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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电影时吓成那样,晚上还要一个人睡,真的能睡得安稳?
或许不用他强行把人拉回来,晚上人就会自己跑回来——她总不可能跑去和刘嫂一起睡。
然而齐靖州失算了,他办公办到凌晨一点,也没人来敲他的门。
“好样的,有骨气!”将文件一收,齐靖州自个儿睡了。
第二天一早,齐靖州没见到路与浓人影,以为是还没起。问起,刘嫂却说:“三少夫人已经出门了。”
脸色还不太好,像是一晚上没睡一样。但是这话她不敢多嘴。
“出门了?”齐靖州脸色不好看,大早上的去哪里?他准许她出门了吗?
电话响起的时候,路与浓正坐在席绪宁的车里,疲惫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她看了屏幕一眼,见是齐靖州,就没接,直接挂了。
“他的电话?”席绪宁开着车,头也不回地问。
路与浓轻轻应了一声。
“你精神不太好,是怎么回事?”
路与浓咬牙切齿地说:“他昨天带我去看恐怖电影。”晚上做了好几个噩梦,后半夜她直接没睡,就开着灯发呆。
“你先睡一会儿。”席绪宁不容拒绝地道,“我们先去我家,中午再去找那女人。”顿了顿,他补充道:“去我家你或许能见到我父亲。”
本来觉得不妥当的。听到后面这句话,路与浓就不说什么了。
到了席绪宁家,路与浓却并没有见到席世缘,席绪宁很无辜地说:“我忘了他是要上班的。”
无意追究席绪宁这话的真伪,她扑进席绪宁指引的客房,倒头就睡。
席绪宁就一直站在门口,路与浓睡熟了,他放轻脚步走过去,眼神有些痴迷地看着她的睡颜。
想要触摸她炽热的肌肤,手却顿在半空,久久没有落下去。
“竟然一点戒心都没有,真的这样信任我吗?”他唇角极其缓慢地扬起一个弧度,低低地说,“我不太相信啊。”
……
快中午的时候,路与浓和席绪宁一起去了第三军医院。
“你说会不会撞见齐靖州?”路与浓忽然停下脚步。
席绪宁露出懒懒的笑容,“怎么,你怕?”
“怎么会不怕呢?他们俩是两情相悦天作之合,我虽顶着一个齐家三少夫人的名头,可所拥有的也只是这一个虚名而已。”
察觉到她语气中一丝若有似无的怅然,席绪宁笑意微敛,“你是来报仇的,不是来抢男人的。”
路与浓微微笑了一下,“也是。”
路与浓之前来过,知道林阿漫病房所在,然而两人找过去,却没见着人。
护士说:“那位姓林的小姐已经出院了,就在刚才,她的伤本来就不重。”
“啧,来晚了。”席绪宁眼眸微眯,语气中隐约含着戾气,“好像有人不想让我们见到她。”
路与浓垂着眼眸,“走吧。”
席绪宁追上去,“我知道一些很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去。”
……
齐靖州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房里,手上拿着一张照片。
照片是他找借口让林阿漫从路云罗那里哄来的,上面是个穿着里城一中校服的少年。照片的保护膜被撕掉了,人物脸的部分被小孩的口水糊得惨不忍睹,根本看不清样貌。
手机震动了一下,又一张照片被发过来,齐靖州不用看也知道,是路与浓和席绪宁在一起的画面。这种照片他这半小时来收到已经不止一张,那两人一起吃饭的,一起逛街的,相视而笑的,每一张的场景里,路与浓的脸上都带着或深或浅的笑容。
席绪宁也是里城一中的。
在齐靖州看来,席绪宁对路与浓在意得有些过分了,这哪里像是才认识的样子?
“路云罗……”轻声念着那小孩的名字,齐靖州有了个猜想,却不能确定——他还需要更有力的证据。
拿起手机给周梁打了个电话:“林阿漫伤好之后,你将她安抚住,跟她说,她之前找的保姆的那份工作很不错,让她回去继续……用什么理由说服她?这个你自己想。”
……
路与浓在外面待了一天,回去之后,出乎意料的,齐靖州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对她发火说教,他态度甚至堪称平静。
“回来了?”不甚在意地问了一句,齐靖州将目光从电脑上移开,“以后出门记得跟我说一声,免得我担心。还有,明天就要继续回公司上班了,你还是跟我一起去。”
路与浓觉得齐靖州有些奇怪,却又猜不透他的想法,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直到第二天去了公司,她听到一个消息——
“作弊刷票?这都决赛了,才被曝出来,看来那位路君君后台不小啊。”
“我就说这个姓氏很耳熟,一查,果然没猜错,那位选手就是总裁夫人家里的妹妹啊!”
“网上闹得这么大,都危及公司名誉了,也不知道齐总要怎么处理……”
听到这些,路与浓首先想到齐靖州昨晚的异常,“你早就知道?!”
“我是公司老板,公司员工都知道了,我早知道是理所当然。”齐靖州语气很平静,“我发现你好像闲不住,挺喜欢热闹,没让你见着小林,就用这个热闹来补偿你,怎么样?”
路与浓不可置信地望着齐靖州,不懂这个男人的脸为什么能变得这么快,好像之前的温柔耐心和偶尔的暴躁都是她的错觉。冷静下来,路与浓面色也恢复了平静,“可是这热闹和我有什么关系?路君君的事我不会管,名声的事我也不在意。”
“是吗?”齐靖州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之后不到半天时间,路与浓就领略到了齐靖州的手段。
他并没有搞什么大动作,只是登录了许久没有上去过的微博账号,发了一句极其简短的话——
事情会秉公处理。
不过几个字,路君君就被逼到了绝境。在被路与浓挂了五次电话后,她惊惶地堵在了路与浓独自回家的路上,强装镇定:“我们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想到齐靖州故意让她先走,必定是早料到了路君君会在路上堵她,路与浓面色更冷了几分。
“别啊与浓姐,看在我们俩这么多年一起长大的份上,你怎么都得帮帮我!”路君君笑得虚假而僵硬,“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刷票,为什么只曝光我一个人?我还只是个第八名而已!”
