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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有表示。你是霍卿卿,是千百年来最负盛名的妖狐,我相信你有办法为我哥找个夫人。”
“我没有那么厉害。”
“霍姑娘莫谦虚,你的故事早已在红都传遍。城中老者说你十步九计,说你会用精密的计划和方法,让男子拜倒在你石榴裙下,还说你尤善玩弄人心,若婴儿在人股掌之上。”
“我有什么故事?”
“自然是你和狐主陛下的故事。”
“我也想要知道。你是听哪个说书先生说的?我想去听听看。”
他却答非所问:“只要你办成这件事,我倒是可以替你向狐主陛下求情,保你一命。”
我眨巴着眼睛:“好吧。”
“你真心应承?”他眸里升起万般华彩。
我一顿一顿地点头。
“那好,你准备一下,去千酒阁探探虚实。”言罢又正经地拉我到身前,直勾勾地盯着我,“离我哥远一些。”
“那我是要站在十丈之外跟孟城主沟通吗?”
他高抬着下巴,仿佛眼睛长在头顶上:“最好是这样。”
我为孟希莱开了大门,顺势躲在门后,却见师父拎着吃食迎面而来,恰与孟希莱擦肩而过,眸间情愫不明。
☆、4。4
师父也不说什么,淡淡笑着将手中吃食放到了桌上,拆开以后,却是几个饼和粽子。
我目瞪口呆:“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这些东西了?”
“你在长安没吃过吗?卖饼的说是西域传过来的,他特地在长安学了几个月。还有这个蜂蜜凉粽子,听说再过不久就是人间皇帝御宴上的佳肴。”
“我都不明白,大家都是妖,出去杀只鸡抓只兔子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吃这些饼啊什么的?”
“你也说了,大家都是妖,随便出去杀生的话很容易引起族群之间的争斗,一旦造成大片死伤就很难恢复。所以很多年前,孟希寞就主张鼓励狐众学习人间的吃食,学着怎样将素食做得像荤菜,这座城池几乎是整个银狐地界里面学习人间最全面的了。”
我咬了一口饼,吃出了羊肉:“可是人间也吃鸡鸭鱼兔啊,人间连狐狸都吃。”
“真正在修行的是不会轻易被抓到的,而且越是高贵,越不会到人间。即使到了人间,也不可能被抓。”
“师父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饼里夹着的羊肉是怎么来的?”
“异类在境内犯了事就会被抓起来,轻罪到重罪,或断四肢,或是死,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逃不过‘死’字的。在红都城里尤为严苛。”
“孟希寞定的规矩?”
“不错。这座城里除了孟希莱,很少有乱子。当然也不至于到夜不闭户的程度,因为总有会狐灵防着孟二公子拐走自家的姑娘。”
“听起来像是采花大盗。”我不假思索地说,“我答应孟希莱为他哥哥孟希寞做媒,晚些要去街尾的千酒阁,师父要一起去小酌几杯吗?”
“你什么时候成酒鬼了?”
“不是你说红都的某些酒可以恢复元气,比金子还值钱嘛。”
“我怕你醉了,会有人在酒馆门口把你捡走。”
我打着马虎眼:“红都除了我以外哪有人。”
“早去早回。”
我换了一身水红色衣裙,戴上帷帽,潇潇洒洒走向千酒阁。
我心情颇为愉悦,路上又是蹦又是跳,拐弯时也未曾注意到什么,却被捉住了裙角。我大吃一惊跳开三步,撞入眼帘的却是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少女。
我心生怜悯,取下发髻上的朱钗,俯下身子放到了她身前,又对她友好地笑了一下。她抬头看了看我,又放低视线在我足上。我亦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精致的绣花鞋,随后发现她一双赤足。
我脱了鞋端整地摆放到她面前,说:“为什么妖怪之中也有乞丐?”
“小女不是乞丐,小女是从迷国逃出来的,银狐占领冰都以后赤狐的日子很难过。如今的妖界不是原来的妖界了,在天界监管下,就像人间一样,有了制度等级,不得随意杀生,衣食住行都得靠劳动获取。从前的日子温饱有余,但遇上了战争,我们这些贫贱的狐狸只好四处流亡。”
“有趣,”我轻笑一声,“真是有趣。”
我又问她:“你们平日都聚集在哪里?”
“红都南边的林子里。”
千酒阁前贴着招工启事,阁中雅致,各处摆着花式繁多的折扇,宾客满座,只空了一张桌。我举目四望,阁中都是女侍,来的多是男客。我落座以后便有女侍上前招呼,见我赤足,讶异地张嘴。我未及开口,她又转身去迎贵客了。未几,我嗅到淡淡奇香,抬眼见桌前来了一人。
“四下满座,姑娘可否允许我与姑娘一桌?”
我隔着帷帽看他,他一袭烟灰色的纱衣,身材很高,面容端方清俊,一头长发卷卷的,显出一些灰,看起来有些憔悴,一双碧绿的眼睛布了淡淡的皱纹,却仍是年轻的,年轻得就像山间清泉。
“公子请坐。”
他道谢之后,女侍送来一壶酒,他开始自斟自饮,眼睛却不离柜台,好像在等什么人。我仔细打量他,他眉宇之间是掩不住的高贵,又觉他与孟希莱相似,加上孟希莱曾说孟希寞时常来千酒阁,我笃定他就是孟希寞。
我说:“公子是喜欢喝酒,还是觉得酒好喝?”
他停下手中杯盏,眼神温和,声音却有些喑哑:“姑娘是外乡来的吧。”
“入城不过七八日。”
“姑娘来此处难道不是为了饮酒?”
