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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疼了?”岳盈书听见路与浓这样说,瞪了她一眼,揭穿道:“刚才摸一摸就疼得直吸气的人是谁?”又说:“你倒是不在乎,可是靖州心疼啊,你怎么能让他担心?”接着开始说一些路与浓已经不记得的事,主旨都是齐靖州如何爱她心疼她,而她又是如何不在意无所谓,伤了爱人的心。
听岳盈书说的话越来越离谱,路与浓皱起眉头,埋头吃了半碗饭,就站了起来,“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岳盈书都还没动筷子呢,路与浓就要离桌了,她瞪着眼睛,“怎么就吃完了?你才吃多少啊……”
齐靖州也不赞同地拉住她手,不容置疑地道:“你才吃多少?坐下,再吃一点。”
路与浓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齐靖州的霸道这样理所当然,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强势的男人。和刚才房间里那个敏感得几乎不能触碰的人,真的是同一个?
齐靖州见她不动,又说:“是菜不合口味吗?想吃什么?我让人重新给你做。”他站起身,耐心地问她。
路与浓摇头,“不用了,我吃饱了,不想吃了。”又问:“能给我找一间客房吗?”
岳盈书听见这话,猛地抬起头来,一脸惊讶地说:“你和靖州的房间那样大,床也够宽敞,为什么还要睡客房?”
“……妈!”路与浓额角青筋跳了跳。她就算以前和齐靖州有关系,可是现在他们已经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怎么能睡在一张床上?岳盈书到底是怎么想的?
忽然想到,在吴城的时候,岳盈书知道她要和傅临结婚,就发了狂似的反对,说齐靖州爱她,说齐靖州在等着她,说她除了齐靖州,不能再和其他人在一起。
那些路与浓全都不能理解,但是也知道。她妈妈的脑回路根本就和常人不一样,几乎都离谱至极,没有什么道理和意义。
“齐……先生。”路与浓总觉得这样叫起来有些奇怪,却又不知道,除了叫“齐先生”,她还能怎么称呼这个男人,“请问我住在这里,方便吗?”她一点都不介意自己出去找地方住。
“叫我靖州。”齐靖州说。
路与浓没说话。
齐靖州就一直望着她,异常的执着,似乎她叫不叫他的名字,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张了张嘴。路与浓含糊地喊出一声:“……靖州。”
不太满意。
但总算是有了进展。
齐靖州笑了一下,这才说:“你住在这里,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佣人都还是以前那些,她们都认识你,有什么事就吩咐她们去做。”顿了顿,“对于她们来说,你一直都是这里的女主人,所以不要跟谁见外。”
路与浓没有应。
齐靖州说:“我知道你还不愿意重新接受我,没关系,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愿意慢慢来。刚才那个房间,的确是我们两个人的,你不愿意去那里休息,也没关系,可以去旁边的次卧。”
招待客人的客房,一般来说都在一楼,楼上的确也有两间,就分布在主卧的左右两边,刚才下来的时候路与浓都看见了,她不用问谁,也知道那两间次卧和下面的客房是不同的。
正要开口拒绝,就听齐靖州说:“你以前和我闹别扭的时候,就喜欢在次卧睡。”他露出怀念的神情,“里面的布置我没让人动过,还是以前你自己弄出来的样子,房间也一直安排了人定期打扫,很干净,你可以直接进去睡。”
路与浓闻言,拒绝的话就咽回了嗓子眼里。她对自己曾经的房间,倒是有些好奇。
于是礼貌地道了谢,“麻烦了。”
齐靖州微笑着望她。
路与浓装作没发现他的视线,跟岳盈书打了招呼,就跟着佣人上楼去了。
齐靖州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挪开目光。
……
佣人推开房间的门,将路与浓迎了进去。
路与浓好奇地打量着,心底升起熟悉的感觉。房间的布置的确像她的习惯,甚至每一样东西的摆放都和她现在的喜好没什么差别。
齐靖州的话她信了几分。
“您看看还需要什么吗?”刘非非恭敬地站在一边,不时悄悄偷看路与浓。
路与浓发现了她的小动作,饶有兴趣地站到她面前,“你认识我?”
刘非非点头,笑着说:“认识。”女孩子的笑容明媚,像是看见了阔别已久的朋友,却又带着些许莫名的伤感和担忧。
“三少夫人。我叫刘非非。”她自我介绍说。
路与浓被她这称呼哽了一下,“别这么叫我……我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如果愿意,我们可以重新做朋友,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刘非非释放出来的善意,她全部看得分明,进而猜想到她们以前的关系可能不错。
刘非非没有应路与浓的话,她又问了路与浓几句,知道她已经没什么需要后,就转身离开了。
她当然是不能叫路与浓的名字的,在今天路与浓还没有醒的时候,齐靖州就已经跟她们交代过,三少夫人仍旧是三少夫人。
刘非非挺喜欢路与浓,然而比喜欢更多的是同情。
她很高兴路与浓没有死,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又回到这个地方来了,甚至心里已经有了其他男人,可是齐靖州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呢?
这个男人这样霸道,他想要的东西从来不会轻易放弃。
思及路与浓待的次卧和主卧新增的那道门,刘非非就忍不住担忧,不知道路与浓今晚会遭遇什么……
☆、第136章 我是你的
终于有了一个人独处的空间,路与浓恍然想起,她似乎从一开始,就忽略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齐靖州的表现,为什么和上次相见一点也不一样?他上次不是还一副刚和她认识的样子吗?可是看他刚才的反应,分明就是什么都还记得!
