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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病症谢桥在师傅留下的手札里见过,心中却是没有十分把握。斟酌写下方子:“暂且先服用三副药。”随即,叮嘱徐嬷嬷如何煎药。
徐嬷嬷捧着药方去药房,吩咐药童按方子抓药去煎药。
老太太服用两日后,抽搐跳动已经大减,虽然是立春的时节,也没有像之前发作那般厉害。
徐嬷嬷立即将药方送往主院。
卫如雪翻阅医书典籍,一边伏案抄录。
这时,徐嬷嬷进来,激动的说道:“大小姐,这谢姑娘当真有几分本事。那老婆子吃了两日,就已经好了许多。”说罢,将药方恭敬的放在书案上。
“哦?”卫如雪抬起头来,精致绝美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拿起药方过目道:“果真是妙方。”
她怎得就没有想到?
水润的美目微微一闪,倒是不愧出自神农谷。
只叹自己没有这等运气,拜入神农谷。否则,又怎得要大费周章的请这乡野丫头进府?
粗鄙得连府中低等婆子都不如。
若不是有事相求,尚书府的门槛都不会叫她踏进一步,免得脏污门楣!
“大小姐,太后那边……”徐嬷嬷小心翼翼的问道。
卫如雪面色一沉,徐嬷嬷立即噤声。
“我自有安排!”卫如雪眼底闪过寒芒,打发徐嬷嬷出去,让她给谢桥赏赐。
——
谢桥看着满桌子精致的吃食,似乎比以往更加的丰盛。
一旁伺候她的新玉清秀的脸上亦是掩不住的喜气。
“府里有喜事吗?”谢桥夹着春饼咬一口,眉头微不可见的一蹙,放下筷子。
“宫里太后娘娘几年的奇疾好了,咱们大小姐得赏。夫人一高兴,府里每人都有二两银子呢!”新玉叽叽喳喳的说着打听来的消息,这才发现谢桥没有怎么用膳:“谢姑娘,不合胃口吗?”
徐嬷嬷踏进门来,笑着打趣道:“定是你伺候不周全。”
新玉立时想到新竹的下场,面色大变。
徐嬷嬷却是话头一转,对谢桥道:“谢姑娘,大小姐请你去一趟蒹葭院。”
谢桥点头,随徐嬷嬷离开。
方才踏出院门,触及前头那一道急行的身影,脚步一顿。微眯着眼眸紧盯着她,脑海里骤然闪过一道惊雷——
是她!
曹嬷嬷?
第三章 逼迫
谢桥心思杂乱,这老婆子不是辅国公府的人?
怎么会在尚书府?
徐嬷嬷回头看她盯着曹嬷嬷看,心里存着炫耀的心思。与谢桥提一嘴儿,让她知晓尚书府不但门第高,姻亲更是了不得:“大姑奶奶嫁给辅国公府做大夫人,这曹嬷嬷是辅国公老夫人跟前得脸的婆子。大小姐得太后娘娘赏赐,遣她来府里道喜。”
谢桥眸光微微闪动,颇为玩味的说道:“你们姑奶奶了不得。”
能教朱氏如此倚重!
李氏吊死在她面前的画面,时隔十几年,依旧深刻在脑子里。
徐嬷嬷对她的夸赞极为满意。
蒹葭院门前,早有人候着。瞧见谢桥过来,领着人朝屋里走:“谢姑娘,大小姐等候你多时了。”
谢桥进来便瞧见卫如雪一只纤纤素手掐下玉瓶中插着的一朵桃花,就着婢女手中铜镜,水袖轻荡,便别入发髻中。娇艳粉嫩的桃花映衬得她的花容月貌,愈发明艳动人。
卫如雪揽镜自照,颇为满意。抬眼见谢桥来了,热情地朝她招招手:“谢姑娘,你可是我们的大恩人。若非你妙手回春,表姑太太还在遭罪呢!”
