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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翾顺势扶住他,感觉到父亲一夕苍老,心里颇不是滋味:“我来救你。”
卫峥又气又急,一巴掌扇了过去:“这是天牢,你不要命了!赶紧走!”
卫翾面无表情硬挨了一巴掌,也不说话,正欲施术带父亲离去,却发现牢房周围无端涌起一阵压迫之力,这力量融于空气让他无从躲避,竟是生平前所未见,一身本事再也使不出来。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叹息,面具人出现在卫翾身边,一手搭在他肩头,幽幽道:“父子情深让人好生感动,只可惜黄泉路近,若还有没说完的,留着下面再说吧。”
他的手只是轻轻搭着,卫翾却觉得身上的力气一瞬间便被抽去,无力半跪在地。
卫峥并未感觉到那股力量,他却知道卫翾因何如此,抓紧他的手,却根本无计可施无力为继,只能眼看着卫翾被拖了出去。
“卫将军,何必如此想不开呢?”面具人一张诡异可怖的面具正对着他,面具下的狭长双眼眯了起来,仿佛俯看着渺小的蝼蚁,“什么家国大义黎民苍生,哪里有自己的命重要?丞相大人的提议真的很不错,卫将军可要好好想一想。”他的语气听来十分诚恳,想起什么似的,从袖中拿出一粒黑色药丸扔在卫峥身边,“你中了鬼心草的毒,若不及时解毒,五脏六腑便会一日日得烂掉,这是解药,别忘了吃。”
他说完便施施然走了,留下卫峥趴匐在地,一拳狠狠砸在地上。
面具人身形如魅,不过一时便来到一处寻常民房,脱下黑色斗篷取下面具,露出一张削瘦精干的脸。单从外貌来看十分平常,根本无法让人将他与那个诡谲神秘的面具人联系在一起。
他慢条斯理将斗篷折叠齐整,又将面具平稳放在上头,这才坐下倒了杯茶,浅饮一口,道:“你托我的事办好了,就拿这种劣茶招待我?”
柳风屏站在窗边,看着一堵斑驳土墙:“他吃了吗?”
灰衣人将茶水在杯中晃来晃去,看着茶沫子浮浮沉沉:“救命的东西,谁会不吃?”
柳风屏轻叹一声:“他会。”
灰衣人耸耸肩:“那我可没法子,你只让我送解药,可没让我灌他吃下去。”
柳风屏没有说话,微皱的眉心没有丝毫疏解。灰衣人放下杯子:“恩也报了,仇也消了,你何必再为他纠结伤神?需知,你我还有大计未成。”
柳风屏道:“我记着。多谢谢兄。”
灰衣人笑道:“叫我谢墨吧,你我也算青梅竹马,何必如此生分。”
对他的滥用成语柳风屏微微皱了皱眉,道:“可有卫翾下落?他如今是南岳唯一的希望,必要护他周全。”
谢墨道:“这个你放心便是。”他走到柳风屏边上,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明白那堵土墙有什么好看的,忽然耳朵一动,道:“客人来了,你就别摆着一张苦脸了。”
柳风屏没说话,视线终于离开土墙,转向墙边的一条土路,有两个人正走来。
“爷爷,这里的东西真好,我要带些回去给吉婶她们……”
“好。”
☆、第六十章
云钰叹道:“母妃以往同我说过她在宫外的事,那时虽然清贫,却活的自在随心。我已向父皇请旨,去母妃家乡看看。”
珩王涩然笑道:“你不会也想一去不回吧?”
云钰道:“若我当真不回,岂不免了死于非命的厄运?”
珩王已笑不出来了。
云钰抬眼,看看珩王道:“云钰有一句话想对二哥说。”
珩王道:“什么话?”
