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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帮他拿衣服的乐尧说：“好冷。”
佟泽耷拉着眼睛，看起来有些可怜。
乐尧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佟泽也像只是随口的抱怨了一句，他在听到副导演喊人的声音之后，就连忙走了过去。
一到镜头之下，佟泽的状态和表情就迅速的调整了过来。
这一幕是他和余向阳的第一场对手戏，也是主角任泊年回国后第一次见年少时的玩伴，也就是他所饰演的傅湛秋。
在这场戏里，本性赤城的任泊年对傅湛秋与年少时无异，但是傅湛秋对任泊年更多的却是打量，衡量，甚至是算计。
不过表面上还是要维持一派友好温馨的模样。
这是佟泽的第一幕戏，也是他这个人物角色的第一次出场，所以显得尤为的重要。
这个时候，其他正在休息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他们对佟泽的‘绯闻’都略有所耳闻，对于这样一个演员，他们对他的演技带着好奇在观望着，尤其是这是他和余向阳的对手戏。
余向阳有心收一收自己的气势将佟泽凸显，但是当真正开始演的时候，他却反而被佟泽的演技带的无法控制自己。
佟泽一边听着副导演对这一幕重点的提要和嘱咐，一边开始闭上眼睛酝酿情绪，当导演喊开始的时候，他再次睁开眼睛。
余向阳在看到这双眼睛时，陌生到令他有片刻的恍惚。
这不是佟泽。
这双眼睛里带着几分笑意，内里却藏着寒冰。
接下来两人拥抱，谈笑，说着各自的情况，一派和谐。
但是佟泽在拥抱余向阳的时候，姿势却和余向阳不同，不太自然，且带着几分警惕和防备。
在谈话的过程中，他旁敲侧击的了解着‘任泊年’更多的信息，而对于自己的事情则是轻描淡写，玩笑而过。
就这样简单的一来一往，却让人感受到了其中的张力和暗涌。
当导演喊咔的时候，围观的人有一种恍然的感觉。刚才，他们已经沉浸在那段剧情里了。
拍摄时的场面和最终放在电视里的场面是不同的，在现场看的时候，一般来说，不笑场都算好的了。
这一场戏，让并不懂演戏的人都直观的感受到了演技这种东西。
导演从监视器面前抬头看了眼两人，挥了挥手。
这一场，一次过。
佟泽在导演看了咔的时候整个人就放松了下来，肩膀再次微微瑟缩了起来。
他甚至顾不上一旁还未完全出戏的余向阳，像归巢的小鸟一样朝乐尧扑去。
余向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助理过来，疑惑的叫了他几次他才彻底的晃过神来。
余向阳拿过外套穿了起来，一边回忆着佟泽之前的表现，心中十分讶异。
眼神朝佟泽看去，只见佟泽正趴在他助理的身上说着什么，长相出彩到过头的助理一脸无奈，却又表现得十分的纵容。
两人之间的那种亲密，让余向阳皱了皱眉。
助理见余向阳神情不虞，连忙问道：“余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冻着了哪里？”
余向阳斜了他一眼，沉默地低头喝水。
助理一头雾水，不知道余向阳今天这是怎么了。
————
在外人眼中，大概所有演员都是随便在镜头前做做样子，念几句台词，都可以拿到高额的薪酬。
但是实际上对于普通的演员来说，拿到手的工资只是比一般白领上班族高上一点而已，但是要做的工作，却可以说得上是艰难。
剧组里拍起戏来不分日夜，有时候为了抓住某个天气，或者为了赶出某个片段，导演以令之下，演员就要待令二三十个小时。
一忙起来，盒饭都吃不上的佟泽只能啃着一块面包充饥，连化妆都盖不住脸上的憔悴。
要演戏的时候，冻得直打哆嗦，一到镜头前，又必须要精神奕奕，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不能有丝毫的出错，否则吃了NG，不仅要重拍，还带累着别的工作人员一起重复工作。
乐尧在剧组里陪着佟泽的同时，也将佟泽的表现看在了眼里。
对佟泽的偏见，对演员的偏见都消散了不少。
“咔——严舒雅，你怎么回事？”导演突然提高的音量将其他人都给吓了一跳，瞬间变得清醒。
被点名唤姓的严舒雅脸色不太好，但是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发脾气，而是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对导演说：“是我状态不太好，再来一次吧。”
可是接着，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严舒雅的表情越来越僵硬，导演每次喊咔的声音也越大。
最后，导演已经气急败坏，指着严舒雅数落。
乐尧看向佟泽，眼中有着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深切担忧。
这一场戏，是佟泽，余向阳，严舒雅三人的对手戏，但是严舒雅连连出错，让其他两人也跟着一起不停的吃NG。
而佟泽的脸，现在比严舒雅的都要白了。
乐尧在这段时间以来已经发现佟泽的身体底子不太好，很怕冷，手脚容易冰凉，膝盖会伴随酸痛。
这时，导演骂了严舒雅一会儿，在严舒雅的连连保证下，恢复了拍摄。
余向阳瞥了一眼佟泽的脸，“你……”
“A！”
佟泽迅速的进入到了演戏的状态，“泊年……”
余向阳一愣，等他反应过来时，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导演没想到这次是余向阳出了乱子，“再来一次！”
但是他一喊完，就在一片惊呼中看到了严舒雅正在往地上倒。
佟泽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住了，一群人涌了上来。
严舒雅的经纪人走过来，直接指挥佟泽，“快，把舒雅抱到车里去，我们要带她去医院！”
佟泽没说什么，依言将严舒雅抱了起来，额头上出现了汗粒。
