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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痪洹
越王李贞与纪王李慎听了,也不由面面相觑。没想到自己追了一路的白衣小娘子竟然与李治有关,心下不免惴惴。
偷眼看向李治,见李治面上微红,却痴痴望向杨悦。越王心下却又不由皱眉,转头看向李愔,暗暗为他心急。
滕王、越王、纪王三人从前常与李愔一起胡闹,感情自然更近一些。而且向来知道李愔喜欢杨悦,平日更将二人视为一对。此时才发现问题实多。
众人各自想头心事,室内又一阵沉默,空中气息又有些微妙起来。
突然,室外传来一阵骚动。
“站住,什么人胆敢乱闯!”门外传来大内禁卫的喝斥声。
“我家娘子听说隋国公主在此,请公主到府上一叙。”是个十三四岁小丫头的声音。
“你家娘子是谁?”
“你只管去通报便是,哪来如此罗嗦。我家娘子说了,隋国公主听了,自然知道是谁。”小丫头年岁不大,说话口气却极是蛮横。
“没名没姓,隋国公主岂是你等想见便见?”禁卫自然也不好惹。
“莫要跟他们废话,让娘子等急!”另外一个小丫头的声音响起,却比刚才那个声音更加蛮横。
与此同时“啪”的一声响传来,接着“呀”的一声大叫,想是那小丫头要硬闯,竟然出手伤人。
……
“故人相请,岂有不去之理。”杨悦笑着站起身来。
知道那两个小丫头定是阿难弟子的婢女,看了看李治又道:“陛下要不要一起去会会故人?”
若与杨悦同行,李治原本一百二十个愿意。然而,却是另见他人,只恐又尽被杨悦取笑。而今他贵为天下,自然也不宜随意屈就,更况是为了一个绝色女子,若传扬出去,定会令朝野大震。想到杨悦给自己起的“色魔”称号,心头更是一黯。当下摇了摇头,道:“我一会儿还有事儿,请公主代问陈娘子好便是。”
“只怕陈家娘子要失望了。”杨悦边笑边向门外走去。
门外早已乒乒乓乓打了起来。两个美婢手持长鞭,与众卫打在一起。一寸长一寸强,长鞭过处,一片“啪啪”之声。众卫手持断刀,够不着二人,反被二人长鞭不时击中。二美婢专门击向众卫头顶,众卫头顶抹额纷纷散开,飘飘落地,引得二美婢咯咯直笑。
也是众卫见二美婢年幼,又是女流之辈,一时大意才会如此。待吃了亏,早有卫士抓住二美婢鞭稍,正要大喝一声,将二人击倒拿下。杨悦恰好走出门来,挥手止住众人。
“你家娘子在哪?”杨悦向二美婢问道。
“你便是隋国公主?”二美婢停下手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杨悦,似是不大相信一般。
杨悦男装,风流潇洒,乃是一翩翩佳公子模样,难怪二人不信。
“如假包换。”杨悦嘿嘿一笑。
二美婢对视一眼,似是确定杨悦所言不假,点了点头,上前上齐向杨悦行礼,到是极有礼貌:“我家娘子恭请公主到府上一叙,不知公主方不方便。”
“为了请我,你等不惜与大内禁卫交手,我还有何话说,若不去岂不令你家娘子失望?”杨悦嘿嘿一笑道。
想起前些日子,还被阿难弟子于梅林中追杀,今日却又来请自己做客,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知本王是否有幸,能到府上讨杯茶否?”不知何时,蜀王李愔追了出来。
“敢问公子可是蜀王殿下?”二美婢齐声问道。
“正是。”
“我家娘子说了,若蜀王殿下也要来,只管让我二人告诉蜀王,请蜀王放心。我家娘子并无歹意,只是闺中私话,不易说于他人,还请蜀王见谅。”
李愔不由一怔,去看杨悦,眼中有担忧之意。显然对方最有准备,对方让他放心,他却是越加不能放心。
杨悦笑着向他点头,示意不必担心。知道那阿难弟子纵是恨自己不死,今日却也不敢有所作为。不只诸王,便是李治也知道她去会陈硕真,阿难弟子自然不敢乱来。
主人不请,李愔不好贸然前去。身边偏未带任何随从,回头看了一眼薛仁贵,欲言有止。薛仁贵虽然与他关系交好,却毕竟是大内禁卫,他不能随意调遣。
李治却已会意,吩咐薛仁贵跟随杨悦同去。
杨悦原本嫌众人罗嗦,不肯带随丛去。
李愔却在耳边低声说道:“据我所知陈后主当年的皇太子陈琛并无后人。这个陈硕真定有古怪。”
杨悦不由一怔。阿难弟子若并非陈氏后人,到底是何来历?又为何要冒充陈氏后人?
