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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我与月儿是两情相悦。您现在正在气头上,根本不会理解花都败势早定,有我没我,都是一个结局。”
“一派胡言!”言罢又打出凌厉一掌,却朝月浓而来。
花栖骇然一惊,抽出腰间软剑飞身阻挡,剑身震开了花誉。不抽还不要紧,一抽果然被认了出来。之后便是花誉各种斥责花栖忘恩负义。花誉虽然生气,但也没有完全气疯。他落地后连退三步,拔了身旁花析的长剑。“锵”的一声,一道灰色身影向花栖迫去。他的灵力不断转换,游移,最后凝注在剑上。在花栖的眼皮底下,使剑扣住了花栖的剑刃,剑气大盛。花栖登时以特殊身法向后倾倒,巧妙地凌空翻身,借势朝花誉打出一掌。花誉长身而起,游移飘闪开。不可捉摸的灵力对冲,在他们之间圈出一道异光。
我双手抱胸挨着师父观赏:“我还以为花栖的灵力远在花誉之上呢,他是怎么刺中花誉的?”
月浓缓声道:“花栖在剑身涂了花粉,只要挥剑,花粉就会散开迷人心智。”
“狐族居然有这种东西,要是用来作恶的话……”
“卿卿,你又胡思乱想了。”师父说完又叹了口气。
我扭过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师父,调皮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迅即别开脸。
那边厢花誉和花栖打得难分难解。
“花栖这身灵力,是外物作用的结果吗?”
“不错。”
“我灵力全失,可有办法恢复?”
“这得看是因何灵力全失。”
“渡给他人。”
“无药可治。”
闲谈之间,我们并未注意到有剑飞来,皓皓白光袭来之时皆是措手不及。我以为若不是师父将我扑倒,我肯定成为剑下亡魂。可在师父怀中透过缝隙看向外边的时候,竟然发现月浓才是目标。
她正被花析紧紧护在身前。花析的胸膛被剑刺穿,手掌却还试图挡住刺透胸膛的剑刃,看起来像是在用灵力阻挡它继续向前,撑了片刻,催动全身灵力将剑向后推了出去,飞溅出的鲜血仿佛下了一场红雨。我看得仔细,这皓白剑刃正是他自己的佩剑。从前他用剑刺伤了她,此时替她承受也是不枉。乍一想,花树中那一剑又该怎么算?
随着花嫊一声凄厉的尖叫,花析如山倒。花誉显然对自己误刺花析感到震惊,迷茫举剑呆立原地。月浓和花嫊围在花析身边,想要救他。
我别过脸看向师父,他轻描淡写:“我听见他的内丹碎了。”
“有办法修补吗?”
月浓和花嫊齐齐看向师父,也在等答案。
“只怕你不会舍得。”
他这么一说,我立刻心领神会,将袖中的鸳鸯霰又往里面塞了塞。
花誉终于回过神来,缓声道:“请先生言明。”
“在他断气之前,喂他服下鸳鸯霰,当了神仙,自然就不会死了。”
“霍姑娘!”
我被冰山美人撕心裂肺的一吼吼得心脏都差点蹦出来了。我稍稍往后退了退,又躲到了师父身后,我颤颤巍巍地说:“是你承诺我的,别指望我拿出来。”我知道现在的我一定讨厌极了。这世上,或许不会有人喜欢我了。
花嫊泪眼婆娑,哭得都要断气了:“霍姐姐,求求你救救我爹爹吧。”
我在师父身后躲得严严实实的,只试试探探地露出半张脸。“不是我不肯给,是这鸳鸯霰对我实在是太重要了,没了它,我就……我就……我就不想活了。”
我看向正要劝我的花誉,说得坦荡:“就算花城主愿将培育之法告诉我,我也等不了那么久了。更何况我根本不相信你。你连自己心爱的姑娘和孩子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霍姑娘!”花誉暴喝,“你乃善狐出身,善狐一脉以行善积德为己任,哪怕是豁出性命都不会……”
我注意到他眼中升起的怒火,或许是恼羞成怒了吧。我也不怕,一脸淡然躲在师父身后,揪着师父的袖摆,就是不走出来。我倒要看看谁敢上前。
我本想就此闭嘴安静地躲到他们放弃,不知怎的头脑发热又开始嘟囔起来。我打断他的话:“你有什么资格教我善狐道义?多年前,你和月话私制鸳鸯霰触怒天庭,害怕天庭责罚,将所有责任推到月话身上,将她囚禁在后山花树中,不闻不问,连她死了都不知道。你有今天,国破家亡,都是报应。今日过后,花都城乃至整个狐族天下都会看清花都城主花誉的丑恶嘴脸,都会知道因为你的无能和自私死了多少花都百姓!”
