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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若准许隋国公主出征,待凯旋之日,陛下的心意,老臣必当成全,再无异议。”突然,长孙无忌干咳一声说道。
李治面上一滞,心下忽喜。李治的心意无非是想册封杨悦为皇后,此事原是长孙无忌反对的最为厉害。原先是因为王皇后之故,如今却又提出“太白星”之说。只同意李治封杨悦为嫔妃,绝不可立有皇后。也因此才急着要求李治册立皇太子,正是担心杨悦便是传说中的“太白星”,将来会有太后专权之祸。
李治一时无奈,便僵持住。如今听长孙无忌肯成全心意,不由心动。何况弥勒摩兵的确非杨悦出面不可。即使不让杨悦领兵,少不得也会随行。
想到此,李治去看杨悦,见杨悦眼中津津发亮,已有些兴奋,不忍再驳她兴致,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好。朕拜隋国公主为江淮二道行军大总管,扬州、婺州、歙州等江南淮南诸州刺史督尉皆归隋国公主制下,悉听调谴,合力围剿睦州女贼。”
杨悦大喜,没想到竟然能亲自挂帅出征,不由欢喜异常,直乐得合不拢嘴,半晌才想起领旨谢恩。
李治没想到此事能令杨悦如此开心,一时也心情大好。然而终是不能放心,又拜英国公李勣为行军副总管,帅关内府兵三千同行。又命薛仁贵为行军护卫,带百骑骁卫,专门负责杨悦安全。
杨悦一时忘乎所以,竟没有注意到长孙无忌望向她的眼神之中,隐隐含了一抹古怪笑意。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下江南
阳春三月,繁花似锦。
李治派女将征讨女皇,消息一出,整个长安城顿时沸腾起来。天下书社自是最为高调,整版特刊报导此事。自然是恭祝马到成功,出师必捷等誉美之词。
长安街头更是欢声笑语,议论纷纷。
“听说隋国公主尽得卫公神诡兵法,当年在辽东安市城坚不可摧,便是隋国公主用计破之。”
“隋国公主会念咒语,任他妖魔鬼怪再厉害,在隋国公主面前也是纸人蜡抢头儿。”
“隋国公主会呼风唤雨,一个雷电劈来便能将贼兵一举歼灭。”
……
原本听到贼兵能刀抢不入势不可挡而内心惊惧之人,如今由于杨悦出面,军心大定,士气高涨,的确起到极好的效果。便是两仪殿中原本对杨悦出征有所异议之人,也暗自点头。
不过,杨悦虽然得意到也没有忘形。“陈硕真”是经常出入大内的“陈娘子”,虽然目前他人不知,但随着战事推进难免会被人查出。然而“陈娘子”造反,不免会累及族人。陈氏一族也还罢了,但“陈娘子”乃是杨夫人义女,武氏一族不免也会牵连在内,甚至包括杨氏。杨悦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因而那日朝会散后,便单独向李治求情。李治也正是同样心思,又知杨夫人也是杨悦义母,因而说道:“陈娘子曾数次救朕,朕虽不能赦免她,但陈氏一族朕不会追究,何况杨夫人等人。”
心事一了,再无后顾,杨悦大喜。第二日,选了吉时,李治登坛拜将授印,送杨悦出征。
正是花草争斗时节,人们头上争奇斗艳,竟将国丧置于脑后,忘了个干干净净。整个长安城不论妇孺老幼,皆夹道相送。杨悦带三千将士所过之处无不一片欢腾,飞花满天,竟成了花的海洋。
杨悦虽然听卫公说过不少行军作战之事,毕竟没有带兵经验。好在有李勣相助,到也不用她多费心。自长安至江南道,原本出潼关至洛阳,再经运河由水路下扬州,至睦州,虽然绕行,但道路通畅易行,又不用奔波劳累,还能沿途欣赏美景,最好不过。然而杨悦那有这等心思,水路行舟最快一日不过五六十里,如何等得,便带了兵卫自蓝田出关,走商山道。
