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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
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却已挣不脱他的手掌。
我又急又恼:“你放开!放开!”
他却只是冷冷地看着我,对夏侯冽说:“阿冽,把霍姑娘带下去,好好看管!”
我被夏侯冽带回寝殿,却坐立不安。
“你别像根木头似的盯着我好不好?我又不是犯人!”
“《引火诀》,是不是你让遆叶锡弹的?”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引火诀》!”转眼我又换了脸色,近乎谄媚,“夏侯将军,你帮我去打听下遆叶锡现在的情况好不好?”
他镇静地说:“不是说了吗,非霍氏善狐去拨雪域心,非死即伤?”
“欧赫茨当年不是没事嘛?”
“他如何能和陛下相较?”
“你就帮我去打听下嘛,”我缠上他的手臂软语,“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有事要我帮忙,我绝不推脱。真的。”
“霍姑娘还是早些休息吧,若有什么消息传来,我再告知姑娘。”
我有些生气,却仍摆着笑脸:“就帮人家打听一下嘛,不会死人的。”
“你有心情搭理他人死活,不如想想这事该如何收场。”
我听见玩世不恭的话语,却非出自夏侯冽口中,回眸已见寝殿之门大开,燕氏鬼狐姗姗迟来。
我健步如飞冲上他:“他死了吗?”
“燕宗主。”夏侯冽上前,挡在我们之间。
“夏侯将军,陛下宣你觐见。”
他的目光中满是质疑,在和燕小鬼对视之后,悻悻离去。
“离死不远了,”他摇摇头,“他的心因他弹奏《引火诀》自毁,已被烧成焦炭,只是时间过短还没有显现出来罢了。”
“《引火诀》很厉害吗?还能救吗?”
“《引火诀》是赤狐一族用来引人自毁的暗曲,只传各宗宗主,赤狐之外的族类一旦奏响《引火诀》,烈火便会从体内燃烧,炙五脏六腑,断奇经八脉,而己身丝毫未觉,曲毕之时,神仙难救。而雪域心更是放大了它的威力。若不是陛下察觉,及时制止,恐怕遆叶锡已尸骨无存。”
“这么说还有救。”
“那也得看陛下愿不愿割爱?”
“是什么?”
“暖暖,置于心间,可化腐朽,延年寿,生而不息,死而不已。当年陛下奏《引火诀》而不死,就是这个原因。”
我蒙了,这遆叶锡不是跟我抢东西嘛。
“遆云修豪言若陛下三日之内不将暖暖奉上,便兵临城下,直取天心。”
“欧赫茨不可能把暖暖交出去的,当时我以宓璃性命相胁,他半步不退。他那么疼她,却也不舍!”
“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你,朝野为免生灵涂炭肯定会推你出去给遆云修一个交代。毕竟他们都以为是你教唆他弹的《引火诀》,指不定哪天放个暗箭就把你给射死了,然后抬着你的尸体去让禹国出气。所以,当务之急,是你护好自己。”
“你不护着我吗?”
他却话锋一转,说:“雪域心现被金夫人保管,你可以放心。”
“小鬼,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从进来到现在,从未质问过我是否蛊惑遆叶锡用《引火诀》自毁,难道我不该怀疑吗?众目睽睽之下遆叶锡向我提亲,又用往日之事要借雪域心明志,我与他耳语要他千万小心,寻常狐灵都会觉得我是凶手的。而你与我相识不过数日,你也知道我非善类,却对此绝口不提,只因——你知道内情。”
他只是转过脸:“这都是你瞎猜的。”
“是宓璃教他的,你知道对不对?你还知道什么?”
“随你猜吧,我不回应。”
“小鬼,这是一场阴谋,如果你不说出来,你们的国家,你们的子民都会沦为牺牲品。”
“这是定数。”
我开始谆谆善诱,絮叨了整整一个时辰,他拗不过我,甩手便走了。
常言道最硬不过人心,果真不假。
这道门攻不破,那只好另觅他法了。我对着线串儿唤秦圣暝,迟迟没有回应,只好开始捋头绪。
最初宓璃以暖暖为条件要我取遆叶锡性命,矛头却指向欧赫茨,这说明遆叶锡不过是其中一颗棋子,更准确地说,他是导火线。我不知道宓璃是凭的什么认为欧赫茨会为保护我而与迷国上下做对、与禹国为敌,但我手中必有欧赫茨忌惮的筹码。这个筹码是什么?宓璃在达到目的以后,又要做什么?
直觉告诉我,她并非想复仇那么简单。
我恍惚在烛光之中,窗外大雪纷飞。
待抬眼,却见她端坐在我面前,烛光摇曳,衬得她艳若桃李。那满满笑意,直溢出了眼角。
“霍姑娘,感觉今夜如何?此番惊喜尚可吧?”她低头,于指尖玩弄着青丝,模样极是妩媚。
“你是怎么诓他的?”
“我告诉他,只要奏响那个曲子,便能抵挡雪域心反噬。他可真好骗。”
“你想做什么?”
她也不抬眼,将青丝一圈圈地绕过指头,声音婉转悦耳:“欧赫茨害我血家百余口,我自是要复仇啊。”
我眯着眼瞧她:“不对。”
“那你说我是要做什么?”
“你是欧赫茨的掌上明珠,你要他死,易如反掌,不必用两国交战这样的手段迫他。禹国灭了迷国,遆云修让他活,他就沦为亡国之君,荣华不再,苟延残喘;遆云修让他死,他也便死了,一了百了。我不觉得那样比你直接杀了他来得简单。我更不曾从你眼中看到对他哪怕一丝的恨意。”
她淡淡驳道:“那也许是我隐藏得好。”却也不甚在意。
“秦圣暝呢?”
