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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早就知道霍卿卿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死没死都会给我添麻烦。我也不记得碧云模是怎么护住我的,只听见他冷冷地对鼠王说:“不是她。”
“这张脸,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
我弯起嘴角苦笑。心魂无双,可容颜却能成对。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哪能分辨得出?
“你认错了,”他握住我的腕,对鼠王说,“她是本狐主的夫人,几十年来从未出过十方宫。”忽然对我回眸一笑,将我的腕握得更紧,我明显感觉到他掌心温度升高。
鼠王却不信:“可是陛下……”
“你放心,这件事本狐主会给你一个交代。”又唤来禁心,“禁心,送鼠王去安置。”随即拉着我出了佛殿。
我傻傻地被他牵着。夜色空明,才走几步,又是铺天盖地而来的小白狐,雪白的锦缎染了鲜血,一滴滴地落在十方宫的地上,连成几道长长的线,阴邪的气氛压得我几乎不敢喘气。
“你看见了吧,”他高高地抬起下巴,一双绿如春水的眼瞳打出近乎狡黠的视线,“四方血案都是她做的,离了十方宫,你就可能要代她承受恶果。”
说了半天,他是想我安分守己留在远处。
“你走快些!”
我试图转移话题,疾步往前走,却被他从背后环住了腰带着飞身而起。我一下怔住了,想要挣脱,又怕摔下去,腰间的那点温度怎么都躲不开,只好羞答答地低下头,错开他的视线。
落地时我恨不得滚进殿中。我飞速凑到被换心扶到床榻上已然昏迷不醒的孟希莱跟前,催着徐徐走来的碧云模。
“你快点!”
他悠然步到我身侧,伸手探一探他的额:“死不了。”
“那你快传些修为给他啊!”
他张嘴便是戏弄:“你以为我会将修为随随便便送人啊。你怎么不去昆仑叫姨母救他?”
“你跟孟希寞不是交情颇深嘛,你救救他亲弟弟怎么了?”我突然想起什么,满目惊愕,“他都伤成这样了,孟希寞不会也出事了吧?”
他淡淡道:“又不是你什么人。”
“谁说不是我什么人,数十年前我拜他为兄长,他就是我的兄长!所以孟希寞也是我的兄长!”
“你什么时候有了乱认亲戚这个习惯?”
我急了:“你别废话,快点救他!”
“换心,去六公子府上取几颗染血丹。”
他口气轻柔,我却急得直跳脚,加紧补了句:“速去速回!”
我在殿中踱步,来来去去就是站不住脚。
“你哭什么?”
我听到碧云模的声音,旋转过身,很是茫然:“什么?”
“你哭什么?”
我一时有些愣怔,摸一摸脸颊,局促不堪的神情坠下两行清泪。
这个高高在上的男子落寞地看着我,语调陡然落下:“我死的时候都不曾见你流一滴真泪,你却为他伤心。”
我看到他的唇抿成一线,紧张得握了拳。
殿中安谧得过分,令我能听见孟希莱虚弱的呼吸声,浅浅的,低低的。
“怎么了怎么了?那丫头又惹出什么幺蛾子了?”殿外传来碧云引快得吓人的脚步声,“再出乱子,又要你挖心头血了!这染血丹可就几颗了!”
殿中回荡着碧云引火急火燎的埋怨。
高高在上的妖魔之主不冷不热地立着,苍白无血的脸庞几分阴郁几分为难。
碧云引见状,尴尬地笑:“换心说不清楚,我还以为是卿卿出了事。”
我怔忡半晌,狠狠推了碧云引一把:“动作快点儿,他要死了我跟你没完!”
“哝,喂他吃下去。”他递给我一方锦盒开始絮絮叨叨,“我跟你说,老七的心头血可比你的有用多了,你的只能用来解除魂元的牵连,或者被利用去扰乱你的心智,老七的可不一样了,老七的母亲是上神……”
碧云模也听不下去,不耐烦地也推了他一把,直到孟希莱跟前,目光冰冷。“废什么话。”
碧云引喃喃:“我没废话啊,你推我也没用,找个愿意的喂他吃啊,吃到他醒为止。”
我听明白他话中真意,打开锦盒取出一颗,碧云引便来添乱:“丫头,你虽然改嫁了,但是在十方宫还是女主,这事要是做了,传出去我们家老七的脸面往哪儿放?”是幸灾乐祸的嘴脸。
“没事,”碧云模在一旁言语淡然,“他哪里被碰,我就砍他哪里。”
我看着他,他一脸冷漠,如同冥府阎君对恶鬼在宣判。
“换心,你来。”我甩手丢了锦盒到她手里,低下头走到一旁。
殿中荡漾着碧云引低哑的笑声。我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却仿佛瞥见碧云模弯了唇角。
☆、8。7
后来,我被碧云引拖着出了丰天殿,他闲得没事。硬拉我与他玩叶子戏,加上碧云模和碧玺硬是凑了一桌。没想到碧云模不显山不露水,竟然玩的好一手叶子戏,我几乎倾家荡产。
“陛下,我在十方宫有银钱可领吗?脂粉钱?或者月银什么什么的?”我软声细语,说到最后声音渐低。
碧云引和碧玺笑成两朵花,还是花枝乱颤那种。
“你们笑什么?”
“母后,银钱那么庸俗的东西,我们向来是不玩的。”
“那你们玩什么?”
“玩命啊。”
我不明白:“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我若赢了一局,你们三个都要匀我百年寿命。”
我又问:“如何匀?”