“卫小姐言重了。”谢桥就着卫如雪身旁的椅子坐下,丫鬟捧上茶水。
卫如雪一双美目狭长,细细打量谢桥。清秀婉约的面容沉静似水,端庄笔挺的坐在椅子里,荆钗布衣,亦难掩她一身风骨之气。柳眉微蹙,目光落在她袖口上大片黑色污渍上,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不动声色的掩下,雪玉般的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你如今年方二八,可有定亲?”
似乎说到这私密的事,卫如雪面皮绯红,羞涩的说道:“瞧我这话……实在是我瞧着与你有眼缘,这才冒昧了。”顿了顿,细声细语道:“我上头有个哥哥,你们看着极为相配。听说你如今孤身一人,不如别走了?”
谢桥品一口茶,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杯盏中的茶叶。微微侧头,勾唇道:“卫小姐相中我做你嫂嫂?”
卫如雪面色一僵,看着她的目光透着轻蔑。讪笑道:“母亲已经替哥哥订亲了。”话一说开,卫如雪反倒不那么拘谨,语气里带着几分施舍:“虽然是姨娘,比起寒门小户正头娘子体面不少。”
若非见她医术高绝,留下对自己日后大有益处。又忧心放她离府,事关太后的事儿遮掩不住,她才不会委屈哥哥纳她为妾!
除了一张脸儿能瞧,其他处处透着穷酸,缺乏教养!
“多谢卫小姐一番好意。只是我身承师傅遗愿,又向往自由,志不在内宅。”谢桥起身行了一礼,告辞离开。
卫如雪目光阴狠,精致的五官慢慢扭曲。挥手‘啪’地打落茶杯:“不识抬举!”
婢女们吓得通通跪下。
“既如此,便莫怪我不念情面!”卫如雪手指狠狠一碾,桃花残败的零落在地上。
——
谢桥踏出蒹葭院,嘴角噙着的笑转冷。
从她来这尚书府的时候,就连下人都对她极为的鄙夷不屑。
更何况是府里头眼高于顶的主子?
卫如雪不会无端让她一个孤女做她哥哥的妾侍。
要么有所谋,要么便是想要将她囚禁在内宅。
她除一身医术外,其他一无所有。而卫如雪能够医治好太后奇疾,怕是在医术上有一定造诣。
而后者,囚禁便是怕她的出现……
谢桥心中一动,疾步回到她暂住的屋子里。对拂尘的新玉道:“表姑太太的药吃完了?我去给她诊脉,再开几副药。”
新玉一愣,吱吱唔唔的说道:“表姑太太病一好,便家去了。”
“家去了?”谢桥眉头一蹙,怎么这样着急?
谢桥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手指无意识的叩击着书案。心里有渐渐清明,表姑太太病好,太后紧跟着大安……
这两者间有何牵连?
若是有关的话,也便能解释卫如雪的作为。
“表姑太太病好,我也不好在府中久留,你代我替尚书大人与夫人辞行。”谢桥察觉不对,立即就撤。
至于事情究竟如何,等她离开后断然能查探清楚。
新玉阻拦道:“谢姑娘,你还是亲自与老爷说。”
谢桥眉头微微一蹙,嗅了嗅。
新玉尴尬的放下手,面色涨红。
“桃叶五十克,南瓜叶五十克,一同捣烂敷在腋下,每日两到四次。”谢桥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新玉:“睡前再涂抹药膏,便能除味。”
新玉不安的捏着瓷瓶,这才明白谢桥替她治腋臭。
承她的情,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谢桥遭罪。可若按照小姐吩咐行事,她这个毛病夏天便遭人厌弃。
良久,新玉眼底闪过坚决,咬牙道:“夜里子时后门婆子交接。”
“多谢!”
谢桥回内室收拾她的包袱。
夜凉如水。
谢桥按照新玉提供的路线,悄悄地来到后门。趁着两个婆子交接去屋子里小坐的时候,拉开门栓溜出府。
太赞了!
谢桥舒展筋骨,长长吐出一口气。还是外头的空气清爽啊!