然而李愔即如此说,定然不会有错。杨贵妃的母亲陈娴乃是陈后主之女,与陈家渊渊极深,李愔对陈家的事情至少比她清楚。
当下不再拒绝,让薛仁贵跟了自己一同随二美婢往大慈恩寺外走去。
大慈恩寺在晋昌坊,陈府在青龙坊,不过隔了一条街,到是极近。
南陈自被大隋所灭,隋文帝与隋炀帝分别娶了陈后主的妹子和女儿,十分宠爱。陈家到也极受礼遇。到了唐代,陈氏一族虽然少有为官者,却也仍是富贵之家。
然而,长安城中一寸土地一寸金。陈府纵然富有,却也规模不大。但陈园中一派江南水乡景致,曲折回廊,设置精巧,又临近曲江芙蓉园,远近景色融为一体,将原本不大的园子,设计得反似十分宽阔。
清幽雅致的曲水绿亭中,设了香茗琴弦,阿难弟子一如既往,以纱覆面,不肯真面目示人。
见杨悦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飞骑彪汉,不由微微一哂:“公主难道如此信不过故人。”
“信是信不过,但知道陈娘子是聪明人,所以才敢赴约。然而他人好意却也难却。”杨悦微微一笑。
原以为阿难弟子定会趁机取笑,不料阿难弟子突然长叹一声,却道:“公主好福气,是在下多心了。那日在梅林冒犯公主,还请公主见谅。”
没想到阿难弟子会坦然承认那日追杀自己之事,杨悦不由大是诧异。
“早想向公主赔罪,没想到今日凑巧在大慈恩寺遇到公主,因而特意备了水酒一杯,还望公主能原谅小女子才是。”阿难弟子接着说道,语气到是万分诚肯。
误会?赔罪?呵,差一点便被杀了,却被她说得如此轻松,以为一杯水酒当真便能化干伐为玉帛?杨悦不由暗暗佩服阿难弟子的勇气。
“陈娘子以为在下当真会原谅你?”杨悦似笑非笑地望向阿难弟子。
看不到面容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神,却已是星光闪动,万分清澈。明明知道是假装,黑白分明之中却流动了十分懊悔,幽幽期盼,诚意十足。望着这样一双眼神,任谁也定然会放下恩怨,心中怒意化为乌有。
杨悦不由心中暗叹。心知阿难弟子不过是一时吃醋,才会恨死自己。大概见自己并无嫁给李治之意,才又明白过来,重向自己赔罪。
“一般人自然做不到,然而悦姊姊并非一般人,当然能原谅小妹的一时冲动。”阿难弟子边说已是深深一揖,“姊姊若不能原谅,还请姊姊还给小妹几刀,小妹定然不避不闪,便是姊姊想要小妹性命,小妹也不敢有半个不字。”
语出真诚,杨悦不由动容。心道:情之一字最是难说。以阿难弟子对李治的暗恋多年,认为自己是情敌,难免不会一时冲动……便是自己,换位思考,也难说不会如此!
