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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月明,的确最是适合饮酒。
“好!”杨悦纵是心急,却也知道欲速则不达。李愔既然要喝酒,到也正好,待到酒酣时分,再问他到底如何打算不迟。杨悦接过酒壶,对着明月大饮一口,又将酒壶递回李愔手中,笑道,“清风明月,江水船头,只图一醉,到也痛快!”
李愔微微一笑,似是明白她的心意,却并不多话,只仰头直饮一大口,又将酒壶递给杨悦……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一来二去,不知喝了多久,杨悦似是已有醉意,开始哼起怪调。
李愔半卧船头,只静静地微笑着,双眼微眯看向杨悦,缓缓喝酒。
今晚她想要说什么,他自是再清楚不过。“月亮代表我的心”这是什么曲子,怎如此古怪?她是在故意借了歌声在向自己表达心迹?然而他从未见过杨悦如此直白地表露心迹,不由暗诧。不过,无论如何,他却喜欢!
但一想到另外一个女人说过的“宫中见闻”,他的心却又不自主地一沉,开始抽动。她到底真心喜欢自己,还是为了劝说自己才故意说喜欢自己?
他原本并不相信那些流言,然而自己能给她什么?一个无法避开的“王妃”?难怪这许些年来她一直不肯正式答应嫁给自己,原来自己什么都不能给她。而那个人,那个坐在大兴宫中的人却能给她一切,如今甚至包括独一无二的爱。
李愔茫然望向水中明月,缓缓饮酒。他喜欢这一江明月,自从来到瓜洲,他便喜欢上这个地方。他知道这里美景有一个人定会喜欢,果不其然。他再次回头,听着杨悦的怪声怪调,突然不自主地笑了。他喜欢这里,却原来更喜欢她也在这里。
即便他认定她有自己的目的,他却依旧喜欢。他知道她并没有醉,然而他却有了些醉意,是心醉……
待到一曲唱罢,杨悦伸手再次向李愔要酒,李愔却不由自主地顺势用力一拉,将她拉到自己怀中。杨悦惊叫一声,却并未逃开。李愔更加醉了,心动神摇,禁不住想要纵声长啸。唯愿时间骤然停止,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然而,杨悦却突然笑了笑,道:“听说那陈娘子极美。不知是她美,还有我美?”
李愔一怔,眼底划出一道苦笑,原来她所做一切只是为了要切入正题。李愔暗中一声长叹,悄悄地放开了揽向杨悦腰际的手臂,正了正神色,重又提起酒壶,微微一哂道:“怎么你刚才还说信我,现在却又没了自信?”
“我不是没有自信,也不是信不过你。只是……”杨悦当真有了些醉意,并未察觉到李愔眼中的失意,更不知道李愔此时心中所想。
“只是什么?”李愔缓缓地呷了一口酒,笑道。
“只是你向来喜欢喝花酒,我不知道你跟她……到底到了什么地步?”杨悦突觉眼前一暗,竟有些朦胧,声音也如水中的光影,有些飘忽不定。
“喝花酒?”李愔望着杨悦骤然神伤的面色,禁不住随之心头一颤,面上一呆,有些不知如何表情。
“从前你喜欢去教坊。如今你又喜欢去那个醉春坊……还不是喜欢喝花酒么?”杨悦撇一撇嘴,原本只想假作浑不在意的一哂,然而撇开的嘴角却不自主地抽动一下,泪水陡然溢满眼眶,急忙仰头望向月空,却依旧悄然落下。
李愔愣愣地望着杨悦的泪水,心中却突然一阵大喜。原来她没有不在意,原来她在痛,她为那晚的事情在痛!李愔按奈不住激动,竟忘记去安慰她,反哈哈大笑起来。
“你……你……”杨悦听到笑声,不禁大怒,道,“我,我……这里好痛,你竟然笑得出来……”抚着心口,却再也无法抑制,泪水磅礴而下,连自己也分辩不清是真的醉了,还是假醉,然而痛却是真真切切。
李愔止不住笑声,却已将杨悦紧紧拥在怀里:“原来你如此在意我!”