包袱甩在背上,谢桥踩着月色朝客栈而去。
骤然,谢桥目光一变,落在地上一道银光上,那分明是刀剑被月光折下的光芒。卧槽!谢桥忍不住爆了粗,脸色大变,撒腿就跑!
这尚书府真是与辅国公府蛇鼠一窝啊!
动辄要人命!
黑衣人未料到谢桥灵敏的发现,眼底闪露凶光,紧追不舍。
长剑的寒芒在清冷月色辉映下越见冷冽,肃杀之气压迫而来。谢桥感觉脖子一凉,浑身一个激灵,将包袱对着黑衣人甩过去。
转过街角,瞅着不远处停着一辆由四马拉架的马车。
宝盖华顶,四角挂着琉璃盏,奢华气派。
沉香木打造的马车,在黑洞洞弥漫雾气的街头,却又透着浓重的神秘。
谢桥顾不得多想,手脚麻利的爬上马车。
第四章 灭口
马车内,镶嵌着两颗夜明珠,宽敞的车厢亮如白昼。
精致、华贵地装饰、用具,映入谢桥的眼底。
脚下踩着的毛毯,白似雪霜。上面大赤赤的印着她几个黑色脏污的脚印,尤为刺眼。
谢桥颇为不好意思,打算向主人赔礼道歉。
顺着毛毯一路望过去,瞧见一个斜倚着软枕的男人。
他头戴白玉冠,身穿墨色滚金边宽袍。一手支着头,慵懒的斜躺着闭眸养神。浑身散发出凌厉而又高贵的气质,宛如一头沉睡的雄狮,随时会张开尖利獠牙撕裂撞进他的领地者。
这时,男人微微抬头,睁眼看向闯入的谢桥。
危险!
这是谢桥第一个反应,放了一半的心瞬间提上来。
她之所以爬上这马车,是因为这奢华的马车主子身份定然尊贵不凡。尚书府对她暗自下杀手,必定不会大张旗鼓。所以,她权衡下还是选择暂先避祸。那人必定会有顾虑!
可显然,她错了!
眼前这人比尚书府派来的人,危险指数有过之而无不及。
脖子一凉,刃上沾着血迹的长剑紧贴着她的皮肤,丝丝刺痛传来,浓烈的杀气压迫得她难以喘息。
马车里的空气顿时稀薄。
谢桥脑子反而越发的清醒,直视那一张尊贵俊美的脸,长眉斜飞入鬓,狭长的凤目一片清明,阴鸷冷煞。唇薄薄的两瓣,仿似两片刀刃。
它一动,须臾间便能夺她性命!
“你有病,我会治。”谢桥来不及多想,赶在他开口前急忙说道。身后拿刀架她脖子上的人还没有砍掉她脑袋,显然等这个男人发布施令。
长剑骤然割破她的脖子,淡淡地血腥味弥散开来,混杂着香炉里的檀香味,丝丝恐慌自她心底蔓延。
那男人眉头都不动一下,只那一双阴鸷如虎狼般狠辣的眸子里,似因着这淡然的血腥味,勾起兴味。动作优雅缓慢地起身,散漫的坐着,双手随意搭在膝上。如玉石雕铸般的脸庞透着逼人的冷厉倨傲,俯首间似睥睨着世间众生。
而她狼狈的跪坐在他的脚下,就如卑微的蝼蚁。
生死在他一念之间!
第一次,谢桥真切的感受到人与人、地位与身份阶层的差距。
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在她的手背上,手一缩,滚烫得仿佛灼烧着她。谢桥心中凛然,毫不退怯的说道:“你这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顽疾,这天下只有两个人能治,如今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治。杀了我,就没人给你治病。你看我就是一草根,而你身份尊贵,多得不偿失?”
谢桥除了一身医术,唯一的优点便是识时务,能屈能伸。
前可进,后可退。
秦蓦扫了一眼那张清丽倔强的脸,清澈的眼里并不见濒临死亡的恐惧与哀求。
微眯起眸子,声音暗哑阴冷:“一盏茶。”
长剑离开脖子,身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