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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
“那么,剩下的只有妖了。”
“能敌王族真火,必是赤狐。”
“并且,出身不凡。”我努力在脑海中搜寻赤狐族类中的大人物。
“我再补充一点:与血溱浠、血洛浠同日接踵而至降生于血家堡的,还有一个男子。”
我大惊:“三胞胎?”
“不错。”
天地之间有传言说一胞多胎吉祥如意,可我却觉得并非全是如此。例如聂氏姐妹,不曾遇过好人,还被男人骗了一生。两个就已经充满心酸,三个又会是怎样的苦痛?
晨曦破晓,未几便有大把光束自天际射出,穿透竹屋。一阵光亮之后,我于睡梦中醒来,已不见哥哥踪影,而碧云间也不知所踪。我想他应是连夜带着哥哥去了骊山吧。我心内酸楚,却仍未能见哥哥最后一面。或许我还能追上他。
未及梳洗打扮我一路小跑冲出了竹屋,发现这根本就是一片寒冷荒原,而身后的竹屋也在我离开的一刹那化为乌有。我顺着荒原上或深或浅的脚印寻找碧云间的踪影,找了个把时辰最后放弃。因为我终于想到碧云间这样的高手不会选择步行。
荒原上寸草不生,只有沿着天际线不断蔓延的冰雪,而我却是刚从春天里走来。风雪刮在脸上如同刀割,我只好低首慢行。原本是阳春三月出门踏青的好时节,我却被打发来踏雪。缎面鞋一寸一寸地陷进冰雪,瞬间冻了全身,而脚下的冰雪不知何故正迅速裂开。我只好拔腿就跑,一路跑出老远,再无力气时,才察觉自己到了另一方地界。
这是一座连绵起伏的黑色冰川,照着旁边所立石碑看,唤作“迷心”。我从没有见过黑色的冰雪,一时间不知道作出什么反应。因世间多是白色雪山、透明水泽,我也就将这黑色冰川看作不正常,学起专家研究起来。
我举目四望。大约命中注定我会遇到一个魔头,所以我一抬眼便看到一场“海市蜃楼”。专家说海市蜃楼是一种因光的折射和全反射而形成的自然现象,他们说的深奥,我也得从深奥的层面上理解,结果发现我根本理解不了。后来经过哥哥的解释,我明白了这是一种在我眼中虚假而在远处却是真实的景象。
不论是眼中虚假远处真实,还是眼中真实远处虚假,这场“海市蜃楼”绝非自然景象。
首先出现在我眼中的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荷花池,池中荷花摇曳,乃是盛夏。荷花池两旁是长长的廊道,分别坐着有头有脸的狐灵。我知道他们出自狐族,因为他们的眼睛和人类的不一样。狐灵的眼睛,特别亮,亮得叫人发怵。而廊道之外,来来往往的狐灵窃窃私语,倒使我听出不少讯息。
这座美丽庄院名为沉鱼山庄,庄内有窖藏的冰雪,所以即使是炎夏,亦凉快清爽。该庄院的主人,是在禹国地位仅次于国主遆云修的王爷秦圣暝。此次聚集狐族翘楚,为的就是对秦圣暝七日前到手的冰纱进行真假鉴定。
冰纱,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它的名字,朴实无华,却是至宝。话说回来,第二把交椅获得至宝,却不献于国中至尊,反而自行召开盛会。如果遆云修不是个傻子,那秦圣暝的日子势必到头了。
可我却不愿看到那一天。
因他着实俊美无俦。明月皎洁在天幕下扯出皓白月光,映得他缱绻如仙。如是仙,必是谪仙。因为上仙不会静如深海,诡谲如雾;因为上仙不会被浓重的黑色光晕笼罩全身,仿佛是天底下最黑暗的深渊,邪佞恣意,无尽幽沉。