“你懂什么!你这个祸国妖姬!从前将国主伤得不轻,而后又挑起两国之战,如今还不肯救我的析儿,我杀了你——”他大声呵斥着携疾风而来。
我玉立在师父身后并不闪躲,只见师父轻轻抬手,引出我腕上的琴弦,将他捆了个七荤八素,丢了开去。
他倒在地上,仍在叫嚣:“燕狄,你身为本国国师,本应竭力侍奉我主,迷国陷落你不支援,撒手远走,到了我花都也没有帮上一点忙,反而收了这妖女为徒,四处作孽,你枉为当世大能!”
他云淡风轻:“我燕氏与欧氏王族不过一纸契书的关系,契书到期,自然两不相干。”
“好!好个两不相干!”
我远远地朝着他喊:“花城主,迷国败了,国君死了,你在四面楚歌之中依然坚守这方寸之地,究竟是接受不了现实,还是舍不得‘城主’之名?”
他不停地叫嚣我是妖女,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师父,你说我们该如何处置他?”
花嫊满面泪痕,急急张口:“燕先生,请别伤害我爷爷。”
花栖终于说了人话:“霍姑娘,自你和燕先生来到花都,我叔父好吃好喝供着,从没有一点怠慢……”
“行了行了,我就是吓吓他。”我勾了勾手指唤雪域心回来。
怎么我当作玩笑,别人却不愿意以玩笑作结。
花誉被松开以后也没有再要对我行凶,情绪平复下来:“霍姑娘,我花家的家事你不会也要管吧。”
“我来花都只为了鸳鸯霰。你不惹我,我不会有闲工夫管你家事的。”
“好!我今天就先清理门户!”
他随即一脸狠厉将视线射向月浓,声色暴戾:“若不是你施展媚术迷惑我两个侄儿,若不是你十多年来处心积虑,我也不至于沦落至此,我的兄长一手建立的花都也不至于毁于一旦。如今我花都子民要被碧宗军队践踏在脚下,生死悲欢皆凭碧宗一言半语,你——花月浓,是否该当承受?”
月浓低垂眼眸,淡然不语。
我看不过眼,冷然道:“花城主你错了,护城河的毒水并非是月浓净化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她净化的,也是你多年前种下的恶因。再退一万步说,即使护城河的毒水并未得到净化,小小花都也是断然逃不过碧宗的手掌的。”
花栖道:“叔父,灭城的主意是我出的,不关月儿的事,你要杀要剐冲我来。”
“你的账我自会跟你算!”