“实不相瞒,我喜欢上城中一位公子,为他才留在城中。听说他爱来千酒阁,就日日在这里等他。只要每天能看他一眼,喝水都是甜的。”
“姑娘倒是直接。”
“我还打算下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告诉他我喜欢他,问他喜不喜欢我。”
“姑娘勇气可嘉,恕我斗胆问一句,姑娘不怕被拒绝吗?”
“我担心城中有比我更有勇气的姑娘,她先我一步,万一抢了他去,我可是哭都来不及。”借聂小瑶一句话,希望她不会生气。
“还是那句话,倘若被拒绝了……”
“不开口永远不是你的。”我抢过他面前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下肚,我的胆子又大了许多。“人间的姑娘喜欢用哭闹上吊来威胁人,人间的纨绔喜欢强取豪夺,求而不得的时候难免要用些手段。”
“姑娘心思奇特,我闻所未闻。”
“其实喜欢上一个人,就跟得病一样,病来如山倒,你要想痊愈,就得找到药,心仪的那个姑娘呀,就是药。你想吞下她,就得让她跟你一样得病,让你成为她的药。”
他笑了笑:“岂不是像瘟疫一样?”
“公子俊逸端方,看样子又出身高贵,想是城中所有的姑娘都会对公子有非分之想。公子却在这里借酒消愁,岂不浪费?”
“姑娘从何处来,言语如此有趣?”
“公子来千酒阁,自在我眼前落座,不论饮酒说话,视线都不离柜台,公子是想见掌柜吧。”
他也不恼,只是轻轻笑一笑:“姑娘冰雪聪明。”
酒上了头,我一激动,翻身上了桌,阻了他正举杯盏的手:“不如我帮你啊。”
“姑娘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就急于帮别人,姑娘的菩萨心肠应是方圆百里以内数一数二的了。”
“大家心里都有人,互相帮助嘛。”
“我听说近日城里来了一个不知面貌的姑娘,心思玲珑,诡变百出,帮着成了许多好事,就是你吧。”
我眨了眨眼眸,说:“呀,被你发现了。”
“你叫月牙弯?”
我轻点螓首,说:“你可以叫我月牙。”
他转过头看看窗外的月色,又对我笑了笑:“月牙姑娘玉成诸多好事,如今又将生意做到我这里,是为了在红都扬名,还是另有所图?”
“为了钱财。”
他笑意大盛,终于将目光贯注在我身上。“你想要多少?”
“那得看公子心仪的姑娘在公子心中值多少了。”
“我给你十万金。”
我摇摇头:“对于一城之主来说,这个价码并不算好。”
“我赠你十万金,你可以离开红都去完成心中所愿,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什么?”
“这是我对你的馈赠,你无须偿还。”
我大吃一惊:“为什么?”
“你有了这些钱,就不用四处奔波了。你是好姑娘,应当不为钱财所困,应当无拘无束在这天地间。”
“为什么?”
“钱财皆是身外物。”他的碧绿水眸轻飘飘地眄我一眼,“月牙姑娘,你还是下来跟我说话吧,你这样居高临下,而且不让我喝酒,我不太舒服。”
我讪讪地将手收了回来,准备下桌的时候,头上传来柔婉的声音。
“城主大人一连在千酒阁待了半月,小女子对城主大人的关照感怀五内,但是城主大人带来这么多的随从,令红都城内的其他百姓来我千酒阁亦不能落座,小女子就不太开心了。”
这女子的胆子真大。
我一边慢慢悠悠下桌,一边抬头看是何方神圣。望见她容貌的时候我失了足,失态地骂了一声,整个人滚跌在孟希寞身上,还摔掉了头上的帷帽。
任恩娘!
我居然在红都见到了任恩娘!
我不知是否被看见了容貌,匆匆忙忙地扒起地上的帷帽重新戴上,然后才从孟希寞身上爬开。其实我早该知道帷帽不靠谱,我应跟银狐学习幻化之术。我慌慌张张爬起来就跑,丝毫不理会他在身后喊的“姑娘留步”。
我回到铺子里,跟躲鬼似的躲着。我拍了拍胸口,大口地呼吸,几声轻响从门外传来,我心内一惊,偷偷往门缝里瞧,见是师父,我才开了门。
他容色平静:“你脸色不太好。”
“不知道刚才孟希寞是不是看见我的模样了,幸好我跑得快。”
“若是这样,那你不用怕了。”
☆、4。5
我扭头看他。
他自顾自的在桌边坐下,将一个卷轴摆到了桌上,故作神秘地说:“你打开看看。”
我来了兴致,欢快地蹦跶到他身边展开了卷抽,我说:“这不是息紫萦嘛。你给我看她的画像做什么?喔,你是要告诉我,这么多年来你唯一动心的姑娘就是她吗?那你早些放弃吧,她可是对霍华燃执念甚深。欸!你不是知道的嘛。”
“你仔细看看。”
我睁大眼睛,凝注视线在画像之上,终于看到了重点:“为什么写的是我的名字,画像上却是她?是被动了手脚,还是碧云模的阴谋?为什么他不希望我被认出来?难怪孟希莱的家奴认不出我。照这个情况看的话,城里大多数狐众都是不认得我的。孟希莱知道我,大概是因为我劫了他的东西,他的家奴时谦告诉他我叫霍卿卿。对了,我方才在千酒阁见到任恩娘了。原来她就是千酒阁的老板,就是孟希寞心仪的女子。”
“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不累吗?喝杯茶吧。”
我思索着,低头吹开了浮于茶水之上的茶叶。
“我在你心中何曾如此没用?你应该想到,我既然带回了画像,就会给你一个答案。”
我咧开嘴对他讨好地笑:“请师父不吝赐教。”
“这画像是我无意中在茶楼中看见的,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恰巧在说碧大公子在护城河边对你挺身相救的故事,拿了这画像来衬托。我心中疑惑和你一样,便买下了画像,拿着这画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