“渡我百年修为啊。如果是常胜将军,即使我永远都不修行,也不会死。现在的神仙妖魔可不比从前,好吃懒做,又喜欢不劳而获,所以赌风颇盛。”
碧云引道:“你以为为什么你的前世要用销魂刀屠杀鼠族?因为销魂刀可销魂聚寿。鼠族数量最多,灵力最弱。她手执销魂刀,只要灭去三魂七魄,那么被杀的生灵生前所剩的寿元都会聚到销魂刀里,供她使用,从而达到长生。你的前世贪婪又急躁。”
“天上不管吗?昆仑也不管吗?”
“平日里吃喝玩乐都嫌时光不够,怎会□□来处理那些小事?事不关己,己不劳心。”
我扭过头看碧云模:“这事不好办吧?毕竟与冥府有关。”
他却冷漠地说:“管好你的孟希莱,其他事不需要你。”
我暗暗白了他一眼。
后来又不知玩了多久的叶子戏,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只隐隐约约地记得他将我抱上了床榻,掖好了缎被。我的心情好了起来,笑容绽开在嘴边,仿佛还做了个美梦。
醒来的时候却是被孟希莱吓得够呛。他一张脸逼仄在眼前,我惊得缩到了床角,等看清是他,才生出喜悦。
“阿莱,你醒了!”
“我站着等了你两个时辰,还担心到天黑都等不到你醒。”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打量我。
我由着他打量。
“卿卿,你瘦了。”
我抬起眼来对他笑:“瘦了好,我还怕在十方宫日子过得太好,保持不了好身段。”
“这些年你……你一直睡着,我问六公子许多次都没听到好消息。半年前也曾想过来探望你,可我怕陛下不允许。”他俊美的脸上是半分忧郁半分哀伤,“你平安就好。”
我见他虚晃一下,慌忙扶他坐了下来。
“红都出了什么事?是那个霍卿卿吗?”
他摇摇头:“说起来真是丢人。前些日子我从天界得了个宝贝,觉得或许对你身子有益,就想给你送来,顺便给你拜个晚年。经过两界山的时候恰好碰见那个霍卿卿屠戮鼠族,我不忍心,却被打得落花流水。”他低低地笑。
“她能赢过你?”
他温顺地点点头:“也不知从何处得来的修为,想起来还觉得后怕。”
“那你现在……”
“还要多谢狐主陛下救命之恩。”他垂下眼睛,“若不是你,恐怕他也不会尽力救我。”
“别傻了,他才不会那么好心呢!”
他将视线转向别处,轻轻一笑:“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好。”
“挺好的啊,能吃能走能睡,日子是前所未有的舒爽。”
“那我就放心了。”
“阿莱,你真的没事了吗?”
“无碍了,就是还需要修养一些时日。”
“那你便留在十方宫吧。只要你留在这里,谁也害不了你。”
他的笑容还挂在嘴边,只莫名地看了我一会儿,再没说什么话。
“你还真是照顾你家兄长。”
碧云模倚在窗边,阴阳怪气地对我说话。
“他待我好,我待他好,有什么不对?”
“你像是将心比心的人吗?”
“我不像,难道你像啊?”
碧云模没有回答,从袖中取出一颗珠子隔得老远抛给我,一脸淡漠:“伤好以后还给我。”
“知道了知道了。要不是九眼天珠佛光太盛会伤到他,我才不来求你呢。”
他一转脸对着我唠叨个不停:“霍卿卿,你这个人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感恩呢?我为你……”
我迅即打断他的话:“您说什么都对,是我错了,我千错万错,请容我告退。”
“你……”
我攥着他给的珠子迅速跃入夜色中。
还是大年,城中街道噼里啪啦地放着烟火爆竹。孟希莱站在屋檐上看着这满城喜庆,微微蹙了眉头。
我来到他身边,抓起他的手将珠子放到他手里:“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珠子,反正是我从碧云模那里要来的,应该对你的伤有好处。你收着吧,等伤好了再还他。”
他看着手中的明珠:“这可不是普通的珠子。”
“我知道啊,不然我也不会拿来给你。”
“这样把自己家里的东西往外搬,你就不心疼吗?”
“给别人当然心疼,给你就不一样了。”
他看着我傻兮兮的模样,嘴角不禁弯了起来:“如何不一样?”
“呃……反正给你我就不心疼。你好好在十方宫养伤,我会给你报仇的。”
他明显愣了一下,目光迷离:“报什么仇?你想对付她?卿卿……”
“碧云模会帮我的,你不用担心。”
“可是……”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伤。你快些养好了,乖乖回家去,红都的百姓还要靠你呢。”
他艰难地点点头。
我一直等着碧云模的筹划,可是等了许多日都没等到,除狐族以外的许多异族却相继传来被屠戮的消息,而碧云模恍若未觉,平日里还是诵经念佛,喝茶赏花。
我急了,追到佛殿去,“啪”一下撒开了他的佛经:“你不是妖皇吗?现在你的子民水深火热的,你不忧心吗?”
他目光淡漠地盯着我:“那你去处理。”
“我要是能处理,还等你啊。”
“我是认真的,你去处理。”
我一脸惊诧:“我怎么处理?”
他弯曲四指示意我靠近,我偏偏警觉地退开半步。
“过来。我叫你过来。”
我这才挪着小碎步缓缓挨了过去,依旧保持着随时要逃开的架势。他的声音轻轻的: “我送你去两界山。”
“两界山?”我觉得我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仔细一想,孟希莱就是在两界山遇到霍卿卿的,“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送我去哪里?”
“两界山是妖魔界与冥府的交界处。你会在那里遇到你的前世,我和她说好了,她会出手杀你,等息紫萦出现,你们就合力将她逼入冥府。”
我一时有些错乱:“你跟她说好了?什么时候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