路与浓微笑,“不说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情分,这件事情也不归我管,你找我没用。”
路君君闻言。笑容微敛,“与浓姐,我参赛的时候你不愿意帮我就算了,现在我好不容易进了决赛,你就不能摒弃前嫌帮帮我?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又不难,回去跟姐夫撒个娇不就成了吗?”
见路与浓不为所动,路君君深吸了口气,咄咄逼人道:“与浓姐,这次刷票可是干爹帮我刷的。一定要秉公办理的话,干爹他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家里的公司名声肯定会被累及。而且以我和你的关系,要是给我定了罪,你脸面还要不要了?”
路与浓抬起冷淡的目光,“路君君,你威胁我啊?”
路君君气焰莫名地缩了一截,连忙道:“什么威胁,我是在跟你讲道理!”话音一转。她说:“你不帮我就算了,干爹让你回去一趟!”
路昊麟为的必定还是这件事。看路君君的样子,似乎把大半希望都放在了路昊麟身上,所以现在被拒绝,尽管气急败坏,却并不怎么失望的样子。路与浓之前接到过路昊麟的电话,可是她父亲似乎也自知对不起她,讲了半天废话也没提路君君的事。
这糟心事路与浓不想再拖,打发走路君君之后,直接吩咐司机转道路家。
……
公司里,齐靖州接到路与浓行程报告的时候,正在和齐夫人通电话,他说:“千方百计的哄有多大用?还不如现在效果好。面对的事情的确糟心了些,但她玩得很开心,没有一点抑郁的样子,不是吗?您也知道,我和她不是真夫妻。千娇百宠行不通,那一套使出来,我和她都觉得膈应。”
几天退让下来,齐靖州发现,那根本没多大用,他也不习惯那种套路。反正还有路云罗在,路与浓不太可能对她肚子里那孩子如何。
齐靖州决定,以后还是按照正常套路来。
……
路与浓坐在路家熟悉的沙发上,对面坐着路昊麟,身边是岳盈书,汪雅贝当自己女主人似的坐在了路昊麟身边。
路与浓面色十分冷淡,这和路昊麟印象中很会撒娇的女儿相去太远,他也知道路与浓为什么变成这样,觉得心中愧疚,根本不敢提让路与浓帮忙的事,慈父似的剥了小半碗板栗,然后送到路与浓面前,“你小时候总爱让爸爸给你剥,也不知道现在还爱不爱吃。”
汪雅贝见路昊麟不提,有些着急,自以为隐秘地扯了扯他衣服。
路与浓就坐对面,将这小动作尽收眼底,目光就定定地望着那儿。
路昊麟有些不自在地拉开汪雅贝的手,然后径自往旁边挪了挪,和汪雅贝之间空出一块地来,有些殷切地望着路与浓,“浓浓不喜欢吃板栗了吗?”
“您知道路君君这个外人喜欢什么厌恶什么,我是您的亲女儿,您却什么都不知道?”路与浓扯了扯唇角,偏头望向自己母亲,却发现岳盈书对于对面那两个人的亲密根本无动于衷,反而在听了她这话后,不赞同地道:“君君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爸爸啊,你爸爸对她好一点不正常吗?”
所以自己这个有爸爸的。就活该得不到爸爸的偏爱?!
路与浓想起,这样的话岳盈书曾经也说过:“贝姐她丈夫死了,好可怜啊,她和你爸爸是真心相爱的,她又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能……”俨然忘了自己才是路昊麟名正言顺的妻子。尽管难过得差点哭出来,却仍旧一副该包容所有的圣母样。
每次跟岳盈书说话,路与浓都气不打一处来。她当没听见这话,转向路昊麟,“爸爸叫我回来,有什么事?”
路昊麟轻咳了一声,斟酌着道:“这次君君这事,不是她的错。是我见她四处拉票辛苦,都误了训练的时间,就花了些钱去刷票。”
路昊麟一开口就将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路与浓却清楚路君君的脾性。就像以前看上她的心爱之物,路君君不会亲自来找她要,因为知道达不到目的,就跑到路昊麟跟前装可怜。这方法屡试不爽,每次过后路昊麟都会有理由将她的东西送给路君君。
刷票的事情,路与浓猜就能猜到,多半是路君君撒着娇跟路昊麟提出来的。
要是以前,她不知道汪雅贝和路昊麟搞在一起了,尽管不高兴,还是会选择包容和原谅,谁让人家对她爸爸有恩呢?可是真相被揭露之后,路与浓什么都不想再忍了,她这是当了十几年的傻子?
“这事是我不对,连累了君君。我知道浓浓你对君君有意见,不想帮她,可是这事被曝出来,受到伤害的已经不止君君一个人了。”路昊麟说,“我们家生意上有不少不对付的人,刷票的事往小了说,只是君君的问题,往大了说,那些人能将事情上升到我们家公司的问题上。”他顿了顿,说得隐晦,“刷票曝光到现在,才两天时间不到,可是情况不太妙。”
路与浓不知道为什么会搞得这么严重,但是看路昊麟表情,情况是真的不太妙。
她可以不帮路君君,但是涉及家里公司,她就不能坐视不管了,“那你先让路君君退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