此时,冷美人无声无息起身,一双清冷美眸漠然,美丽面孔毫无血色。花誉似乎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仿佛在她身上见到了别个女子。
☆、3。18
“我的母亲原本是后山花树上一朵紫花,受皓月精华孕育成为精灵,修得人形,有着异于寻常狐灵的美丽。母亲同我说当年你是极其喜欢她的。你们相知相爱,共订鸳盟,可花都素来排外,一个异族女子是不可能成为城主内室的,更别说是明媒正娶的夫人。你为了许她一个身份,和她日以继夜研究药石之法,误打误撞制出了鸳鸯霰,你说只羡鸳鸯不羡仙。母亲凭借鸳鸯霰在花都打响了名声,狐众心服口服,再没有因为她是异族而排斥她。后来,母亲有了身孕,你们本打算成婚,却传来狐灵作乱肆虐天界的消息。母亲慈善本欲独立承担,却不想你虎狼心肠,先下手重伤她,将她囚禁于花树之中,给了天庭一个交代。你一定以为她腹中孩儿也死了吧。她因花树而生,所幸囚于花树之中,保了我一命。我出生以后,母亲一直要我为她报仇,郁郁寡欢,在我十八岁那年撒手人寰。之后我遇到花析,我以为是天赐的机会,却想了一个变态的蠢办法——但至少我光明正大进了花家,成了城主家明媒正娶的少夫人。这也算是圆了母亲旧时的梦想吧。”
“住口!”他大声咆哮,眼中竟落下热泪。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嫣然,不知是否在笑。
“若不是花栖提醒,我也戳不到你的痛处。那些膏粱子弟是我杀的,内丹是我剜的,他们死前我还告诉他们,我是受了你的指使才杀他们的。他们恨你啊,死前不断地大叫,就是变成厉鬼也要回来找你报仇。事到如今你又能怎么样呢?你,即将沦为阶下之囚,重复我母亲受过的苦难。花誉,这就是你的报应啊,我母亲苦等多年的报应。”
“住口!你住口!”
“世上爱恨情仇都是一种妄执,生了仇恨,报了仇恨,却也是束缚了自己,到最后也不过是给自己的仇敌陪葬罢了。”师父神情飘然,一副长年吃斋看破红尘的模样。我见他这样,差点笑了出来。
“燕先生说得不错,今日事成月浓也没有半分欢喜,反而心里空荡荡的。之前月浓还奢望能回到嫊儿未死的时候,能和花栖一家三口重享天伦,现如今,月浓宁愿死了。”
她回头,视线清冷地落在奄奄一息的花析身上。
“花析,霍姑娘有她的顾虑,她不愿救你,我也没有办法,但你因我而死,我终究是要负责的,不如我替你报仇,让花誉偿命与你好了。”
不知何时她又幻化出一柄花剑,电光火石之间朝花誉攻了出去,招招狠辣,刚开始花誉甚至招架不住。片刻之后才不至于落了下风。
我问师父为什么花都城内的狐灵都爱使用兵器,师父说因为他们是迷国境内的弱者,使用兵器得当就能提高战斗力。
花析伤势渐重,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花嫊这小妮子果真没有一点作用,除了哭哭啼啼还是哭哭啼啼。难怪花都年轻一脉的公子小姐死得那般容易。
“喂,你别哭了,哭得我头都痛了!”
她闻言停止抽泣,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抽空回我话:“姐姐救我爹爹,花嫊就不哭了。”
“那你还是继续哭吧。”
“霍姐姐!”
“你不是还有个爹爹嘛。”
“那是二爹,不一样的!”
“你再不冲上去拦你外公,只怕你全家都活不了了。你娘,还有你二爹。”
此时师父开了口:“花嫊,你将你爹的内丹逼出来,他或许还能撑久一些。”
“真的吗?”
师父解释说,内丹被窃和内丹破碎是两码事,一个是失去所有灵力如同废人,一个是灵力流失反噬身体。
我睁着大眼睛扭头瞧着善变的师父:“师父不是时常规劝卿卿行善积德嘛,为何此刻不教卿卿舍鸳鸯霰救花析呢?”
“我知道你做不到,自然不勉强。”
“师父这样说,我竟不知道你是疼我还是了解我了?”
“自然是疼你。”
我心里美滋滋的。
“二爹——”
我正要埋怨花嫊一惊一乍,一回头却见花誉又一次刺中了自己的侄子。
听眼也不眨的师父说,月浓提剑攻击花誉是想要死在花誉剑下,无奈花誉不明白,一心想要杀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