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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叔胤怔了一下,见杨悦被自己劫持,竟然还有心情笑出声来,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诧异,尖声道:“对,我就是章叔胤。听说公主正在重赏捉拿在下,要千刀万刮?!万想不到公主自己反落下在下手中,不知公主有何感想。”
“上万人命白白烧死,将你千刀万刮也算便宜你了!”杨悦冷哼一声,斥道。
杨悦被他劫持,竟然还敢斥责他,章叔胤不由再次一怔,愣了片刻,一指李恪,怒道:“火又不是我放的,要怪也应该怪他才对。”
“吴王用火不过是攻战手段。而你不顾属下性命临阵而逃,算什么英雄好汉。”杨悦轻蔑地道,“本公主被你这种人劫持,当真是八辈子倒透了大霉。”
吴王听了不由暗暗皱眉,向杨悦眨眨眼睛,暗道一声:杨悦怎会如此不智,被人劫持竟然还如此大胆,只怕要惹怒对方。
“你……”果然,章叔胤一时气结,被杨悦激得狂怒,突然间暴出一阵冷笑,反唇讥道,“早听说你喜欢英雄,可惜你心目中的英雄,此刻却正在别人的温柔乡中!”
温柔乡?!杨悦眉头禁不住一跳。这话够恨,的确如锥子一般直戳到杨悦的痛处。
杨悦嘴角不自主地露出一丝惨笑,用力抿了抿嘴,突然哑声道:“原来那‘陈娘子’是你们设得圈套!!”
连这个远在睦州的章叔胤都知道李愔与那个“陈娘子”的事儿,不用说那个“陈娘子”自然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妓女。极有可能是“阿难弟子”专门派去勾引李愔。然而,不只李愔,包括杨悦都差点落入圈套!试想当日自己若狂怒之下,一蹶不振,今日的睦州城不知还会死多少人!杨悦想一想,便禁不住不寒而栗!
“蜀王虽然纨绔,但他不止于如此糊涂。期间只怕还有隐情。”李恪看到杨悦脸色,心头不由一皱,忙安慰道。
“隐情?哈哈哈!”章叔胤再次暴出一串冷笑,然而那冷笑中却又包含了许多愤怒,或者比愤怒更甚,应该是愤恨。冷笑过后,章叔胤已是咬牙切齿一般,恨恨说道,“只怕这个时候他早已成了她的‘后妃’,的确是有不少隐情!”
“后妃?”杨悦不禁不解地奇道。
“皇帝的内宫不是后妃又是什么?”章叔胤啧啧怪笑,“女皇的后妃自然是男人。”
“你是说那个‘陈娘子’便是你们的女皇?”摹然间,杨悦只觉口干舌躁,惊得七魂出壳。然而那个“陈娘子”的声音她听过,怎么可能是“阿难弟子”?杨悦大大地摇头道:“不可能,她的声音我识得,又冷又硬,怎像那个‘陈娘子’般温柔似水。”
“又冷又硬?!”章叔胤大笑,一指吴王道,“你问一问吴王,她的声音可是又冷又硬?”
“吴王?”杨悦望向吴王,不由更加莫名其妙。
吴王皱了皱眉,却默然点头道:“本王的确曾见过她,不过本王并未听她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章叔胤突然发出一阵嘎嘎狂笑,“如果只是胡言乱语,我又岂会走到今日?”
不只胡言乱语,还会有什么?难道“阿难弟子”当真为了造反“色诱”他人??无论如何杨悦也不会相信。然而吴王的话又怎会有假?
杨悦去看吴王,吴王面色微有尴尬,却也知道杨悦心中所想,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她只是说如果事成之后,愿意以身相许。”
“事成之后,以身相许”!
“哈哈!”杨悦禁不住捧腹大笑,“阿难弟子”的面容如何她虽然没有见过,不过滕王当日曾说过,绝色之姿只怕还在杨悦之上。然而,“阿难弟子”为情所困以至造反,她心中想的念的不过是李治,如若造反当真成功,第一要做的事儿只怕是让李治当这个“皇后”,又岂会抡到他人!
