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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得意洋洋地扬起了下巴,目光不屑。
“公公这般笃定本王妃荷包中的东西便是皇上要找的东西?公公方才分明说了,皇上要找的是玉镯子,只如今却是拿着本王妃的玉佩,这又是为何?难不成是趁着如今太后娘娘没了,便想着欺辱到王爷的头上来?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倒是不知天下人会如何看待皇上!”屠凤栖道。
被她这般一激,何公公气急,只将荷包打开,将里头的东西一把拽出来,“王妃既然这般不依不饶,杂家便告诉您好了,皇上要找的根本便不是玉镯子,而是这个……”
“玉佩?”屠凤栖挑眉,看着何公公手中雕着自己名字的玉佩,“这是太后娘娘特意给本王妃寻的暖玉,难不成皇上是要找本王妃要一块暖玉?既是如此,何必这般大费周章,只要皇上开口,本王妃自不会藏私!”
何公公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在他手中的东西,分明便是一块玉佩!
不,不是这个……
何公公的脸色一下子便变得苍白,“这……”
“何公公方才口口声声说,本王的王妃私藏了太后娘娘的东西,这块玉佩是太后娘娘赐下的,若是何公公不信,大可去查探一番。只本王的王妃受了委屈,不知这笔账,何公公觉得应当如何算?”司湛适时开口道。
何公公脸色灰白,呐呐的将玉佩放回去,“是杂家看错了,呵呵,王妃莫怪,杂家这便掌嘴,杂家错了……”
他举起手来,做出一副要掌嘴的姿态。所幸太医来了,正好打断了他的做戏。屠凤栖冷冷的哼了一声,满脸不悦地与司湛一同将太医带进去。
太医诊治完,何公公带来的人亦刚好搜查完毕。
司湛与屠凤栖满脸不悦地看着何公公带着人出去。
“何公公今日有些奇怪。”直至再看不到人后,屠凤栖方是低声道:“依着那日他给阿巫传旨的时候,分明不是这般冲动的一个人。他这般,倒似乎像是想要告诉咱们些什么。”
一个总管太监,竟是这般冲动,着实是不大合常理。
当然,亦有可能是因着何公公亦是个踩低捧高的,瞧着司湛落势了,便懒得给他们好脸色看。
司湛握着她的手,淡淡地应了一声。
何公公……
桑支从里头跑出来,“姑娘。”
二人一齐回过头去,桑支道:“果真不出姑娘所料,那些人连姑娘的暗格都搜到了,方才奴婢们收拾好的东西,亦是被翻乱了。不过姑娘叫奴婢藏起来的东西,倒是无人发觉。”
她从怀中取出一小块玉,上头还带着淡淡的药味。
“也不知晓这是什么紧要的东西,竟是叫人这般在意。若不是姑娘先前让奴婢将东西藏到了药罐子中,只怕是要被翻出来了,这些人可真是霸道,竟是连姑娘房中的那盆花都不放过。”桑支低声嘀咕。
司湛将玉接过,看着上头的花纹,意味深长地冷笑了一声,“怨不得他想要将这东西找出来,若是本王不服他,单凭这东西,便能叫他从皇位上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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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二章 半块虎符
屠凤栖咂舌,“我瞧着这东西倒是有几分眼熟,却是记不起是什么了。当初太后娘娘将东西交给我时,便曾嘱托于我,定是要将这东西收好了,还说日后这东西许是能保住你我的性命。”
“这是虎符。”司湛将虎符收起来,“当初先皇逝世,因着担忧昭德帝会与太后为难,将虎符一分为二,一半在昭德帝手中,一半则是在太后手中。军营中的将士们认物不认人,若是没有虎符,谁亦无法调动将士们。”
正是因着如此,昭德帝方是急着将东西找出来。若是没有另一半的虎符,他始终不过是只拥有一半倚仗罢了!
“这倒是个好东西了!”屠凤栖面上并未有任何的波澜。
只怕昭德帝是担忧,她拿走了虎符,司湛便会借用虎符,来将他赶下皇位了吧!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司湛挑眉,朝着皇宫的方向瞥了一眼,眸中不带一丝温度,“如今天下大定,我断不会生出乱子来。朝堂权谋算计一旦出了错,到头来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
故而只要昭德帝不曾逼得他不得不奋起反抗,这虎符于他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你下去将东西都收拾好便是了,咱们明日应是该启程了。”屠凤栖对着桑支道。
明日……
昭德帝果真是个心眼儿小的,若是再留司湛一日,他便能看着太后出殡了。偏生那当皇帝的竟是无耻至此,偏是要司湛留下遗憾,他方是觉得痛快。
“至此一别,却不知何时还能回到昭都中了。”屠凤栖叹了一声,靠在司湛怀中,“父王一人留在昭都中,却是叫我甚是担忧。湛哥哥,父王当成不愿意跟着咱们走?”
司湛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是父王的选择。”
哪儿有他那个心上人,他便会留在哪儿。
“但愿到了凉州,你我便能当真过上安稳的生活。”
不过这大抵是不可能的了。
次日一早,屠凤栖便与司湛一同告别老王爷,踏上前往凉州的路。
出城的时候,屠凤栖方是想起来,她竟是忘了与镇国公府的众人道别。只马车渐行渐远,她只掀开了珠帘,回头看了城门好几眼,心中带着淡淡的失落。
远远的,她似乎见着城门那儿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只一转眼,那少年便又不见了踪影。她摇摇头,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怎么可能是凤梧哥哥呢?
定是她看错了。
一行人消失在天际,罗楼方是随着自家公子走出来。
屠凤梧仍紧盯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罗楼看得心酸,“公子既是舍不得,方才为何姑娘看过来的时候,为何要躲开?”
