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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勉强撑出笑脸,心内慨叹做人真难:“碧大公子,我们商量一下,你带我进城,进去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
我其实说得很小声,只是不知怎的,大伙似乎都听见了。我听见小栈里各种各样的呼吸声,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他却只是继续饮他的茶,不带瞧我一眼。大伙除了看他,还看我。
老板用极怪的语气说:“这位夫人好俊的相貌,配银狐第一公子,真当是绝配!”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狼狈的我有好俊的相貌,瞪了她一眼,说:“叫谁夫人呢!”而后对碧云间说:“不然你说要怎样?”
他用眼角看我:“我何曾说过带你进城?”
“你……”他总是这样让我丝毫无招架之力。
我觉得面子挂不住,甩头便走,却听身后女子娇滴滴的嗓音:“夫人留步。”
我气急败坏回头:“我不是银狐,与银狐第一公子也没有关系,不要将我和他扯在一起!我姓霍,叫我霍姑娘!”
小栈似乎更安静了。
“霍姑娘?可是出自善狐霍宗?”
我本想否认,谁知碧云间抢先开口,怪里怪气地说:“没错,她就是已故善狐圣君霍华燃之亲妹、迷死人不偿命的霍卿卿霍姑娘。喔,投胎转世的新霍姑娘。”
“霍卿卿是霍卿卿,我是我!”
他却说:“你不也是霍卿卿吗?”
我本欲争辩,老板却来劝和:“霍姑娘不必这么大的火气,我只是想告诉霍姑娘,冰都城门是迷心冰川的寒冰所造,纵你敲上一千次,也不可能得到任何回应;纵你动用前世今生所有的灵力,也无法令它为你敞开哪怕一丝的缝隙。其实冰都被视作整个迷国最安全之地,皆因它的城门坚不可摧,高耸入云。想要入城,必先舍命。只有迷国王族或官员拥有出入自如的权利,他们通常用车马出行。只要霍姑娘你拦在疾来的车马前,只要他们肯为你停下车马,只要你还活着,就可入冰都了。只不过如今战事吃紧,城内戒严,国主规定冰都王族只可在月末黄昏之前出入。错过了今天,或许要等下个月了。”
原来这些停留栈内谈天说地的小伙都是借着投军为名想要冰都成为他们的避难所。而那位名谓欧赫茨的迷国国君也是好手段,竟然想得出这样的段子留难自个儿的百姓。或许在他眼中,不能为他赴汤蹈火舍生忘死的都不是他的子民,不配得到他的庇护。这国君倒也不傻嘛。
“姑娘要试试吗?”
我望向天际,天际正逐渐淡去一道道烟霞。我想着总要试一试的。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小栈,祈祷安然无恙,祈祷脾性与我相像的国君见了我会与我惺惺相惜,将冰纱拱手相送。
其实我并不知道迷国王族的车马是在凡人驾驭车马的速度上翻十倍行在道上的。那由八匹骏马牵引的金碧辉煌的马车疾来的瞬间,我真的以为自己要不省人事了。我闭着眼睛,耳畔清晰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山中疾风呼啸而过,吹得我发丝散乱如鬼,我心里想的却只是我死以后,哥哥该怎么办?会不会像最寻常的狐狸那样,被猎人捕杀?
而后听见几声长长的马啸,还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一片尘土将我呛得七荤八素,我变得更加脏乱。
我半眯着眼窥视这个世界,却看见一尺外有八匹骏马四肢跪地,许久没有站起来。我盯着正缓缓启开的车窗,听里面传出极轻的声音,还有一张看不清的侧脸。
“阿洌。”
☆、2。6
被叫作阿洌的似乎是个年轻的将军,眉清目秀,却也有久经沙场的沧桑。他凝视我许久。我一时间分不出他是被我的美貌迷住,还是从前就认识我。喔,这种情况下他是看不出我的美貌也认不出我的。
“阿洌。”
车里的王族复又唤了他一声。他才从我脸上移开视线,朝着车里微微低首:“无事发生。”而后迅即收拾跪在地上的八匹马,不过眨眼的瞬间,便消失在我眼中。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想着如能再遇见他,定对我有好处。
正想着,听小栈内老板高声说:“碧公子,霍姑娘被马惊着,神情恍惚,您可要过去看看?”
