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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心痛,风风火火赶到碧云引府中,刚要踏入门口,却被碧云引拦住了。
“我师父在不在?”
“你脸色不太好,老七欺负你了?”
“我啊,心都被你爹毒没了,脸色能好嘛。”
我绕过碧云引直接去找师父。见他又在院中读书,就偷偷摸摸地走到他身后,一下抱住了他。
“师父,卿卿回来了!”我抱着他的脖颈,见他又在看《妙法莲华经》,“你怎么又在看经书?看得多会不会想做和尚?师父不要做和尚。”
“卿卿,我们一起去长安好不好?”
我一旋身落进他怀里,我勾着他的脖颈:“好啊,等我解决了这边的事情,我们就马不停蹄赶去长安。我有好多好多金子,我们可以在长安过纸醉金迷的生活,可以住最好的房子,喝最贵的酒,用最上等的仆人……”
“我想现在就走。”
我面露难色:“师父,如果我跟你走,你会死的。”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从未见过他这样认真,“你可以相信我,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即使豁出性命,也会让你离开妖魔界。”
“师父……”我站起身来。
“长久以来,我一直责怪自己。要是当初在迷心冰川拦住你就好了……现在你也不至于身不由己。”
我郑重道:“是我没有听,不怪你。当时我心心念念想的都是我哥,谁的话都不会听的。”
“如果我拦住你。我可以做到的。”
“如果我在迷心冰川止步,你我之间……你我之间便不会有现在和未来。”我握着他的手,“师父,你教会我很多。我慢慢学会做一个正常人,有正常的情绪,正常的认知……你于我而言就像一尊神。以前,是你不顾一切地保护我,现在,换我不顾一切地保护你了。”
他将我揽入怀中。“可我不想你的日子除了勾心斗角便没有其他,我不希望你到最后忘记自己是谁。”
我没有什么值得被珍惜的优点,除了常人诩为惊艳的美貌。
他们说我任性妄为、飞扬跋扈,但我知道,我心如野兽、手段歹毒。他们厌我,怕我,即使喜欢我,都带着疯狂的执念。就如碧云模——我于这个狐族世界而言不过是个异类,他却想我与他并肩。他时时刻刻提防我,又舍不得放开我,十分痛,也想让我承受五分。只有师父,只有他单纯把我当作霍卿卿对待。新的霍卿卿,武德三年出生的那个霍卿卿。
我趴在他肩头:“你等我好不好?乖乖的,等我斗赢他。”
我第一次觉得我会赢。
我回到十方宫陪碧云模用晚膳,席间很安静,只在最后,碧云模云淡风轻来了句:“明日一早随我去昆仑。”
“那里不是仙山吗?你带我去那里做什么?如今是凛冬,昆仑会很冷的。”
“你不是一直抱怨自己寿命短暂吗?我带你去昆仑求取丹水,你便可长生不死。”
我冷嘲热讽:“哇,现在妖怪都可以去仙境了。昆山仙主不是西王母吗?你为我求长生,何不等到明年三月初三,那时恰逢蟠桃会,为我讨上一颗。”
“到时候你若想去,我带你去便是了。”
我目瞪口呆。
传说混沌未开时,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四大混沌元灵——浊垢元壤、冥狱玄冰、大日金焰、虚无赑风现世而出,为首的浊垢元壤落于洪荒,吸收天地灵气化作昆仑。昆仑高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其下有弱水,鸿毛不浮,不可越之,外围是炎火山,神树生长,燃烧不灭。
翌日天光,碧云模带我驾云飞往昆仑。因是凛冬清晨,我在空中瑟缩发抖,不自觉往他身上挨近。
我问他:“下面是哪儿啊?”
“渤海。”
“渤海……过了渤海是不是就是蓬莱?”
“不错。”
“蓬莱是东方仙境,我们要去昆仑,可不可以经由蓬莱入境?”
“你想走海路?给我一个理由。”
“天路太冷了。”
“再说一遍。”
我讪讪地笑:“我长在青城,从没有去过海上,不知道大海长什么模样。不然,你变一艘船,我们走海路吧。”
“海上颠簸,可能会很辛苦。”
“我想看看嘛。”
他一甩如云长袖,轻松揽我下海。
周遭是一望无垠的大海,虽是严冬,但海上不及京都寒冷,停了许多渔船。我本想夸赞碧云模法力高强,低首却见自己身处乌篷船之中。
我指着脚下的木板:“这是乌篷船?就不能弄艘大一点的吗?出海远航的商船之类的。”
“我觉得乌篷船挺好的。”
“你划还是我划?”
“夫为妻纲,当然是你划。”
我暗暗白了他一眼,拿过船桨认真地划了起来,却发觉怎么划都无法向前。我求救地看着他,他淡淡地说:“反了。”
我又将船桨换了一边。
“我说反了。”
我白他一眼,船桨拿在手里一换再换,抓着头发甚是无措。
他说我:“你怎么可以这么笨?”说着起身要到我这头。
“你别过来!船会翻!”
我又用船桨虚划几下,假装失手将船桨掉到了海里:“哎呀,没了,这样只能用灵力驱船了。”
话音刚落,却见他手里又多了支船桨。“你是蠢驴吗?”他没好声气将船桨丢了过来。
我火冒三丈,却不敢发作,谁叫我遇上了这么个大人物呢。
也不知划了多久,双臂酸痛得不成样子,环顾四周,海上起了一大片雾。
“起雾了。”我提醒他,担心遇到了海怪。
“我不是瞎子。”
“喔。”不一会儿,海上传来缥缈歌声,我又说:“唱歌了。”
“我会听。”他言语清浅,“应是鲛人。”
“渤海也有鲛人?”
