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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虽然已经被钳制,但左手却只有上臂被挟持着夹在了腋下,莱茵抬起手腕,一根片淬了剧毒的刀片夹在指缝里,刚要划出去,却看清了对方的容貌,顿时(假装)惊诧:“达卢?!怎么是你?你干什么,放开我!”
揍敌客家里几乎都是伪面瘫,平时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在情绪激动起来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表情夸张可怖,只有糜稽和莱茵是例外。
前者是情绪经常剧烈波动,后者则是唯一一个真的温和柔软,表情灵活得像个小女生,也正是这样才被重点培训了微表情控制,现在她装出来的惊讶在外行看来毫无破绽。
同时,她在偷偷评估达卢现在的状态。
他眼眶还有浮肿,眼球上布满血丝,神情前所未有地凌厉,他威慑目光指向莱茵手中刀片,莱茵这才略带尴尬地扭过脸,五指收拳,再张开手时刀片已经不见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想干什么?”
“死了。”
莱茵没听清,询问的话憋在喉咙里还没能说出来。
“死了。我说卡兰,她死了!”达卢死死地盯住莱茵,声音还残留着嚎哭过后的喑哑,“你明不明白,她死掉了!”
这样惨痛的语调,若非莱茵确信自己是看着卡兰逃走后才放的火,都要相信他的话了。她努力抬起手腕,扯住了达卢的衣袖,往外狠狠一扯,结实的布料像纸巾似的被撕开。
寂静的巷子里这一声的动静大到刺耳,达卢的手臂也因为巨大的拉力被扯开,莱茵的左臂得到解放。
莱茵直接在他怀中转身,右臂用曲肢脱出,利索地卸掉了达卢的一条胳膊,左手刀片再次从袖中取出,抵在了他喉部:“不要乱动。”
“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也……”
“我没有杀卡兰。”莱茵抬起头,死气一片的双眼明明看不见,却用了天眼术作弊,直直地看向达卢,“她还活着,我等她逃离后才点的火。”
“扫尾任务,目标直指背叛者的残余,这件事和卡兰一点关系都没有——”莱茵意味深长地拖长了音调,“——而你。”
莱茵没有用念来压迫他,但细密的冷汗已经爬上达卢前额和鼻尖,因为她表现出来的攻击性对于他这个等级得小虫虫来说,已经极度危险。
这个瞬间达卢才真的察觉到莱茵是一个揍敌客,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威慑使他的思维停顿片刻,还没来得及辩解,莱茵又说:“我绝对不会伤害卡兰,她本来就是无辜的,但若是你做过什么,最好还是坦白招来。”
达卢仿佛又回到几年前,他和卡兰第一眼见到莱茵的时候,乐观善良如卡兰感觉不到,但他身为战场孤儿,却能闻到莱茵身上的血腥味。
虽然第二天这种气味就被清除干净了,但巨大的恐惧感还是刻在他的感官里。
他做过很多“恶作剧”,想把莱茵赶出去,每一次其实都暗藏杀机。
但在莱茵看来这也只是“恶作剧”,什么杀机不杀机的,对她毫无作用。
于是两人暗地里的出招、拆招,在卡兰一无所知的笑容下波涛四起,一直到白桦把人带回去。
曾经的回忆就算危机四伏,现在看来都自带美化滤镜,想到以前的日子达卢有片刻恍惚。
“达卢,请你相信我,我没有对卡兰做什么,她已经逃走了,如果你们有联系方式,你可以现在去找她求证,就算联系不到还可以去她的家乡找她。”莱茵就算露出了危险的气势,语气上还是努力开导达卢,“我从来没有对卡兰做过不好的事情。”
当年的莱茵迅速收敛血腥气后像个无害的小妹妹,经常和卡兰黏糊在一起,那会儿卡兰灿烂的笑容,莱茵拆穿他阴招时候狡黠的眼神。
原来一直都在记忆里。
“你可以先求证,没关系,只要之后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就可以了,说完你就能直接走,我回去找他们麻烦,你和卡兰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离开这里。”
如果真能这样最好不过。达卢有点相信这番说辞了,他当时被仇恨恐惧冲昏头,那只不过是一场火,卡兰就算不会念,也是在揍敌客家训练过的,不过是一场火,着起来之前逃跑并不难。
何况莱茵现在占优势,根本没必要讲假话诱骗他,真的发难起来,她可以选择拷问而不是这样谈条件。
总之,先确认吧。达卢这样想。要是卡兰真的平安无事,相信她一次也没关系。
一次,就试一次。
看得出达卢意动,莱茵很配合地松开他,虽然不至于在他拨号的时候转身回避,但也没有凑过去仔细盯着他看。这样的信任无形中让达卢放松了一点。
电话的嘟嘟声被达卢用手捂住,但莱茵自然听得见。
电话通了。
听到卡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莱茵就知道这个不稳定因素算是安抚住了。
揍敌客家的外围雇员并不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连开念的都不是必备要求,对战斗力要求不高,尤其是安置在各个城镇的情报人员,有完成信息收集的能力就足够了。
这些人的背景同样需要筛选,有一两人处心积虑的混进来不是不可能,但要说连达卢这种货色都是特意安插进来的,那就是笑话了。
利益或者威胁,无外乎是这两种手段使他出卖了揍敌客,换言之,这个人不过是极易叛变的墙头草。
只要给的筹码够。
这对小情人才讲了两句话互报平安,莱茵就一把夺过手机挂断通话。
面对达卢既生气又害怕的眼神,莱茵把他的手机关机:“你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够多了,后面还有人跟着,接下来你按照你们的计划继续,路上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情。”
莱茵帮达卢接上了脱臼处,但这条胳膊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
“我和卡兰说过,要逃只能她一个人逃,至于你,能不能得到机会就看诚意。如果我满意了,放掉那么一两个人还是没问题的,达卢,你也是想和卡兰一起好好过日子的吧?”
