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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臣有罪。”
两道白旋风是李愔与薛仁贵,张士贵自然是从王方翼那儿得知。得知前因后果,沉吟片刻,张士贵躬身谢罪道。
“噢?”李世民奇道,“卿有何罪?”
张士贵纳纳言道:“此人勇猛异常,辽东城跳荡首功,却被臣婿何宪宗……”
王方翼终于吐了一口气,微微一笑,想起“黑面大仙”。终于明白了“黑面大仙”送薛仁贵白色披风的妙处。白色虽然可能成为“靶子”,但白色却也最为显眼。
薛仁贵一战成名,视白衣如神,自此以后,终其一生竟然每上战场必披上杨悦送的白色披风。此乃后话。
……
雨势稍缓,高丽骑兵终于退到东南方向一座山峰,山如莲花。已是距离安市城四十里之外,高丽兵一路竟然退了近三十里。
不过,当然是最前的五万骑兵退了三十里。被唐兵截住去路的高丽后军,却是向前再逃。
退了三十里的骑兵,一路逃来,不知踏死多少高丽兵,又不知被唐兵砍杀了多少。
山谷的洪流早已变成血流。血浪翻滚,尸首漂河,惨不忍睹……
此时终于有了转机。高丽兵终于拿下一座小山,翻过此山,穿过山后的五道河,便可退出唐兵的堵截,一路退回高丽。
高延寿终于缓了一口气,回视四周,十五万大军,只剩三万左右,不由脸色惨淡。
高惠真比他的脸色还要惨淡,几乎将眼珠子摔到高延寿的脸上。他是南部傉萨,高延寿是北部傉萨,但这次军队却由高延寿统一指挥。
高延寿已顾及不上看高惠真怒目颜色。此时,他只有一门心思,过河回家……
然而高延寿带兵走到五道河旁,却不由再次绝望。
五道河上的桥,不知何时已被唐兵尽毁。他大概没有想到长孙无忌几乎是个拆桥专业卢。唐兵渡过辽河之时,他便效仿楚霸王的破釜沉舟,将辽河上的桥尽数拆除,以坚拿下辽东之。五道河上拆桥断了高丽归路,正是长孙无忌再拿手不过的好戏。
五道河河谷极深,平日河道便十分湍急。此时加上山洪,更是河流暴涨几倍。没有桥要想通过,根本是痴心妄想。
高延寿望着断崖洪流,已是插翅难逃,只想以头抢地。
身后追杀的唐兵越来越近,三万高丽兵同声绝望悲呼。
高延寿与高惠真对望一眼,同时说出一个字:“降”
若还有一条路可以行得通,那便是“降”。唐皇仁义,不斩降卒,无人不知。
高延寿令士兵升起了白旗。
李世民果然厚待俘虏。册封高延寿为鸿胪卿,高惠真为司农卿,其下大小酋长三千五百人,皆授以戎秩(武官),迁回内地。其余兵卒驱散,任其自去。一时欢呼之声达数十里。
唯有靺鞨人相反。
靺鞨人箭上之毒,射杀唐兵千余人,竟然比唐兵自在辽东作战以来战死的人数还要多上一倍。
李世民大怒。战场征伐比的是谋略,比的是武力,以征服为目的。伤亡或许难免,然而伤者终会有好的可能。而靺鞨人却以杀人为目的,其残忍令人发指。
李世民狂怒,索取靺鞨所余贼兵三千三百名,悉数坑杀,以为惩戒。
雨后天睛,月色如洗。
大战终于结束,战场上的杀伐,在暴雨过后,竟然不留一丝痕迹。
李愔心若怀兔,不及解甲,一路飞奔,重又奔回东岭。
山上苍松尽翠,草色一新。在月光下,处处散着清新的香气。
远远望到山崖上的松树,李愔禁不住想要裂嘴而笑。
然而,到了山巅,李愔却不由大失所望。望到崖上枝头空空,李愔猝然坐倒在草地上,望着清明的月色,不由呆呆发愣。
他万没想到,杨悦竟然又躲开他。
四下一片夜的寂静。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李愔长叹一声,怔怔地正要向山下走去。突然,“咕”得一声,李愔吓了一跳。回头看时,见是刚才杨悦呆过的松树枝上传来一声猫头鹰的叫声。
李愔没好气得将一切石头踢下去,猫头鹰被他惊得“咕咕”乱飞。同时,“啪”得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弹起来击到崖上,炸碎开来。
“千里眼?”李愔一怔,想了片刻,奇道。
杨悦在此观战,当然会带着“千里眼”,然而她已离开,却为何将“千里眼”落下?