这时余向阳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来吧。”
他从佟泽的手里把人给接了过来，然后往外走。
严舒雅的经纪人见此，眼神一闪，飞速的示意了一眼助理。
人群跟着一块儿走了，佟泽缓缓地抹了一下额头的汗，触手冰凉。
因为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营养不良，在长身体的时候也没有吃好，导致他的身体遗留了很多毛病。
虽然系统已经改造过了一次，但是大毛病没了，本质上却还是有些羸弱，在高强度的工作中，就暴露出了其中的缺陷。
乐尧刚接了热水回来，就见佟泽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一边，脸色不太好，他小跑过去，问道：“你没事吧？”
“不太好。”佟泽说着往乐尧身上倒。
乐尧下意思的接住了，用手抱住在下掉的佟泽，在揽住佟泽腰部的时候，他的耳根发烫。
“你向导演请个假吧。”乐尧道：“先好好休整一下。”
佟泽的戏份不少，这是好事，但是也因为这样，他就有很多戏需要拍。
有时候导演突然改变了想法，又或者是因为对这幕戏中哪个角色的表现让他觉得不满意，这一幕就得重拍，佟泽很多时候也得跟着一起补。
这种强度已经持续了大半个月，几乎是经常性的，佟泽一天的工作时间超过了十五个小时，最长的一次是近三十个小时。
他不是时刻在拍戏，但是不在拍的时候也要守着，偶尔拉去当龙套充数。
余向阳和严舒雅可以协调时间，他却没这个资格去调，反倒是只能尽量的配合剧组，配合主演的行程来走。
这样一来，他就太累了。
不说他原本身体就没有多健壮，再健康的身体，这样磨下来，大概也是精疲力竭的。
“嗯，我去请个假。”这一次，佟泽没有说继续。
导演刚才随着人一起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他率先走了回来，一回来吓了一跳。
佟泽的脸色看起来太差劲了。
佟泽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导演，我要请个假。”
“好好好，你回去先休息。”导演连忙说。
先是一个晕倒的严舒雅，如果佟泽也昏过去送医院，那大概明天他就要上热搜被口诛笔伐了。
这么想着，导演心里也有点虚，严舒雅就算了，佟泽会这样，他自然是清楚是怎么回事。
“你什么时候休息好了，再回来。”导演说：“但是月底我们要出一次外景，你……”
“没问题，我会及时回来的。”佟泽道。
导演点了点头，冷不丁注意到了乐尧那指责的眼神。
乐尧瞪了导演一眼，拉着佟泽走了。
余向阳只是把人送了上去，然后又折了回来。
这时佟泽和乐尧刚好也拿了东西准备离开。
佟泽看见余向阳，便停了下来。
余向阳先是打量了他一眼，然后问道：“你没事吧？”
“还好。”佟泽看着余向阳的时候，眼睛很亮，“我和导演请了假，准备休息两天。”
“也好。”余向阳抬起头，越过佟泽的头看向了导演。
那冷淡的目光把导演看得一脸莫名。
余向阳再次看向佟泽，半响没说话。
“你……”
余向阳打断了佟泽还没有说出口的话：“你说过……”
他朝佟泽凑近，凑到了耳边说道：“你说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不会再去糟蹋。”
余向阳站好，“好好休息。”
余向阳抓了一下头发，让自己的脑子变得更加清醒了一点。他走到导演的面前，咧嘴笑了起来。
“导演，我请两天假休息一下。”
导演：“……”
佟泽回头看了眼余向阳，冲他挥了挥手，然后和乐尧一起离开了。
乐尧的脑海里还回荡着方才的场景。平时余向阳和佟泽虽然在一个剧组，但是相处的时间却并不多。
因为导演各种加快进度的原因，两人都在忙着拍戏。这是他第一次发现，佟泽和余向阳的关系是真的还不错。
尤其是佟泽对余向阳的态度。
“你和余向阳真的是好朋友？”乐尧试探的问道。
佟泽嗯了一声，笑道：“你喜欢他？我可以帮你要签名。”
“……不是。”
佟泽随意的哦了一声。
两人坐上了出租车，佟泽突然直勾勾的看着乐尧。
佟泽的眼睛很漂亮，但是被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乐尧却只能匆忙撇开头，“干什么？”
“你平时还在继续玩儿那个游戏对吧？”佟泽道。
“嗯。”
“那正好这几天你带我去练级！”
乐尧看着精神头好像变好了不少的佟泽，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刚才在导演面前……”
“我是装的。”佟泽抢答道，他重新往后一趟，懒洋洋的道：“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轻松的放人？”
“……”
“不过我真的累了。”佟泽眯着眼睛对乐尧说：“到了叫我。”
说着佟泽闭上眼睛，转眼间就仿佛进入了睡眠的状态。
乐尧就这么看着，觉得佟泽这样实在不像是在伪装。
他静静地看着佟泽的睡颜，发现佟泽的眼底青白的痕迹很明显，嘴唇干燥，上面还有卷翘的干皮。
这个样子，和镜头前光鲜亮丽的模样相去甚远。
在他们见面的伊始，乐尧从未想到，那个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诱惑的男人，会这么毫无防备的就躺在他的身边。
而他对佟泽的偏见，也在不受控制的慢慢变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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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舒雅住院的事情不可避免的传了出去，她的粉丝纷纷激动的朝剧组要说法。
网络上开始出现了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