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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个疯婆子抽了好几鞭,你是不是应该把她皮扒了?”
孟希莱闻言拔腿就冲了过来,一把拉开我:“你别乱来啊。”
“师父啊,卿卿好痛好痛。那个疯婆子看卿卿灵力低微,一鞭又一鞭,把卿卿的衣服都抽烂了,都出血了,师父啊。”
孟希莱紧张得就好像自己的皮要被扒去做衣裳似的,又是拉又是扯的,将我本就破烂的宫装撕得更加狼狈,露出大片的肌肤。我一脚将他踢开。
“你又踢我!”
我拽着师父的衣袖躲在他身后,吐舌头气他,大声嚷着:“就踢你,踢死你,你敢还手我就接近你哥做你大嫂!”
“你敢碰我哥一根指头我让你没命出红都!”
“师父啊,他恐吓我!”
久未出声的书生终于扭过头对我说话,仍是淡淡的:“去换件衣服吧。”
我委屈地低下头,咬着唇盯着鞋面不出声。
他悠悠然上前几步:“孟公子,卿卿还小,不懂事,说过什么都是小孩子胡言乱语,童言无忌,你可以理解的吧。”
他说完就消失了,留我和孟希莱四目相对,在院子里尴尬了许久。
“你不走啊?是不是要我踢你走?”
我坐在房里生闷气,也不想换新衣裳,听到敲门声也不想应,没想到师父只敲了几下就没再敲,静悄悄走了。
“世风日下,世态炎凉!”我转念一想,“没理由被那个疯婆子满大街追着抽鞭子也不报仇的啊,我这么坏,当然有仇报仇,片甲不留咯。”
我高高兴兴地换上一身黑色劲装,在千酒阁乖乖弹琴等孟希寞出现。他出现的时候我拿上一只杯盏,蹦蹦跳跳到他面前坐下。
他说:“只端着酒杯过来,是要我请你喝酒?可我看你已经醉了。”
我突然高声:“孟城主,我要跟你告状!”
他轻笑一声,执起杯盏一饮而尽:“说说看。”
“今天我从你家回来的时候,被一个疯婆子满大街抽鞭子!那鞭子可厉害了,抽得我皮开肉绽,我啊,差点出不了门!”
“我听说了。”
“啊?这么快就人尽皆知,那我岂不是丢尽了脸?”我捧着自己的脸,无地自容。
“她是我表妹,叫芈绫,自小在我身旁长大,我对她很是纵容。”他眼里掠过一丝歉疚,“对不起,月牙姑娘,是我没有管教好她。这杯酒我敬你,算是我向你赔罪,如果你觉得不够,我们再商量。”
我拦下他的酒杯,嚷嚷道:“当然不够啦。”
“不知月牙姑娘想要如何?”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答应?”
“如果月牙姑娘要日月星辰,恕我无能。”
“我怎么会肤浅地跟你要日月星辰呢?你当我傻瓜吗?”
他笑得开怀:“我以为天下女子都会这样说。”
“我要的很简单,就是……”我笑眯眯地盯着他,“你不再饮酒。”
他身子一僵,碧绿的眸子泛起一丝涟漪,却保持着执杯盏的姿势半天没反应。后来,他终于反应过来,露出玩味的神色,一双碧眼轻飘飘的,放下了杯盏。
“好。”
我激动地拍着桌子:“做不到就不是狐,是……”
“是什么?”
我吐了吐舌头,垂首不语。
“我没去过人间,但听说凡人喜欢将人骂作猪狗,不知道月牙姑娘可是这个意思?”
我更不敢抬头了,只低声说:“对不起啊,我在长安待过一段时日,沾染了凡人的言语习气。我太无礼了。”
“所幸你还知道自己无礼。”
我掰着指头数落自己的不是:“我还很任性,又好吃懒做,飞扬跋扈……”
他轻声笑开:“倘若哪家公子娶了你,家里肯定热闹非常。”
“是啊,如果对我不好,我就烧田烧屋;如果三妻四妾,我就打残他。”
“然后呢?”
“然后我再找个新的,宠我爱我,把我当作宝贝。”
“我很想知道何种门庭才能教养出姑娘这样特立独行的人物,不知令尊令堂可还健在?”
我忧伤地低下眉眼,满脸都是戏。
“姑娘私事,是我唐突了。”
我抿着唇:“我讨厌他们。”我缓缓起身,说得就像真的一样。
“月牙生于花都,自小便得父母亲视同掌上明珠般疼爱,但月牙长大以后家庭开始不睦,父亲对母亲非打即骂,近年来变本加厉,母亲软弱虚荣,不愿自食其力,月牙累心已久。多日前父亲狂性大发,若不是月牙挡在母亲身前,母亲或许……月牙苦劝母亲无果,只好离家。前些日子听说花都被困,想方设法都回不去,等到花都陷落,回家已来不及了。”
“勾起姑娘伤心事,希寞实在……”
我打断他的话:“月牙并不伤心。或许城主大人认为月牙是可怜之人,但月牙并没有城主大人想象的那样可怜。常言道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月牙……确实可恨。”
“月牙姑娘……”
“月牙本性凉薄,自以为风华正茂,不愿被俗事所累,想要逍遥于世,所以才舍弃那个不堪的家。孟城主,月牙如此直白,你会否觉得可怕?”
他只是笑着摇摇头,似乎并没有觉得不妥。
“那以后月牙还可不可以去红叶宫玩?”
“姑娘想玩什么我都奉陪。”
“真的?”