正想间,忽听一阵脚步声急奔而来。李愔转头看时,却是戒言师父。
“师父——”李愔不由一呆,有气无力地叫道。
戒言看到李愔,却是一脸焦急,突然皱眉问道:“悦儿没跟你在一起?”
李愔摇摇头,诧异地望着戒言师父,半晌才醒过神来,戒言师父居然说起话来摹然,李愔心下大惊,失声叫道:“她,她出了什么事儿?”
若非不是情况紧急,戒言师父怎会说话?
“刚才我回来找她时,她已不在。我以为殿下已先带她上来。刚才去找殿下,才知道殿下到了山上。我在山下见到‘月光’,‘月光’焦躁不安,竟然不肯跟我一起来……”戒言不仅不戒言,而且话语极多,脸色却已如凝霜。
“她,她自己断然上不了崖。”李愔也已脸色大变,突然想到杨悦的“千里眼”落在枝头。
“难道她被人劫持了?”李愔霍然大惊,但觉心头一凉,嘴角不自主的哆嗦。回看戒言,也是脸色煞白,正是与他同样想法。
第二百五十五章 身在何处
杨悦到底去了哪里?
戒言急切之下,连话都说了出来,与李愔面面相觑,却毫无头绪,不知杨悦身地何处。
不只他们,便是杨悦自己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杨悦睁开双眼,打量着身边的一切,恍如梦中。
小院清雅,宛如江南。但她明明是在辽东。
“看来是个富贵之家。”杨悦四下里转了一圈,却没有看到一个人。
若大一个园子,只有杨悦一人居住。只在院门口有两个卫士把持,她想出去却不能够。
拍拍有点头昏脑涨的脑袋,杨悦渐渐记起。
乌云闪电,雷呜骤雨,她在崖上的松树上观战。
她记起李愔披着白袍冲下山去,戒言师父也带着步卒冲了下去……
一个闪电劈来,正在她的头顶,杨悦不由吃了一吓。
她只是想观战,却万万不想被雷电劈中。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狂风骤雨中,自己却站在山颠树上,不是招雷劈么?
杨悦想从树上下来,然而崖高千米如何下去。回看崖上,杨悦所在松树距离崖顶却不过丈余,相比之下到是极近。然而,纵是丈余之地,杨悦不会轻身功夫,如何上得去?
杨悦不由摇头苦笑。若当真被雷电劈中,在这个时代,只怕会被认为做了什么“天打雷劈”的坏里,被老天惩戒,还要被诅咒一番。
不由暗自埋怨戒言师父。然而戒言师父不过是给她找了个再好不过的观战之地,即不易被人发现,又不会被人打挠,更不用担心会被人加害……
雨越下越大,杨悦全身透湿,狂风吹来,杨悦禁不住打起冷颤。树枝在风中摇曳,杨悦双手紧紧抱住树枝,哪里还敢去观战“要不要上来?”突然,一个声音自崖上响起。
杨悦回头看时,不由诧异,山巅之上竟然有一个白衣少女。
乌云压顶,四下一片黑暗。一片杀声震天,荒山野岭之顶,摹然出现一个白衣少女。那少女面色极白,几乎没有一点血色,似是被风一吹,便会如风筝一般吹去。然而,她在狂风暴雨中却似雷打不动,连衣襟都不曾沾湿。
“鬼啊”殷虹的闪电正打在少女头顶,杨悦不由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定睛看时,杨悦不由失声而笑,发现那少女手中原本打了一把伞。然而,如此的狂风之中,怎会有人能打得住伞。再仔细看时,发现那少女“道”貌岸然。不过,那是真正的道貌岸然,她穿着一身道袍,原来是个道姑。
杨悦突然想起在山坳里的确曾见到一处道观,心下一喜,看来这少女是那道观的道姑。
“只是如何上去?”杨悦微微一笑,说道。
那白衣少女笑了笑,突然纵身一跳,轻飘飘落到杨悦所在的松树枝头。
杨悦不由暗吃一惊,此人轻身功夫,竟然不在戒言师父之下。
杨悦看了看少女,再看一看自己被淋成落汤鸭一样,不由大笑,抓住少女伸过来的手臂。
少女轻轻一带,杨悦便已突得轻飘飘飞起,被带上了山崖。
到了崖上,杨悦才想起自己忘记拿“千里眼”。刚想请少女下去帮自己取来,不知为何心头突然灵光一闪,却没有开口。只向那白衣少女连声道谢。
白衣道姑温婉一笑:“公主到我家先避避雨如何?”