他不带瞧我一眼:“她被马惊着,与我何干?”
“您与霍姑娘一前一后这么走来我这小栈,我当是你们同行。诶哟,我在这雪域之外开店一百年,城里城外见过不少漂亮姑娘,却从未有一个能像她这么漂亮。一身尘土,却难掩光华。尤其是那双眼睛。纵是把原来九国十八都的姑娘都叫来,也不及她一个。颠倒众生,美,真是美。”
“可惜可惜,令老板一见倾心的姑娘未必愿与老板结秦晋之好。”
“大公子,您是碧宗长子,有权有势,怎能容忍自家小弟摧残这样一位绝代佳人?相逢便是有缘,公子何不随她一起进城?就算霍姑娘要进城当王后,一见公子,那也肯定是什么荣华富贵都不要了。”
他轻放茶杯:“倘若她求的不是荣华富贵呢?”
“要什么给什么便是。对于公子来说,又有何难?”
“老板说笑了。她有她想要的东西,我有我不能给的东西。”
“喔,那是什么?”
“老板想知道她要什么自可去问她,但我想要什么,是不会告诉你的。”
“公子真会说笑。”
我不想再听,趁着黄昏未至赶紧往城内走。
冰都如其名,万里冰封,我来得匆匆,并没有听从燕小鬼的话准备大氅,更何况我没有钱。我低首行在路上,风雪刮过我的脸颊,不过一时半刻,我已被冰雪覆满全身。这也没什么,无非是我被冰雪洗干净了而已。可是我冻得实在没办法,准备以美色骗套大氅穿穿,匆匆忙忙冲向一家名为“乌冢”的店铺,入目之狐竟是燕小鬼。
他肤白如纸,唇红眉浓,立在雪中,仿佛堆砌出来的雪人。他正用他的漂亮眼睛看我,手里还捧着一袭大氅。我正想夸好看骗来穿穿,他却先开了口:“小生在此等候霍姑娘多时,姑娘终于舍得出现了。”
“你是如何进来的?”
“小生生于迷国,在冰宫做事。”
“意思就是我跟你在后头就可以进冰都咯?”
“正是如此。”
我气急:“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小生本欲带霍姑娘进城,是姑娘让小生走开。”
“你……”
他缓缓靠近我,将大氅披在我身上:“霍姑娘说有碧大公子在就不会有危险,小生可不这么认为。”他顿了一顿:“在小生眼中,那是一位不曾开心过的贵族公子。一般来说,贵族公子大多分为开心和寻开心两种。而碧云间,不开心也不曾寻开心,这是极为不正常的。姑娘最好离他远一些。”
“你以为我还有的选择吗?”
我气冲冲转身便走,他随后跟上:“小生愿请霍姑娘饮茶赔罪。”
我得理不饶人:“你错了吗?”
“小生错了。”
“错在哪里了?”
他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了。
其实他压根就不觉得自己有错,只不过是想与我同桌吃饭而已。我知道他有目的。当然,绝不是他想一亲芳泽。他阅美女无数,早该有抵御之力,就算无力抗拒,爱上的也只怕是霍卿卿。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饥寒交迫,必须进食。
他带我进了街头一家金碧辉煌的酒楼,酒楼分为三层,客人不多。我与他就坐在二楼靠窗的位子。窗外大雪纷飞,仿佛永远下不完似的。我突然想起与聂小瑶一起度过暮埂⒖垂钠滤莆蚁衷谝彩撬茄男那椤N拗嘏瓮牛瓮幸惶煲磺卸蓟指创忧暗哪QV皇悄且惶欤T兜梅路鹩涝恫换岬嚼础
他将我从雪景中拉拽回来,露出玩世不恭的嘴脸:“霍姑娘这副伤春悲秋的模样,是想跟月里的嫦娥抢饭碗吗?”
