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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几个关心过度的哥哥赶出病房,病房是清静了,然后她知道那些哥哥们会偷偷躲在门外看她,于是她便佯装看漫画看得很开心。
撑得有点久,实在乏了。
她用力拍自己两颊,通常她心情不顺的时候都会用这方式鼓励自己。
突然齐来的动作翻倒了四格漫画。
有只手却为她把书本捡了起来。
“这漫画难看到让你心情不好?那就别看了。”喜欢露出大象跟屁屁的小新。“不过这家伙原来跟我是同一国的啊!”
“什么同国的?嗟,人家小新比你可爱千百倍!”
“那就是说你也喜欢色色的我喽。”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又来气她!可是刚刚烦闷的心情竟然一扫而空,她不由自主想起他们之间的那个吻。
就是那个吻害惨了她,害她忘不掉、忘忘忘忘忘忘忘不掉……
“别又生气,先呼气,慢慢呼气……对!就是这样子,你老是爱生气伤口怎么会好?”
“就是你存心来气我的!”她每次昏倒不都是他害的?
“哪有?”他只是不喜欢她病恹恹的样子。
“卡萨诺瓦·法西!”还否认,太卑鄙了!
“我有中文名字,殷翡。”
她撇过脸,跟这种没神经的人讲话只有气坏自己的份。
“可爱的宝贝——”
“我警告你别用那种嗯心的词叫我。”
“亲爱的?”
枕头砸过来了。
“小枫……”
“哼!”
“我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怎么喂养花儿,你告诉我要怎么才能把青枫的种子变成很多树的小孩?”他把枕头拽回她的后腰,一本正经的拿出放在口袋里的纸张。
她露出疑问的神情。
老实说殷翡就爱看她眼珠滚滚转,神情迷惑的模样。
他把纸袋摊开,跑出一颗圆圆的果实。
“你还留著它?”她的眼漾起水气。
沈青枫种子是她那老爱在山中乱跑的哥哥给的二十岁生日礼物,她始终当成幸运符带在身上。
“你愿意教我怎么种花吗?”要是这时候不识相的说她留下这玩意是对他旧情难忘肯定会被驱逐出境,永不再见。
“那是青枫的果实,只要拔掉上面的翅膀种子很快就会发芽。”
“我很粗心,也不会浇水,可是我可以负责买花盆,还有每天盯著看它有没有长高。”
不是狂欢彻夜,也不是饮酒作乐,通常他都跳过这些琐碎的部份,直接带上床,然后说掰掰。
他甚至只吻过她小小的嘴唇而已,却为她而心动了。
“哼,你就挑简单的做!”
“哪有,讨好你就是很艰困的任务。”
“你干么讨好我?”讨厌,她就是讨厌不了他!
“我要追你,你也要认真的给我追!”喜欢一个人对他来说很生疏,但是他想试,他要是不尝试,会失去她。
他不想。
这是哪门子的歪理?青枫想用力撑出大无畏的表情,掀眉瞪眼的同时,却看见殷翡迷人至极的笑靥。
喔,笨蛋沈青枫,你又栽了!
她掩面呻吟。
第七章
人还没进来,隔著一扇门沈青枫也能听见那些护士小姐咯咯的笑声。
这几天,护士小姐来得特别殷勤,只要殷翡在,就算隔壁巡房的护士也会不小心巡到她这里来,然后露出花痴的表情。
胆子大点的递纸条,给电话号码、吃饭、约会……多到数不完。
这个罪首,只要他在,几次打针她都要很担心那些护士会不会拿错针筒,不小心终结她短暂的青春年华生命。
她承认他的性感万夫莫敌。
女人对他流口水是家常便饭。
要跟全世界的女人公家一个男人,是艰钜又困难的任务吧。
听听,又是一阵开心的笑声。
伴著说掰掰的声音,万人迷带著便当进来了。
“亲爱的小枫枫……我给你送爱心便当来了。”
人未到声音先到,说也奇怪,隔壁病床的阿婆比她还要兴奋,一早就吵著看顾她的孙女要梳头、点口红。
Robertocavalli上衣,皮裤,银戒、银炼、银皮带,穿著不改骚包的人春风得意的进来就往床沿靠过去,献宝的同时不忘给隔壁的阿婆一记飞吻。
这人天生厚颜无耻,就这样收买人心的!