“难怪你会如此激愤,定是那陈娘子曾答应立你为‘皇后’,不想却遭抛弃,所以……”杨悦禁不住扭头看向章叔胤,指着他大笑不已。
吴王自然不会上当,他心中想的念的不过只有杨悦。然而蜀王李愔呢?大笑之下,杨悦心中却已狂骇!
“你,你!我本不想杀你,你为何非要找死?!”终于,章叔胤被杨悦激得狂怒,突然眼中闪出一线阴冷,手中短剑猛然向前用力刺下。
“七郎,不要!”
眼见杨悦不由自主地被这一刺推出,向前猛冲几步,摇摇晃晃几下,猝然扑倒。吴王大吼一声,冲上前,扶住杨悦,禁不住面色已成煞白,戚然泪下。
与此时同,突然角楼左右冲出十几人个人影,五六把刀剑瞬间架到了蒋王脖子上。城头火把明灭,却原来是薛仁贵、王方翼、冯文瓒等一众禁卫。
“原来你是蒋王!”突然,明明猝倒地的杨悦,拍手嘿嘿一笑。
“你,你怎会没事?”蒋王满脸惊骇,看看手中的短剑,再看看杨悦,竟然忘记自己项上已被架满了刀剑,骇然叫道。
“难道你忘了本公主才是真正的弥勒圣女,真正能够刀抢不入!”杨悦大笑。她自然不是什么刀抢不入,只是不被刀剑所伤,对于“大唐军神制造”来说已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事情。早在杨悦出征之前,李业诩已为杨悦专门制作了一套金丝软铠,不只刀剑不能伤身,而且弹力十足,一般弹丸也会被它反弹回去。
“原来你早已设了埋伏!”吴王李恪不及收回泪水,泣涕而笑,泪珠却刚好落到杨悦面上,吴王不由异常尴尬,讪讪说道。
“原本想抓住大鱼,不想只抓到一个小喽啰。”杨悦嘿嘿一笑,点了点头。不及向李恪多加解释,突然脸色一沉,向冯文瓒急道:“你快去扬州找蜀王,就说我有话要对他说!”
如果那日在醉春坊游船上的“陈娘子”真是“阿难弟子”。她的目的显然不只是为了气杨悦。方到此时,杨悦才真正明白过来。阿难弟子原来不过是个“调虎离山”之计,她引杨悦到扬州,真正目的不是让杨悦伤痛,而是要杨悦将扬州长史调到睦州平叛,令扬州守备一空。
而她的目标却是扬州。扬州乃是东南第一大都会,只要拥有了扬州,江南几成定局。相对于此,睦州不过弹丸之地,可有可无。
然而李愔在瓜州练兵,拥有三十万之众。若要想拿下扬州,至少要过李愔这一关。李愔到底只是“阿难弟子”的一个诱降人选,还是……
想到当日在两仪殿,第一次听到李愔到江南督练水兵之事,长孙无忌面上的异样怪笑。杨悦心中已是不寒而栗。
望着冯文瓒领命远去的身影,杨悦站在城头,已是一头冷汗!
第三百六十四章 平叛4(一江明月)
星河散落,晨光四起,远山丛林朦胧如水墨写意。
杨悦如今却已顾不上其他,将蒋王暂时扣押。传令愗州刺史崔义玄留守,暂时兼领睦州事宜;扬州刺史房仁裕火速回兵扬州;又命吴王李恪征集江南淮南各兵府水兵、船只以备不时之需。
杨悦自己则带了百名禁卫星夜兼程,直奔扬州。
众人虽觉杨悦此行有些冒险,却也拗不过她。幸好行到绩西,刚好遇上李绩带三千精兵到达,当下汇合一处,往扬州而去。
从睦州到扬州不过四百余里。原本以“月光”的脚程一日必到。不过杨悦已将月光借给冯文瓒。因而与众人弃马行舟,顺江而下,到也不算太慢,至第二日落更时分到达京口古渡。
京口古渡早在魏晋之时已有渡口,距离扬州城只剩四十余里。虽然已暗中派人到扬州城中打探,并未发现什么异样。杨悦却不敢率众冒然进城,只在京口渡扎营,吩咐薛仁贵与冯文瓒尽快联络。
夜色初朦,星光渐起。杨悦站在江头,向远处眺望,知道江水的对面正是瓜洲。
瓜洲乃是长江水面上一处孤洲,将长江分流,四面环水,其形如瓜,因而得名。京口古渡正在水之南岸,与瓜洲只有半江之隔。
杨悦在江头徘徊,心中暗道:三十万水兵不是小数,尽可以此挟江南自重。她原本并不担心“阿难弟子”能够“色诱”李愔,然而想到李愔当日在宫中约好相见,忽又不辞而别,难不成当真有所误会?何况即便没有误会,“阿难弟子”又怎肯放过大好机会,不将“宫中见闻”一一说给李愔?