姑娘分明是在看自家公子的。
苍白的嘴唇微微扬起,屠凤梧摇头道:“自她嫁与司湛,我便再无任何干涉她做决定的可能。如今她要走,我何必来烦扰她?叫她知晓我舍不得,说不得便又要哭鼻子了。”
让他看着她哭,他是断然做不到的。若是如此,还不若不见面。
罗楼耸耸肩,心疼之余,却又忍不住有些抱怨:“公子若是早些发觉自己心思,如今便不会只能远远的看着姑娘了。偏生公子不想害了姑娘,如今竟只能看着姑娘跟着旁人远走。”
“看着她走,又有何不可?”屠凤梧轻笑。
至少在司湛身边,她是安全的。
“走吧,该回去了。”
微风拂过,白衣少年却早便不见了踪影。
凉州路途遥遥,桑支早便提醒了,若是不赶路,许是三个月便能抵达。
许是担忧屠凤栖在马车内闷着了,司湛竟是带着她骑马前行。乌风还不知晓当初那娇气滴滴的人儿,如今竟已是自己的女主子,见着她仍是一副万般嫌弃的模样。
“大抵这便是同性相斥了。”屠凤栖颇以为然,“乌风定是个姑娘,待咱们到了凉州后,我便要给她寻一门亲事,省得她整日爱与我发脾气。”
凉州……
司湛目光悠远。
虽说昭德帝只给了他两天时间,只这两天,便已足够他查清楚一切了。凉州地处郦国交界,常年遭受郦国人入侵,却无人愿意奋起反抗。
如今凉州的刺史,正是贤妃的兄长温良白。听闻此人最是好大喜功,偏生又是个没能耐的,只将凉州的百姓折腾得苦不堪言。因着温良白是贤妃的兄长,亦勉强算是个皇亲国戚,故而竟无人敢为难于他。
在凉州划地自封,全然不将朝廷放在眼中,这分明是昭德帝给他的下马威!
司湛嘴角微抿,屠凤栖低声嘀咕:“也不知晓皇上是怎么想的,他便不怕咱们收拾了温良白之后,亦开始划地自封?”
届时他昭德帝便是有再大的能耐,只要凉州的百姓们认可了司湛,谁还拿他当一回事儿呢?
只不过是抱怨一句罢了,她心中更是清楚得很,司湛断不会做出这等事儿来的。自古便是忠良之辈最是受罪,如若不然,昭德帝亦不敢这般放肆了!
司湛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搂着她的腰肢,“委屈你了。”
似凉州这等苦寒之地,他的娇气包素来是个娇贵的,却甘愿跟着他到凉州区受苦,他心中既是感动,却又觉得愧疚。
“委屈?”屠凤栖回头看他,双眸中满是温情,“湛哥哥这是什么话,我早便说过了,我能吃苦。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做什么都不算是委屈。”
回应她的,是司湛愈发收紧的怀抱。
三个月后。
离凉州不远的罗山城,两个模样俊朗的少年,带着几个侍卫走进了客栈中。大堂中人来人往,略瘦弱些的少年点了一桌好菜,拖着腮帮子与小二寒暄。
“这位小哥,敢问凉州离此处还有多远?”少年露出一个十分清爽的笑容,唇角带着一个浅浅的梨涡。
他双眸清亮,身上穿着上好的锦袍,瞧着倒似乎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公子一般,不谙世事得很。
与他并坐在一起的少年,倒是比他要高些,眉眼俊朗,却是多了几分冷漠,叫人不敢靠近。
小二“哟”了一声,笑道:“约莫天黑前便能到,小公子这是要去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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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三章 初到凉州
凉州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寻常时候还好,虽是有不少外族的商户往来,只若是碰到了郦国人来袭时,凉州内的百姓,可都巴不得从城中跑出来逃命呢!
小二满脸怜悯地看着那小公子,忍不住替他感到可惜。听闻郦国人荤素不忌,若是这般娇弱的一个小公子遇上了郦国人,那可当真是狼入虎口了!
小二想得入迷,忽然觉得脖子一凉。他忙抬头四下看了一眼,便见着那高个儿少年正冷冷的盯着自己看。
小个子少年嘻嘻一笑,“小哥莫要见怪,我家兄长最是个平和的性子,只平日里瞧着有些不近人情罢了。”话毕叹了一声,眉宇间带上了些许忧愁,“我听说,凉州一带贸易最是繁盛,不知可有此事?”
外族人若是想要与大昭的百姓互通有无,寻常时候都会走凉州这条路子,正是因着凉州城内有一条专通贸易的官道,温良白方是甘愿在凉州待了好几年。莫说旁的,便只凉州的赋税,便是十分的可观。
何况,朝廷还曾下了召令,因着凉州百姓多贫,在凉州贸易之辈,只消交十分之一的赋税即可。但屠凤栖猜测,依着温良白的性子,许是不曾将这召令当一回事儿的。
“凉州一带贸易确实繁盛,只小公子这般过去,怕是不大妥当。如今已是炎夏,虽说郦国人多在深秋之际进攻凉州,但为着小公子的安危着想,小公子还是多带些人马为妙。”
小二扫了他带来的人一眼,除去那高个儿少年外,这些侍卫之中,竟只有两个人是健壮些的,除此之外,无一不是些弱不禁风之辈,瞧着倒是与姑娘无异了。
屠凤栖挑眉,“哦?竟是如此?”她似乎有些不相信,眯着双眼道,“可我出门的时候听人说,凉州有温大人守着,最是个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