是的,他是放电高手,随便几句情话,叫她动容,就乖乖的原谅他以前的不是。
趁著休养,她想过,他会追过来是因为她的不回头……不曾被拒绝过的人对胜负都有著更强烈的执著。
她悲哀的想,她的新鲜度能给他多久好奇的时间?
再见他的喜悦远远胜过病痛给她的难过。
可是冷静下来,却很明白清楚的知道他们早就错过相爱的时间。
放手吗?
不能!
不去想、不去想了,任著下去,她知道自己会死得很惨!不是淹没就是灭顶。
飞蛾有向光性,扑火是她的宿命。
“便当?你什么时候当起外送?”他总是兴之所至,突如其来,可是她就是好喜欢他的天马行空。
“这是我实现要体贴你的一小步。”
没有给谁送过饭,在吃了医院的便当菜之后,殷翡决定自己来。
他把菜单给了营养师,叫他变换著菜色,由他送到医院来。
“你别太浪费了,医院的四菜一汤没什么不好。”
“乱讲,我也要天天待在这,没道理跟自己的胃袋过不去。”
这种人讲这种话,你能拿他怎么办?
“我吃了。”把便当盒拿开。
“啥?”
张竞扬买来的空便当盒还放在几上,她是真的吃过了。
“你知不知道你正在跟我交往,吃别人买的便当叫出轨,这样是不对的!”他居然无辜的扁起嘴来。
“那是你要吃的便当,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情人就是要一起吃饭!”他还大言不惭的。“我既然说过要追你,照顾女朋友的食衣住行都是应该的。”
她怎么会盼望他来?瞧他任性的样子,“你不合格,你是个差劲的情人。”
殷翡嘴歪了。“不许把我刷掉,以后我要是做错什么你告诉我,不可以说我不合格什么的……”
沈青枫呆了呆。这些话不是轻易会从他嘴巴说出来的吧,他一向高高在上,只有他用眼睛睥睨人的份,哪有因为别人委屈自己的?
“换药了。”护士小姐如同预期的出现,一来,还来了两个。
手推车经过殷翡,两个护士毫不掩饰的对他狂流口水。
噢,真是够了!
“你出去啦,我要换药。”看他完全没有要避嫌的意思,沈青枫赶他。
“我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你的肉。”他大剌剌的往床头站,表明要全程观赏。
这是什么说法?她又不是猴子。
“我把你抱来抱去,该看到的地方都没错过。”
她差点没气晕。
“沈小姐,你运气真好,这么体贴的男友,我从来没见过。”没有清场意思的护士把沈青枫的扣子解开,露出腰侧的伤口。
“我也好想要这样的男人。”药水、纱布,还不忘对殷翡抛媚眼。
一个人可以简单完成的例行换药,两个人很浪费的花时间在沈青枫身上。
“殷先生,你说这次我们换成×字贴可以吗?”护士撕去伤处上的、型大胶布,中央居然有朵人工画上去的向日葵。
“有创意,你是聪明的小孩!”
于是被夸奖的护士把新的胶布换上,让殷翡在上面签名。
沈青枫气得发抖。原来就是他搞的鬼!
签好名字,殷翡慢慢的帮她扣上扣子,却发现她一片僵硬。
“你干么哭?不必太感动的。”
“……”
“这是幽默。”
“我想宰了你!”她露出森森的牙。她是当真的。
“医院待久了人容易发霉,不如我们出去玩!”适度的活动当做复健。“你来上海要是不能到处走走逛逛,只能闷在医院以后肯定很呕。”
“不要转移话题!”