然而,想到李愔的话,心中却又不由暗暗警惕起来。
“当真如此?”杨悦嘿嘿一笑,眼睛一闪,紧紧盯向阿难弟子。
“当然如此!”阿难弟子再次谢道。
“好,那你就吃我几刀!”杨悦突然脸色一沉,手上已多了三把飞刀。话音未落,飞刀出手,直奔阿难弟子而去。
阿难弟子神情一滞,眼眼却一眨不眨,果然不闪不避,一动不动。
两人相距不过丈余,飞刀眨眼即至。眼看直奔阿难弟子喉头、鼻头、心头三处,若被击中,不死才怪。
薛仁贵不由骇了一跳,在二人说笑之间,没想到杨悦会突然出刀伤人。想要上前解救,却又不便出手。知道杨悦虽然平日喜欢开玩笑,却并非无分寸之人。却不知杨悦为何突然如此。
正骇然间,却见飞刀即将触到阿难弟子肌肤的刹那,突然又有三把飞刀飞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原来的三把飞刀一一击落,分毫无差!
阿难弟子毫发无伤。
薛仁贵忍不住高声叫一个“好”字。断没想到杨悦的飞刀竟到了此等出神入化地步。前面三刀或者还能避开,然而后面三刀当真若要杀人,却是避无可避!
杨悦也不由微微自得。去看阿难弟子,见她额头上微有汗意,心下却也不由暗暗佩服。
杨悦出刀之时自然知道定然伤不到阿难弟子。阿难弟子若要躲避,她的飞刀不会击中她。阿难弟子若不躲避,她会及时收刀。然而阿难弟子能一动不动,若非当真是诚心以死致歉,便是胆色与智谋过人!
试想一个人当然不会抱歉到死的地步,否则也不会来赔罪,自杀谢罪便是。这个阿难弟子比起龙比格还要胜上一筹!
杨悦心中暗暗皱眉。面上却已呵呵大笑,拍手说道:“你飞我两刀,我还你六刀,从此以后,你再不欠我。”
阿难弟子听了,方心头一松,行礼谢道:“多谢姊姊大量。”
当下二人把酒言欢,合好如初。
第三百一十一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自陈府回来,杨悦一路想着心事。
阿难弟子的“诚意”,其实再明显不过。她的“诚心”的“用意”,不过是想利用杨悦而矣。
杨悦先前她还曾想过,以阿难弟子对李治的爱恋,怎会不想尽办法嫁给李治。如今看来,阿难弟子想的办法,却是利用她。
“利用就利用吧。”杨悦长出一口气,叹道。
虽然不知道历史上的李治到底有没有一个姓陈的嫔妃,不过既然唐皇后宫“一后四妃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更况阿难弟子对李治暗恋已久,其心可悯。
无论阿难弟子是否真是陈后主之后,想来阿难弟子不过想借用陈家门第,好与李治相配。陈后主虽然灭国,然而去今不过几十年,陈后主的玄孙是皇族后裔,也算贵族身份。
自此以后,阿难弟子作为隋国公主的“闺阁密友”,到是有不少机会,被杨悦带了参加各种聚会。甚至杨悦还专门为她制造机会。私下里更是没少在李治面前提起阿难弟子。
半年下来,无论是贵族聚会,还是游园礼佛,阿难弟子与李治到是见过不少次。然而,李治似吃了秤砣,要展示自己并非“色魔”。对阿难弟子竟然没有半点垂怜之意。
甚至李治后宫的嫔妃也极少得到宠幸。有人说陛下当真是孝子,为先皇守丧,因而自律。然而,也有人说是因为陛下最宠爱的萧淑妃有孕在身,陛下才会如此。
无论是何原因,但李治的内宫却并不平静。通共才有一后一妃,却整日不得安宁。王皇后无后,萧淑妃却已有一子一女,如今又有了身孕。王皇后更加心焦。
一晃冬去春来,新年又至。贞观年号终于过去,改元永徽。真正迎来李治的时代。有皇帝便应有太子。何况李治已有四个儿子,立皇太子之事便成了永徽元年头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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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不由大是皱眉,心知这个年定然过不好了。后宫之中萧淑妃正天天吵着立她的儿子李素节为皇嗣。偏偏诸位大臣也来凑热闹。
当然,这个热闹并非空穴来风。柳姡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