眼前是荷花池外的屋舍,红墙黄瓦,画栋雕梁,金碧辉煌,气象恢弘如同宫殿。他举步而来,轻裘缓带,黑衣飘飘,英气逼人,自有一派贵胄风范。虽然比不上霍华燃,拼不过碧云间,但却有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教人一旦动心,便无法自拔。难怪有人说,凭着一副好皮囊,任你做出再蠢的事,也可以得到原谅。
我看见他挺拔的身影僵了一下,抬眼望向前方的屋檐,深邃清冷的瞳仁是满满的惊诧和痛楚。
我看见一个美得异乎寻常的红衣姑娘闲坐在屋檐之上,一只脚踩着琉璃瓦片,另一只脚垂了下来摇晃,嘴里还哼着歌。她美目流盼,打量着荷花池附近熙熙攘攘的狐灵,似乎是要将他们都记住似的,最终将目光落在由几名顶级高手护送的碧绿大屏风上。
屏风是青色的双面绣,青如远山,青如陌上桑,在白色的月光下,映射出一点点微弱的晶光,闪闪烁烁。
没有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但就是这么发生了。
认出冰纱所处位置的宾客寥寥无几,这红衣姑娘却一眼就认出了绣于屏风中央的四方形薄片,在电光火石之间伸手疾去。那双莹白如玉的手似火一般熔去四周包裹的青线,将薄片挖了出来。刹那间薄片发出比整幅双面绣来得更加闪耀的青芒。
☆、2。3
我心下大为吃惊,毕竟光靠肌肤接触就能将眼前之物化为灰烬实为难事。通常狐灵都是动用灵力起火焚烧目标物的,没想今天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却创造了一个奇迹。明显小姑娘乃赤狐出身,而且灵力颇高。她在拿到冰纱的瞬间又回到了屋檐之上。
在场的宾客一并望去,华丽的屋顶之上,坐着绝代佳人。全场屏住呼吸,仿佛从此以后连呼吸也要反复练习。继而一片唏嘘,乱成一团。秦圣暝更是全身剧震,眼眸发出了不一样的流光。
大家都瞧着这绝世尤物。如刀削香肩的发丝在闪烁的灯火下泛出淡淡红芒,神态慵懒、倦怠,衬得她的大眼睛荡漾着妖娆的波光,似黑夜中的火焰那般明艳闪亮,配合傲雪欺霜的肤色,委实一个炫目妖姬。而她较一般南方狐灵厚些许的红唇,只要随便说一句话,就令人联想到她嘟嘴的娇憨模样。
秀发冰肌,美艳妖娆,夺人眼球的惊心动魄。红颜祸水作何解释,在场的狐灵都该明了。但她的一只脚落在屋檐之下,摇摇晃晃,甚是无礼。
众狐皆在猜想她开口说第一句话时会是什么模样。热情似火,骄如旭日,寒冷赛霜,抑或淡然若水,不曾想姑娘一开口,却是:“这东西值多少银子?我买了。”
秦圣暝回过神来,冷若寒潭:“只怕姑娘,买不起。”
“喔,原来这世上还有我买不起的东西。”她细细打量起手中冰纱,一脸的喜出望外,声音却极是懒洋洋,“我本以为我买不起的只有自己的性命。那么,你要多少银子?”
“我说了,价值连城,姑娘买不起。”
她轻笑一声,荡漾妖异邪气:“赵惠文王时,秦昭王以十五座城池易和氏璧,不如,我也用人类的办法跟你换吧。”
众狐笑开了声,全然不相信一个小姑娘可以如此大手笔。她却毫不在乎似的:“十五城,可以吗?”
“不接受。”
“你不相信我可以给你十五座城?”
“我信。可我,并不想要。”
“为什么?遆云修作为禹国国主,不过拥有九座城池,你要是易给我,就可以自立门户,一夜之间当家,成为一方霸主,从此扬眉吐气、荣华富贵,多好。”
“我说了,我不想要。”
她近乎讨好:“那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我为你办到。你总不会没有想要的东西吧?那简直太可怕了。”
“我有。”
她喜出望外,眼睛溢出神采:“你说。”
“你的生辰。”
“什么?”