云钰道:“二哥打小聪颖,资质远在大皇兄之上,太子之位本该是谁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二哥你太过闲散宽厚,遭了诸多算计却不回击。需知丛兰欲秀,秋风败之,一味忍让,只会置自身于危境之中。大皇兄为人你我清楚,此时尚无实权便狠辣至此,若日后登了皇位,岂还有你我容身之地?所以,二哥,就算不为自己,往小了说为了我们这几个兄弟,往大了说为了黎民百姓,那个位置,争一争无妨。”
珩王头更痛了,类似的话没少有人对他说过,只是他对那个高位实在没有丝毫的兴趣。一旦坐上那个位置便得整日劳心国事忧心伤神,平白给自己找罪受,何苦来哉?
那位置谁爱坐就给谁坐,皆大欢喜多好。偏偏小心眼的兄长就是怀疑他图谋夺位就是要折腾得大家不安生,他能有什么办法?
身在帝王家,想坐皇位的不容易,不想坐的也不容易啊。
他拿折扇敲了敲晕乎乎的脑袋,无奈道:“阿钰,你也知道二哥的为人,天生的懒骨头,能躺着绝不坐着,能省心绝不操心,把诺大天下丢给我,只怕没过几载就让我给折腾散了。你让我争位,我倒觉得你更合适。”他神情严肃起来,道:“二哥说真的,若你有意,我会全力助你。”
云钰眼眸一动,仿佛一颗石子落进深潭,并未激起太大涟漪,却一点点沉入了潭底深处。
珩王看他有些发愣,拍拍他肩膀:“不必心有负担,二哥把话放在这里,只是你我兄弟的小秘密。”
云钰没有说话,看着自小便对他们几个兄弟甚为关怀的二哥,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感概。
争位一事他并未想过,虽也想过要复仇,可一想起母妃之死,这个地方他就片刻都呆不下去。
珩王肩负寻人之责,在宫中没呆太久,他走后云钰便躲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三哥,信步来到了皇城东面的文华殿。
此时会试已结,各部阅卷方毕,肖少钦身为礼部侍郎,忙碌的几日总算到了头,正在殿外吹风透气,见云钰走来,忙上前见礼。
云钰看了看他,并没什么表示,不咸不淡请他一旁小廊稍坐。
云钰负手立在廊下眉心微敛,虽然他平时爱做老成,此时却不像是特意装的。
肖少钦恭恭敬敬道:“此处简陋,殿下屈尊来此,想必是有要事,还请明示。”
云钰转身看着他,眸子清寒:“云谨在哪里?”
肖少钦有些意外,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露出不解的神色:“这……殿下怎会想起来问我?”
云钰冷冷道:“你不必装傻,他对你有情,出宫定会去找你。如今数日未归,你敢说你不知道?”
肖少钦刹那的不安淡去,露出一惯的闲雅笑容:“殿下果真聪慧过人,不知殿下是如何得知的?”
云钰道:“云谨向来淡泊,极少会对什么事情上心。你们虽在人前极少交集,他看你的眼神却与旁人大不相同。”云钰定定看他一眼,“而你呢?看似多情实则无情。无论你肖家要做什么,绝不可将他卷在其中。”
肖少钦笑了笑,道:“殿下焉知少钦无情?阿谨待我情深,我自不会负他。”
云钰看着他面上神色,道:“云谨看似软和其实心志坚忍,他看重的便是不要性命也要守住。你待他真心也就罢了,若是存了别的心思,伤了他害了他,我不会放过你。”
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肖少钦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和自家三弟差不多的年纪,老气横秋的,一点也不招人喜欢。
说起来,忙于会试,几日都没有回去见他了。
嘴角噙着笑,肖少钦深施一礼:“殿下放心,少钦便是伤了天下人,也绝不会伤他。”
云钰眉心有所舒解,平静道:“他如今可好?”