“真的。”
我蹦跶几步上前,笑嘻嘻地拍了拍孟希寞的脸,说:“果然是真的。”
他僵了一下许久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以后也不生气。平易近人,慷慨良善,难怪得红都狐众爱戴。
“那你陪我出去逛逛夜市吧。总觉得有城主相伴,面上特别有光。我啊,就是这么虚荣。”
“虚荣不是罪过。”
狐族夜市和人间夜市相差无几,玩多了也无甚兴趣。与其说是孟希寞陪我,不如说是我陪他。不过红都狐众倒是跟着我们从头走到尾,就像是在看珍禽异兽。大抵是孟希寞独身多年的缘故吧。
“月牙姑娘,红都的夜市与你们花都的夜市有什么不同?”
我咬着一串冰糖葫芦,不假思索地说:“红都的更繁华一些,好吃的好玩的都比花都的多,看起来像是时刻在跟随长安的脚步。吃吗?要吃吗?”我举着冰糖葫芦在他眼前晃。
我以为以他之尊会躲开,没想到他微微俯首咬了一颗,白皙的脸颊鼓了起来,意识到失态以后,又是忙着捂嘴,又是忙着咀嚼,十分可爱。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回眸却见熙攘狐众盯着我们一动不动地瞧。
他却丝毫不在意:“月牙姑娘平时有什么喜好?”
“有啊,”我望着他的眼睛,恬不知耻地说,“我喜欢做善事,前些天就在南边的林子里给了贫苦狐众好多金子。”
“什么?”
“啊?”我对他的回应表示讶异。
“月牙姑娘的意思是红都如今有许多流民?”
“刚开始我以为都是红都本地的狐众,询问后才知,他们都是从迷国、禹国逃难出来的。城主大人得空的话可以跟狐主陛下说一下,别让迷国、禹国的百姓太难过,毕竟现在都是自己的子民。”
“我给姑娘的十万金,姑娘都花完了?”
“还有很多。我打算买一条街,头半年免费给那些流民使用,让他们自食其力。城主大人不会不肯接纳外族狐灵吧。”
“月牙姑娘总说自己本性凉薄,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我是在给自己积德,说不定这样我就会心想事成。”
他笑了笑,没再说话。
后来我听说他将自己名下空置的铺子都外放给了流民使用,租金后期收取,除此之外受益的还有红都本地的贫苦狐众。狐众感恩戴德,交口称赞。
我心里美滋滋的,虚荣心膨胀到了极点。
☆、4。10
夜晚城中下起暴雨,直到天亮雨也未停。我梳洗完毕出了房门,看到城主大人怯生生地拿着油纸伞立在院中,又是一袭烟灰色纱衣,只是花纹略有变化。
我弯起眉眼,远远地朝着他甜甜地笑,大声地喊:“你不会又是来我家吃早饭的吧?”说完我迎着风雨冲到了他天青色的伞下。
他立刻将伞移到我这边,自己被淋了大半,烟灰色的衣衫变成了深重的灰色。
我将伞推了回去,说:“我身强体壮,不要紧的。”
他不知从哪里幻化出了一把精致的蕉叶形团扇,说:“这是我连夜赶制出来的。扇面用的是细薄的象牙丝,再镶上染了色的芙蓉花,扇边是玳瑁……”
我着急地打断他的话:“真漂亮,任老板一定会喜欢的。”
“这是送给你的。你看我一双手全是伤。”他就像个孩子似的对我张开了十指,以伤痛索要糖吃。
我一时间蒙了,耳边是哗啦啦的雨声风声,清晰可辨。我不知该说什么,因他已在近前,我下意识地后退想逃,却被他揽住了腰肢。
我莫名有些紧张:“你放开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他面无表情地说:“你骗我。”
我一头雾水:“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这样就可以赢得姑娘欢心。”
我被他一语噎住,又不想落于下风:“我不是寻常姑娘,这套对我没有用。”
“你当然不是寻常姑娘。你若是寻常,我又怎会迷上你?我甚至很想你。天天想,夜夜想,无时无刻不在想。”
因正站在他身前,呼吸就在我额上,我的心跳加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此时此刻的我本应该拍着他的肩膀叫他不要开玩笑,却莫名其妙地低垂着眉眼装起天真腼腆的少女来。我很郁闷,又很紧张。我想跟他说点什么,一抬头对上他低着的碧绿眼眸,噙着笑,仿似一池春水。
我在他怀里掰着手指数数,数完了以后吞吞吐吐地说:“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七天都不到,你是不是太着急了?”
“可我却觉得,你来得太晚了,不过晚到好过不到。”
我挣扎着说:“你这样说,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心都乱了。”此时此刻我真的很想扇自己一个耳光。
他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地戳了下我的额头,说:“你可以慢慢想。”
我摇摇头:“这种话我从没有听过。”
“真的?”他有些怀疑,“可你却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娘。”
我呵呵笑了几声:“这句话我倒是听过很多次,都听腻了!孟城主,我不知道如何回话,不如你先静下心来想一想,我适不适合你。我自私凉薄又虚荣贪财,十指不沾阳春水,还憧憬不劳而获。在人间,没有人愿意娶这样的女子做妻子的?”
他垂眸笑道:“我不需要你做什么。”
我摆摆手道:“不行的,你想想看,有朝一日各城城主带自己的夫人聚会,我没有端庄之态,高兴起来疯疯癫癫,不高兴的时候不但疯疯癫癫,而且还会胡言乱语得罪别人,会丢尽你的脸,坐红都的第二把交椅实在不可想象。”
“我偏偏喜欢你这样。”
我干笑几声,暗笑他有病。
他将我的不屑看在眼内,我却看到他眼底心里的宠溺,仿佛我与生俱来就能看穿人心,甚至认为我看见的、我认为的都是最真实的。
他谆谆善诱:“同我在一起有许多好处。你知道,我有一座城池,我有金山银海,我还是银狐地界里数一数二的贵胄。你跟我了以后,任何东西都唾手可得。你未竟的心愿我可以帮你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