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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伸手摸了摸他光滑的脸颊,喜滋滋道:“这鸡肉就像你的脸一样,又滑又嫩,不然你吃自己好了,也一样。”
空气里是满满的焦灼气息。
我想梳洗一番,小心翼翼下了床坐到铜镜之前,铜镜映出我干净明媚的脸庞,我这才发现孟希莱在我昏睡的时候为我梳洗过。我看着镜前应有尽有的脂粉发梳以及金银首饰,手边又有华丽衣裳,调笑道:“这儿不会是你金屋藏娇的地方吧。”
“闭嘴。”
我正对镜梳妆,透过铜镜看着他,见他眉头紧锁忧心忡忡,时不时地目光闪烁瞥我几眼,我奇怪道:“你不会是在担心我出去以后会报复你吧。”
他涨红了脸:“就算是也无可厚非。你这个睚眦必报还会狠狠报的蛇蝎女人,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我本来想忍一忍就算了,可忍来忍去终究没有忍住:“你说得对,对于那些伤我害我之恶徒,就算不扒皮抽筋,打至残废也是起码的。”
“你不是……”
我猜他想说出我安然无恙便算了这种话,却不懂他话到嘴边却未出口的缘由。良久,他薄唇动了动:“你会怎么对付绫儿?”他嗓音不平,是故作冷静。
我心道原来他担心的是自家表妹。
我优雅地放下手中木梳,歪着头假装深思熟虑。他紧张地看着我的背影,面色凝重,很是认真。
我笑道:“什么时候开始你竟如此畏我?”
他脸色发白,像是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你如此畏我,又不像是突然发生的。我以为为了你的表妹,你应当是要先下手杀我才对。可我昏睡时你不曾动我一根指头,反而悉心照料,连我这张讨人厌的脸都帮忙擦了。”我微微转头看他,声音沙哑,“孟希莱,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他的身子虚晃了一下,整个人像是失了灵气。
我抚着额头想着,竟对他的答案非常期待。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不久以后,他缓缓踱步到我身前,优雅地俯下身子轻扯我的袖摆,装出一个甜甜的笑,说:“放过我表妹,好不好?”
我看他五百多岁,行为思想就像凡间小孩儿,笑得花枝乱颤:“孟二公子纡尊降贵,是在求我吗?”
“霍卿卿,昨夜你不要命地弹奏雪域心,眼里杀气腾腾,像是入了魔似的谁也不理,即使是我哥,看见你那个模样也会害怕的。”
“我做人的宗旨向来是那样。”
“绫儿的父亲是狐主陛下跟前的红人,你若是杀她,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淡淡道:“怎么在你眼中,我肤浅得只会杀一个愚蠢的小姑娘吗?这世上可有很多比取人性命更狠毒的做法。”
他怔住了,甚至不敢看我。
我拍了拍他的脸颊,轻言浅笑:“从前我听说你喜欢夺□□女,红都百姓敢怒不敢言,是不是因为不曾付出代价,所以你以为任何事都可以轻易被原谅?以为别人做错事也不需要付出代价?芈绫喜欢孟希寞,孟希寞又钟情于我,这件事上我本没有错,但我锋芒太露,又常口出狂言,惹来杀身之祸也是情理之中。你瞧,我受伤了,又中毒了,这就是代价,而我不会原谅她。”
他犹豫了一下,视线渐渐集中在我的脸上:“可你终究会好起来。”
我正在描眉,煞有介事地说:“任凭谁都会好起来,倘若好不起来,是因为他不够强大。”
他已经在我面前直起身子:“你不就是看低别人不够强大吗?”
“他不强大,怪我咯?”
“你玩弄的就是别人不够强大的心。有人重情,有人重义,有人好美酒,有人好美色,你针对他们的弱点一一击破,令他们失去活在世间的勇气,沉沦至死。然后你就赢了,赢得漂亮又彻底。”
我白了他一眼,哄他:“那是从前的霍卿卿,我跟她不一样,没有必要我是不会痛下杀手的。昨夜我之所以要赶尽杀绝,除了生气以外,还怕他亲飞薄!
“绫儿年岁尚小,从小被捧在掌心,你抢走了她的心上人,她一时想不开伤害你也是情有可原,你也无大碍,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计较,好不好?”
我轻轻地笑:“你这么喜欢她,为什么那天夜里不听从我‘生米煮成熟饭’的建议?”
“我没有喜欢她。”
我撇了嘴:“男子汉大丈夫,喜欢就是喜欢,干什么扭扭捏捏不承认?”
“从前我是喜欢她,但现在我不喜欢了。”
我想想也是,若芈绫是他心尖上的人,不论我多恐怖他都要找我拼命的,不会只是简单地求情、争论。
我叹了一口气,道:“比翼双飞当日愿,一朝变作薄幸郎。你们这些见异思迁的狐狸啊,一旦不喜欢了,就弃如敝屣,跟我又有什么两样?”
“我再跟你说一遍,芈家在京都数一数二,在碧宗的关系网内盘根错节,除非你身居高位,否则你到了京都肯定是自身难保。”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跟碧宗某位核心的人物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会想尽办法让他保护我的。”
“是谁?”
“偏不告诉你!”
“就是因为他你才有胆去京都找狐主?”
“有没有他我都会去京都!”