肖少钦道:“除了见不到我,一切都好。”
云钰微窘,抬步走了。看他背影远去,肖少钦亦快步而去。
想起那人还孤身留在四面环水的四时亭内,他的心便如猫爪在挠一般,片刻都不能等了。
春意阑珊,芳菲渐尽,侍郎府中却是一派盎然之景,群芳争宠百花争艳,花园水榭中更是荷花映日亭亭玉立,包围着湖心之中的四时亭。
连接河岸与四时亭的曲廊被沉入了水中,在肖少钦入宫办公的几日都不曾升起过。四时亭周围帷幔垂落,将亭内事物尽数遮掩,更显得神秘,府中仆从偶尔经过,皆会忍不住看上两眼。
其实他们看过去的同时,亭中人也正看着他们。
一声轻叹,云谨提起画笔,继续描昨日未画完的荷,忽然身边气息一暖,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温热的鼻息喷在他耳畔,声音温柔如水:“我去之前便在画荷,还没腻么?”
云谨面色微红:“也没有别的事做……”
肖少钦就着他的手挥毫点墨,一朵荷花跃然纸上。与云谨笔下的端雅不同,他的荷仿佛风来欲舞更具灵气,尽得风流。
云谨轻拂那朵荷花心动不已,感受到他的气息包裹全身,这心动又化为浓浓的幸福,几乎使他晕眩。
肖少钦拿了他手中的笔,揽住他的肩转过来:“让你留在这里,怪我吗?”
云谨摇摇头,又有些迟疑:“我几时可以出去?我离开这么久,不知外面情势如何,三哥他一定……”
肖少钦蓦地堵住他的嘴,实在不想听到从他口中说出那个人来,片刻后松开,云钰的脸已经比他笔下的荷还要红。
“外面发生什么都和你没关系,即便有关系,我也会替你挡着。”肖少钦凑在云谨耳边轻咬:“若是觉得闷,我们便来做些有趣的事。”
云谨知道他的意思,登时耳根都红了。
肖少钦随手拨开笔墨,抱住云谨让他坐在桌上,挨近过去开始轻吻。云谨不由自主往后躲,他就往前逼,直到他整个人躺在了桌上,月白袍子沾了墨痕晕开一大片。
“不要……在这里……”云谨气喘不宁,微微推拒着身上之人。
肖少钦在他耳畔轻咬:“放心,不会有人看见。”
云谨再躲不开肖少钦紧逼的攻势,不由已搂住了他的腰,闭目任由自己沉溺下去。忽觉身上之人有些僵硬,略被扯开的衣襟亦被拉好。
他睁眼,看到肖少钦沉肃的脸。
肖少钦将云谨护在身后,心中十分不悦。他的四时亭除非他愿意,否则没有人能够进来。而此时,在这种时刻,这里竟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面具人笑道:“搅了二公子的好事,可真是过意不去。”
肖少钦瞪着面具人,丝毫不掩愠怒之色:“谢墨,别以为你教了我一些本事就能忘了自己的身份,这个地方没有我的准许,任何人不得进来,你不知道吗?”
谢墨依旧笑呵呵极好脾气的样子,没人知道面具下他是否当真这么高兴:“谢某从不曾忘记自己的身份,只是有命在身,不敢不来。”
肖少钦道:“谁给你的命令?”
刚说完他便脸色一变。
谢墨听命于谁,他很清楚。
感受到谢墨的目光朝云谨而去,肖少钦脸色一黑,斥道:“你要干什么?”
谢墨耸耸肩:“二公子对我凶神恶煞的没用,谢某只是听命而行。五殿下这般沉鱼落雁之貌,谢某也不愿唐突,只可惜身不由己,还望二公子体谅。”
只见他身形一闪片刻已到跟前,肖少钦一掌拍去,却只触到虚空。待他回头,谢墨幽黑的身影已抱着云谨落在亭外,脚踏荷叶不动不揺,如同地下而来的幽灵。
肖少钦立即运功追去,眼前却腾起数道水柱,将他拦了下来。
肖少钦那些本事都是谢墨所授,尚未学得一二分,根本不是对手,此时用尽所学亦无法摆脱,急得心如火燎,径直跃入水中,用最原始的方式靠近过去。
“少钦……不要管我了……”云谨心痛如绞,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