呜呜咽咽……痛痛快快……杨悦大哭,一发不可收拾,竟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忘记了一切,只依在李愔肩头,又泣又涕。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李愔胸前衣襟上已尽是杨悦的鼻涕眼泪。然而李愔却心情大畅,对着明月高声大笑。
“你敢笑我?”渐渐地,杨悦停了哭泣,见李愔依旧在笑,没好气地嗔道。
“你肯为我哭,我好开心。”李愔在杨悦面上轻轻一吻,依旧止不住纵声大笑。
杨悦双颊微红,他胸前猛击一捶,啐道:“你还敢笑。”
“你肯打我,我更开心。”李愔再次在杨悦面上轻轻一吻,大笑不止。
“变态!”杨悦禁不住白他一眼,也同声大笑起来。
一江明月望着执手相对的两个人,静静地微笑……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然远处隐约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李愔暗暗皱了皱眉,看了看杨悦,见她似是并未注意到,心中稍定。轻轻将她揽在怀中,喃喃道:“我知道,是我不好。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会给你最好的……”
“最好的?”杨悦微诧,忽然警觉道,“你什么也不要做,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只要能跟你像今晚这般,在一起……”
原来恋爱中的人都很肉麻,她也不例外,说完此话,杨悦禁不住面上阵阵发烧。
“好,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永远不会……”李愔喃喃道。缓缓捧起杨悦的脸,却顺便捂住了她的耳朵,低头去吻她双唇。
江水在晃动,月光在晃动,光影交错之中,似乎一切都已消失,唯有明月,一江明月……
然而,声音却并没有消失。突然不远处传来薛仁贵急切地叫声:“公主,不好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平叛5(一江冷月)
原来恋爱中的人不只肉麻,智商更是等于零。
听到薛仁贵的叫声,杨悦心头一凛,忙推开李愔,稍稍清醒过来,这才注意到南面江岸上竟传来一片厮杀声,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有贼兵偷营。”薛仁贵的船已渐渐驶近,看了一眼李愔,气急败坏道,“英公让我等接公主尽快到安全地方。”
“贼兵?哪里来的贼兵?”杨悦诧道。看向李愔,猛然醒悟过来。刹那间,心头已如冰冷,眼中直如喷火,怒视李愔道,“你,你约我来此,原来不过是计,却早已派人暗中偷袭京……”
“哇”得一声,不及说完,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杨悦万也想不到李愔竟然会利用她的感情……
“你且听我解释……”李愔吓了一跳,双手死死抓住杨悦,生怕她会消失一般,不顾一切的摇头大叫。
解释,还要怎样解释?杨悦狠狠地瞪向李愔,她的一口鲜血竟全部直喷到了李愔的面上,鲜血淋漓令李愔因焦灼而变形的面腔,看上去十分狰狞。
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面腔!望着李愔的一脸狰狞,杨悦只感到心头越来越沉,这一次被欺骗的痛感远远超过上一次被背叛的痛。
他还有什么好解释?纵是她知道李愔并没有背叛感情,或者说李愔造反目的正是想给她一个更好的名份。可她何时需要这些?