“她有我美吗?”
“美不美,见智见仁。”
我追问:“于你而言,她有我美吗?”
说完我挑眉,直愣愣地盯着他。许久,他被我看得不好意思,最后只好说:“当然是姑娘美。”
“喔,这句话我要记下来。因为你们排名小鬼说的话是最中肯最值得相信的,我会传出去让大家都知道的。”
他对我绽放笑靥。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的笑容清澈无比、不染尘埃。
谈话之间小二端上一壶浓茶,看得出燕小鬼教养良好,立马为我倒了一杯,静静地说:“禹国茶之祖,相信姑娘在迷心小栈已听过它的大名了。”
“小鬼你好大的手笔,家底很厚吧,财富几何呀?”
“碧月楼是善堂,在这里打尖住店都不需要银子。”
“这么阔气。”
他从盘子里为我夹了一块点心,说:“金丝枣糕是冰都最常见的糕点,也是宫廷第一糕点,入口丝甜,其味香远,补脾健胃,益气生津,养颜防衰,最适合姑娘。”
“它之所以那么神奇,是因为它的原料是红枣。我哥跟我说过,一日食三枣,百岁不显老。以前他老逼我吃来着。”
“霍公子真是用心良苦。只可惜,他再也无法给予姑娘疼爱关怀。”
我伤心了,重重地咬下枣糕,嘴里说着:“一点儿都不好吃。”
“若有机会,姑娘可以尝尝我的手艺,或许会比这家碧月楼做的稍微好吃一些。”
“看不出来你还入得厨房。”
“会的越多越有资本,到时候找好姑娘也容易一些。”
我终于笑了出来:“我帮你找好姑娘,你帮我找暖暖。”
他却仿佛没有听见似的,说:“霍姑娘,这家酒楼,陛下也常来。”
“如果你要我在碧月楼守株待兔,我会臭骂你的。”
他却不理我,自顾自的说:“陛下最喜欢的是乌家的狐裘……”
“狐裘?”我看了看身上的大氅,一脸错愕,“你们还时兴把自己的皮毛扒下来做衣裳啊?”
“扒是扒,不过不是扒自己的皮毛。”
“真残忍。”
“是已死之狐的皮毛,凝聚了死者生前所有的灵力。死者道行越高,价格越高。但市面上几乎买不到凝聚了千年灵力以上的狐裘。那些往往是进贡给王族。就如陛下身上的狐裘,取自已故开国功臣边不曲边将军的皮毛,有三千年灵力,不但有助陛下修行,还可在危险来临时为陛下挡开对手五成的功力。”
“生前浴血疆场,死后还要留下皮囊,你们迷国真真懂‘物尽其用’的道理。”
“姑娘有所不知,迷国百姓都以能被陛下狐裘加身为至高荣耀。那些灵力高强之士,死后都愿褪下皮毛,交与乌家做衣,所以乌家的铺子,名谓乌冢。乌家的狐裘,大多精美高贵,防护力强。因乌家家主想要我将他的女儿写入《美丽说》,所以送了我一套上等狐裘,这在市面上,价值万金。方才姑娘与我步入酒楼那一刻所接受的目光洗礼,七分是因为姑娘的美貌,三分缘自昂贵的狐裘。”
我正眼瞧他,眉开眼笑:“那欧赫茨的,岂不价值连城?”
或许是周围食客听见了我的玩笑,统统将凌厉的目光射向我,剑拔弩张。
☆、2。7
只见燕小鬼起身对众狐赔笑道:“小姑娘不懂事,玩笑,玩笑。”而后坐下,正经对我说:“陛下励精图治,冰都百姓都将陛下视若神明,姑娘请小心说话。”
“我在迷心小栈听见的可不是泽被天下的欧赫茨。那里的老板说,欧赫茨丧心病狂毁了整个血家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