是他这段时间里又发生了什么,还是他从一开始就没忘记什么?
路与浓眉头紧锁,倾向于第一种猜测。
齐靖州又记起了之前的事情……情况更加糟糕了。要是齐靖州像之前一样,什么都不记得,她想要甩脱他,轻而易举,可是他都记起来了,会轻易放过她吗?
抱着满怀心事,路与浓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她如今待的这一间屋子,从各个角度,装了足足四个微型摄像头——是在她到来之前,齐靖州特意为她准备的。
而此时此刻,她在床上睡得沉稳,隔壁坐在监控前的男人,终于不满足于隔着屏幕看她。他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放下杯子,站起身来,走到墙边,将手贴上了墙壁。
三秒过后,手掌下亮起了红光。那是一个热感应系统,控制着他新装上的门。
接着面前的“墙面”向着两面无声滑开,出现一个约莫一米宽的通道。
齐靖州抬步走过去,感应门又在他身后关上。
他走到路与浓床前,小心翼翼地靠近,目光几近贪婪地在她脸上流连。
这就是他深爱着的人。
他已经不记得和她相处过的点点滴滴,了解到的那些细节也不过是从身边人的口中问出来的,可是看见她,心里依旧会泛起涟漪,看见她一点不在乎,仍旧会感到难过。
就好像他还什么都没忘记。
他无声地叹息,神色间是满足和眷念。
小心翼翼地俯身,齐靖州轻轻吻上她的唇。
害怕将她弄醒,他只敢停留短暂的一瞬,并且克制地不敢深入半分。
可即便如此,那瞬间的柔软和温热,仍旧犹如一把重锤,直击他心脏。
他听见沉闷的一声响,接着异样的感觉开始从心脏,一点点往四肢百骸蔓延。
心跳声如擂鼓,清晰地在黑夜里鸣响。
齐靖州怔怔地摸了一下唇,唇边流泻出一丝温暖的笑意。他没想到,仅仅只是吻了这么一下而已。他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就像个纯情的小男生一样。
顾忌着怕路与浓会醒,齐靖州坐在床边,安静地待了三个小时后,恋恋不舍地又从那道门回去了。
……
等到房间里再没有第二个人的呼吸声,路与浓才颤了颤睫毛,睁开了眼睛,眼神羞恼又惊骇。
被子里她松开了紧握的手,发现已经汗湿一片。
她微微抬起脑袋,警惕地望了望,没发现什么不对,刚才也没听见开门的声音,齐靖州是怎么进来的?刚才又是怎么离开的?
就算再迟钝,路与浓也发现了,这房间必定还有什么玄机!这里并不安全!
想到她睡得人事不知,齐靖州却可以随意出现在她房间里,路与浓就汗毛倒竖。浑身冒冷汗。
刚才那男人吻了她!
谁知道他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
心里徘徊着不安,路与浓下半夜都睡得不深安稳。早上听见外面女佣不小心弄出来的声响,就吓得立即睁开了眼睛,走到洗漱间里一看,脸上果不其然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去楼下吃早餐的时候,岳盈书一见她的模样,就尖叫起来,“天哪!浓浓,你怎么了?气色怎么这么差?昨晚没睡好吗?”她急得眉毛都要纠结在一起,“是不是没靖州陪着睡不习惯?我就说……”
“不是。”路与浓脸色不好地打断岳盈书,实在是受不了她什么都要扯到齐靖州身上去,“只是在这里睡不习惯而已。”她在想,待会儿一定要跟齐靖州提出换房间!她绝对不要继续住在那里!
“怎么会睡不习惯?”岳盈书一脸的不理解,“那房间是你的,床也是你的,也没别人住过啊。肯定还是因为没有靖州陪的问题吧……”
路与浓揉了揉眉心,不想听。
“怎么了?”这时齐靖州过来了,看见她一脸疲惫的模样,立即就露出了担忧心疼的神色,“怎么这副样子?没睡好?”明明他昨晚看见的,她睡得十分安稳,没有一点不适应,怎么气色还会这么差?
“没事。”路与浓勉强地笑了笑,本来打算开口跟齐靖州说换房的事,可是某个念头一闪,她又没提,只问岳盈书:“妈,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和你一起,我想去看看爸爸。”
无论是席绪宁还是简司随,在跟她说以前的事情的时候,竟然不约而同地都没有提起路昊麟他们。路与浓隐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就想回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岳盈书放下叉子,“回去?”她脸上闪过一丝茫然,接着像是明白了路与浓说的是什么,神色就黯然下来,“那里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我已经和你爸爸离婚了。不过你要是想去看你爸爸的话,待会儿让靖州陪你去吧,我就不去了——啊,你失忆了,肯定不记得了,你爸爸和我离婚之后,和你汪阿姨在一起了,他们现在可能已经结婚了吧,我要是过去的话,看见我,贝姐可能会不自在的。”
说完,生怕路与浓误会什么一样,又连忙解释:“贝姐对我很好,她心胸宽广,不会嫌弃我,但我和你爸爸到底曾经是夫妻,贝姐看见我,肯定会愧疚难过,所以……”
她之后说什么,路与浓已经听不见了,她猛然站起身,打翻了面前的碟子也顾不得,一脸震惊地看着岳盈书,“离婚?!”岳盈书竟然和路昊麟离婚了?“为什么?!”
岳盈书泫然欲泣地看着她,几度开口,都没有出声。
齐靖州将她面前的狼藉清理好,开口说道:“因为路锦时是你爸爸的儿子。”
路与浓只听见脑中轰然一声响,接着空白了一瞬,锦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