商山道虽然是最近路线,然而穿过秦岭,山路崎岖难行,众人行了一日,至晚才到商州驿,去长安不过百余里。
杨悦本想连夜行军,李勣却道:“公主虽然心急,然而即便是人不休息,马儿也要休息。今日急行百里已是极快。不如今日宿在驿馆,明日一早再行。”
杨悦也知众将士的坐骑不似自己的“月光”能日行千里。不让它们吃些草料休息够了,只怕明日行走更慢,心中不由郁闷,摇头道:“早知如此,还不如走水路,能日夜兼行,还不似这般辛苦。我们这般走法,不知何时才能到达睦州。”
“公主纵然心急也没有用处,若从洛阳行舟,只怕要一个月才能到达扬州,再从扬州到睦州还要四五日。咱们如今走这条路,可以从自襄州南下,至江陵再换成水陆,顺江而下,比平日行舟快出一倍,岂不省出许多时间。”李勣笑道。
杨悦这才知道李勣早有打算,心头稍宽,点头道:“如此甚好。若不耽误行程,将士又能免去劳顿,养精蓄锐正好与贼兵决战。”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行军,除去山路难行,一路上商客往来,道路时而狭窄,时而拥塞,到了初午时分才行到商洛。
杨悦已是十分不耐,又听路上商客谈到睦州叛贼皆是色变。越是东进,渐渐只剩向北逃归的商客,心中更急。好容易到了武关驿,收到“飞驿”,得知“女贼”又攻下了桐庐、歙州二城,进兵下淮戍。愗州刺史崔义玄率兵北进,与之对阵,杀伐极是惨烈,折损近万官兵。又有数万被俘,皆被迷住心性成了贼兵,如今贼众势不可挡,已近十万。
杨悦骇了一跳,有些坐立不住,向李勣皱眉问道:“不知咱们还有几日才能到得江南?”
“到少也要十天,若遇上天气不好,只怕还要多算出五六日,再行半月到了也不错。”李勣听了战报,面色也是微变。
“十天半月?”杨悦抽了一口凉气,郁郁说道,“别说十日,如这般势头,等再几天,贼兵只怕能到百万,只怕连建康也要被攻下……”
“百万到也不至于,只是的确不大乐观”李勣忧色忡忡,也没有想到形势如此危急。“虽然如此,却也无可奈何。”
“不行,我得先行一步。”杨悦想了想,咬牙道,“此去睦州不过千余里。我的马快,若日夜兼行,不出两日定能到达,崔刺史或许还能有救。”
“这怎么成。”不待杨悦说完,身边却已响起数声反对。却是薛仁贵、冯文瓒与王方翼等人。
三人都是宫中禁卫,李治派薛仁贵带禁兵护卫杨悦。冯文瓒听说后,怎肯不来参加。王方翼却有些出人意料,竟也自请参加护卫。王方翼虽是王皇后从弟,平日对杨悦到也极为称赞。见他勇跃,薛仁贵不好推却,便请示了杨悦意见,让他一同前往。不过王方翼与冯文瓒官职都比薛仁贵高,二人到也为难薛仁贵,唯令是从,反而多有助力,帮薛仁贵带禁卫对杨悦几乎寸步不离。听杨悦说要独往江南,如何肯答应。
“陛下派我等保护公主,不能有半点差错。公主如若不与众将同行,如何使得?”薛仁贵急忙说道。
“救兵如救火,那里还管得了这些。我虽不才到也还能保护自己周全。何况我若扮成商旅模样,别人怎会料到,反而十分安全。而且我带了一位高人同行,由他保护,大家尽可放心。”杨悦指了指身侧不远处一个中年人,神秘笑道。
高人?众人不由回头去看。但见那“高人”头上戴了一个大斗笠,遮住半个面孔,又长了满面胡子,根本看不清长像。跟在杨悦身边一直低头不语,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存在。一路行来只是在杨悦下马之时,由他牵马拉缰,众人只道他是杨悦的马僮,无人多加关注,此时被杨悦提起,众人不由暗奇。