杨悦笑着点了点头,心下却已大惊。
“公主”,此人竟然知道自己是公主
杨悦看了看自己一身男袍,不由微微摇头。此人是敌是友,不能判断。但有一条可以判断。那便是此时此刻,自己必然要跟她走上一遭。
此人突然出现在崖上,自然并非无缘无故。如果是友,自己跟她去自然无妨。如若是敌,自己若不去,只怕也已不能,以自己的身手,恐怕不及此女十分之一,反不如大方一点,主动配合。
杨悦想到此,已是嘿嘿一笑:“道姑可是住在那边的道观,在下正要找个地方避避雨。”
白衣道姑点了点头,不再多话,同杨悦一起向山坳走去。
杨悦有心在地上留字给戒言师父,转念一想,如此大雨,只怕也落不下痕迹。不由暗暗摇头,心中祈祷这个少女若非敌非友,再好不过。
显然并不可能,知道她是公主之人不多。李愔知道,但不可能会派女子来,唐兵征辽军中根本没有女子。
杨悦只盼此女当真是没事乱走,偶然遇到自己。进了山中道观,不由彻底失望。
道观叫做白云观,规模不大,却也不小。只是观中没有一人。相兵交战之地,只怕是早已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怎还会有人?
那白衣道姑似是当真是白云观的道士,径直领杨悦到一处厢房,取了一身道袍给杨悦,让她换下湿衣。
杨悦报以感激地微笑,在暴雨狂风中多时,杨悦早已“喷涕”连声。
白衣道姑笑了笑,转身出去。
杨悦换下湿衣,立时感到暖和不少。不多时,白衣道姑回转,捧来一碗“姜汤”。
到是十分周道。杨悦想也不去再想,直接将姜汤喝下。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待到睁开双眼,便已到了这个宛如江南的宅院。小桥、流水、花榭、柳亭……十分精致。
只是此处断然不是江南。杨悦虽然不知自己昏睡过多长时间,但她被雨淋出的感冒却还未好。
看一看院门口的带刀卫士,杨悦连问都懒得去问,对方将自己“请”到此间,自然不会是来吃白饭。
房中到是瑶琴、书、画、笔、墨应有尽有。杨悦便时而抚琴,时而作画,时而看书,时而到院中赏风看景,到也逍遥。
如此,五六天过去。那白衣道姑再未出现过,只除了每日送饭、端药的小丫头,和一个郎中每日来给杨悦把脉之外,竟然没有人来打扰她。
心理战术?想令我发狂?杨悦心下微微冷笑。
“张仲坚那儿可有什么动静?”李愔皱眉问道。
坐在杨悦消失的山顶,李愔与戒言面面相对,皆是一脸愁雾。
“没有发现任何端睨。”薛仁贵摇头说道。
薛仁贵一战成名,已被李世民破格擢升为游击将军,并列到“飞骑”队中。此时却暂时与冯文瓒一起为李愔亲卫。何宪宗被问罪,张士贵也连累降职处理。薛仁贵到是一时精神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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