他嗓音冰冷,复又说了一次:“你的生辰。”
她呆呆地告诉他:“武德元年,三月初八。”
他顿了一顿,说:“你可以走了。”
“啊?”她抚着自己的秀发,一头雾水,却是娇憨可爱,美不胜收。
“难不成还要我送你?”
“后会有期。”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绽放绝美笑靥,瞬间消失无踪。
长廊上有一德高望重者捋一捋胡须,悠然道:“我认得她,迷国小公主,欧赫茨体弱多病的女儿,宓璃。”
宓璃,他在心中默念这个陌生的名字,想着我所不知道的事。
武德元年,三月初八。这姑娘大我两岁。正想着,视线中出现那双深邃清冷的眼。那双眼,镌在冰川之上。它直勾勾地锁住我,锐利无情,如是要将我一口吞下肚中。
我又吓得拔腿就跑,谁知跑了老远一段路,仍是跑不出冰川蔓延出的黑色风景。我知道这诡异的背后定有高手操纵。
既然不能退开,那就只好自卫。
我抽出腕上琴弦,摆好架势,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出手。明明一副想置人于死地的模样,却又迟迟不肯出手,我想这乱世真的是太乱了。
正欲上前一探究竟,冰雪之后走出一个白面书生,着淡蓝长衫,似曾相识。转念一想,确在聂小瑶的记忆中见过他——燕赤霞。远远望去,他也不过十七八岁。竟是永远长不大吗?仔细看看,又不像,因为他有一双幽蓝的眼眸。
髯徘嗪谏囊i头,背着大书箱,捧着《美丽说》,握着狼毫笔,一边走着,一边寻着什么东西。这种专心致志的模样,最令人印象深刻。
他终于发现了我。虽然将狼毫笔指着我,但他显现出来的礼貌和教养却让我觉得自己倍受重视:“转世为人的卿小姐?”
我知他说的是谁,点点头:“霍卿卿。”
他低头翻着《美丽说》,一边说着:“应重新起名的,否则不易撰写。”
“名字不是我自己起的。”
他忽地抬起头,上下打量我:“小生之父燕赤霞生前总念叨卿小姐的不凡前世,若他能看见如今卿小姐的狼狈模样,一定会从棺材里笑活过来。”
我慌忙收拾凌乱的自己,我想我挨饿受冻的模样一定可笑极了,转念一想,对他说:“你是谁?”
“小生年长姑娘两岁。姑娘不必惊讶,鬼狐一族生来就和自己的先祖一个长相,长到十八岁就不会再长了,离世的时候也是现在这个模样。”
听到这话我就有点儿傻了。“你们会把爷爷当爹,把爹当儿子吧。”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又将视线放回《美丽说》,握着狼毫挥洒自如,我觉得他在写我的坏话。他眼也不抬,淡淡地说:“相信霍华燃圣君看见霍姑娘你,绝不会将你当作卿小姐对待。”他顿了一顿:“因为每个生命体都有他的气质。因为气质的存在,所以没有谁能单凭美貌得到一世真心垂青。”
我斜眼看他,疑惑不解。“这世上所有貌美的女子都在上面吗?”
他仍是专注于《美丽说》,头也不抬继续说:“其实真正貌美的女子并不多。三百年以前,卿小姐是记载在册的最漂亮的姑娘,被誉为三界内外美之极致。明明沦落俗世,却纤尘不染,兀自繁华,那种风情,旁人学也学不到三分……”
“行了行了,你还是告诉我迷国国都在何处吧。”
“此处已是迷国地界。霍姑娘只要向前再行一里路,就可看见一间客栈。过了客栈,就是冰都城。”
“客栈?你们狐狸也需要客栈的吗?”
“姑娘有所不知,一直以来我们狐灵致力于向人类学习,在初具人形以后逐渐发展狐市,尘世有的,狐族同样有。所以姑娘进入冰都以后,只要表现得同自己在尘世时一样就可以了。姑娘是天生的狐媚子,不会被怀疑非狐灵之身。”
“总有不同吧。”
“凡人交手用的是四肢、兵器,狐灵对战还要用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