她的神情温暖柔和,像是想起了美好的事情:“她说过,想在她的家乡开一个甜品店,乡间小镇没有战火和阴暗,那里的人热情好客,和揍敌客,和里世界,都也没有任何关联。”
语言是谁都能用的魔法,莱茵话语里由衷的祝福和对平静生活的向往像是五月里的风。达卢心里想起了好几年前他在咖啡店门口遇到莱茵时雨后的泥土味,想到卡兰描述过的故乡,乡下村落里金灿灿的阳光。
恍惚了片刻,他说:“好,我都告诉你。”
“老大,达卢把那个揍敌客拐进巷子里有一会儿了,他会不会已经被放倒了?”一直跟在莱茵身后的跟踪小队里,有一人通过耳机询问。
'“你去探查……”'
“等一下!他们出来了。达卢唬住那个揍敌客了,他们在往预定位置前进。”
'“既然这样,按照原计划,你们带她来三号屋。”'
跟踪小队拉近了和目标人物莱茵揍敌客之间的距离,看到他们走得很慢,好不容易才到达下一个转角口之后的楼梯前,然后达卢伸出了手。
莱茵揍敌客是个残废,她眼睛看不见,脚也不能动,这是镇上每个情报点人员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她不能自己上楼梯。
他们清楚地看到,莱茵揍敌客把胳膊按到达卢手上,借力勉强地支撑起身体,流曳的裙摆下隐约可见代步器的轮胎。
就是这一刻,她全身在空中,下半身不能动,胳膊被别人握住,还要分心顾及长裙和代步器。
后颈遭遇重击,就算是个揍敌客也吃不消。
按照原计划,达卢打晕了莱茵。
作者有话要说: 莱茵:等一下,说好的是我反诱拐呢????
☆、窥视X深入X海马体
在一个男人肩膀上像麻袋一样被扛着,颠簸不断地走了近一个小时,最后被扔进一个阴暗潮湿的房间,莱茵觉得自己真该醒了。
她当然不是那种一手刀就能打晕的菜鸡,手刀其实打在了她的“坚”上,毫无伤害,只是她晕得恰到好处所以没有被怀疑。
在被搬运的过程中她全程是清醒的,甚至还通过天眼术勾画出了周围环境的详细图纸,直到被运到指定地点,绑住手脚。
然后一盆冷水浇在她身上,接着就是结实的一耳光。
不痛不痒,但是按照标准,她应该要“醒”了。
先以何种幅度颤动身体,怎样睁眼,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一切都有标准,而且还要学会根据自己的情况即时调整。揍敌客家的每一种训练都有无数分枝,几乎不会有遗漏,怎么装晕、装睡、装醒来,自然也在其中。
因为眼瞎,莱茵还很机智地减短了适应阳光的伪装过程:“……你们想干什么?”
整个屋内的布局她“看”得一清二楚,围在她周围的有八人,包括达卢在内有三人会念,还有个念力更强盛点的男人坐在远一点的地方,从他的座位来看,这个人就是头目了。
文件资料里给的内容还算详尽,每个人姓名、照片、负责区域都有,只是更新地不够快,比如没有提到达卢开念了。
不过这些小事无须在意,不管是家里最近变动多,导致糜稽疏忽了,或者只是纯粹给她增加难度:都没关系,反正不是什么大事。
这种程度的人分开来逐个解决不是不行,就怕打草惊蛇。而且,别的小兵都不重要,她想找的是这个领头的人。
若如文件所说,围着整座枯枯戮山的几个城镇里,残余清扫目标加起来只有十人,这里九个,加上已经逃走的卡兰,齐了。
“好久不见啊,莱茵大小姐。”
好久不见?莱茵扭动有点僵硬的脖子,头转了一百二十度,黑洞般的眼睛对上那个人。
念技能,'绝对心跳',看透“圆”范围内所有生命体的内里变化,并将其“标记”,被标记后的目标会被收归档案,每次接触,目标的各种身体特征和习惯都会被记录,“档案”中的资料不断更新保存。
和天眼术做个比较的话,绝对心跳的监控范围的是生命体征例如生物电、心率、血压等的变化,而天眼术侧重监控身体内在结构即内外伤和病理变化。
一般来说莱茵不会动用这个技能,脑子被念力强制控制,调出刻在记忆里的“档案”的感觉并不好受,而目前,被标记的人只有两个月前流星街里,那些暗算揍敌客的人。
大脑像是被倒过来的存钱罐,一份份档案就是硬币上下撞击她的脑袋。
但是,这个人没有被“标记”过,没有记号,没有档案。
资料里说这个人叫“雷诺”,背景能力皆是一般,但是手段勉强算得上狠辣,有些许资历,才在情报站中混了个头目当,可就莱茵个人而言,之前从没见过他。
所以这个人是谁?
天眼术的范围逐步扩大,笼罩整个房间,细节也随着念输出的增加不断细化。
这是个杂物间,堆积物繁多,一团团地塞在各式木箱子里,根本分不清有哪些东西。
而让莱茵在意的是,这个房间里有无线传输的电子设备。
这类似于她的死穴——非常容易受到各种磁场或电波的干扰,念不会被这种波长干扰,但她高速运作的大脑会,受过重创的头部非常脆弱。
不过在探测有无电子设备的时候,弱点能勉强变成优点,好用极了。
所谓全能探查嘛,只能探查念和人怎么行呢,她可是连有没有科技设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