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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衭之物是什么?”
“就是吸取了那些山妖精元的东西。”
“哦那个啊,我带你去。”逍看上去倒比他还高兴,领他来到道观后院,化为一团混沌盘旋了一会,一团黑乎乎的事物逐渐显现。
“喏,就是这个了。”
手中古月颤抖起来,几乎就要自行出鞘。广岫按住它,打量那黑乎乎的东西,看出来这竟是一块河车。
乾坤之始,胚胎将兆,想来这就是逍未娩时的胞衣,布阵之人将他炼为魍衭之物,又在阵中养着逍的精元,其目的不言而喻,可叹他还懵懂无知,帮着外人断自己的后路。
广岫有些犹豫起来,仔细想想,这家伙不过就是不正经一些,也没做什么坏事,反而是除妖纳邪保得一方平安。破了他的养身之阵,他便只能魂飞魄散了。
不由看他一眼,他还是卫翊的模样,正巴巴看着他。
广岫移开视线,拿出了赤金符,决心还没下呢,逍就一把抢了过去:“是这个吗?我来我来!”
广岫不及阻止,眼看逍将赤金符拍了过去,竟是半分犹豫也没有。
那河车却非泛泛,猛地旋转起来,一股无形之力压面而来,足有摧天裂地之威,片刻便将广岫撞飞了出去,跌在了外头的乱石小道上。
道观的门轰然合闭。
“竟让他寻到了?!”
老道神情一凛就要起身,广陵叫道:“不成,咱们的棋还没下完呢,你不能插手!一大把年纪了,想耍赖不成!”
老道只得沉住气,继续落子。
广陵看他心绪已乱,落子更为悠闲,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已嘱咐他留一线生机,你儿子不会有事。”
老道冷哼一声:“如此可多谢了。”
广陵道:“当年之事我也有所耳闻,你的遭遇虽可怜,以一国王室陪葬,却是有些过了。”
老道冷冷道:“黄口小儿,懂些什么?”
广陵道:“掌门师兄素来不理凡务,此番却不但让广岫揽了这个烂摊子,还让我们来帮他,就是不想让你一条道走到黑。”
老道冷笑:“此事若是玄惪想插手尽管来便是,何必拖上你们这些娃娃?若真与我作对,逼得急了,我可不会顾念旧时同门之情。”
广陵皱眉,道:“哎呦,可别这么说,我这有恃无恐的,就是盼着你顾念同门之情,你要是不念了,我、我可不知如何是好了。要不,我输给你算了?”
卫翊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近天命的老道与一个十来岁的孩童正在下棋,老道面容冷峻颇为严肃,孩童抓耳挠腮甚为苦恼。
他犹豫片刻,还是走上前去,躬身道:“二位,那个,不知可见过……”
“哎呀别吵,烦着呢!”广陵没好气,随意瞥了一眼,一怔,又看了一眼:“你不是那谁……”方才只是看了一眼,却也可以认出这便是方才与广岫耳鬓厮磨之人,本当只是幻象,此时却见到了真人,不由有些诧异,上下打量起来。
卫翊见他一个孩童,眼神谈吐却无孩童该有的神态,有些紧张起来,道:“抱歉打扰二位,冒昧向二位打听一人……”
广岫七荤八素爬起来,胸口一阵闷疼,吐了口血出来才舒服了一些,就地一坐,叹了口气。方才竟会以为事情将了,简直天真。赤金符还被夺走,眼下情形可就尴尬了。
“喂,你没事吧?”逍浮在他面前,拍拍心口,“刚才好危险,可吓了我一跳。”
广岫没好气:“你继续装,自己的东西还能不知道?”
逍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爹从不让我碰它。”
“把符还给我。”广岫伸手,逍东摸摸西望望,摊摊手:“刚才太突然,不见了。”
“你……你给我滚远点!”广岫几乎想要给他一剑,这小子根本就是扮猪吃虎!