“他已回禹国,三日后便会兵临冰都城下。”
“你料到欧赫茨不会交出暖暖?”我心中一惊,“你早就想好兵戎相见?”
“他将她看得比性命都重要,无论如何都不会妥协的。迷国江山,在他眼中不过是尘土罢了。”
“如果你要欧赫茨的江山,杀遆叶锡做什么?”
“杀了遆叶锡,我哥不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者了吗?并去迷国的禹国,都是我哥的了。”
“我还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哪里不对?”她恣意欢笑,缓缓起身,“霍姑娘,你好好想,想出来了,才当得起你惊才绝艳之名,才配得上万狐永世垂青。”
我将事情始末捋了不下百遍,还是想不通宓璃的真实恶意,想得心肺都要炸开了。
不知不觉对着风烛一夜,困倦得眼皮都睁不开,摸到床就倒头大睡。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梦到了血溱浠,而当她的华美幻象自我脑海显现之时,我竟听见了自焚之曲——《引火诀》。
☆、2。14
那是唐武德三年,枫林在暖阳下洒落模糊光晕。她火焰般的衣袍隐在满城红叶之中,上挑的眉眼丝毫不见俗世里那些沉甸甸的东西,轻盈,美丽,纯粹。琴就放在膝盖上,于她指尖流淌出死亡之音。
不知何时,琴声戛然而止。
而后,她偏着头,目光有了焦点。
“有事?”
我这才从她的视线里瞧见一个一模一样的身影。可血溱浠眼中的姑娘却惊恐地摔落了手中抱着的古琴,她面色苍白,甚至隐有痛楚。我想,这就是血洛浠了吧。
“父亲……父亲他叫我来跟你学琴,学着控制《引火诀》。”血洛浠一动不动地看着血溱浠,声音有些颤抖。
“发生了什么事?”
“父亲说,父亲说……”
“血墨轩想废我少堡主之位?”她说着笑了,“你别当真,他就是耍耍脾气。”
血洛浠只是垂下头,低声说:“我知道。”
“那你还学不学呀?”
血洛浠摇摇头,抱起地上的古琴转身就走出老远。
而血家堡堡主血墨轩的书房此刻已被血溱浠闯入,他还来不及训斥,她已坐上堡主身前的桌案,玉足在桌案下一踢一踢,好不可爱。
“血墨轩,我智慧通透、手段高明,你当知道这血家堡堡主之位,我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眼角眉梢尽是恣意与张扬,仿佛这世上唯她独尊。
他起身厉喝:“放肆!”
“我与欧赫茨有旧,你若对我不好,他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一甩墨绿长袖:“这就要看看现今的迷国,到底是谁在做主!”
“你别欺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可知道欧道生老了,已将国务慢慢交给欧赫茨啦。”
“我怎么会把你交给碧诗□□。想当初那碧诗也是出尘脱俗的名门闺秀,不过一十六载,你就变成这副样子。”
“一句话,你若褫夺我少堡主之位,我便要血家堡鸡犬不宁。”
这气势,哪里像是血家堡的千金小姐。难怪血墨轩说她就是来讨债的。
“血溱浠,你别以为我许你少堡主之尊,你将来就可以掌管血家堡。”
她歪着头,天真得紧:“你死了,我不就是堡主了吗?”
虽然怒火攻心,但血墨轩并没有表现出异样,只是信誓旦旦地丢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你与王子有旧,我十分欢喜。”而后便长笑而去。
这可不像血墨轩。
血溱浠眼中所谓的父亲,不是这样一个不逞口舌之争的血墨轩。他定是有了万全之策,才敢喜笑颜开扬长而不去,不与她争辩。她跟堡中的老人打听,在书房查阅血氏族谱,终于知道血墨轩成竹在胸的易嫡之法。
成为王子妃。
只要血溱浠被欧赫茨看中成为迷国的王子妃,那便不能染指血家堡的事务,更别提成为未来的堡主了。那么,次女血洛浠就可以取代血溱浠,名正言顺地承袭堡主之位。
原来血墨轩打的是这个算盘。
她可没那么好算计。当夜便收拾细软偷偷出了血家堡,这样,欧赫茨就是要娶她,也找不到人了。
她还决心联合散落各地的血氏旁支,让血墨轩无招架之力。最好三五七年之间,欧赫茨娶了血洛浠。而她在半路上遇上个少年英雄,儒雅俊朗,才情惊世。
三月后,她看见各个城门口张贴的迷国王子即将迎娶血家小姐的告示,在她看来,残暴乖张的欧赫茨和温和秀雅的血洛浠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过她终其一生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瞎子。一个乐善好施、心如皎月的瞎子。
他叫血树宣,是丝都血氏旁支血留声第三子,长居于丝都外的山峰上。
她演技高超,或用美貌,或用利益,说服了迷国各地共二十八家的血氏旁支,令所有老少家主心甘情愿成为她的附属。而血树宣所在的血家,是第二十九家,也是最后一家。她从未想过风度翩翩的血氏家主,竟是一个瞎子。眼盲,那她的美貌便一点儿都派不上用场了。她在他面前装出不同的样子,以为总有一种他会中意,谁知他竟像个未经人事的孩童,毫无回应。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她甚至摸不到门道使他支持她,成为她的力量。
最后,她以为一个瞎子,应是很想看见这个世界的。
“不需你倾尽所有帮我,只要你在我同我父亲摊牌的时候,告诉他你会帮我就是了。说一句话,不费力吧。”
他手执一把色泽晶润的折扇,笑容温和柔美:“那我有什么好处?”
“你家中的仆人应当同你说过我很美吧。我的眼睛,也是极美的。”
“血姑娘,你真是一个极其自信的姑娘。不过你再美,我却是看不见的。”
“只要你同我父亲说那句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