难怪那晚在醉春坊,李愔会与“陈娘子”联手,一起“报复”自己!换位思考,体会到李愔的心境,杨悦方才如梦初醒,心中却是越想越不安。
正在焦躁,忽见薛仁贵已带了冯文瓒回来,说蜀王李愔也正要见她,约好在江中会面。
杨悦心头稍定,暗想李愔即肯见自己,自是还没有被“阿难弟子”劝动,至少还没有完全被其蛊惑。否则,此时扬州城只怕早已易主。如此说来,自己还有机会阻止此事。然而,李愔能否听自己劝说?杨悦如今却没有一分把握。
二更时分,月上清江,一叶孤舟,静卧水面。船头矗立一人,通过“千里眼”看得清清楚楚,乃是李愔无误。
饶是如此,李勣与众卫还是不能放心。薛仁贵等人乘大船送杨悦到了江半,这才放了一叶轻舟让杨悦自去与李愔相会。
两叶轻舟交会,李愔撇了一眼散落在江头峻巡的众禁卫,眼中闪过一丝落寞,道:“你信不过我?”
杨悦没有回答,只回问道:“你信不信我?”
“如今信与不信,似乎已无从解释。”李愔转头望向远山,愣了一会儿,叹道。
“你不用解释,我信你!”杨悦凝视李愔片刻,忽然说道。
“你还肯信我?”李愔肩头微动,回看杨悦,似是有一丝诧异,也有一丝欣慰,然而更多的却是疑问。
“我信你至少还没有另爱他人!”杨悦盯着李愔双眸,突然笑了。在看到李愔的一瞬,她已看到李愔眼中的光亮,那是只有情人眼中才会有的光亮。
李愔身子微震,深深看向杨悦,也突然一笑:“你到底是信我,还是太过自信?!”
“两者都有。”杨悦道。
两者都有!李愔呵呵一笑。突然伸手抓住杨悦手腕,轻轻一带,将她带到自己船上。
默然而对,相视一笑,似乎一切都不用再多加解释。江上明月被春风吹过,不再冷清,只有一片温暖的寂静,悄悄照射在二人面上,静静欢喜。
“我……”良久,杨悦终于先开口道。
然而,不待杨悦说出,李愔却已摆手:“如此良宸美景岂能虚设,今夜你我只谈风月,不谈其它。”
只谈风月?杨悦不由暗自苦笑,知道李愔机敏,显是已猜出自己要说什么,竟然先将她的嘴巴堵上。
然而,这里的确是个谈风月的好地方。清风抚面,江水涌动,月光到映在江面上,光影摇曳,左右鳞茨,交错晃动,宛如一江尽是明月。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果然不虚!
只可惜,杨悦此时心急火躁,那里有心理会这些。她虽知李愔不会爱上别人,但他是否会造反却令她拿不准。想到那日在醉春坊,李愔与“陈娘子”的联手“表演”,不知他是一时之气,还是已别有想法。如今他分明已知自己要说什么,却又阻止自己对他劝说,只怕多半不妙。
想到此,杨悦不禁暗暗蹙眉。
“这些年你我离多聚少,竟没有一日能像今晚一样,单独坐在一起。今夜你我定要一醉方休。”李愔却微微一笑,拉着扬悦并肩坐到船头。
杨悦这才看到不知何时李愔手中多出一壶酒来,递到了她的面前。
江清月明,的确最是适合饮酒。
“好!”杨悦纵是心急,却也知道欲速则不达。李愔既然要喝酒,到也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