逍愧疚得凑上来:“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我也很惨的,你看,我的腿都炸没了。”说着还抖抖衣衫,露出空荡荡的下身。
手中古月一颤,一道白雾逸出,汇成一个青衣年轻人,乃是古月剑灵墨邑。
这位剑灵很少出剑,广岫不太熟,此时险些把它忘了,见他主动现身,忙道:“墨邑兄,你是有什么主意么?”
墨邑道:“此去毫无胜算,当从长计议。”
“如何计议?”广岫苦着脸,“我就是被你主子赶鸭子上架的,半分主意也没。”
墨邑看向逍,道:“此灵真元混厚,待我嗜之,或可一战。”
广岫一拍脑门:“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逍两手捂住胸膛赶忙后退:“你们……想干什么?”
广岫大笑,指指墨邑道:“他要吃了你,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逍一个劲求饶:“这位哥哥有话好说,我一点也不好吃的,你看我,身上都没有肉……”
墨邑是实干派,得了广岫准许便径直攻去,逍立时化为黑雾散去,求饶的声音还在空中回荡。
广岫有意探他底细,便在一旁观战。墨邑化为青芒将逍围住,一番争斗后,黑芒渐弱,冲突不出,逍委屈的声音响起:“你们都是坏人,不和你们玩了!”
随他话音方落,道观内乍然放出一道红光,同时地动山摇,天崩地陷,道观连同周围一切都在瞬间瓦解,化为残骸悬浮在一片虚空之中。
牵一发而动全身,逍果然是破阵的关键,广岫自恼方才自己竟然真的对他动了恻隐之心。
“不要怪我,是你们先要吃我的。”逍已不知遁往何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这位青衣大哥,你觉得我好吃,我也觉得你好吃哩,有你留在这里陪我,我也不会那么无聊了。”
墨邑重聚人形,回到广岫身侧:“抱歉,让他逃了。”
广岫道:“无妨,你先去找赤金符。”
墨邑点头,化为青芒而去。广岫看着这满目的缭乱残骸,取出一张符,沾了自己的纯阳之血,捻在指尖,符红芒大作,犹如烈阳驱逐黑暗,将这片虚空之处照亮,一切幻象便如冰遇炎阳,立时消散。
一瞬间的清明之中,他看到了卫翊的身影,立时驱动古月击去,古月却径直穿透了人影,瞬间折回。
“原来你还有点本事嘛,可惜那只是我的幻影,再来找我啊。”逍笑声得意,如在耳畔,却根本无法捕捉。
广岫也不急,道:“是不是打小没人陪你玩,只好自己和自己玩?真是可怜。”
逍叹了口气道:“是啊,所以你要好好陪我玩哦。”
“好。”广岫幻化出了一串冰糖葫芦,色泽红润甚是诱人,“你打小被锁在这里,一定没吃过这个吧?”
逍的声音充满了好奇:“这是什么,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广岫一副诱拐孩童的模样:“这个叫冰糖葫芦,酸酸甜甜,好吃得很。”
“真的吗?”
声音似是近了,广岫立时击出古月,只听一声轻哼,逍身形乍现,眨眼又隐没无形。
“你真狡猾!”
“多谢夸奖。”广岫又连连甩出数张符咒,化为无数美食,看得他自己都饿了。
“你一定都没吃过吧,要不要我带你出去请你吃个够?”