“走啦!上海很漂亮的。”他还在怂恿。
“可是我穿这样……”
“换一下就好啦,我可以帮你喔。”他夸张的摆动十指,一副色迷迷的贼猫表隋。
“你要是敢乱动就死定了!”她出言恐吓!她的气质、典雅只要碰上他就毁了大半。
其实,他是存心逗她开心的吧……她怎么会不知道……
“我摸过,那感觉好到现在都忘不了。”
沈青枫脸红得像要爆开的柿子,她握起拳头睁眼瞪他。这目中无人的家伙,也不想想病房里还有别人。
不过,要是这么肯替人设想的殷翡就不叫殷翡了。
“啊,我好爱看你脸红的样子怎么办?”他想扑过来,把她按在床上吻她红艳艳的小嘴。
“你还说!”枕头二度砸上殷太少的脸。
什么都不做,两人坐在淮海中路的人行道上。
被称做上海香榭丽舍大道的这里,高级的店面,欧洲式建筑,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叫霞飞路,因为是法租界的黄金地段,很多白俄式建筑、洋房因为这样留下来。
梧桐树下,身边放著两人一起去买来的花盆,美丽的螺旋纹,超大一个。
问她为什么要买那么大个花盆,他抱得手酸,她却轻吐,“树需要广大的泥土才能尽情的张吐,鲨鱼需要无尽的海洋才好呼吸,骆驼需要绵延的沙漠才能活得自在。”
“你需要我的怀抱才能得到幸福。”他凑上去偷了个吻。
“你的自恋无药可救了。”她怔了下,几不可见的嘟了下嘴。
“这就是我跟别人不一样的优点!”
“好了,不想再听你臭屁,说要带我出来玩却净坐在这里,你很没诚意喔。”
“你这种身体……其实我现在满脑袋只想把你带上床去。”他又语出惊人,头就往她肩膀上靠去。
“你信不信我会用花盆砸你?”
“我信!”他一百个确信。
他是标准的夜猫子,对白天的美丽并不太有兴趣,这几天为了不让张竞扬有越雷池的机会,他把她守得滴水不漏,幸亏那个看不顺眼的家伙还在为事业打拚阶段,经常忙得不见人影。
他趁虚而入。
呸呸!沈青枫本来就是他的!
好吧,他是有点体力不支。
“好,既然你想约会,我就带你好好的去参观上海。”
“谁跟你约会?”
“你跟我喽!”
“随你的便啦!”
“随便?”他眼发亮。“陪我上床睡觉?”
沈青枫用肘狠拐了他一下,只见他英俊的脸马上垮下来。“我就说思想颜色不同的人不是只有我,你以为上床能做什么?就睡觉嘛。”
她作势把花盆抱起来却差点“砸锅”。
“是了、是了,我败给你大小姐,当我放屁好不好?”抢救下花盆,转移注意力。“我们去搭摩天轮,高度四十二米,很壮观的!”
“台湾也有个美丽华摩天轮。”她是没去过,可是新闻杂志报得沸沸扬扬,让她也很想去试试看。
“摩天轮是约会的好地方。”
“你很有经验?常带女孩子去?”有点酸,任谁都感觉得出来。
“嗯,”他点头。“你是第二个。”
她不悦的沉下了脸,却见殷翡慢吞吞的接下后面的话。
“我妈是第一个。”
这人,实在很欠扁!
“哈哈哈哈……”他像捡到宝开心的跑掉了。
于是,他们登上摩天轮,东外滩的风景一览无遗。
金茂凯悦的天庭喝咖啡,当然,殷翡喝的是纯黑咖啡,至于沈青枫可是加了半罐奶油的焦糖咖啡。
“你是病人,只能喝这个!”淡淡,却坚定的把她的抗议堵死。
喝过咖啡沿著浦东世纪大道、陆家嘴公园、东方明珠……
“你累了吧?”
“是啊,不过好开心。”
“跟我们在威尼斯的时候一