我捧起手边的新衣裳姗姗起身,忍着背上的疼痛问他:“哪里有浴池?我想沐浴更衣。”
“你背上有伤,不能碰水。”
“我小心点就是,不洗漱如何配得上‘倾世美狐’之名。”
他笑着叹了口气。
我莫名觉得他笑得好看,竟跟着一起笑了出来,谁知他立马变了脸说:“不要以为本公子是在对你示好,本公子对你笑,是要证明本公子笑得比你好看。”
我嫌弃地抽了抽嘴角。
☆、4。17
此后两日,暖暖慢慢愈合血肉,我也偷摸着修习第七十六页。孟希莱会在夜里溜出地宫去采新鲜的草药和露水,有时还能抓到野味。我打趣说想吃狐狸肉,他便负气几个时辰不跟我说话,我只好跟在他后头,他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他做什么我跟着做,直到他厌烦。
“霍卿卿,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在这里真的闲得慌,你又不许我开玩笑,我就只好跟着你咯。不如我们偷偷溜出去看看你哥回来没有好不好?”
“你伤还没好,不许。”
我颓丧着脸,闷闷不乐。
他说:“马不停蹄从昆城来回也要一天,更何况是带着绫儿游玩,没有十天半月回不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以为他喊芈绫名字的时候,眼神语气都跟从前不一样了。或许这家伙说的是实话,他的确不喜欢她了。
他又说:“出去肯定看不到我哥,万一不小心遇上剩下的七匹狼……”
“那就再弹一遍《雪域八音》。”
“你灵力虽高,但也经不住天天弹《雪域八音》吧。”
我得意洋洋地说:“本姑娘身上有许多宝物,它们会保本姑娘灵力不竭。”
“我说你为什么总是咄咄逼人,原来是狗仗人势。”
“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回去。”
我跺跺脚,低着头走回春玻殿。
我在春玻殿久久不能平静,我担心那些狼认得雪域心,那么我想圆满解决孟希寞这件事就会变成奢求。
我在地宫之中偷摸着找出口,七弯八拐之后看到一处屋子冒着青烟,我以为着火了,火急火燎地冲了过去,却发现是孟希莱捧着一本菜谱把厨房弄得一片狼藉。
我嘀咕着:“真不知道这帮狐狸学人类干什么,明明可以生吞活剥,偏要煎炸烹煮,无聊。”
我静悄悄地转身离开,约莫半个时辰才在东面找到了出口。
离开地宫以后我在山间翻来覆去地找,掘地三尺也没发现一根狼毛,更无狼的气息。红叶宫灯火通明,山间又极其安谧,难道孟家一点儿都不知道我和孟希莱落难之事?那个少年又去了哪里?
我速速赶回春玻殿,对着孟希莱说出了一长串的话:“我翻遍整个山头都没有看见七匹狼,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吓跑了?要是他们认出了雪域心,在外面乱说话,我就要重新想法子了。回来的路上我就在想,可是我怎么都想不出来,你帮我想想看。算了算了,你这个大笨狐怎么可能想得出法子。”
“是,我是很笨。”
话说完我才注意到他身侧有一桌佳肴,我很是惊喜,态度也好了很多。我大喇喇地坐到桌旁拿起筷子,边吃边说:“都是你做的吗?我还以为你养尊处优跟我一样什么都不会呢。”
“我的确什么都不会。”
“至少你会投胎啊。你投胎投得好,父母是银狐贵胄,上面又有个好哥哥,又遇到银狐昌盛的年代,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哪里像我,坎坷得都要死掉了。”
“是吗?”
我觉得他有些奇怪,抬起头来,看到他闷闷不乐绷着脸,只好让着他。我粲然一笑,说:“你怎么啦?是下厨的时候受伤了吗?还是,你怪我偷偷溜了出去?”
“你终于发现了。”
“我不是好好的嘛,小家子气!”
“霍卿卿!”
他突然吼了一声,吓得我筷子都掉了,饭也没有咽下去。
“本公子看你受了伤,怕你身体太虚漏夜偷鸡摸狗为你做了一桌菜,你一句谢谢不说,反倒对我冷嘲热讽。”
我当时正含着一口饭,听到“偷鸡摸狗”四字忍不住笑了,喷了他一脸米粒。我不能自已,只好一边笑一边道歉,气得他拂袖而去。
“至于嘛。”我嚷着,也不知道他忽冷忽热是不是中邪了。
我闲得发慌想找点事做,顺便哄哄他,也算是对他几日来好吃好喝供着我的回报,于是去了厨房找了几坛酒,和杯盏一起搬到了院子里。院中有秋千一架,桌椅一套,还有满丛曼珠沙华,以及一棵绽满红花的千年树。因是地下,满天星斗与我无缘,我想着乌漆墨黑谁也看不见谁,又去殿中搬了十多盏十二连枝灯,施法将它们定在低空中,打了个手势燃起了灯火。
我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而后在秋千架下风风火火大喊一声“孟希莱救命”,又暗暗笑了一番,双脚一蹬,荡起了秋千。
他闻听我的叫喊火急火燎从殿中飞奔而来,却看见我在璀璨灯火之中快乐地荡秋千,一时间迷了眼,许久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以后对我一阵责骂。
“霍卿卿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跟我们不一样?没了灵力你就是个普通人,你不能打又不经打,地宫随便掉块石头下来都能把你砸个头破血流,你伤还没好就荡秋千,不小心摔下来又要十天半月,你知不知道担心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受?你明不明白照顾一个人不单身累心也累?你究竟是不怕死还是没脑子?”
我优哉游哉地在秋千上荡,对他的责骂充耳不闻。
“你给我下来!”
“你上来。”
“我再说一遍,下来!”
“你知道怎样才能把秋千荡得很高很高吗?我表演给你看。”我从秋千上站起身来,腾空而起,慢慢下蹲,至最高处再猛然站起,过了最高处后再下蹲,回到低处再猛然站起,循环往复,秋千越来越高,几乎都荡平了。
他在秋千架前几乎气疯了:“你给我下来!”
“你上来。”
“你快点下来!”
“我咬一朵花给你看看。”
当时的我哪里知道孟希莱的一片苦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