“你骗我。”逍的声音十分委屈,“你总是骗我。”
听他这么说,广岫都觉得自己简直不像话,眼角忽然闪过一个人影,他还是想都没想便甩出古月。
古月如雷电而去,仿佛剪开了这一片混沌黑暗,那人显得尤其清晰起来,带着几分欣喜几分诧异向他跑来。
是卫翊的模样,广岫却知道那不是卫翊。
不可能会是。
“真人……”
这声音不算响,可以说细不可闻,广岫却偏偏听到了,心猛地一颤,脑子还没转过来,身体已急掠而去,却根本不可能赶上。
眼看着古月穿透那个身体,爆裂一片乱红,广岫觉得自己的脑子心脏连整个人都要炸了。
此间的一切仿佛都已凝固,直到他扶住了那个身体,闻到了浓烈的鲜血的味道,一切复又开始流转,如同他的思绪一般混乱不堪。
广岫手忙脚乱捂住那血口却根本无法止血,急得大声叫道:“你怎么会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卫翊看着他,艰难道:“我……我来找你……对不起……”
广岫捏紧了拳头,简直想砸自己几拳,末了还是松开,拥紧他的身体,颤声道:“你说什么对不起……你这个笨蛋,都怪我……都怪我……你撑住,我带你出去……”
卫翊抓住他的手已说不出话,口中血不住往外涌,眼神逐渐迷离,没了焦距。广岫几乎可以感觉他的魂魄正在消散,生命正在流失,一颗心几乎就要爆开,惶急无措的喊着他的名字,眼泪好似决堤之水,汹涌而出。
忽然,卫翊脖子上的玉白芒大作,赵氏的身影浮在半空,眼中满是哀痛与决绝,正用最后之力护住卫翊的魂魄。
待白芒消散殆尽,赵氏身形亦如烟散去,唯有最后的话语凄然飘荡:“救他……”
那块玉沾染了卫翊的血,红得刺眼,广岫却知道,从此以后它再也不会散发暖意,倾尽所有守着他了。
☆、第四十二章
广岫擦去眼泪,疯了般吼道:“逍,你出来!我不破阵了,你让我出去!”
逍又变为卫翊的模样立在他跟前,一脸的遗憾:“浮屠阵已动,我也没办法。他看来是死定了,你也不要难过,我可以变成他的样子陪着你的……”
“滚!”广岫切齿,举起古月劈了过去,出手已是不留余地。古月剑身沾了卫翊的纯阳之血,急怒之下威力更为巨大,将逍的卫翊化形劈得七零八落,同时驱动数张符咒,团团围在逍的身旁,将他困在其中。待逍反应过来已是无法逃脱。
“当真是哀兵必胜么,你变得好厉害哦。”逍并不慌张,反而同情看着广岫,“可惜啊,盛极而衰,何况你此时心乱,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你闭嘴!”广岫怒道,“你放过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逍叹道:“你怎么越来越糊涂了,把他伤成这样的明明是你自己,怎么要我放过他?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害他啊。”
广岫从小到大没这么气过,一怒之下催动符阵,逍面露痛苦,已无法维持卫翊的幻形,化为黑雾翻腾,依旧挣脱不出。
广岫切齿:“告诉我,河车在哪里?”
逍求饶道:“好嘛好嘛,我说,你看看西北方向有处极黑极暗之处,那是整座山的灵眼,那玩意正堵在上头,你想出去自己看着办吧。”
“你最好别再耍什么花样!”
逍幽幽一叹,道:“我连个人样都耍不出,还能耍什么花样?那个不好应付,你最好小心些,至于我是死是活,你肯定也是不想管的了……”
此时卫翊已是生息全无,广岫不敢细看,痛苦闭上了眼睛,末了冷冷道:“他有任何闪失,我必要你陪葬!”
黑雾抖了一抖,没再出声。
广岫举起古月,手在剑锋上一抹,亦留下鲜血,与卫翊的血融为一处。他以鲜血为引驱动结界,将卫翊护在其中。
“等我!”
道观之外天色已黑,唯有一只破旧灯笼在夜风中摇曳。广陵眼前的棋局已无胜算,因为他的心比老道更乱。
“你好狡猾!”广陵落一颗子就念叨一句,“你让那小子进去,你作弊!你为老不尊!”
老道道:“我为他送了一位朋友进去,他应该感谢我。”
“那小子一看就是个病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