“此距蓬莱不远,仙气颇重,有鲛人存在并不奇怪。”他缓缓起身,片刻之后望向东面,“是海市蜃楼。”
《述异记》载:“南海出鲛绡纱,泉室潜织,一名龙纱,其价百金,以为服,入水不濡。”就是说鲛人善用海中原料纺织一种极轻薄的丝绸唤作鲛绡,入水不湿,十分珍贵。海市蜃楼就是鲛人出售交换鲛绡的集市。
我声色甜美:“我们可以去看看吗?”
“不可以。”
“为什么?”
“鲛人丑陋凶狠,你不会喜欢的。”
“可是我想买鲛绡。”
“你身上衣物皆是鲛绡。”
“那我想……”
“你什么都不必想。”
鲛人制造的雾气越来越大,到最后我连碧云模的脸都看不见。
我心生一计,故意摇晃船身,又惊慌乱叫,最后往船外一跳,扑腾都没扑腾直接沉了下去。庆幸的是鲛人以海中鱼类为食,并不吃人。海中有许多水草编制的屋巢,在水中悬飘。
我原准备经海底入冥府,怎料碧云模迅速追来。我怕他发现,只好放弃避水诀,任由身子飘荡在海水之中。
我身子弱,闭气片刻已难承受,满脸涨红,再过一会儿,只怕就要撑不住了。
☆、6。13
可一瞬之间,周身被一个大气泡包围,我又可以自如呼吸了。
我假装昏迷不醒,也不知碧云模将我置于何处,由于耳朵进了水,只些微听到交谈声,却不知在说什么。
我躺了许久,实在闷得慌,静悄悄睁眼,却是一只大乌龟。我受了惊吓,一拳打了过去。他在地上转了十数圈,最后四脚朝天,睁着绿豆大的小眼叫苦不迭。
“你谁啊?”
他倒在地上:“回夫人话,小的是渤海龙宫龟丞相。”
我走过去,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拉他起来:“乌龟都能当丞相啊,叫你宣个人,岂不是要到明年冬天才能见到?”说完我自己都笑了出来。
“呃,”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我夫君呢?”
“狐主陛下正与我们龙王对弈。”
“我都昏迷不醒了他还有兴致下棋啊。”
龟丞相露出尴尬的笑。
“我问你,我夫君与你们龙王是什么关系?”
“狐主陛下与龙王相交数百年,私交甚笃。”
“有火吗?”
“夫人要火做什么?”
“我饿了,想烤点东西吃。京都仙人府烤的鱼虾蟹可好吃了!”
他缩了缩脖子,战战兢兢地说:“龙王已为夫人备了酒宴,夫人请移玉步。”
“移玉步是吧。”我摩拳擦掌,笑得好不奸诈。
我扣着气力,一路追着龟丞相又踢又踹,原来乌龟被揍的时候也会嗷嗷叫的。他几乎是滚到了碧云模脚下,口中不断哀求。
碧云模骂我:“刚醒就给我惹乱子。”
“我饿了想吃东西,他不给我吃嘛。”
“那的确是该打。”
说话的却是龙王。他一身华丽金色锦袍,五官刚毅,言谈举止好不优雅,瞧着我的时候嘴角漾着一丝礼貌的笑。
龟丞相哭丧着脸:“冤枉啊,龙王爷,小的不是不肯给夫人准备吃食,实在是因为夫人想吃鱼虾蟹……”
却遭龙王轻声呵斥:“多嘴。”
他微微一笑走上前来,从袖中取出一个蓝色锦盒:“嫂夫人与大哥成亲时,敖曦恰在治水,不能去十方宫贺喜,心中有愧,备下一方万载玄冰,还请嫂夫人笑纳。”
“万载玄冰。”我呢喃着,看向碧云模。
“你若喜欢就收下吧。”
我伸手接了过来,反问他:“这个有什么用?”
“等你死于烈火,投胎转世就有用了。”
我恨恨地瞪他一眼,却笑着回他:“夫君,你我成亲虽不过数日,但恩爱甚深,我是如何都离不开你的。就算是死,也想要夫君陪着。”
他浅浅一笑:“我也是,一日不见你就发慌。我想你这辈子都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了。”
我呵呵笑了出来:“那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原来是这样。”我收起《燕狄游记》,“龙泉洞……”我想下床寻龙泉洞一探究竟,可身子却动不得。
“碧云模,你别闹。”
回应我的却是稚□□声:“你……真的是云模叔叔的妻子吗?”
“你是……敖曦的女儿?妹妹?”
“我先问你的!”
她一激动,我便感到气息自我脑后传来,原来她藏在后处。
我说:“他的确是我的夫郎。”
“你几岁了?”
“十七。”
“十七。我今年八岁……”她喃喃自语,好像在算着什么。
我霍地翻了个身,直直地趴着瞧她:“怎么?你想抢我的夫郎?他那伤春悲秋每个人都骗过他亏钱他的模样居然也有姑娘喜欢,还是个小姑娘。你是什么时候瞎的呀?”
她扭过小脸:“哼,你懂什么。咦?你怎么能动了?”
“你这小小术法,戏弄虾兵蟹将还可以,对付我,可差远了!”
她踩着玲珑短靴吧嗒吧塔地绕了出来,一手抓着一块桂花糕坐上了我的床。
她扎着两个精致的小辫子,样子小小的,还不到我腰际。只是龙宫服饰华丽,金光闪闪的,在微弱烛光之中亦十分晃眼。
她嚼着桂花糕,吃得十分香甜:“你说,云模叔叔为什么会喜欢你啊?”
“因为我们前世就相爱了。”我煞有介事地说,“三百多年前我们因为一些误会分开了,没多久我就死了,他一直等我一直等我,直到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
“胡说!”她的小脑袋一晃一晃的,“你别以为我小就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