑。
叶阑脸一红,眼中却是热切:“再好不过!”
“姐姐,你别放过他,就是他总欺负我。”清风抱着把剑跑过来,对广岫做鬼脸。
“臭小子,你怎么会有行云剑?”广岫喝问,看到叶阑危险得眯起了眼,赶忙改口:“清风,我的好清风,你哪来的行云剑,这可是宝贝啊。”
“是掌门给我的,让我交给你……不过,我才不给。”
“师兄让你来给我送剑?”
“是啊,还让我来拿解药,嘻嘻,掌门忍着不抓痒的样子真是太好笑了。”
“可惜我看不到……”广岫偷笑,叶阑瞪着他:“你竟对他用天麻蛊?”
“啊那个,不是,是他自己……太久没洗澡了。”
“不许你污蔑他!”叶阑轻喝,冲他甩出数条毒蛇,广岫拽过卫翊往自己身前挡,蛇片刻便钻进他的衣襟。卫翊不敢动,一张脸吓得煞白。
广岫赢得时机,在卫翊后背画了道符,一掌拍下,几条蛇又逃难似的爬出来,反向清风而去。清风跳脚攀到叶阑身上哇哇叫,叶阑只好收回毒蛇,给了他一巴掌:“瞧你这点出息,身为万毒谷少谷主竟然怕虫,丢不丢人!”
“打小就泡在虫堆里,你不怕才奇怪……”清风嘟囔。
广岫赔笑:“那啥,我们还有事,把剑给我吧。”
“想要剑?”叶阑挑挑眉,“正好试试我的蛊人三号,赢了就给你。”她拍拍手,一个英俊青年走了出来,手持长剑,面无表情状若傀儡,只有眼中带着嗜血的杀意。
“蒋烈?!”卫翊诧异,广岫道:“你认得?”
“是我的随行护卫。”
“你们可真能给我添麻烦——他功夫如何?”
“很好。”卫翊试探着问:“你能救他吗?”
广岫摩拳擦掌:“打残一千两,打死就地埋。”
“啊,不用你付钱的……”
“我是说我!”广岫没好气,转头对叶阑讨好道:“咱们再商量商量呗,我可是你未来夫君的亲师弟啊,打坏了不太好吧。”
叶阑听这话十分受用:“说的也是,那就不用兵器吧。”
蒋烈果真扔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