“马僮”原本正在给“月光”喂草,见杨悦指向自己,微微抬头。
“原来阁下是东天王,失敬失敬。”李勣突然呵呵笑道。
“东天王?!”薛仁贵等人也一同去看,这才发现那“马僮”,果然是“东天王”。
原来杨悦早已想到“阿难弟子”之所以到江南行事,只怕是暗中联络了江南弥勒教众之故。问了东天王,果然得知江南弥勒教神坛正是在睦州一带,因而带了东天王同去。
然而虽有东天王同行,薛仁贵宾等人却也不肯答应,不论杨悦好说歹说,只是一齐摇头。
到是李勣沉吟片刻,说道:“公主先行到也不失是个好办法。如今贼兵狂药,也只有公主能解。公主早到一日,便能早一日阻止贼众扩展……”
杨悦见李勣答应,心下大喜,忙连连点头。不料李勣却又说道:“公主先行虽然有东天王护卫,然事事难料,不如带了众禁卫同去。”
薛仁贵等人也道:“公主若肯带众卫同去,我等也同意。若公主只身而行万万不可。”
杨悦听了不由干瞪眼。然而她虽不大情愿,但也知道薛仁贵等人皇命在身,断然不敢离开自己。好在百骑骁卫的马匹虽然赶不上“月光”,却也是极好的马儿。李白诗有云“五花马,千斤裘”,这“五花马”正是众骁卫配备的坐骑。带众卫同行虽然慢些,但也顶多不过是多耽搁上一两日,然而安全系数却大大增加,只好同意。
待吃过午餐,杨悦与李勣分开,带了众卫,扮作商旅模样,一路急行,果然快了许多。正是山花烂漫时节,众人也无心欣赏,不到半日已过了襄州。
原本依照李勣设定路线,应由襄阳南行二三百里至江陵,转为乘船顺江而下。只是杨悦心急,仗着马快,又见出了秦岭,地势渐缓,便撇开驿道,走小路直往东南方向而去。
众人马不停蹄,直到夜色渐深,到了一个较大的村镇,才停下马来。打听了一下,已是到了安州地界。
安州乃是吴王李恪所在。自李世民去逝之后,李恪便到安州做刺史。安州属淮南道,杨悦为淮南江南二道行军大总管,安州自然也是杨悦可以调兵之地。
杨悦知道过了安州便是江南东道,若到了江南再召集兵马只怕不够。暗想明日不如先到安州城去见李恪,让他准备些兵马,一同往睦州救援。
急行一日竟走了近四百余里,如此脚程再行两日便能到达睦州。杨悦悄悄放松心怀,见众人已是极为困顿,便传令在村中歇息一晚明日再行。
然而此处村庄虽然较大,却也不过五六十户人家,众人从东走到西,竟然不见一处客栈。好在古人好客,没有驿站之地,往往村民也友好接待。杨悦与众卫便寻了个大户人家借宿。
主人姓陈,到是极为好客。见说是过路行商,也不多问,忙命下人为杨悦等人做饭,又打扫了客舍,让众人打尖休息。
杨悦本不愿过于捣扰,只向主家要些热水,命众卫就着吃些干粮。不想不多时,主人却送来鸡鸭鱼肉,热气腾腾极是丰盛。
薛仁贵心细,不由暗自诧异,心道:百十人的饭菜便是有现成材料,少说也要些时辰才能做好。这户人家怎似备好的饭菜一般,转眼之间便端了来?心中警觉,暗暗让人取了银针试毒,到也没有什么异样,暗道自己难道太过多疑?
正待吩咐众人开饭,忽听东天王道:“慢。”缓缓走向饭桌,竟在各个杯盘菜肴之上,缓缓地低头嗅来嗅去,几乎将鼻子伸到饭中,众人看了又是诧异,又是好笑。
冯文瓒人笑着说道:“你这般嗅来嗅去,鼻涕也进去了,叫人还如何吃法。”
东天王不声不响,并不理会,只闷着头一味嗅来嗅去,许久才站起身来。
“可有什么异样?”杨悦问道。东天王眼中虽满是诧异,却缓缓地摇了摇头。杨悦转头笑向薛仁贵道:“好了,让大家用饭吧。”
薛仁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