一句“我会给你最好的……”原来是这个意思!可她已经告诉他“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跟你像今晚这般在一起……”她以为他会明白自己的心意,却没有想到他原来早有部署,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却是只等着她来入榖……
一个是叛贼女皇,一个平叛女帅。这一场战争似乎已经变成两个女人的战争。而李愔无论有什么理由,竟然选择了与她的敌人联手,杨悦望向李愔的眼神不禁越来越冷。
一江明月,似乎瞬间被冻住,变得奇寒无比。
“要不要我帮你解释?”忽然,江面上飘来一缕琴声,一个柔美的声音随之传来。
琴声由远及近,一叶轻舟翩跹,如落叶逐水一般,看上去飘飘摇摇,却极是迅速,转眼已到了眼前。船上两人,一个垂坐船头,以手抚琴,一身黑衣,轻纱覆面,看不到半点面目;另外一个头戴斗笠,坐在船尾,低头摇撸,同样看不清面目。
然而,杨悦对那个黑影却再熟悉不过,甚至对那个坐在船尾的身影竟也有些熟悉。
“蜀王早已与我定下计策,他将你约来此处相会,好令我派人偷营。”柔美地声音渐渐变成哈哈大笑,那笑声却渐渐变得又冷又硬。
“果然是你!”杨悦盯向那黑影,哑声说道。何用怀疑,那黑影不是“阿难弟子”再无他人。
“谁说不是我。”“阿难弟子”咯咯一笑,“我早已说过约你到醉春坊一会,偏你自己爽约,不肯登船相见,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阿难弟子”满眼都是嘲弄地哂笑,似乎对眼前这一幕分外的欣赏。看到别人痛原来能令人如此快活,特别是看到自己的死敌痛苦更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然而看到“阿难弟子”快意而欣赏的笑容,原本怒不可遏的杨悦却瞬间冷静下来。
“你究竟想要怎样?”杨悦冷哼一声,沉声道。
杨悦如今的确不太能理解“阿难弟子”的所作所为。她知道“阿难弟子”爱极李治,并非真心想要造反叛乱,然而她却将事态越闹越大,似乎当真有取得天下之意。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应该问他才对。”“阿难弟子”突然一指李愔,大笑道。心中却不禁暗诧,没想到杨悦竟能瞬间调整心情,不但不怒,反全身心来对付自己,足见其厉害之处。不过“阿难弟子”怎会轻意放过这个“快意”的机会?因而一心想把焦点又引回到李愔身上。
然而李愔似乎早已被那一江冷月冻住,冰冷的月光照在他的面上,一声不吭,也一动不动。
杨悦将目光缓缓转向李愔,突然微觉异样,然而如何异样却又不大明了。然而无论如何,杨悦都不能原谅他。冷哼一声,杨悦扭头不再看他。
“你要不要问一问,蜀王还要不要跟你在一起?”“阿难弟子”柔声笑道,手中琴声“叮叮”竟然一直不曾断绝。
“关你何事?”杨悦冷然道。
“当然大有关联。”“阿难弟子”咯咯大笑,“如今他已是我的人,你信不信我让他做什么他决不会违拗。”
杨悦自然不会信!只是奇怪地是李愔竟然并不表示反对,依旧一声不响,一动不动。杨悦唯有冷笑!
“你即不信,不妨试上一试。”“阿难弟子”眼中冷光一闪,突然一指杨悦,向李愔厉声喝道,“她杀了!”
“要蜀王杀我?”杨悦大笑,这世上似乎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笑的笑话。纵是李愔不爱她却也不至于要杀她,何况李愔对她怎会不爱?二人的分歧不过是一个要平叛,一个要造反而矣!
然而,笑声呼止,杨悦突觉喉间一促,立时呼吸困难,上气不接下气。怔怔看向李愔,怎么也不能相信,摹然间咔在自己喉间的大手,竟然是出自李愔。
“原来他已被‘阿难弟子’下了药!”杨悦恍然望着李愔面上呆滞的表情,那表情依然僵直在看到杨悦吐血而急于解释的一幕,焦躁,不安,生怕杨悦再也不理会他。
此时此刻,李愔面上的焦急,简直成了绝妙的讽刺!杨悦不忍再看,缓缓闭上了眼睛。
琴声铮铮,随着那琴声的缓急,李愔的手指冰冷,却源源不断地透过力来。
原来“阿难弟子”一刻不停的弹琴,正是在摧动李愔体内的药力。这个手法,当年在灵台龙华大会,杨悦曾经见过,西天圣母以琴声拨动狂药,令众教徒如痴如狂。如今“阿难弟子”以同样的手段来对付她。
“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手上,滋味如何?”“阿难弟子”狂声大笑。
“至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